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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花放鷹傳》第23章 木像示意
秋飛花道:“這座聖女像已經雕塑得很完美了?”

 黃元奇道:“那是很用心的一次塑造雕刻得完美異常。”

 秋飛花道:“可是你那位二嫂要你替她塑造的麽?”

 黃元奇怔了一怔道:“你怎麽知道。”

 秋飛花道:“當然知道。”

 黃元奇道:“不錯那是二嫂指定我雕塑的神像連形體和姿態都是二嫂替我描述的……唉!其實那座聖女像根本就不是從考據上得來那完全出於二嫂的構想但從藝術上而言她構想得十分完美。”

 秋飛花道:“藉聖女之像暗傳情意黃前輩難道就沒有感覺麽?”

 黃元奇道:“當時沒有現在才想起來可能她是別有用心因為那是一座幾乎全裸的聖女像。”

 秋飛花道:“你想塑這座聖女像之前那位二夫人已經和你談過很多次了?”

 黃元奇點點頭道:“不錯我們談過了很多次為這件事她到我雕塑室中很多次。”

 秋飛花道:“這件事你那位二哥知道麽?”

 黃元奇道:“知道。”

 秋飛花道:“那一座聖女像雕塑好了沒有?”

 黃元奇道:“完成了十之七八我才覺了一個隱密當時不想把它毀去但又怕太傷害到二嫂的心所以就把那一座未完成的塑像停止了。”

 王道同呆了一呆道:“為什麽不把它完成卻又要把它停止?”

 黃元奇道:“大哥那座聖女像不是聖女而是二嫂……”

 紀平接道:“什麽?是二嫂?”

 黃元奇道:“是!有一天天氣很熱我坐在庭前的一株榕樹下面乘涼二嫂穿著一身薄薄綾衣行了過來唉!在二哥家中住得久了甚不拘禮也忽略了這些小節幾乎沒有注意到她穿著一件薄紗直到擺出了那聖女像一樣的姿勢。小弟才恍然大悟原來二嫂對小弟描述那座聖女像竟然是她本人不但面貌一樣連身材也是一樣!”

 紀平道:“原來如此。”

 黃元奇道:“小弟覺之後一時大為失常大叫一聲奔回到雕塑室中正想毀去那座像二嫂已及而至喝令小弟住手當小弟覺二嫂的臉色不對隻好把那座塑像交了二嫂不過我告訴她我的手藝只能雕塑到這樣一個境界為止從那次之後小弟就盡量逃避不再和二嫂見面有一次她敲打我雕塑的室門足足過了頓飯工夫之久小弟由窗縫中愉看仍是二嫂我一直未作理會直到她含忿離去。”

 秋飛花道:“以後呢?”

 黃元奇道:“以後我一直避著她。”

 秋飛花目光轉注到王道同的上道:“王前輩事情定不是很清楚了?”

 王道同道:“就算這些都是真實但這也不能夠證實了就是我那位二弟動的手腳。”

 秋飛花道:“至少她比黃前輩的嫌疑大些。”

 王道同道:“老四這些話你為什麽不早些告訴大哥。”

 黃元奇道:“兩位兄長和五弟一直沒有給我解說的機會。”

 紀平回顧了王道同一眼道:“大哥老四說的也是咱們一直沒有給他解釋的機會。”

 黃元奇苦笑一下道:“三哥別怨大哥這些年來小弟就從沒有想通這件事就算三位給我解釋的機會小弟也不知從何處開口你一直還會認為是我殺了二哥……”

 目光一掠秋飛花。接道:“一直到這位小兄弟再三提示之後小弟才想到了這些往事。”

 王道同道:“這麽說來凶手是你們那位二嫂了?”

 紀平道:“不會錯了大哥。”

 黃元奇道:“不!三哥咱們沒有正確證據之前不能輕易誣賴二嫂。”

 王道同道:“老四這些事!你可敢和你二嫂對質麽?”

 黃元奇點點頭道:“自然可以。”

 王道同道:“好!咱們現在走吧!”

 黃元奇道:“大哥、三哥再給小弟三天的時間好麽?”

 王道同道:“你如不是凶手咱們談過之後你就可以回來了如若你是真凶自然由你抵命。”

 黃元奇沉吟了一陣道:“大哥不是小弟推拖這樣走!我們不可能平平安安的離去他們不會放過小弟更不會放過兩位兄長和五弟。”

 紀平回顧了五個黑衣人一眼道:“就憑他們這五個人麽?”

 黃元奇道:“他們的人手眾多對小弟監視重重咱們走不出十裡路。”

 王道同道:“三天后他們仍不肯放走你呢?”

 黃元奇道:“我替他們趕製一件東西再有三日內就可以完成了那時小弟要求他們放我離去。”

 王道同道:“他一定會同意麽?”

 黃元奇道:“不同意也不行我會想辦法要他同意他如不同意那就隻好威脅他了。”

 王道同道:“你如何威脅他?”

 黃元奇道:“我逃離二哥家門之後一直就受著他們的保護……”

 王道同接道:“他們為什麽對你保護得如此周到?”

 黃元奇道:“因為他們要我替他們完成兩件事物!”

 秋飛花道:“什麽事物?”

 黃元奇回顧了秋飛花一眼道:“這些事物本來不可告人不過你免去了我們兄弟一場搏殺這份恩情在下倒是不能欺騙你了。”

 秋飛花笑一笑未置可否。

 黃元奇道:“一個是翠玉雕品?另一件是修補絹畫?”

 秋飛花心中一動道:“翠玉雕品?修補絹畫?”

