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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花放鷹傳》第22章 5嶽廟中
秋飛花凝神傾聽感覺又一陣輕微的步履聲接近了茶棚心中暗道:這一女一男兩個夥計分明不是平常人物不知是什麽身份?這些逼近茶棚的又不知是什麽人?

 憑借著敏銳的聽覺秋飛花已覺出茶棚外至少有三個人以上。

 自然那不會是東方雁了。

 大約那藍衣少女也聽到了茶棚外面的聲息低聲道:“你如不會武功那就請躲在一角用被子蓋起來不論生什麽事情你都不要出聲。”

 秋飛花既然裝起迷糊隻好裝到底了皺皺眉頭道:“我……”

 藍衣少女輕輕掩住了秋飛花的嘴巴!

 附耳低語道:“我不該留下你的早把你送走也許能保住你一條命現在一切都太晚了你能不能保住性命那要看你的運氣等一會兒如是我們不幸失手死於人家之手你偷偷地撥開牆壁爬出去好在這些棚壁都是用稻草做成你只要小心不難在他分神時溜出去。”

 秋飛花心中暗道:“她對我如此關心這件事倒是不能不管了。”

 但聞那藍衣少女低聲接道:“你如能僥幸逃出去那就以最快的度跑入五嶽廟中繞過大殿在大殿後有一座小*平房躲入平房中去。”

 秋飛花道:“那裡面是什麽人?”

 藍衣少女道:“不用管什麽人了躲進去之後就跪在地上別起來……”

 秋飛花道:“這個……”

 藍衣少女道:“你如想保命就吃一點小苦頭別那麽倔強不論那室中之人怎樣罵你還是打你你隻管跪著別起來就是。”

 秋飛花道:“他是你什麽人?”

 藍衣少女道:“這些和你無關照著我的話做你或能保住性命多多珍重我要去了。”

 站起身子突然向後退去。

 秋飛花心中泛起很多的疑問:

 第一:這些人是誰?

 第二:那大廳後面小*平房裡又住的什麽人?

 第三:什麽人要攻擊這座茶棚?

 秋飛花心中雖然在不停地打轉但卻依照那藍衣少女的吩咐把身體移向茶棚一角。

 這一瞬間他作了一個決定。如若這茶棚中人不是那大組合中人他決定出手助他們一臂之力。如若他們是那無名大組合中人那藍衣少女縱然對自己有一份關顧之情秋飛花也決定撒手不管。

 然後。照那藍衣少女的吩咐進入五嶽廟大殿後小*平房中看看那是什麽人。

 忖思之間突然砰然一聲那閉上的大門忽然大開。

 一條人影疾如流星般閃了進來。

 忽然間火光一閃亮起了一隻火燭。

 茶棚中突然間明亮起來。

 只見茶棚中一張木桌後面並排坐著四人。

 一個五旬以上的老者一個四十上下的中年婦人還有那位藍衣少女加上那灰衣店夥計。

 四個人身前各放著一把刀。

 燈光下秋飛花也看清楚了那行來的人。

 竟然是那執著雨傘的老者。

 秋飛花呆了一呆暗道:“這位持傘老者竟然是先行衝入茶棚的人。”

 但見那藍衣少女緩緩站了起來道:“原來是你?”

 持傘老者道:“是老夫四位想不到吧!”

 藍衣少女道:“不錯我們想不到你這把年紀了竟然是第一個沉不住氣的人?”

 持傘老者哈哈一笑道:“聽你的口氣似乎是已經知道來了很多的人。”

 藍衣少女道:“至少有三個以上!”

 這時那位坐在左約五旬老者緩緩站起身子一抱拳道:“萬兄兄弟淪落到這等境地難道兄還不肯放弟一馬麽?”

 持傘老人冷冷道:“老夫找了你二十年好不容易才把你找到……”

 藍衣少女呆了一呆接道:“爹你們早認識了?”

 五旬老者道:“不錯這一位是你的萬伯父快去見禮。”

 藍衣少女皺皺眉兒但仍然盈盈一禮道:“侄兒黃玉卿給萬伯伯見禮。”

 持傘老者一揮手道:“不用了。”

 藍衣少女輕輕籲一口氣道:“爹你和萬伯伯有仇麽?”

 五旬老人苦笑一下道:“玉卿上一代的恩怨和你沒有關系你不用多問了。”

 黃玉卿哦了一聲未再多言。

 持傘老人冷冷說道:“黃老四你不希望把恩怨牽扯到下一代的身上是麽?”

 五旬老者垂手說道:“是!那時間他們還未出世實在和咱們的恩怨扯不上什麽關系。”

 持傘老者冷笑一聲道:“聽你的口氣似乎是準備對我們有個交代了?”

 五旬老者歎息一聲道:“老大到此時小弟就見到了本想出來相見但當時茶棚的客人很多小弟廚下又忙所以沒有出來相見……”

 持傘老人冷冷接道:“但看你們這副架式似乎是準備動手了?”

 五旬老者道:“目下這五嶽廟前突然間變得十分熱鬧每月都有很多武林高手混在這茶棚中來也曾有人和小弟商量過希望我們能和他們合作……”

 持傘老人怕他越扯越遠接口說道:“黃老四先告訴我你準備對我們有個什麽樣的交代?”

 黃老四道:“大哥的意思呢?”

 持傘老人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你自己做過的事心裡明白該怎麽做似也用不著我多說了。”

 黃老四道:“老大給我三天時間如何?”

 持傘老人冷冷說道:“不行三天時間太長了我找了你二十年。不能再讓你溜了。”

 黃老四整容說道:“老大我算過了非得三天時間不可我們夫妻、父子們要話別我要他們別卷入這場漩渦之中我還要安排一下後事但重要的是擺脫肩上的事務。”

 持傘老人道:“你現在是……”

 黃老四接道:“不敢欺瞞大哥小弟在這五嶽廟前開這一座茶棚是奉命而來唉!如非小弟奉命主持這座茶棚大哥又如何能找得到我呢?”

