發布會一結束,我便擺好架勢準備奔向我家狐狸的懷抱。
可是我屁股剛離開板凳,這個老板那個商人的便圍了過來,在奸驢的介紹下,我一個個的認識這些肚大腰圓的財主們。
心裡暗自慶幸著古代沒有“握手”這種禮儀,否則以狐狸的小肚雞腸,看到我的小手被一幫婦男輪流的褻瀆,那還不得學白娘子姐姐醋漫金山吖?
可是,我的慶幸沒維持到59秒。因為這些胖婦男們居然輪流的用他們的豬爪“無比親切”的“愛撫”我的香肩和小腦袋。
天啊,那些豬爪我保守估計平均每個都得有二斤重,再加上豬爪向我襲來時與空氣摩擦產生的衝擊力,那落到肩上簡直就像是被天馬流星拳擂了一拳一般——嗚啊,雖然我現在是女扮男裝,但也是個文弱花美男,你們怎就不懂憐香惜玉涅?
不過最要我命的是這些人一邊愛撫著我一邊還嘰裡呱啦的向我粉嫩的小臉噴唾沫星子。天呐,他們簡直是想用口水給我洗臉。
嗚啊!連我家狐狸的口水我都嫌棄,這一群肥頭大耳的公豬簡直是在挑戰我潔癖的極限呐!嗷嗷嗷,哪位天使大姐能來救我出苦海?
我正在心裡哭爹喊娘,盔甲男便勇敢的冒著唾林沫雨的上前為我解難道:“各位,尹某有重要事情與桑兄商量。不知各位可否讓桑兄先走一步?”
一群公豬將視線轉移到盔甲男身上,先是一愣,接著齊刷刷的行禮道:“草民參見護國大將軍。”
“各位不必多禮,不知尹某可否與桑兄弟先走一步?”
“那是當然,尹將軍請便。”
我跟著盔甲男離開時,奸驢對我露出個一個無比惡毒的笑容。這頭死驢,他一定是看到狐狸在不遠處,才故意帶著這群公豬來圍攻我的。
瞧,他的詭計得逞了。我們家狐狸現在臉黑的跟個羅刹神似的。不僅嚇得我步履蹣跚,連他身邊的那群花癡們也都隻敢遠觀不敢近睹。
眼看就差五米我就蹣跚到狐狸面前了,突然半路殺出個小丫頭——
一個身著水綠色布衣,面容清秀的小丫頭不知從哪遁地出來的,跑到狐狸面前一邊抽噎一邊說:“穆大然,小姐感染了風寒,舊病複發已經在床上躺了五天了。既然大人今日來了,進去看看小姐吧!”
狐狸將熊熊燃燒著的黑眼球從我身上挪開,看向那丫頭時變得像一汪死水一樣波瀾不驚,緩緩開口,聲音如山林中的回音一樣遙遠空靈:“鈺凌姑娘是老毛病了,蓉兒在身邊好生照顧著,明日我會讓宮中禦醫過來幫她調理。”
我愣在原地,小心肝一顫:難怪最近我混在醉塵院都沒碰見育齡婦女,原來病重臥床了。
“穆大人,小姐已經連續三日滴水未進,這樣下去恐怕恐怕,恐怕過不了中秋。小姐心病大於舊病,求求大人去看看小姐吧。”丫頭嚶嚶抽泣。
我看到狐狸眼中翻騰著驚濤駭浪,那濃重的憂愁像是霧氣一樣彌蓋著那清潭般透徹明亮的眼睛。
放不開是麽?那就去唄!現在是在顧忌我嗎?若是顧忌,就不應讓我看見你眼中繚繞的傷感。
我的同情心簡直就是野草嘛——大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瞧,這玩意現在又在心裡翻江倒海的泛濫起來了!
深吸一口氣抬步上前,直視那雙瞬間被濃霧彌漫著的雙眼,我一本正經道:“狐兄,常言道:一夜夫妻百日恩。怎麽說那鈺凌姑娘都已經跟了你四年,現在臥病在床,於情於理你都該去探望不是嗎?如是擔心家中賢妻誤解,則大可放心。桑某聽聞風瑜公主乃冥胥第一賢妻,不僅氣質非凡如琬似花,品性更是賢良淑德,溫柔體貼,端莊優雅,蕙質蘭心,善良大度,秀外慧中……此等心胸寬廣可納百川的仙女級善良女子若知道狐兄是始亂終棄,忘恩負義,狼心狗肺,道德淪喪的陳世美,一定恨不得搬出狗頭鍘剁了你。所以,依桑某高見,為了不讓風瑜仙女失望,為了不辜負鈺凌姑娘的一片癡心,狐兄還是去看望她吧。”
說完,我大口的喘著氣。天呐,剛才這番話我真的是一氣呵成的嘛?我可以去參加憋氣大賽了。
喘息之際,目光迎上蓉兒丫頭崇拜感激的目光。嘎,這丫頭要知道我就是自己口中誇讚的那仙女,還不得崇拜的死去活來啊?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我以後不是迫不得已, 一定不把自己優點隨便宣揚!
“既然桑兄這麽說了,那穆某這就……不知桑兄是否願意與穆某一同前去?”狐狸下巴微頷,聲音低沉悅耳。
我抬頭看向那漸漸散去霧氣的眸子,奸詐的送了他一個擠眼,道:“不了,我要與尹將軍喝茶去。”
說完背過身走到濃霧彌眼,一臉孤寞的盔甲男身邊,滿臉璀璨的笑道:“師傅,徒兒請你喝茶去!”
盔甲男不語,只是靜靜的看著我。
聽著身後的腳步聲漸漸遠去,他無奈的歎口氣,拍拍我的頭說:“小霓現在笑的比苦還醜。以後不要這樣笑了,這笑容真是割人心……”
聞言,我的淚腺突然亢奮起來。我做的很對不是嗎?既然很對,為何還覺得很委屈很受傷很剜心?我承擔的痛苦,恐怕不及那育齡婦女的千分之一吧?
靠!原來我還真是心胸狹窄的惡婦咧!估計那心眼就只有針孔那麽大吧?莫非那傳說中的“鼠肚雞腸”之人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