 這似是搔到了黃元奇的痛處只見精神一振道:“嚴格點說那一個翠玉的雕品也不是一般的雕刻名家所能下刀至於修補的那幅絹畫那就更難著手了。”

 秋飛花道:“為什麽?”

 黃元奇道:“先說那一件翠玉雕品那不是一件普通的飾物而是一件需要經過估算的東西所以下刀之前必先有一番計較。”

 秋飛花道:“哦!聽起來深博精奧叫人莫測高深。”

 黃元奇道:“再說修補那一幅絹畫吧更非一般的畫師能夠著手!”

 秋飛花道:“為什麽?”

 黃元奇道:“那不但要有精密的推敲、思考而且還要有淵博的學識這幾樣缺一不可。”

 秋飛花道:“那是一幅什麽樣的畫。”

 黃元奇道:“十八人像圖其實除了那些人像之外有山有水當年那畫這幅畫的人確也用了不少的工夫。”

 秋飛花道:“黃兄那些人物像都是畫的什麽人物?”

 黃元奇道:“很多種不同身分的人有僧有道有肥有瘦還有兩個女人。”

 秋飛花道:“女人什麽樣的女人?”

 黃元奇道:“一個六十以上的老娘一個十歲的少女。”

 秋飛花沉吟了一陣道:“那一件翠玉雕品又是什麽呢?”

 黃元奇道:“是一座寶塔一座十三層的寶塔。”

 秋飛花心中暗道:“這人一肚子學問一手好技術但卻毫無心機。”

 心中念轉口中卻說道:“只是一座翠玉塔那就沒有什麽可奇之處了?”

 黃元奇道:“這你就不知道了那翠玉寶塔每一層中都有人物、山水。整個的玉塔高不過半尺雕刻並非大難但那每一層中的人物山水雕起來。就有些困難了……”臉上泛現出一片神往歡愉的神色接道:“但那也並非太難困難的是那每一個人物都有一定的距離每一層中要雕出那麽多的東西如是計算不好不是那距離算錯就是少雕刻一件事物。”

 秋飛花只聽得心中大感奇怪緩緩說道:“每一層雕刻的人物圖畫都是一樣麽?”

 黃元奇搖搖頭道:“不一樣。”

 秋飛花道:“有什麽不同之處?”

 黃元奇道:“由一層到十二層都是山水人物但十三層上卻是雕刻出十三隻飛鷹。”

 秋飛花道:“飛鷹圖?”

 黃元奇道:“是!飛鷹圖十三隻鷹十三個不同的姿勢都是展翼飛翔。”

 秋飛花道:“那真是一件很困難的事了。”

 黃元奇道:“不容易不過難不住我我已經把它完成了。”

 秋飛花心中微微震動飛鷹圖已落南宮玉真之手……而且已被她解開隱取出了圖中藏有的武功此刻正枯坐禪關苦練那飛鷹圖的武功目下寒玉佩用處。還未完全明顯這位書術君子卻又雕刻了一座玉塔飛鷹圖補一張十八人像圖這又代表了什麽?

 一個統率著無數高手的龐大武林組合又怎會把時間耗費在這樣一座玉塔和圖畫之上。而且下了這大的工夫耗去光陰十幾年呢?

 愈想愈覺著個中情勢詭密必有內情但以秋飛花的智慧究竟無法想出一點眉目出來。

 心中念轉口中緩緩說道:“黃前輩那座玉塔可已經交給那組合了?”

 黃元奇道:“沒有我收存的很機密任何人也無法找到。”

 秋飛花道:“那一幅十八人物圖畫是否已經補畫完成了呢?”

 黃元奇道:“還沒有不過我想再有一兩天的時間就可以完成了。”

 秋飛花道:“那是說那一幅人物圖就在附近了。”

 黃元奇點點頭道:“是!”

 秋飛花好奇之心大動道:“那是一幅古畫?”

 黃元奇道:“我已經修補了十之再有一天的工夫大概就差不多了。”

 秋飛花道:“黃前輩在下希望看看那人物圖不知閣下的意思如何?”

 黃元奇道:“這個恐怕是有些不妥當了。”

 秋飛花道:“為什麽?”

 黃元奇道:“因為這幅圖是別人交給我的而且人家再三的告訴我不許任何人看到所以這一點在下不能作主。”

 秋飛花道:“哦!不過這不是一件重大的事只要你閣下答應了咱們就可以看到那幅圖。”

 黃元奇道:“我想這件事在下不便作主這一點希望你小兄弟多多原諒了。”

 秋飛花微微一笑道:“既是如此那就算了。”

 黃元奇道:“小兄弟可否告訴我們個姓名。”

 秋飛花道:“在下姓秋深秋的秋小名飛花。”

 黃元奇道:“原來是秋少兄今日多蒙秋少俠仗義相助免去我們一場手足相殘的搏殺在下是感激不盡了。”

 秋飛花道:“不敢不敢在下只是覺著閣下這樣的君子人物不會謀殺義兄。”

 黃元奇道:“事實上是我殺了義兄不論我是中了毒還是我受了暗算但我親手把雕刀利入了二哥的前胸這一點是不會錯了。”

 秋飛花道:“不錯是你把一把雕刀刺入二義的前胸不過那是在一種不自主的狀況下……”

 黃元奇歎息一聲接道:“我知道……但我拿起了刀自然就是凶手這一份痛苦不是我所能忍受所以我願意擔負起這份責任也願意承受這一份懲罰。”

 秋飛花道:“應該受懲罰的不是你就算你死了也不能使你那位二哥暝目。”

 黃元奇口齒動欲言又止。

 秋飛花笑一笑道:“這件事目下似乎是由不得你一個人作主了。”

 王道同道:“這位秋兄說的有理目下似乎是已經由不得你作主了我們應該去找你那位二嫂對質一定要把事情弄個明白。”

 秋飛花道:“王大俠諸位是否已經答應了?”