 青衣老者哦了一聲道:“老四你是說你背後有著很大的靠山了。”

 黃老四道:“是的!就算目下小弟願意束手就縛任憑大哥處置他們也不會答應的。”

 青衣老者道:“這麽說來你那靠山很硬了?”

 黃老四道:“是!就算是我答應了他們也未必會答應讓我死去。”

 持傘老者道:“能不能告訴我是什麽人?或是一個什麽組合?”

 黃老四道:“不能那對你沒有益處對我他一樣沒有好處。”

 持傘老人道:“這樣嚴重麽?”

 黃老四道:“不錯大哥咱們當年相處一堂大家都是誠心相交所以我不希望再生什麽慘事。”

 持傘老者長長籲一口氣道:“看近日江湖人物往來此道你說的也許不是謊言。”

 黃老四道:“大哥我不會騙你你先請吧!三日後子午夜你到五嶽廟後面菊花井旁小弟一定到老大哥要什麽盡管取走兄弟絕不會還手。”

 持傘老者還未答話一個肅冷的聲音已然搶先接道:“不行進入了本門之後生命已非你所有豈可輕易言死。”

 轉頭看去只見一個身著黑色棉布褲褂的人由那持傘老人撞開的地方緩步行了進來。

 黃老四目光一掠那黑衣人道:“你是什麽人?”

 黑衣人笑一笑人卻直對黃老四行了過去同時伸張了握拳的右手。

 黃老四目光在那黑衣伸開的手掌上掠過臉色一變道:“在下實有負這位義兄我已經躲了二十年也受了二十年愧恨交集的痛苦你們維護我的情意黃某個人雖然感激但我活得並不愉快……”

 黑衣人笑一笑接道:“黃兄事情已過了二十年往事如夢早已成過眼雲煙你身體健壯至少還有二十年好活就算你不為自己打算也該想想你已成*人的兒子再過上三五年子娶媳婦女出閣你們一對老夫婦悠遊林泉享受天倫之樂這日子是何等叫人向往怎能輕易言死?”

 黃老四黯然一歎道:“話是不錯但在下不是那種能夠忘恩負義、斬情滅性的人我拒絕了錦衣玉食的奉養帶著妻兒經營這一座路旁茶棚揮汗廚下妻女當爐的日子用心就在苟存著自我我不能讓舒適安宜的日子消磨我的血性我要生活在辛苦中我早該死了但我現在還活著我要活得很忙碌役廚自賤才能減輕我一些心中的痛苦。”

 黑衣人道:這又何苦呢?黃兄。“黃老四道:“你不懂這些人各有志勉強不得。”

 黑衣人笑一笑道:“黃兄你經綸滿腹才氣縱橫兄弟是江湖粗人黃兄有些作為陳意過高滿含哲理在下確然不懂不過孔聖人也說過一句話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過而能改仍是完人江湖生活恩怨糾纏像區區在下數十年來不知犯了多少錯失但我仍然好好的活著。”

 黃老四搖搖頭道:“因為你錯失了太多了兩手血腥所以你不知慚愧二字我這一生中隻錯過一次所以找終身難忘午夜夢回有如萬蛇噬心賢與不肖有著很大的分野咱們是兩個絕不相同的人!”

 黑衣人臉色微變似想作但卻又突然忍下去道:“黃兄就算你說得是字字金玉擲地有聲但你也該為兄弟想一想啊!”

 黃老四道:“為你想什麽?”

 黑衣人道:“兄弟奉命率領著四位高手保護你的安全你如是被人殺了是你自願求死那是罷了但兄弟卻也要白白賠了一條命。連帶所及那四位也是死路一條咱們五條命都握在你黃兄手中想想看你還忍心去死麽?”

 這人口齒伶俐確也有一番動人說詞。

 一例的秋飛花卻是好奇之心大動隻覺這中間牽扯著一件極為重大的事但卻又無法想出一點頭緒出來。

 黃老四皺皺眉頭道:“你們幾時奉命保護我我怎麽一點也不知道?”

 黑衣人道:“這些年來奉命暗中保護黃兄的人何止十批我們輪流換班。有時一年有時半載總以隱秘為主不讓你黃兄知曉。”

 黃老四道:“哦?”

 黑衣人道:“就憑此點黃兄也該明白了會主對你是何等的敬重何等的容忍你放棄巨廈、豐衣、仆婢如雲的生活過這等親自掌廚、道旁賣酒的生活會主也極力的順從於你害得我們也跟著你到這等窮小土崗上過這等清苦的日子黃兄你總不能再把我們五個送入枉死城中吧!”

 黃老四沉吟了一陣道:“你雖也有些道理但……”

 黑衣人打蛇順棍上急急地接道:“行黃兄既然覺著有些道理你就別管了來人由在下對付。”

 黃老四道:“難啊!難啊!含愧偷生苦感恩死不易想不到我黃某人竟然一錯再錯這造成生死兩難的處境。”

 秋飛花心中暗道:“這位老兄似是位胸羅玄機的高人但卻偏又固執得可以全然不知通權達變。”

 但見那黃老四又搖搖頭道:“不行不行你們不能傷害他我已經傷害了一位怎能傷到大哥。”

 黑衣人微微一笑道:“黃兄但請放心兄弟如是沒有兩下子會主也不肯付予兄弟如此的重責大任……黃兄先請坐下看兄弟處置此事絕不讓你黃兄為難。”

 黃老四沒有坐下卻凝目沉思不知在想些什麽?

 黑衣人不再理會黃老四目光卻轉到那持傘老者身上一抱拳道:“閣下定是人河五義之的鐵傘君子王道同了?”

