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驢目光灼灼的注視下,我一邊把魚吊墜塞進外衣內一邊心虛的說:“我來吃飯!”
雖然咱家老爸從小就教導我說:做人要誠實。而我也一直認真貫徹他迂腐的教育方針。但是,這光天化日之下,我怎麽能忍心開口說:“我來捉奸!”呢?狐狸這小人可以不仁,但我心胸比天空還寬廣的大霓是不能不義的!
“哦?如果公主殿下願意賞臉,律到是十分樂意招待公主!”帥驢看著我輕輕的揚起嘴角,眼中閃過一絲耐人尋味的黠光。
而我的腦中此時卻很不合時宜的閃過一個怪念頭:眼前的這位可是一頭既有錢,又舍得為本霓花錢的帥驢,咱家老媽的理想女婿呀!
雖然我內心有個聲音在歇斯底裡的喊著:“好啊!帥驢,我要去!”但是,我的理性思維此刻佔了主導地位:我是來捉狐狸的奸的,如果我和帥驢進餐被狐狸撞見,那豈不是給他機會反將我一軍?男人風流是韻事,女人風流那可就是蕩婦!不行,我一向清純無瑕的小霓霓不能因為“驢色”壞了正事呀!
於是乎,我強忍著滿心遺憾,一臉假鎮靜的說:“不好意思,我已經在鈺凌閣有約了。”
“既然如此,那律就不打擾公主了。”帥驢很有教養的跟我寒暄一句,轉身對兩排“迎賓”說:“來人,送兩位姑娘去鈺凌閣。”
切!還兩位姑娘?剛才你嗓門那麽大,估計沒人不知道我的身份了,還裝什麽裝?
一個小廝模樣的人屁顛顛的跑到我身邊,帥驢意味深長的扔下一句:“後會有期!”後便在一群“酒店”高層的簇擁下走進醉塵院。
“兩位姑娘請!”小廝恭敬彎腰笑道。我愣愣的看著帥驢的背影,思考著他那句“後會有期”。
“小瑜?我們進去吧!”晨兒挽住我的胳膊,輕聲說。
走進醉塵院,進門就是一個接待用的大廳堂,而“二奶”們的住處在大廳後的院子裡。
後院裡這個閣,那個軒的都是獨立的小院,簡直就跟皇帝大叔的三宮六院差不多級別嘛!這個死狐狸,這是等於拿我的錢買“別墅”養二奶呀!這麽大的屋子要多少銀子啊?嗚啊!我寧願拿這些錢修一個金碧輝煌的狗窩養我家花花!我火,我火,我那是一個怒火中燒啊!
“兩位姑娘,前面那院子便是鈺凌閣了。”帶路的小廝突然止住腳步,指著前方的院子說。我順著他的手看過去,正巧看到一個丫頭手裡捧著一身衣服進院。
“好了,你退下吧!”
我打發走小廝,加快腳步走向鈺凌閣。進了院子,便見到剛才送衣服的丫頭從正屋出來,把門帶上之後,向一側的屋子走去。女人強烈的第六感告訴我,那對狗男女現在就在那正屋裡親親我我!我渾身一個哆嗦!
我緩緩的走進屋子,就聽見一個女人嬌媚的聲音傳來:“大人,先換上這身衣服吧。昨個那件待我洗乾淨了以後,幫您送回去。”
“恩。”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我立馬警覺的豎起耳朵:“幫我換上吧。”
我我我我我我我一百萬個肯定的確信,那淫蕩的聲音絕對是那花狐狸的!潘金蓮跟西門慶呀,我總算是發現了能跟你們一起遺臭萬年的奸夫淫婦了!我渾身的血頓時衝進腦門,我的雙手不受大腦控制的用力一推——此時映到我眼前的是一副極美的《清晨穿衣圖》不,應該是《午後穿衣圖》:
一個絕世美女正伺候著一個倜儻帥哥穿衣服,帥哥剛塞進一隻胳膊,便愣在那看著突然出現在門口的我,接著臉上出現的是見了厲鬼一般的驚慌。而那美女則是嚇的花容失色——雖然失色,我還是認出來她正是狐狸書房裡畫卷上的美女。有著和大煙鬼那麽相似的眉眼!開始我還以為畫上的人是煙鬼——原來我一直搞錯了情敵!
想到這,我身子一個踉蹌,眼前的景物地動山搖般的晃了起來。這一晃不要緊,立即把我的視線晃到了床前的地上——狐狸昨天穿的衣服正和一件鵝黃色的女裙糾纏在一起。這兩個情景疊加在一起會讓人聯想到什麽,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我低血糖,我低血糖,我嚴重的低血糖啊!飯,果然是不能不吃的!
“小瑜!”晨兒見過身體不穩,立刻上前扶住我。
“瑜兒!”狐狸迅速“自食其力”的穿好外衣,抬著狐腿向我奔來。
嗚啊!以前我看電影裡的捉奸場景時,那些強悍的老婆都是怎麽乾的咧?好像是上前扯住小三的頭髮,狠狠的抽上兩耳光,然後罵道:“你個死不要臉的狐狸精,竟然敢勾引老娘的老公,我打死你個死不要臉的賤人!”
應該是這樣的吧?
嗚啊!我以前還嘲笑這些老婆粗俗愚笨呢,我還幸災樂禍的說:“要是我,我會用更高明的手段對付這偷情的狗男女!”所以說,幸災樂禍是要遭報應的嘛!現在這事讓我攤上了,我真的很想學悍婦們的做法,先上去扯住某淫婦的頭髮,再抽她N耳光,氣勢洶洶的罵道:“小樣,敢給你霓奶奶帶綠帽子,看我不打腫你這狐臉的!我看你帶著一張腫脹的狐臉怎麽去勾引人家老公!嘎嘎嘎……”
“瑜兒,這一切都不是你想的那樣!”狐狸上前拉著我的胳膊,一臉焦急的跟我唱“鬼話連篇”。大家瞅瞅:十個奸夫,九個半都會說的話,被狐狸一個字不落的說出來了。看來電影電視真的是從現實生活中取的場景啊!