 王道同道:“答應什麽?”

 秋飛花道:“三天后諸位來此地。”

 王道同道:“這個嗎若四我再問你一句三天時間夠麽?”

 黃元奇道:“夠了很充足的時間。”

 王道同道:“好!大哥再相信你一次咱們也不用在後面菊花井旁見面了三日後是中午時分我們再來此地見你。”

 黃元奇沉吟了一陣接道:“好!三日後中午之前小弟一定安排好身後之事在此恭候諸兄長的大駕。”

 王道同道:“就此一言為定。”

 回顧了紀平和李文一眼道:“老三、老五咱們走吧!”

 轉身向外行去。

 黃元奇一抱拳道:“大哥、三哥好走!小弟不送了。”

 王道同苦笑一下道:“老四你要守信用啊!”

 黃元奇垂說道:“小弟活著人必在此死了體在此大哥、三哥、五弟可以放心去了。”王道同歎息一聲未再說話轉身而去。

 望著王道同等遠去的背黃元奇長長歎息一聲黯然淚下。

 秋飛花笑一笑道:“老前輩不用悲苦了重要的是善後準備。”

 黃元奇道:“善後準備?”

 秋飛花道:“是啊!三日時間彈指即過老前輩準備的事情太多了妻兒話別還要補上那些未完的圖畫。”

 黃元奇道:“說的也是啊!我得先去瞧瞧那幅畫。”

 舉步向外行去。

 五個黑衣人互相望了一眼緊隨在黃元奇身後而去。

 茶棚中隻餘下了黃夫人和那灰衣少年及藍衣少女。

 帶著羞意的微微一笑藍衣少女緩步行到了秋飛花的身前道:“秋大哥原來你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人小妹還自作聰明的要存心保護你真是不自量力。”

 秋飛花道:“不論如何姑娘那一份盛情在下是感激不盡。”

 藍衣少女黯然一笑道:“秋大哥對爹爹的事……我們是一無所知爹和娘都沒有仔細的告訴我們。”

 秋飛花道:“現在。姑娘是否知道了?”

 藍衣少女道:“現在總算是知道了一個大概。”

 秋飛花道:“姑娘作何打算。”

 藍衣少女道:“聽到我娘的一番話我才知道大概的情形希望你能救救我爹。”

 秋飛花道:“別人要傷害他我可以挺身而出但如他自己要死我有什麽能力救他?”

 藍衣少女道:“秋大哥你幫忙到底俗語說的好救人救活你既然救了我們總不能中途放手不管啊!”

 秋飛花道:“哀莫大於心死令尊的心早已死了但他酷喜書畫、雕塑見到了那美玉、名畫忍不住心中的驚喜這些年他能苟安偷生的活下去就是為了補完那一幅名畫的心願。”

 藍衣少女道:“這麽說來你沒有辦法救我爹了?”

 秋飛花道:“姑娘在下實在沒有辦法效力。”

 藍衣少女黯然一歎道:“秋大哥你忍心讓我們好好的一家人就此拆散麽?”

 秋飛花道:“在下很願意幫忙不過我只能幫你們拒擋外敵卻無法解去令尊心中之憾。”

 黃夫人突然歎一口氣道:“這位秋相公你不用費心如若拙夫不查明這件事絕不能安心活下去你就是能救了他的命卻無法挽回他的心他活著也很痛苦。”

 秋飛花道:“如是他證明了自己不是真正的凶手呢?”

 黃夫人道:“這個我地無法預測拙夫胸羅太博有如汪洋大海所以他的想法和做法大異常人我雖是他的妻子但我對他卻談不上什麽了解……”

 目光掃掠了那灰衣少年和藍衣少女一眼緩緩接道:“他們兄妹兩人雖然算不上人間美材但他們也不能算笨不論讀書、習劍大概都還可以應付但元奇既不準他們讀書也不要他們練劍只是傳授他們一些坐息、吐納之術幾招防身的把式他說田園樂、菜根香平安是福只有這樣但先決條件是要女子無才男子無藝只有無才無藝的人才能夠安貧樂道。”

 秋飛花道:“黃前輩胸羅太博見解人有很多見解恐非咱們所能了解不過像黃前輩這樣一身絕藝如若失傳了豈不是可惜得很。”

 只聽一聲長歎傳了過來道:“不可惜就算我有傳藝授業之心他們也未必能夠承受得了。”

 秋飛花轉眼看去不知何時黃元奇已悄然行入了茶棚之中。

 淡淡一笑秋飛花緩緩說道:“老前輩令郎、令嬡都是極具才智的人:如此老前輩能夠細心傳授他們二位不難得承衣缽。”

 黃元奇搖搖頭道:“不容易呀!秋少兄這不但要具有無上智慧而且還要有著無比的耐心和毅力小兒小女都不是這樣的人才如是我要勉強傳授他們只怕是畫虎不成反成犬了。”

 秋飛花心中一動笑道:“老前輩在下有這份能耐麽?”

 黃元奇端詳了秋飛花一陣搖搖頭道:“你有一副很好的練武骨骼也具有無上的才藝只是你還無法學老朽這點才藝。”

 秋飛花道:“老前輩說的不錯晚輩也自知沒有這份才能。”

 黃元奇笑一笑道:“秋少兄是明理的人想必不會生老朽的氣的。”

 秋飛花道:“晚輩不敢。”

 黃元奇肅然說道:“讀書如癡受藝成僻外拙內慧才華不著形色的人才適合學老朽這點才藝。”

 秋飛花道:“哦!”