 持傘人點點頭道:“正是王某!閣下怎麽稱呼。”

 黑衣人笑一笑道:“名不上金榜號不登大雅有汙君子之耳不說也罷。”

 王道同冷哼一聲道:“我們君子五義的事不用閣下插手。”

 黑衣人道:“王兄你知道這不可能君子的生死也牽扯到兄弟和四位朋友的死活連著五條命不能夠管弟兄麽?”

 鐵傘君子王道同冷笑一聲道:“你要阻止我報仇?”

 黑衣人道:“情非得已還得請王兄網開一面饒過你義弟。”

 王道同道:“我和老三、老五都在老二的靈前立過誓言非要用他人頭祭靈豈能輕易罷手?”

 黑衣人淡淡一笑道:“話是不錯不過報仇的事總得有點方法才行但不知你們三君子準備用什麽方法?”

 王道同道:“咱們先要責以道義要他自絕而死。”

 黑衣人笑一笑道:“這一點似乎是已經行不通了他受人之恩早已經沒有死去的自由這一點只怕行不通了。”

 王道同道:“如是他不肯自絕而亡咱們只有動手取他性命了。”

 黑衣人緩緩說道:“王兄的意思可是說要動手一搏了。”

 王道同道:“不錯如是我們無法說得服他只有動手一途了。”

 黑衣人道:“如是動手搏戰那就容易辦了。”

 王道同道:“閣下的意思是……”

 黑衣人笑一笑接道:“你們三君劃出道子來咱們接著就是不過為了書術君子在下不希望鬧出流血慘劇。”

 王道同道:“你的意思是你要替他出頭。”

 黑衣人道:“咱們奉命保護黃兄的安危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了希望閣下原諒。”

 這人對原則十分堅持但口氣卻是柔和婉轉極盡客氣。

 王道同道:“咱們無怨無仇為什麽要動手搏殺?”

 黑衣人道:“閣下果然是君子人物在下已然說得很清楚了諸位只要不侵犯黃兄。

 咱們這場架自然也不用打了。”

 王道同道:“不行我們找了他二十年好不容易找到了她如何能輕易放過他?”

 黑衣人淡淡一笑道:“王兄你想殺死令弟只有一個辦法!”

 王道同道:“什麽辦法?”

 黑衣人道:“先把在下和四個同伴殺死。”

 王道同流目四顧只見這座茶棚之中除了黃家四人之外:茶棚一角處還候著一個秋飛花除此之外再無他人。

 但王道同心中明白那黑衣人也不是虛言恫嚇另外四人必然就伺伏在這茶棚之外。

 只要一聲呼喝四人立刻會破壁而入。

 王道同搖搖頭道:“我不會殺你們。”

 黑衣人道:“問題是我們也不會坐著要諸位殺。”

 這時那黃老四仍然在凝目沉思不知在想些什麽對兩人交談之似是也未聽到。

 王道同雙目盯注在黃老四的臉上瞧看正想大聲喝叫那黑衣人突然轉過身子緩步行到黃老四的身前低聲說道:“黃兄你坐著休息一下。”

 伸手扶著黃老四行到了一張木椅上了下來。

 黃老四呆呆的坐睜著一對大眼睛。

 黑衣人長長籲一口氣回過身子道:“王兄黃兄似乎是對你這等不問青紅皂白、全無兄弟之情的做法有些不滿所以他不想理會你了。”

 秋飛花冷眼旁觀看得甚是清楚那黑衣人借機搞鬼分明暗中點了那黃老四的穴道。

 但那王道同似乎是沒有看出來。

 黑衣人暗中動了手腳之後似乎是完全放下了心事臉上泛起了愉快的微笑接道:

 “王兄你早已該明白了咱們絕不是怕死而是不願傷到了黃兄之心如今黃兄似是已不願再過問此事閣下也應該知難而退了。”

 王道同冷冷說道:“不行他不問不理也要給我們一個交代。”

 舉步向前行去。

 黑衣人一橫身攔住了王道同的去路一笑道:“王兄識時務者為俊傑你現在可以走了。”

 王道同道:“我為什麽要走?”

 一面高聲說道:“黃老四你裝死也沒有用我們既然找到你了不論是死的、活的。都要你有個交代。”

 黑衣人右手一伸攔住了王道同冷冷說道:“王兄別得寸進尺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很難看了。”

 鐓傘君子王道同停下了腳步雙目轉注在黑衣人的身上道:“閣下再三相迫是逼我出手了?”

 黑衣人道:“把事情逼到非動手不可的境地的是你鐓傘君子……”

 道同雙眉一揚接道:“黃元奇謀殺義兄罪證明確。不仁不義理當受誅你們這樣袒護他不覺著有失公道麽?”

 黑衣人冷冷說道:“公道的看法不同……在下已經再三奉勸如是閣下執意不聽。

 那就只有各憑手段一決勝負了。”

 王道同臉色脹紅雙目中神光如電右手一探。疾向黃元奇抓了過去。

 黑衣人冷哼一聲切出一掌劈向王道同的關節要害同時飛起一腳踢向王道同的小腹。

 形勢逼迫王道同隻好一吸氣。向後退開了五尺逃過一掌一腳左手一揮還擊一拳。

 黑衣人身形移動避過拳勢放手搶攻。

 他拳腳齊施一口氣連攻六拳三腳。

 鐵傘君子王道同被迫得連連後退但他始終隻用一隻右手拒敵左手提著鐵傘不肯應用。

 秋飛花冷眼旁觀看兩人掌勢拳路那黑衣人的招數詭異攻勢十分凌厲但他心中似是有什麽顧忌攻襲之處雖是身軀關節大穴但卻似有意的避開了致命的要害。

 但鐵傘君子王道同的功力雖然是更為深厚他只有一手迎敵已然被迫得連連倒退但卻始終不肯施用左手。

 秋飛花只看得暗暗感歎忖道:“君子之名誤人不淺他左手提有鐵傘兵刃為避免先動兵刃之嫌又不能把鐵傘棄置地上就隻好連左手也不用了。”

 如若他肯用左手足可擋住這黑衣人的攻勢。

 黑衣人著著逼進連攻了四五十招把王道同追到了茶棚口突然收住了拳勢道:

 “閣下可以走了。”

 王道同搖搖頭道:“我不能走!要我走只有一個辦法!”

