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看著桌上的鹿茸人參等一大堆補品愣神,晨兒便推門而入道:“小瑜,你叫我嗎?”
我點了點頭起身拉晨兒在桌邊坐下,有些猶豫的說:“晨兒,明天就是中秋節了,你幫我把這些補品送去鈺凌閣好嗎?”
晨兒臉登時黑了下來,冷冷的說:“小瑜為何要給她送補品?”
“聽說育齡婦女病的挺重,這些東西都是皇后嬸嬸派人送來的,我想拿去給她補補身子,就當是幫皇嬸嬸和你贖罪……”
“贖罪?小瑜你說什麽呢?你是不是聽到什麽閑言碎語了?”晨兒皺起眉,有些激動地打斷我的話。
我伸手握著晨兒的手,看著她的眼說:“晨兒,四年前你奉皇后嬸嬸之命去送藥打掉鈺凌孩子的事我已經知道了。我知道你也是逼不得已,所以不怪你……”
“小瑜,你從哪聽來的這些話?”晨兒反手握住我的手,眼裡閃過一絲冷冽。
“晨兒,你不要激動。我知道你瞞著我是為我好,我不怪你們,也不怪狐狸。畢竟那些都是過去的事了。我只希望你從現在起能對她好一點,這樣可以減輕一點你的罪惡感……”
“小瑜,鈺凌那個賤人都是自作自受,當年我是自己向皇后娘娘請願去鈺凌閣給她灌藥打胎的,我從來沒有因為此事有過負罪感。”晨兒眼裡寒光閃閃,聲音也無比的犀利冷酷。
我心頭一震,松開握住她的手,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她,聲音頓時微弱下來:“為什麽?為什麽你要這麽做?即是沒有出生,那也是一條人命,是穆家的血脈。你從小就在穆家長大,怎麽能夠忍心親手殺死狐狸的骨肉?”
晨兒抓住我的胳膊說:“小瑜,我不管你是從誰那聽到這些閑言碎語,都不是事情的真相。真正的事實是那鈺凌腹中的孩子根本就不是穆大人的。”
“什麽?”我的頭頂閃過好幾道閃電!
晨兒歎了口氣,望著我有些慌亂的臉緩緩道來:“四年前的春天,穆大人喪母不久後,偶然在醉塵院見到與穆夫人眉眼相似的鈺凌,便一時情迷為她置了鈺凌閣,但每次只是去聽她撫琴,不曾留宿。夫人第一個忌日那天,已經略有醉意的他去鈺凌姑娘那之後又多喝幾杯,之後,之後便留宿在那女人房內。”
說到這,晨兒抓住我的胳膊,看著我的眼睛急切的說:“當晚穆大人根本就是醉了,誰都不知道他們有沒有……”
“後來她就說她懷孕了是嗎?她說孩子是狐狸的,讓狐狸對她負責任娶她為妻是嗎?然後皇后娘娘知道了就讓你把她孩子打掉是嗎?”
我把現代最流行的電視劇情節搬了出來,冷哼道:“酒後亂性,就算狐狸當時神志不清,也不能說明孩子不是狐狸的……”
人生如戲呐!我算是真正明白了。可是要演咱就不能演的浪漫一點嗎?非搞的這麽惡俗乾嗎?
“小瑜,你冷靜的聽我說。那晚之後,穆大人很久都沒有再去鈺凌閣,後來那鈺凌找到宰相府,跟大人說她已有孕在身,是大人的孩子,大人便允諾要納她為側房。皇后娘娘知道後鳳顏大怒,派人調查此事,後來查出大人留宿醉塵院那晚,正是鈺凌姑娘葵水的第二天,根本不可能懷孕……”
我腦中炸開一個響雷——葵水?那不就是女人特有的——每月一次俗稱月經,學名例假,新潮詞稱為“大姨媽”?
我那僅有的一點生理常識告訴我,月經期間受孕的幾率基本上是——零?所以,所以那育齡婦女根本不可能懷孕?
想到這,我立馬看到了黎明的曙光,抓著晨兒的手說:“你確定那晚育齡婦女是葵水第二天?”
晨兒肯定的對我點了點頭,說:“當時是皇宮的情報組織查的此事,絕對沒有錯。而且根據禦醫的診脈,她的孕期比穆大人留宿之日晚了近半月。”
聽到這,我心裡突然一喜:原來我家狐狸沒把不良婦女的肚子搞大耶!
晨兒見我臉色好轉,繼續說:“皇后娘娘知道後勃然大怒,本欲將她賜死,但考慮到大人剛剛喪母時曾經一度消沉,在遇到鈺凌姑娘開始有所好轉,便只是讓太醫院配了方子墮了她肚子裡的孩子並讓她喪失生育能力。留著她的命,讓大人想念穆夫人時有所寄托……”
“那狐狸知道這些嗎?”我急切的問。
晨兒搖了搖頭,歎道:“皇后娘娘心軟,心疼穆大人,沒有告訴他。只是說鈺凌出身卑賤不配懷有穆家的骨肉,正因為如此,穆大人心裡一直覺得虧欠鈺凌姑娘,所以這四年才會經常去鈺凌閣看她……”
聽到這,我糾結疼痛了幾天的心突然舒展開了,覺得自己像是找回了丟失的珍寶一般酣暢淋漓。
我的狐狸, 當看到你身上的汙點時,我發現自己並不在乎你頭上是否頂著“高尚明淨”光環,我只要現在的你明淨如水。
可當事實顯露之時,我突然明白,你仍完美無瑕的這一點,讓我想要義無反顧的去愛你。
沒有人,不希望自己愛的人是完美的。
愛能包容一切。愛,也希望這一切不需要包容。
一些東西,它在身邊時你視為草芥。失去了,難過了,才明白它對自己而言有多重要。
如果你足夠幸運,失而復得之後,請學會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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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腦筋遲鈍的霓霓小朋友終於決定以後要好好的愛狐狸了。
狐狸,你終於熬出頭了!
哈利路亞讚美神!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