 黃元奇接道:“除非天縱奇質。人與人之間智、愚相差都極有限。像老朽這點手藝必需要全神貫注稍有分神就可能差之毫厘謬誤千裡自然你還得有一點與生俱來的才慧氣質。”

 秋飛花道:“想不到啊!書畫雕塑竟也有如此深的學問。”

 黃元奇道:“何止是學問而且還要功力但更重要的樂此不疲的毅力。”

 秋飛花突然想起了東方雁再三稱讚他的妹妹忍不住說:“老前輩世間有沒有天縱奇質?”

 黃元奇笑一笑道:“也許有吧!不過在下還沒有見過。”

 秋飛花道:“老前輩對相學命理方面是否也有成就?”

 黃元奇道:“我對相稍有涉談不上什麽成就。”

 秋飛花道:“老前輩可否一相晚輩呢?”

 黃元奇道:“老朽讀了一肚命理但卻從未和人談過命相但不知是否能看得準。”

 秋飛花道:“那就用晚輩開試一下。”

 黃元奇雙目神奇在秋飛花臉上端詳了一陣突然長歎一聲道:“相君一生如劍出匣光芒四射只是……只是……”

 他只是了半天。仍然只是不出個所以然來。

 秋飛花哈哈一笑道:“老前輩大丈夫是禍不是福老前輩有什麽預見但請說出來就是。”

 黃元奇道:“唉!這個……老朽多多想想如何?”

 秋飛花道:“這麽說來晚輩這份相貌似是十分複雜了。”

 黃元奇道:“不錯閣下之相正中有奇奇中有泛桃花老實說……老朽現在幾乎無法肯定你是好人或是壞人?”

 秋飛花心中也不禁微微震動但他表面上卻保持完全的沉靜淡淡一笑道:

 “晚輩的相真是這樣複雜麽?”

 黃元奇道:“這就要靠經驗了所謂閱人多矣!在下只能從相書論斷可算得全無經驗定然也未必準確靈驗了。”

 秋飛花道:“就大體上說晚輩是壞人?還是好人?”

 黃元奇道:“你骨骼清奇一臉正氣只是才華外溢有些精靈應該不是壞人。”

 秋飛花道:“這個在下也可以放心了。”

 黃元奇道:“不過你桃花帶煞近不得女人這一點老朽就想不通了。”

 秋飛花道:“多承指教晚輩以後小心一些就是了。”

 只聽那藍衣少女黃玉卿說道:“人家秋相公救了咱們連一聲酬謝也沒有爹反而說起人家的不是了。”

 黃元奇道:“我沒有很肯定的說他是壞人啊!”

 秋飛花笑一笑道:“黃姑娘令尊指點在下的迷津在下是感激不盡姑娘不用多心。”

 黃元奇哈哈一笑道:“秋少兄老夫雖明相理但卻從不曾替人看過這一點。

 對閣下這等奇相最好別聽老朽胡說八道。”

 秋飛花肅然說道:“老前輩語含禪機給飛花不少的明教。”

 黃元奇目光轉注到黃夫人的身上臉上是一片凝重之色道:“夫人三天時間彈指即過我可能忙得連和你話別的時間也難抽出來。”

 黃夫人淒涼一笑道:“對這件事我已經準備了十幾年你放心去忙你的吧!等你一走。我就會照你的意思去辦帶著兒女們安居田園我會把他們教養成一個很好的農夫、很好的村婦。”

 黃元奇道:“咱們開了這些年的茶棚我想他們都已經適應了這些生活農村樂、山花芳草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日子會過得平平安安的。”

 黃夫人道:“我明白你的意思。”

 黃元奇突然歎息道:“夫人後半世孤枕寒念也夠你苦的了。”

 黃夫人道:“我很知足近二十年的快樂生活上天對我的賜給夠厚了。”

 黃元奇臉上泛起一抹淒苦的笑容道:“那就重托夫人了。我會盡力而為使咱們夫妻再多一次話別的機會。”

 目光轉注到秋飛花的身上接道:“秋少兄你坐坐老朽先告退了。”

 秋飛花道:“老前輩盡管請便。”

 黃元奇未再多言轉身跨步而去。

 秋飛花望望黃夫人拱手一笑道:“在下告別了。”

 黃夫人口齒啟動欲言又止。

 黃玉卿緩緩說道:“秋相公你不能走!”

 秋飛花哦了一聲道:“為什麽?”

 黃玉卿道:“你聽到過麽?”殺人殺死救人要救活“這句話?”

 秋飛花道:“這個在下還不大明白姑娘的意思。”

 黃玉卿道:“我爹含冤了二十年今日一見你就被你找出了原因這一點我們一家人都很感激你!”

 秋飛花道:“江湖伸手管事算不了什麽姑娘請不要放在心上。”

 黃玉卿道:“我爹不但不是殺人凶手而且也是被害人只不過二伯父死了他還活著為什麽要我爹償命。”

 秋飛花道:“這個如能查明了令尊確非凶手自然不該由他償命。”

 黃玉卿道:“可是你一走我爹就非死不可了。”

 秋飛花道:“姑娘的意思呢?”

 黃玉卿道:“我希望你能留下來等候三天反正隻耽誤你三天時間等我爹這件事有個結果。你再離開。”

 黃夫人道:“玉卿人家秋相公偶然路過此地能伸援手撥去了你爹蒙冤的雲霧替你爹開拓了一條生路人家已經盡了不少的心力咱們豈能再麻煩人家。”

 秋飛花道:“在下江湖遊蕩實也沒有什麽要事如是諸位覺著在下留在這裡對事情還有點幫助在下可以留此三天。”

 其實他內心之中很希望留下來看個明白。

 就算對方不留他他也要想法子留下來。

 但他們一留秋飛花反而端了起來笑一笑接道:“在下暫時告退……”

 黃玉卿急道:“你幾時回來啊!”