 數十招搏殺的結果黑衣人心中也明白自己一身武功。並不比人家高明如若王道同肯出雙手全力相搏只怕這四五十招中已然分出了勝負早已敗在了人家手中所以見好就收。

 但那王道同太固執不肯用左手對敵是一回事不肯認敗又是一回事。

 黑衣人皺皺眉頭道:“什麽辦法?”

 王道同道:“把黃元奇交給我帶走!”

 黑衣人冷笑一聲道:“閣下沒有勝區區一招半式這些話如何能說得出口?”

 王道同道:“我沒有勝但找他沒有敗。”

 黑衣人道:“王道同你們大河五義那點實力絕無法和本會為敵如是豁開了乾只怕你們很快會在江湖上雲消風散。”

 王道同道:“大河五義只剩下了三個早已名存實亡。當年我們五義結拜生死同路老二死於老四的手中大河五義早已星散我們活著的只有一個目的把老四押到老二的靈前要他述說一遍殺害老二的經過最好他能自絕靈前……”

 黑衣人接道:“以後呢?你們還要不要在江湖上混?”

 王道同道:“老四殺害了老二我們逼死了老四這是箕豆相煎、骨肉相殘的悲劇我們還有何顏面活在世上老二和老四恩怨清楚咱們三兄弟辦完後事也都要自絕而死。”

 黑衣人道:“好死不如賴活你王老大有以身相殉的義氣只怕別人卻未必有。”

 王道同道:“我相信他們都會和我一樣苦追老四二十年也不是我王某一人……”

 黑衣人心中一動接道:“這麽說來大河五義中的老三、老五也都來到此地了?”

 王道同道:“不錯他們都守在這菜棚外面不到最後我們不希望搏殺只要能說服老四肯到老二靈前認罪我們還是保存一份兄弟的義氣……”

 仰面打個哈哈接道:“至於說老三、老五會不會追隨王某於泉下王某人決不勉強他們大河五義自相殘傷死了三個余下兩個人也活得無味的很至少他們會遁身空門離開這軟塵十丈。”

 秋飛花聽得暗暗點頭忖道:“這人雖然固執得有些迂腐但卻是義薄雲天江湖少有義氣之人物。”

 那黑衣人大約聽到了大河五義中另幾位也在此地真要拚起命來勝算不大立刻改了方法接道:“王兄看來名無虛傳大河五義果然是君子人物義氣豪傑不過黃元奇胸羅玄機才高八鬥要是逼他死去豈不是太可惜了?”

 王道同正容說道:“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了他雖有滿腹經綸精絕手藝但他沒有起死回生的靈丹他沒有法子救活老二了那隻好由他抵命。”

 黑衣人沉吟了一陣道:“王兄你們找了二十年在加上個一年兩年的又有何妨請看在兄弟的份上這次放他一馬……”

 王道同搖搖頭道:“不行這一放我們可能還要再找他二十年我也許活不了那樣久。”

 黑衣人道:“這就沒有法子了兄弟和幾位同伴不會讓你們帶人走也不會讓你們殺了他王兄堅持下去只怕黃老四不會受到傷害咱們先要濺血五步分個生死了。”

 王道同道:“王某話已經說很清楚了閣下一定要阻止我大家隻好放手一拚你請亮兵刃吧!”

 原來這王道同堅持君子的身份對方不亮兵刃他就不動兵刃。

 別人的兵刃帶在身上可以用兩隻手和人相搏但這鐵傘君子右手執傘只能用一隻手和人搏殺。

 那黑衣人似是看透了王道同的缺點微微一笑道:“咱們無怨無仇……如若動用兵刃豈不要鬧出流血慘劇我瞧咱們還是赤手空拳的打幾招吧!”

 王道同臉色一變道:“不行在下沒有很多時間和你拖下去我要盡快和你分出勝負。”

 黑衣人心中一動暗道:“鐵傘君子之名在江湖上享譽甚久他如真的施用鐵傘放手施為只怕我根難撐過百招必得想法激他一下才行。”

 心中主意暗定口中卻冷冷說道:“在下如是不用兵刃以鐵傘君子在江湖上的威名總不能以兵刃迫我動手了。”

 王道同道:“不教而沫謂之虐我已經再三的說明了如是閣下不動兵刀那就不關我的事了。”

 秋飛花心中忖道:“原來這人雖迂卻也有一定的限度。”

 黑衣人道:“你以大河五義之的身份我瞧你如何能夠先出兵刃?”

 言罷肅立不動。

 秋飛花暗道:“這人很會撤賴。”

 只聽王道同高聲說道:“亮兵刃不論有些什麽後果在下也不願再等待下去了。”

 緩緩舉起了手中的鐵傘。

 黑衣人臉色大變一提真氣右手不自覺地握在了刀柄之上。

 王道同微微一笑呼的一傘點了過去。

 黑衣人右手一招一閃寒芒疾劃而出擋的一聲封開了鐵傘。

 王道同鐵傘連續收縮攻出了三招。

 這一陣邊綿的攻勢甚具威力那黑衣人被迫得向後連退了三步。

 黑衣覺了這王道同兵刀的威力比拳掌精厲甚多心中更驚慌不敢再讓對方佔去先機大喝一聲揮刀急攻。

 王道同鐵傘疾轉接下了那黑衣人的攻勢。

 他的雙足著地身軀不動但憑一把鐵傘左蕩右擊完全封住了那黑衣人全力攻襲之勢。

 黑衣人一口氣攻出了一十二刀後刀勢忽然一緩。

 王道同鐵傘一探鋒利的傘尖已然逼在了那黑衣人的前胸之上道:“你輸了還是要點你穴道自願退出呢?”