“襲水哥哥知道我想的是什麽樣嘛?”我努力努力努力的保持一臉鎮靜,眨巴著一雙水靈靈的勾魂眼對他柔媚的笑。
狐狸在我的注視下,面部表情扭曲成呆癡狀!狐狸小樣,你一定以為我會“一哭,二鬧,三上吊”吧?嘿!本霓還偏不愛唱那出俗戲!本霓偏跟你唱反調!
“襲水哥哥穿這棕色的衣服還真是醜到家了!鈺凌大嬸,你這眼光不行呀!太跟不上時代潮流了!怎麽能讓我們家絕世美狐穿這麽沒有品味的衣服呢?”
那淫婦看我一臉鎮靜,不知道我賣什麽官司,嚇得是一半臉青一半臉紅!她的臉色一變,我的小心肝立馬又軟了下來。算了,身為女人你也不容易,老霓今天就放過你!狐狸,今個就讓你知道“狐狸爬牆搞外遇”的後果!
“瑜兒,你冷靜聽我說,昨晚……”
“襲水哥哥真是的,瑜兒哪裡不冷靜了?我確實覺得你穿這棕色的衣服不好看,完全沒淹沒了你風流倜儻的氣質……”
我繼續保持著“心平氣和”。眸光流轉間,屋內梨花木桌上擺滿的山珍海味飛禽走獸華麗麗的映入了我凶光暗湧的雙眼。靠!本霓早飯午飯都沒吃,你們竟然還在這擺大宴?我肚子裡的壞水汩汩的往外冒啊冒!看向狐狸淫笑道:“不如讓瑜兒給你這衣服加點料吧?”
說完,我端起桌上的宮爆雞丁就超狐狸的胸前蓋了過去!頓時,狐狸棕色的衣服變得花花綠綠,油光油光的!
“瞧,這樣好看多了吧!”我滿意的點了點頭,胸腔裡怦怦跳動著的心像是被千萬隻螞蟻啃噬著一般——疼的撕心裂肺,剜心噬骨。
晨兒和淫婦見狀頓時驚得目瞪口呆呆若木雞!我沒有抬頭去看狐狸的表情,繼續端起一盤古老肉蓋在他的頭上!
“瞧,碟子蓋在頭上,像是貝蕾帽一樣——真時尚!”我滿臉含笑的看著黏稠的汁液順著他烏黑的發絲和俊美的面龐緩緩流下。這個笑,笑的是那麽苦澀艱難,那麽蒼白無力,那麽痛徹心扉!
“小瑜!”晨兒回了神後,立馬上前抱住我的身體往屋外拖:“小瑜,你冷靜點!”
我手舞足蹈張牙舞爪的掙扎反抗著,試圖掙開晨兒的束縛。TNND!本霓還沒“蓋”的過癮呢!眼看自己被晨丫頭艱難的拖離了我的山珍海味大盆大碗們,一著急,我腳一抬,照著狐狸的肚子就是一腳——我噶!我汗!我靠!我的無影神腿竟然沒踢中要害?
死花狐狸,我要踢廢你,看你還敢給我養小蜜不?看你還怎麽給我帶綠帽子?我看你還給我爬牆找女人不?我正醞釀著情緒姿勢力氣準備再來一腳時,卻無比悲慘的發現:自己已經被晨兒順利的拖出了屋子!我憤恨的指著狐狸的鼻子潑婦罵街一般吼著:“你們這對奸夫淫婦,以後走路見到你霓奶奶給我繞著走!不然我見到一次打你們一次!嗚啊!我不打殘你們我就不姓霓!”(作者:汗!你本來就不姓霓!)
嗚啊!被打的又不是我,我哭個什麽勁啊?
嗚啊!我打人的怎麽比被打的還傷心?
我一邊被動的向後移動著,一邊憤恨的看向與我越來越遠的狐狸:古老肉從他頭上一塊一塊的落下來,紅呼呼的汁液順著他的鼻子一點一滴的滴在衣服上,與胸前一片狼藉的宮爆雞丁混為一窩—。
隔著那麽遠,我竟然從那他那汁液縱橫滿臉狼藉的臉上看到了痛徹心扉的疼痛!那痛苦流露的是那麽的明顯,那麽的不加掩飾,真實的讓我無法忽視無法屏蔽。這悲傷穿越距離的阻隔,狠狠的灼著我的眼睛,啃噬著我的心。巨大的疼痛襲遍全身,讓正一邊“嗚啊”的流淚,一邊使出全身力氣咒罵的我,突然之間就失去了全部的氣力,整個身子虛軟的仿若在一瞬間被人抽走的靈魂一般。
當我被晨兒拖屍體一樣的拖出鈺凌閣時,剛剛被美食洗禮過的狐狸依然挺直了脊背靜然立在原地,那模樣仿佛忘記自己剛被“蓋”了兩盤菜!
看著他雕塑般僵硬挺拔的身姿,我的聲音思想眼淚悲傷仿佛在瞬間被一個不知名的黑洞吸了進去一般,世界突然之間陷入一片可怕的靜默之中。
就這樣眼睜睜的鑒證著世間所有的色彩迅速的在我眼中流失褪色,凋謝枯萎。心,冰冷疼痛的已經毫無知覺。可是,為什麽我要這般噬心啃肺般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