 秋飛花道:“明天午時之前在下定然趕到。”

 黃玉卿道:“這怎麽行?你……”

 黃夫人揮揮手道:“玉卿秋相公是信人答應了絕不會失約。”

 秋飛花一拱手道:“夫人明鑒。”

 飄身退出茶棚。

 果然。東方雁早已在茶棚外面等候。

 秋飛花還未及開口東方雁已搶先低聲說道:“這附近至少有三位武林高手暗中監視著茶棚的舉動。”

 秋飛花嗯了一聲道:“他們覺了咱們麽?”

 東方雁道:“我想他們早已覺兄弟就是秋兄在茶棚內的舉動他們也看的十分清楚但他們一直沒有什麽舉動。”

 秋飛花點點頭道:“東方兄覺了他們的藏身的地方。”

 東方雁點點頭道:“兄弟覺了兩處地方隱伏有人。”

 秋飛花點點頭道:“咱們到後面瞧瞧去吧!”

 東方雁道:“瞧什麽人?”

 秋飛花道:“目下的情勢十分詭異似乎有很多種的勢力在這片荒野的土崗上衝突但目下似乎還未到時機。”

 東方雁道:“唉!看來以南陽府為中心的方圓數百裡的地面上到處都存在著衝突到處充滿著殺機。”

 秋飛花一面舉步而行一面緩緩說道:“東方兄茶棚中的經過你聽得很清楚了。”

 東方雁點點頭道:“聽到大部分。”

 秋飛花低聲道:“飛鷹圖已分別落入了那位紫旗壇主連吟雪和金牛宮的手中本來咱們還未覺得什麽?但事後想來南宮姑娘處置這件事確實很費心機把飛鷹圖分交在兩個完全不同組合手中使他們一時之間還無法覺其申的隱。奇怪的是那黃元奇雕刻的一座玉塔竟也有十三隻飛鷹……”

 東方雁接道:“秋兄的意思可是覺著那玉塔上雕刻的十三隻飛鷹和飛鷹圖有所關連麽?”

 秋飛花道:“不錯兄弟確實有這麽一個想法如是我料斷不錯這黃元奇一直在那龐大神秘組台的保護下花了十幾年的工夫讓他雕刻了一座玉塔武林中人不大可能會為了一件藝術品花去了這樣大的工夫。”

 東方雁道:“對!想一想確然有很多巧合之處。”

 秋飛花道:。“咱們對飛鷹圖了解的大少所以無法拿來和那座翠玉塔上的十三隻飛鷹比較一點如是細心一下我相信可以找出一些蛛絲馬跡。”

 東方雁道:“這麽說來這件事只有找南宮表姐才能解決了。”

 秋飛花道:“至少南宮姑娘會比咱們知道的多一些。”

 談話之間人已進入了五嶽廟。

 秋飛花停下腳步四顧了一眼但見正殿巍峨廊房相連這座廟雖是建在這坐荒涼的土崗之上但規模卻是不小想來當年此廟建之初定是香火鼎盛的大廟曾幾何時隻落得香火零落徒具規模了。

 東方雁道:“這座古老的大廟加上這座荒涼的土崗這地方偏偏又是南北必經之路過往旅客又在倫覷他這就成了一個很複雜的環境。”

 秋飛花道:“聽說這座五嶽廟中住的人十分複雜東方兄是否瞧過?”

 東方雁道:“沒有瞧過。”

 秋飛花吸了一口氣低聲道:“東方兄咱們小心戒備到後面瞧瞧去。”

 東方雁道:“到後面瞧什麽?”

 秋飛花道:“我無法具體的說出什麽但這大殿之後住著一個非常特殊的人物。”

 東方雁哦了一聲未再多言。

 兩個年輕人都有一身很好的武功所謂“出生之犢不怕虎”越過大殿果然現了一座小小的平房。

 這時已是三更剛過時分那小*平房中已無燈光一片黑暗兩扇木門也緊緊的關閉著。

 秋飛花低聲說道:“東方兄那小*平房中住著一位怪人也可能是一位息隱於此的武林高手咱們進去見他時要多忍耐一些。”

 東方雁點點頭道:“萬事有秋兄作主兄弟不講話就是。”

 秋飛花行到了木門前面輕輕用手一推木門呀然而開。

 可見那扇木門竟然是虛掩著的。

 外面很黑室中更暗靜靜的聽不到一點聲息也看不到室中桌物。

 秋飛花長長籲一口氣道:“有人在麽?”

 只聽平房一角處傳過來一個尖冷的聲音道:“你是什麽人?”

 秋飛花道:“後進晚輩秋飛花。”

 尖冷的聲音道:“老夫不認識你快給我滾出去。”

 秋飛花道:“晚輩是受人之托而來。”

 尖冷的聲音道:“什麽人托你來此?”

 秋飛花道:“黃姑娘黃玉卿。”

 那人沉吟了一陣道:“小丫頭專替老天找麻煩快說你找我有什麽事?”