 黑衣人歎口氣道:“王大俠不管要在下認輸還是點了我的穴道你如帶走黃元奇在下就非死不可……”

 突聞金風破空兩道寒芒分由左右攻襲而至。

 王道同鐵傘疾起封開了右面的一刀身子隨著鐵傘極快地一轉避開了左面一刀。

 他究竟是君子的胸懷傘尖放開那黑人前胸竟然毫未傷那黑衣人。

 兩個攻擊王道同的也是兩個穿著黑衣的中年大漢也用刀。

 王道同向後退了兩步冷冷說道:“還有兩位怎不一齊現身出來?”

 但見人影閃動又有兩個執刀大漢行了進來。

 王道同冷冷說道:“五位上齊上吧!”

 右手一招鐵傘忽然張開。

 五個黑衣人互相望了一股一齊舉刀攻上。

 王道同鐵傘展開有如一片烏雲般把五人五刀全都卷在了一片傘影之中。

 張開一面大傘用作兵刃已非易事把一把鐵傘運用的如此之妙實是武林中罕見的事。

 只聽王道同高聲叫道:“老三、老五你們進來把老四帶走找的只是老四一個可不許傷害到別的人。”

 但聞砰砰兩聲兩個身著青衣的人快步衝了進來。

 王道同手中鐵傘舞的更見凌厲五個黑衣人完全被困入一片傘牌影之中。

 兩個青衣人一人個子高大一人十分矮小但步履確極為快直向黃元奇撲了過去。

 這時那藍衣少女和灰衣少年伸手抓起了面前的兵刃奔向兩個青衣人高聲說道:

 “別傷害我爹。”

 那高大的青衣人冷冷說道:“我是你的三伯你爹爹犯了大逆不道之罪我們一定要把他帶走奠祭於你二伯父的靈堂之前上一代的恩怨和你們作晚輩的沒有牽纏你們別管這些事。”

 那矮子卻對坐在木椅上未動的中年婦人抱拳一揖道:“這一位是黃四嫂吧!”

 中年婦人點點頭道:“不錯你是老五。”

 矮小青衣人點點頭道:“五弟李文。”

 中年婦人歎息一聲道:“無奇和我談過你們兄弟之間情同骨肉。”

 李文道:“是的!我們五人義結金蘭生死同命但卻未料到四哥竟然會害了二哥。”

 中年婦人道:“他為這件事痛苦了很多年曾經和我談過準備自行投到大哥那裡任憑處置那時間因為兒女還小我也極力反對如今兒文都已經長大了你們帶他去吧也可償了他的心願。”

 李文抱拳一個長揖道:“嫂夫人深明事理小弟佩服得很。”

 中年婦人道:“我不過是聽他的囑咐罷了怎敢當兄弟稱讚。”

 李文道:“嫂夫人情喚回兩位侄兒女免得他們護父心切和三哥動手三哥武功剛猛一旦傷了侄兒女那就叫我們不安了。”

 只聽那高大漢子怒聲喝道:“我要你們退開你們是聽到沒有?”

 灰衣少年和藍衣少女齊聲說道:“不論你是什麽人但也不能傷害我爹。”

 高大漢子雙手突然伸出疾如星火一般點中兩人的左臂只聽拍的一聲兩人手中的單刀全都落在實地之上。

 高大漢子冷冷說道:“你們不是三伯的敵手要報仇去苦練十年再找三伯報仇不遲。”

 那端坐未動的中年婦女接道:“三伯伯放心元奇不準他們學武練的三手兩腳也都是用作強身之用如是元奇要傳他們的武功這麽大了也該有點成就了。”

 高大漢子雙手齊出點了那少年、少女的兩處穴道道:“弟妹我先點他們兩處穴道手法很輕不會傷害他們老四的醉債算清之後你還是我們的好弟妹對這兩個侄兒女我們也會有一個交代。”

 中年婦人一閉雙目道:“元奇已經等了二十年你們帶他去吧!”

 那藍衣少女、和灰衣少年都被點了穴道手不能動口不能言只有瞪著雙目望著那高大的漢子臉上是一片哀求之色。

 那高大漢子右手一伸抓向黃元奇。

 黃元奇早已被黑衣人點了穴道一直靜坐不動。

 秋飛花看至此處突然飛身而起一躍到那高大漢子的身後冷冷說道:“放下。”

 高大青衣人霍然轉身目光一掠秋飛花道:“你是什麽人?”

 秋飛花淡淡一笑答非所問的道:“你是大河五義中的老三?”

 高大青衣人道:“是!鐵拳君子紀平。”

 秋飛花道:“你們兄弟的事我們這局外人本來可以不管不過此刻情勢不同。”

 紀平道:“在下瞧不出此刻和平常有什麽不同之處?”

 秋飛花道:“茶棚外面集聚的高人很多就算黃元奇肯隨你們同往你們也無法帶他離此。”

 紀平道:“有這等事在下倒是有些不信了?”

 秋飛花道:“就拿區區說吧!閣下要想闖過我這一關只怕就不太容易。”

 鐵拳君子紀平仰天打個哈哈道:“閣下如此口氣定然是江湖上大有名望的人物了?”

 秋飛花道:“不敢當區區麽?只不過一個江湖浪子罷了。”

 紀平道:“閣下和他們五人是一夥的了?”

 秋飛花道:“在下不敢高攀。”

 李文突然一側身攔住了秋飛花道:“三哥夜長夢多你帶四哥走這小子有我對付。”

 秋飛花冷笑一聲道:“在下是一片好意你們兄弟一場應該彼此相知很深才對在下看法黃元奇不像是下手謀殺義兄的人諸位何不平心靜氣的談談。”

 李文道:“我們有物為證這件事我們已查了很多年用不著再查了。”

 秋飛花笑一笑道:“如是在下不許諸位帶走黃元奇呢?”