 秋飛花道:“咱們先來替老前輩報告一聲。”

 那尖冷的聲音道:“那位黃姑娘告訴晚輩說如是有人要殺晚輩時可以到你老人家這裡請求保護。”心中卻是暗暗震駭忖道:“這室中如此黑暗他竟然能瞧得這樣清楚單是這一份目力就強過我們甚多了。”

 原來秋飛花凝聚了目力也只能看到那小室一角處有一張不小的木榻。

 木榻上坐著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

 他極盡目力也看不清楚那人的形貌。

 那尖冷的聲音突然間變得十分溫和緩緩說道:“什麽人要殺你們。”

 秋飛花道:“這個麽?現在還不知道。”

 那尖冷的聲音道:“滾出去現在還沒有人殺你們來老夫這裡作甚?”

 喝聲中一股強大無比的暗勁直湧過來。

 秋飛花暗中咬牙揮掌一檔室中突然卷起了一股強風。

 秋飛花仍身不由已被退出門外東方雁也被那一股強風震的衣袂飄飛返到門邊。

 秋飛花道:“老前輩好雄渾的掌力晚輩領教了。”

 東方雁身子一側疾閃而出。

 兩扇大開的木門砰然一聲重又閉上。

 東方雁低聲說道:“秋兄這位老人家的脾氣好生暴躁。”

 秋飛花道:“他的掌力也雄渾得很兄弟硬被他一掌給推了出來。”

 東方雁低聲道:“咱們認了麽?”

 秋飛花道:“認啦!不認又能怎麽樣!”

 東方雁道:“咱們要不要再試試?”

 秋飛花道:“再試試也是一樣人家已經手下留情咱們不要再自找沒趣了。”

 轉身向外行去。

 東方雁緊追在秋飛花的身後緩緩說道:“秋兄咱們並沒有敗落為什麽不再試試?”

 秋飛花道:“已經試過了咱們來的目的也就是試試看那位老前輩的武功如何?”

 東方雁道:“很奇怪呀!一個人那樣高的武功為什麽會住在這樣一個小小的平房之中?”

 秋飛花道:“東方兄江湖上有很多高人他們的行徑、作為表面上看起來荒誕不經但事實上他們都是有著一定的用心。”

 東方雁道:“秋兄說的是不過這位老前輩住在此地就叫在下想不出他的用心何在了。”

 秋飛花道:“兄弟對那座小*平房自然要想但重要的是咱們還要想想這一座五嶽廟。”

 東方雁道:“哦!在下還是有些不太明白。”

 秋飛花道:“這麽說吧!這位老前輩住在此地也許不只是守著那座小*平房而是守著這座五嶽廟。”

 東方雁道:“秋兄這座五嶽廟荒涼、宏大又不怕別人搬走為什麽要守在此地啊?”

 秋飛花笑道:“這個麽?我地無法說得清楚了我只不過就是打個比喻說了。”

 東方雁沉吟了一陣笑道:“兄弟明白了他守在此地也許是為守著一件東西也許為等一個人也許為一句誓言?”

 秋飛花道:“不錯他守在此地為了一種原因但什麽原因就非外人知曉了。”

 東方雁話題一轉道:“秋兄那位黃姑娘要你留下來你好像答應她了是麽?”

 秋飛花道:“這要問東方兄令妹是否一定會由此地經過咱們如何能守得嚴密不讓令妹漏過去而不自知。”

 東方雁道:“是必經之路明天我會在前面路上留下暗記讓她在這座茶棚中停留一下勉得錯過了會面之機。”

 秋飛花點點頭道:“這才是重要的事咱們旨在迎接令妹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耽誤這件大事。”

 東方雁笑一笑道:“秋兄請留在那座茶棚中吧兄弟在外面走動我想三天之內舍定可趕到。”

 秋飛花道:“預她能在三天后午時之前。”

 東方雁道:“照時間算後天下午至遲第三天上午可以趕到。”

 秋飛花道:“東方兄這座五嶽廟中目下隱藏了不少的高手所以東方兄最好能謹慎一些。”

 東方雁道:“秋兄的意思是……”

 秋飛花接道:“在下的意思是在未迎接到令妹之前東方兄千萬不要惹事。”

 東方雁點點頭道:“這一點兄弟盡量的忍耐就是。”

 兩日時光匆匆而過茶棚中的生意仍然和平常一樣的好。

 黃夫人承擔做廚下的一切事務黃玉卿和哥哥招待過往商旅有時也在廚下幫幫忙。

 秋飛花自然也不好意思坐著吃閑飯擔水洗碗承擔了大部分粗工。

 黃元奇自那夜離去之後一直未見回來。

 暗中保護黃元奇的那些黑衣人也未再來過茶棚。

 秋飛花把自己隱在草棚一角很巧妙的把自己的面目隱遮起來但卻能看清楚茶棚中所有的出入之人。

 他現有不少武林人物出現但這些人幸好都未惹是生非。

 第三天秋飛花特別留心對每一個進出的人都看得十分仔細。

 時間漸近中午一向沉著的秋飛花也不禁焦急起來。

 沒有東方姑娘的消息也未見東方雁進入茶棚。

 但奇的是黃元奇也未回來。

 日當正午茶棚外面突然魚貫行入三個人來。

 正是鐵傘君子王道同鐵拳君子紀平和飛刀君子李文。

 黃玉卿快步迎了上來福了一福道:“三位伯伯叔叔請坐。”

 王道同四顧了一眼道:“你爹回來了沒有?”

 黃玉卿道:“沒有但爹爹答應回來一定會趕回來三位伯伯、叔叔請坐候片刻侄女去取茶。”

 紀平道:“已經到了午時。”

 只聽一陣急促的步履聲傳了進來打斷了紀平未完之言接道:“大哥、五弟請恕我來晚了一步。”

 書術君子黃元奇右手提著一隻木箱左手抱著一個黃緞包裹滿頭大汗的跑了進來。

 他來不及拂拭頭上的汗水放下手中東西就對著王道同拜了下去。

 王道同一揮手道:“快些起來天還未過午時。”

 黃元奇一拜起來立時抓起那黃緞包裹和木箱道:“他們不守信用想在途中攔截於我但他們又怕我毀去玉塔、絹畫才放我歸來小弟一路急趕而回。”

 紀平點點頭道:“咱們走吧!”