 李文道:“那就要憑藉你的真實武功了。”

 秋飛花道:“那很好只要用武功就能夠決定閣下就請出手吧!”

 李文右手一探抓向秋飛花右腕。中說道:“這件事本和閣下無關……”

 秋飛花心中早已打定主意最好戰決先把對方製服避免鬧出流血慘劇。”

 心中念轉右拳平平的迎了上去。

 李文冷哼一聲暗道:“好小子想和我硬拚掌力。”反抓一掌拍了過去。

 兩人的掌力將要觸接之時秋飛花右手突然一翻五指疾如星火扣住了李文的右腕脈穴。

 李文未料到一招交接就被人扣住了脈穴。

 其實秋飛花這一招變化並未十分奇奧只是拿捏的分寸、時機恰到好處李文在出乎意外之下竟然受製。

 鐵拳君子紀平放下了黃元奇大喝一聲疾向秋飛花衝了過來。

 秋飛花五指一點李文勁力頓失;微微用力一帶把李文擋在了自己的身前冷冷說道:“閣下如是不想要這老兄之命那就隻管出手。”

 紀平呆了一呆果然不敢出手瞪著一對大眼睛望著秋飛花臉上是一片激忿之色。

 秋飛花氣聚丹田大聲喝道:“住手。”

 這時鐵傘君子手中鐵傘的奇奧招術早已把五個黑衣人全都圈人一片濃密的傘影之中有如一片濃雲遮目五個黑衣人手中執著單刀橫斬豎劈完全沒有了章法。

 如若鐵傘君子存了傷害幾人之心只怕五人早已死於鐵傘之下。

 聽得秋飛花大喝之聲鐵傘君子陡然收起了鐵傘。

 五個黑衣人已然累得滿頭大汗滾滾而下。

 秋飛花輕輕咳了一聲道:“搏戰殺擊解決不了糾紛諸位何不坐下來談談?”

 鐵傘君子王道同望了秋飛花一眼道:“閣下原來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人。”

 秋飛花道:“不敢當在下只不過運氣好一些罷了。”

 鐵拳君子紀乎吼道:“老大這小子橫裡插進手來分明是未把咱們兄弟放在心上大河五義從不找事但也不能如此啊!”

 王道同道:“老五現在他的手中咱們能不管他的生死嗎?”

 紀平長長籲一口氣道:“大哥難道咱們要聽他皈詐詭不成。”

 王道同不再理會紀平目光卻轉到秋飛花的臉上道:“這位兄弟你有什麽條件提出來大家商量一下。”

 秋飛花道:“在下希望你們四兄弟能夠坐下來好好的談談書術君子黃元奇不像逆倫殺兄的人這中間也許有什麽原因?”

 王道同歎口氣道:“金蘭兄弟自相殘殺實是人間慘事老實說在下內心的痛苦有如利刃攪腹不過老四罪證明確我這作大哥的如若放手不管如何對得住二弟泉下陰靈。”

 秋飛花道:“王兄你可曾和黃元奇仔細地談過這件事?”

 王道同微微一怔道:“這倒沒有?”

 秋飛花道:一這就是了你既然未和他談過詳情怎可斷言黃元奇就是殺兄的凶手?”

 王道同道:“他畏罪逃走我們追尋了二十年才找到他如何有機會和他詳談。”

 秋飛花道:“你們義結金蘭以你這做老大的看法黃元奇是不是殺兄逆倫的人?”

 王道同道:“照他平日的為人而言實不是這樣的人不過他殺了老二那是不會錯了。”

 秋飛花道:“你未聽黃元奇的解說怎能如此武斷?”

 王道同道:“第一老二心臟要害上有他的雕刀第二他如不是凶手如何會心虛逃走?”

 秋飛花道:“一個人的性情不會有太大的改變如若黃元奇自己也無法肯定他是不是凶手似乎是只有先行逃走一途了。”

 鐵拳君子組乎叫道:“不是他你說還有誰?”

 秋飛花冷冷說道:“這就要我們費些精神去查明白了!”

 紀平道:“查明?如何一個查法事情過了二十年!”

 秋飛花道:“因為事情過了二十年你們就寧可再錯殺一個四弟麽?”

 紀平道:“我們看到了證據我們很快的趕到了現場難道還不如你清楚麽?”

 秋飛花淡淡一笑道:“有很多不太用心的人就算他親自看到的事也一樣搞不明白。”

 紀平怒道:“你……你敢藐視我?”

 王道同輕輕咳了一聲道:“老三你靜靜我覺這位小兄弟說的話很有道理咱們一直沒有給四弟一個辯說的機會咱們應該先聽聽他的說法才對……”

 目光轉到秋飛花的身上接道。“請教小兄弟的大名上姓?”

 秋飛花望了五個黑衣人一眼道:“兄弟姓秋小名江湖人知曉不多不提也罷。”

 王道同道:“原來是秋少兄……”

 目光一掠黃元奇道:“老四你說說擁一天的經過為什麽殺了老二?”

 黃元奇端坐不言。

 秋飛花道:“他被人點了穴道。”

 王道同道:“老三解開他的穴道。”

 紀乎一臉激忿之色但卻又不敢不聽王道同的話依言行了過去伸手拍活了黃元奇的穴道。

 黃元奇輕輕籲一口氣站起身子對著紀平恭恭敬敬行了一禮道:“見過三哥。”

 紀平冷哼一聲未理會他。

 王道同道:“老四你仔細說說那次經過你為什麽在你二哥的前胸要害上刺了一刀?”