 不知道是人為之故或是自然的巧合原本客人正多的時刻此時卻沒有客人除了大河四義之外茶棚只有夫人和黃玉卿兄弟二人及秋飛花。

 秋飛花仍然隱在一道竹壁之後沒有現身黃夫人卻帶著黃玉卿兩兄妹行了過來但也只是遠遠的站在六七尺外冷眼旁觀。

 這三天來黃夫人費盡了口舌用盡了心機勸說一對兒女擺脫上一代的恩怨除非是黃元奇能消降心中的愧咎他活著比死亡更要痛苦百這些年來他能夠活下去是因為那張要修改的絹畫和雕刻的那座玉塔吸引了他大部分精力使他無法旁顧。

 在母親眼淚和苦苦的勸說下黃玉卿兩兄妹終於答允了母親的請求。

 但黃玉卿內心中對秋飛花卻寄予了極大的希望希望由他的出面能使這件事有一個圓滿結果挽救回父親的性命消去他心中的愧咎重啟他的生機。

 眼看王道同等一行人進入了茶棚還不見秋飛花現身不禁心中大為焦急。

 只聽王道同緩緩說道:“老四你還有什麽交代的麽?”

 黃元奇笑一笑道:“沒有了。”

 李文低聲說道:“四哥要不要和四嫂話別一番。”

 黃元奇哈哈一笑道:“不用了五弟這十幾年二十年來我們一直談論這件事她心中早已有了很充分的準備。”

 李文突然生出一種不安的感覺低聲道:“大哥咱們就這樣把四哥一家人活生生的拆散麽?”

 黃元奇道:“五弟不要胡說八道這些年來對二哥之死我一直未放過心今日正是要我補償心願的日子大哥、三哥如是放過了我反叫我心中不安了。”

 王道同道:“老二之死咱們不能馬虎了事對老四更不能讓他含冤不白咱們要把事情查清楚唉!多虧那位秋少兄點穿了個中甚多的曲折這二十年來咱們只知道追查老四一直就未懷疑過你們那位二嫂不知她現在何處?”

 紀平道:“好像是還住在二哥故裡。”

 王道同沉吟一陣道:“好咱們找她去讓老四和她對質一下往事。”

 紀平目光突然轉注到黃元奇的身上道:“老四有一件事為兄想不明白你怎會在這樣一個荒涼的地方開了這麽一個茶棚而且親持操勞不以為奇。”

 黃元奇道:“我閑不下來閑下來就會想到了二哥之死我要忙而且忙得庸庸碌碌才能使我暫時忘去心中的痛苦。”

 王道同目光突然轉注黃夫人的身上道:“四弟妹不用再開這座茶棚了帶著一對侄兒女找一個安適的地方住下我們會全力查證老二的死亡內情如果老四是冤枉的我會把老四完好的交給你但他如是殺死二哥的凶手我這作大哥的也無法袒護他必定要他償命不過我們會盡全力照顧你和一對侄兒女的生活。”

 黃夫人身行了一禮道:“多謝大伯的好意。元奇早有準備他活著就是想以自己的鮮血奠祭於二伯的靈前不過他一直沒有想到二嫂的事這件事弟妹不便多言只希望大伯能秉公處理使活的含冤從雪死的能瞑目至於犬子小女不敢有勞諸位伯、叔費心元奇已替他們置了下薄田數千畝茅舍四五間桑樹十株男耕女紡足可安度歲月元奇甘是替二伯償了命他也不希望子女們再和武林中人有所往來……”

 黃元奇一皺眉頭接道:“夫人怎可對大伯無禮。”

 黃夫人黯然淚下拜伏於地道:“大伯鑒諒弟妹失言。”

 王道同仰天長歎一聲道:“大河五義士個個義氣君子同為武林同道稱頌、羨慕四弟的書、術才華更是稱絕想不到一夕驚變隻落得如此下場我這作大哥的領導無方查明了老二的死因之後我會對四弟妹和武林同道們有個交代老四咱們走吧!”

 黃夫人緩緩站起身子淚落如雨道:“諸位伯、叔、夫君好走恕我不送了。”

 一種蒼涼、悲戚的氣氛籠罩了整個茶棚連隱在壁後的秋飛花也受了強烈的感染隻覺黯然情傷難以自禁。

 李文舉起衣袖拭去湧出眼眶的激淚低聲道:“四哥我幫你提著東西。”

 只聽一個威重的聲音傳了過來道:“放下來那不是你一隻手能碰的東西。”

 這聲音突如其來而且有著一種懾人的權威李文觸及木箱的雙手不自覺的收了回來。

 轉頭看去只見一個面如黑棗虎目、蠶眉、胸垂花白長髯的長者當門而立。

 他穿著一件淡青色的胡綢長衫上身罩著一件黑緞子白花馬褂足登福字逍遙履背雙手而立。

 在老者的身側分站兩個青衣童子十五六歲的年紀生的唇紅齒白十分俊秀。

 李文本來有一腔怒火但打量過那青衣人一眼之後一腔怒火竟然不能作出來。

 其實不止是李文就是王道同、紀平也看得心頭震動不已。

 輕輕籲一口氟王道同緩緩說道:“閣下的口氣如此托大必是武林中很有名的人物不知可否見告姓名?”