 黃元奇苦笑一下道:“我吃醉了酒為一件事和二哥起了爭執……”

 突然覺了李文臉上痛苦之色轉身對秋飛花行了一禮道:“這位兄弟請放了我五弟我們兄弟的事不敢有勞別人插手。”

 秋飛花哦了一聲放開了李文。

 李文舒展一下雙臂冷冷地望了秋飛花一眼退到了一側。

 黃元奇黯然接道:“當時也不知為了什麽?我隻覺一股怒氣由胸中泛了起來拔出刀子在二哥前胸刺了一刀。”

 王道同道:“武功以修身為上咱們都不如老二你一刀如何能殺死他?”

 黃元奇道:“事實不是殺死了?也許我那時出刀太快也許二哥也有了醉意被我一刀刺中了要害當場死亡。”

 王道同道:“孽債孽債老二如是沒有醉意你就是刺他十刀八刀也一樣刺不中他。”

 秋飛花目中神光一閃接道:“大河二義的酒量如何?”

 王道同道:“有豪飲千杯之量。”

 秋飛花道:“書術君子黃元奇的酒量如何?”

 王道同道。“老四號稱書術滿肚子學問以外還善於雕塑、書畫、烹飪、金石無所不精更妙的是他善於品酒但卻並不善飲。”

 秋飛花道:“那是黃元奇的酒量不如二哥甚多了。”

 王道同道:“單以酒量而論老四輸於老二甚多。”

 秋飛花道:“他們兄弟之間酒量差距極大如若對坐而飲黃兄酒醉那二義怎的也會酒醉呢?”

 王道同怔了一怔道:“這個倒是未曾想過。”

 黃元奇霍然站了趄來但他很快又坐了下去長歎一聲垂不語。

 紀平道:“是啊!老四醉了。二哥怎的會醉咱們兄弟之間只有我還可和老二勉強一拚酒量。”

 秋飛花道:“紀兄如是你那二哥未醉黃元奇能不能刺中他一刀?”

 紀平道:“如是暗算計自然可能老二絕不會防備四弟對他下手。”

 秋飛花道:“適才在下聽說二義心臟要害中刀是迎面利入前胸的?”

 紀平道:“是!老四的雕刀……由前胸正面利入直中心臟一刀致死。”

 秋飛花道:“那證明了不是暗算。”

 鐵拳君子紀平一皺眉頭道:“這個麽?確然是有些道理了!”

 秋飛花道:“紀兄似乎是想明白了?”

 紀平歎口氣道:“這件事雖然是有些不對只可惜這些年來。我們都沒有想到。”

 秋飛花道:“現在猶未晚。”

 鐵傘君子王道同突然接口說道:“這麽多年來老二雖然不是死在老四的手中但埸中只有他們兩人老四清清楚楚的記得自己拔刀刺出事後又棄刀而逃難道這中間還有什麽可疑之處麽?”

 秋飛花沉吟了一陣道:“我生也晚無緣見過二義士諸位是和他長時相處對他的武功、為人了解的十分清楚了。”

 同道:“自然我們兄弟相處許多年彼此之間。都知道的很清楚了。”

 飛花道:“那時黃元奇的武功和他二哥相差是否有很大的距離?”

 王道同道:“此刻我不知道老四有些什麽成就但二十年前他和老二的功夫確有著一段很大的距離。”

 秋飛花道:“王大俠黃元奇武功既不如他二哥酒量相差的更遠如何能迎面一刀把他刺死?”

 王道同道:“但這是事實已經刺中了。”

 秋飛花道:“事實的中間是否還有隱情呢?”

 王道同道:“這個麽?只有老四能夠解釋了。”

 秋飛花目光轉注黃元奇的身上道:“黃兄這件事不但關系著你的清白而且還關系二義士的沉冤希望你能把當時的經過據實說出來?”

 黃元奇道:“我出刀一擊殺死二哥不但罪證明確而且我記得清清楚楚。”

 秋飛花淡淡一笑道:“黃兄你只要據實把經過說出來就是咱們不要你編織什麽謊言。”

 黃元奇道:“事情簡單得很我們飲酒時起了爭執而且十分激烈我在忿怒之下。

 拔刀刺出想不到竟然會一刺刺中他的前胸要害……”

 秋飛花道:“想想看你那位二哥還手沒有?”

 黃元奇沉吟一陣道:“他好像伸手封擋了一下只不過沒有封住。”

 秋飛花道:“二義士的武功強你很多怎麽封不住你的一刀。”

 黃元奇道:“這個麽?確有些奇怪就二哥的武功而論只要他一伸手就可以把我製住……”

 長長籲一口氣接道:“也許他想不到我這個作兄弟的會出刀殺他。”

 秋飛花道:“問題在你怎能殺得了他?”

 黃元奇怔了一怔道:“這個倒是有些可疑了照說我就是用一把劍也殺不死二哥怎麽一把雕刀就傷了他的命。”

 秋飛花凝目沉思了良久緩緩說道:“毛病會不會出在酒中?”

 王道同道:“對!出在酒中!很可能出在酒中。”

 秋飛花道:“如若有人在酒中下了一種使人失去控制的藥物很可能是造成一件慘事的原因。”

 王道同道:“唉!這話倒也有理四弟一向是位腹有詩書的謙和之人怎會一下動刀?”

 紀平道:“老四你那柄雕刀一向放在雕塑房中那一天怎會帶在身上?”

 黃元奇道:“這個、這個……連我他不清楚了我心中忿怒一伸手就抓住了常用的雕刀刺去。”

 秋飛花道:“你們在什麽地方喝酒?”

 黃元奇道:“我們大廳之中。”

 秋飛花道:“平常日子裡你那雕刀可能放在大廳之中麽?”

 黃元奇搖搖頭道:“絕不可能!”

 秋飛花道:“但事實上你是在大廳之中抓起一把雕刀殺了你的二哥?”

 黃元奇道:“哦!”凝目沉思不語。

 秋飛花道:“你們飲酒之處是什麽人的家庭?”

 黃元奇道:“是二哥家的也是我的寄宿之處。”

 王道同道:“老四沉醉雕塑之中還沒有成家老二就在宅院之中擺出了一座幽靜跨院作為老四的起居之處唉!我們兄弟道義當先老二為老四化了不少的心血不但替他布置了舒適的起居之室和藏書萬卷的書房而且還替他建了一座專以雕塑用的房屋裡面應用之物一應俱全。”

 秋飛花道:“問題出在什麽人的安排?什麽人會在酒中下毒?”

 紀平道:“問題就在此地二哥的宅院中沒有外人而且二哥待人寬厚上下人等也對他恭敬無比。”

 秋飛花道:“這就是最大困難了事隔二十年早已物是人非就算留下一點痕跡也已經早毀去了。”

 語聲頓了一頓接道:“不過這件事不妨向他們最親近的人想想什麽人能在酒中下毒不為人知。”

 紀平突然失聲叫道:“二嫂……”

 黃元奇呆了一呆道:“二嫂這怎麽可能呢?”

 紀平冷冷說道:“有什麽不可能……”

 黃元奇接道:“二嫂人賢淑怎會在酒中下毒呢?”

 紀平接道:“賢淑?你住在他的家中二哥不好意思告訴你這件事情罷了。”

 黃元奇道:“這個小弟竟然全不知曉。”

 鐵傘君子道:“老三不可信口開河你二嫂已經是未亡人的身分你怎能這樣對她無禮?”

 紀平一躬身道:“老大不是小弟信口開河實在是因為二哥曾經和小弟談論過此事。”

 鐵傘君子王道同哦了一聲道:“有這奇事你二哥和你談些什麽?”

 紀平道:“有一次二哥一個人在喝悶酒剛好小弟到他那裡和二哥對飲起來我們兩個人一口氣喝了十斤老酒二哥有了五成醉意小弟也有了六分醉意二哥忽然一掌擊在木桌上隻震得杯盤橫飛……”

 黃元奇接道:“二哥為什麽要這麽大的脾氣?”

 紀平道:“二哥說男子漢大丈夫受製於婦人之手真是生而無歡。”

 王道同道:“他怎麽沒有和我談過?”

 紀平道:“也許他不好意思吧!如若那一次他沒有幾分酒意只怕他也不會告訴小弟了。”

 王道同道:“說下去你二哥英雄怎會受製於婦人之手?”

 紀平道:“這一點二哥沒有告訴我隻告訴我二嫂是一位外面柔和、內心險的人只怕將來會傷害到咱們兄弟的情義。”

 王道同道:“老三你說清楚一些把老二的每一句話都仔細的說出來。”

 紀平沉吟了一陣道:“二哥告訴我說二嫂對老四住在家裡這一件事非常的不滿意。”

 王道同道:“老四終日的讀書、雕塑不問別的事情你二哥家財千萬難道還在乎老四吃點麽?”

 紀平道:“不知為什麽?二嫂對老四非常的不滿二哥為了這件事曾和二嫂吵了一陣彼此之間鬧得極不愉快。”

 王道同沉聲說道:“老四你和二嫂之間可有什麽衝突?說實話。”

 黃元奇長長歎一口氣道:“沒有就表面上看二嫂對我很好二哥也沒有告訴我這件事唉!如是小弟是知道了可以搬到大哥的家裡去。”

 王道同點點頭道:“說的也是我和老三老五都希望你搬去但卻被你二哥強行留住因此我作大哥的也不便開口了。”

 秋飛花突然張口說道:“黃兄你那位二嫂對你很好麽?”

 黃元奇道:“對我不錯……”

 秋飛花接道:“黃前輩在下想知道你那位二嫂對你好好到什麽程度?”

 黃元奇道:“這個怎麽說呢?”

 秋飛花道:“真真實實的說在下希望黃老前輩能夠說得很仔細。”

 黃元奇沉吟了一陣道:“唉!二嫂對我照顧得無微不至那時在下隻覺著她是一個長嫂對小弟的愛護現在想來似乎是有些過分了。”

 秋飛花道:“這下有些蛛絲馬跡可尋了。”

 紀牢一皺眉間低聲對王道同道:“老大這是……”

 王道同輕輕咳了一聲道:“這位小兄弟咱們只是想找出來老二的死因其他的事不用追查了。”

 秋飛花兩道目光轉注到王道同的臉上道:“你是君子最怕的家醜外揚不過顧慮太多的人很難查出真相但你們很奇怪報仇的觀念很深刻卻又不肯查明真象找出十分真凶。”

 王道同一皺眉頭道:“這個……老二已經死了咱們不希望把老二家中之醜張揚出來。”

 秋飛花道:“那麽?你也不應該找老四報仇對麽?”

 王道同道:“人怕倒算如是你站在兄弟的立場你應該如何?”

 秋飛花道:“如果在下是大河五義的老大我就要追一個水落石出既然是家醜外揚也是在所不惜。”

 王道同道:“唉!聽起來小兄弟說的倒也有理。”

 秋飛花道:“事無因不起浪無風不生如若你們覺著二義的夫人可疑就應該先查一個明白。”

 王道同道:“好吧!老四你據實說出來你二嫂對你如何?”

 秋飛花道:“黃前輩這些事關系很大我希望你能據實而言。 說得越清楚越好。”

 黃元奇道:“這要如說起呢?”

 秋飛花道:“在下問一句閣下回答一句如何?”

 黃元奇道:“好吧!”

 秋飛花道:“你那位二嫂對你有過什麽示意沒有。”

 黃元奇沉吟了一陣點點頭。

 秋飛花道:“書讀得大多了有些窮古不化說明白她如何示意給你。”

 黃元奇道:“我記得那是個明月子夜二嫂突然到了我雕塑書室那時我正在雕塑一座聖女像……”

 秋飛花接道:“那是一座什麽樣的聖女像?”

 黃元奇道:“一座手執楊柳枝、普施甘露的聖女神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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