 青衫人望望王道同一眼淡然一笑道:“你就是大河五義之的鐵傘君子王道同麽?”

 王道同道:“不錯正是區區在下。”

 青衫人道:“這兩位是……”

 王道同接道:“在下的三弟紀平五弟李文。”

 青衫人笑道:“就憑你們三位也敢來對付黃元奇麽?”

 王道同道:“聽閣下的口氣想必是下令保護我們四弟的人了?”

 青衫人笑一笑道:“你問的大多了……”臉色突然一寒接道:“黃元奇確是在我們保護之下我們不但要保護他不許任何人傷害他而且還要他過得很舒適活得很快樂任何對他傷害的事物我們都不許存在。”

 王道同道:“你可知道他也是大河五義中人麽?”

 責衫人道:“知道他在大河五義中排行第四。”

 王道同道:“這就是了我們之間的事不希望別人乾預。”

 青衫人笑道:“大河五義在老夫眼中只不過是一片浮光掠影不值得老夫丟記憶這件事老夫所以知道江湖道上有個組織被稱作大河五義完全是沾了元奇兄的光看在他的份上我不難為你們三位早些請吧!”

 鐵拳君子紀平忍了又忍還是忍耐不住怒聲喝道:“住口你是什麽人說話如此無禮。”

 青衫人冷笑一聲道:“對老夫也敢如此放肆想是活得不耐煩了?”

 紀平大喝一聲衝了過來道:“在下向不信邪倒是掂掂你有多大的斤兩說話如此狂妄。”

 呼的一聲搗向那青衫人的前胸。

 青衫人雙目中暴射出冷厲的寒芒但人卻站著未動。

 紀平的拳頭眼看就要擊中青衫人的前胸還未見青衫人封架閃避立時一挫腕收回了右拳。道:“閣下怎不還手?”

 青衫人冷冷說道:“念你還有一點君子風度饒你一命。”

 突然右手一件疾如星火般遞出來。

 一瞥間紀平覺那是一隻赤紅如火的手掌。

 但覺右臂一麻右肘關節已被人托住。

 一股強力湧了過去波的一聲紀平被摔出尺遠。

 這一跤摔的不輕紀平掙扎兩次竟然站不起來。

 青衫人又恢復背著手的姿勢冷冷說道:“哪一位還有膽量過來。”

 李文右手一探由靴子筒中抽出了兩把鋒利的匕。

 王道同大聲喝道:“住手!”

 大步行了上來。

 李文低聲道:“大哥還是由小弟先上。”

 王道同道:“你不是敵手你三哥的武功高你何止數但他連人家一招也未接你如何能是敵手?”

 李文哦了一聲向後退去。

 王道同手執鐵傘緩步向前行去。

 他的神情充滿著豪壯之氣一副慷慨赴義的勇士氣度。

 青衫人望了王道同一眼大為動容隻覺大河五義能在武林中得享盛名武功還在其次更重要的是那股視死如歸的氣勢。

 當下重咳了一聲道:“你也不是我的敵手。”

 王道同道:“誠然咱們大河五義中以老二、老三的武功最強老三敵不過你在下也無法是你的敵手。”

 青衫人道:“你自知非我敵手為什麽還要強自出手?”

 王道同道:“一個人和人拚命動手並非只為了勝負之分有些時候明明知道非要傷在對方的手中但也只有全力一拚了。”

 青衫人道:“就像你閣下現在這樣的處境。”

 王道同道:“不錯若三傷在了你手中咱們兄弟只有拚命一途了。”

 責衫人點點頭道:“好你上吧!”

 黃元奇突然高聲說道:“在下雖然得諸位暗中保護了十幾年不過你們主要的作用是為了要我替你們補上絹畫雕刻玉塔但如你們傷了我的大哥、三哥別忘了絹畫和玉塔還在區區的手中。”

 青衫人很冷傲幾乎是不願正眼看人但對黃元奇卻是極為客氣笑一笑道:

 “在下是對黃兄幫忙這一點希望你黃兄明白。”

 黃元奇道:“我知道不過在下現在已經用不著諸位幫忙了其實就目前的情勢而言閣下也用不著幫我的忙了。”

 青衫人笑道:“黃兄的意見是咱們一向尊重現在聽聽黃兄的意思。”

 黃元奇道:“在下三哥的傷勢如何?”

 青衫人道:“不太重只是中了在下的閉穴手法。”

 黃元奇道:“哦!能不能立刻把他救起來?”

 青衫人道:“可以只要黃兄吩咐在下立刻動手。”

 黃元奇道:“好!先把我三哥救起來。”

 青衫人神情冷肅地說道:“過去把那位紀大俠救起來。”

 捧劍童子快步奔了過去伸手在紀平身上拍了三掌。

 說也奇怪原來掙扎著站不起身的紀平在中了那青衫童子的三掌之後突然站了起來。

 青衫人笑一笑道:“黃兄還有什麽吩咐?”

 黃元奇道:“咱們兄弟的事不願別人插手。”

 青衫人道:“可以不過咱們要保護你黃兄的安全只要事情不傷害到黃兄咱們撒手不管如是傷害到黃兄時咱們再出手傷害對付那意圖傷害黃兄的人。”

 黃元奇搖搖頭道:“不行由現在開始我不用你們保護也不許你們再跟著我。”

 青衫人笑一笑道:“黃兄如是堅持如此咱們也不便多事了只是玉塔絹畫……”

 黃元奇道:“玉塔絹畫可以交給你們。”

 青衫人道:“好!咱們就這樣一言為定如是黃兄交出了絹畫、玉塔咱們立刻撤走所有的人手不再派人追蹤、保護黃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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