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陣刺耳的刹車聲,我胯下的這輛來自法國的雄獅就直接在在地上畫了幾道黑色的圓形穩穩地停在了車隊主廳的大門口前的停車位上。
“你來了,劉筅?”一身黑色西服的車隊經理走了出來對我寒暄道,“來來,進來,隊員們都已經來了。”
我嗯了一聲,雖然我已經從經理的話語當中聽出了他對我的速度有些不慢,但是我卻依舊需要尊重他——誰讓他是我的經理呢。
“黃遇春,你可睡得好嗎?”我拍了拍站在鋪著一張地圖桌子旁的黃遇春的肩膀對他說道,“昨天你那麽早就走了,可真的是仗義啊!”
黃遇春對我聳了聳肩說道:“誰讓做領航員這個工作這麽艱難呢?”
“喂,你哪裡難了?”王飛在一旁插嘴道,“我作為我趙繡春的領航員,我表示可是一點都不累啊!”
“大家靜一靜,”車隊經理站在鋪著地圖的桌子前對我們三個說道,“對了,王飛,趙繡春哪裡去了?”
王飛看了一眼手表對車隊經理回答道:“他去衛生間了……”
“那我們再等一等他吧!”車隊經理很是歉意地對我看了一眼。
沒辦法,每支車隊都必須有兩輛拉力賽車參賽。盡管沒有像一級方程式賽車那樣對每一輛車都有布置戰術任務,但是兩輛拉力車參賽就像是有了保險一般。
畢竟拉力賽場上風雲變化很大,誰也不敢保證自己的拉力賽車不出問題不出意外,所以有兩輛拉力賽車就相當於有了保險一樣。
雖然拉力賽車跑起來真的是沒有什麽太大的戰術任務要求,但是戰術還是要聽一聽的,以免把各自的任務給弄混了。
“抱歉抱歉,我來晚了,我來晚了,”趙繡春有些狼狽地跑進了車隊大廳。
經理臉色有一些不高興對趙繡春說道:“趙繡春,以後你能不能及時處理完了自己的生理需要再來?這樣子真的很浪費時間的!”
“抱歉抱歉。”趙繡春的涵養很好,沒有對經理產生一些不服管的心理。
“嗯,那就好。”經理滿意地點了點頭對趙繡春說道,“很好,你的表現很令人滿意,雖然你遲到了,但是你的態度很認真,特此口頭表揚一下。”
“好了,現在不多說廢話了,”經理看了有些迫不及待的我說道,“我現在就給你們說一下我們將要面對的對手和賽道。”
我們幾個同時點了點頭。雖然說這是車手的賽前會議,但是還是有很多的後勤人員在一旁旁聽。畢竟這也是他們人生中第一次參賽。
“首先,我們最大的對手就是來自鼴鼠車隊的王狂和趙寅!”經理對我們十分嚴肅地介紹道,“王狂是一位同樣和咱們車隊的主要車手劉筅畢業於賽車學校的車手。”
“雖然畢業於同一所學校,但是王狂的控車技術和應變能力要微強於劉筅,”經理有些惋惜地說道,“但是王狂的拉力車不算特別好,他的車只是一輛二手的卡羅拉而已,加速性能和最高速不算特別的好。況且——”
“不好意思,經理,打斷一下,”一位身著藍色工作服的後勤人員對經理問道,“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王狂在將自己拉力賽車性能數據提交給拉力賽車組委會之後,將自己的卡羅拉給升級了怎麽辦?那樣的話,我們選手將是會面對一輛不再符合比賽之前所閱讀的拉力賽車性能數據的卡羅拉!”
“雖然我讀書少,沒有開過拉力賽,”那名後勤人員對經理問道,
“但是我明白一件事,如果在比賽時突然發現王狂的卡羅拉的性能數據要比比賽前所接觸的數據好的多的話,很有可能會士氣低落。” “啊哈哈,”我的領航員黃遇春笑了笑對那位後勤人員說道,“你放心好了,因為在每一位車手向大賽組委會提交了自己拉力賽車性能數據信息之後的三天之內,絕對會有來自大賽組委會的技術檢查員來檢查拉力賽車的數據是否符合提交的信息。”
“如果不符合信息,就會被強製下令整改——直到恢復提交數據。”我笑了笑對那位後勤人員說道,“還有問題嗎?”
對於這種問題我是最喜歡回答的——畢竟每個人都有好奇心,滿足別人好奇心也會讓我很快樂的。
“嗯,當然有啦!”那位後勤人員繼續對我問道,“但是如果王狂在比賽之前,我的意思是說如果王狂在到達賽場但是還未開賽的時候,讓後勤人員打著維修的名義去給這輛卡羅拉改裝升級怎麽辦?”
我笑了笑對後勤人員說道:“你想想,大賽組委會每年幾乎都要舉辦比賽,就這種小心思他們會不知道嗎——他們會在開賽之前,也就是拉力賽車上到起點線前的前三十分鍾,他們會給拉力賽車進行第二次的性能檢測——目的就是為了杜絕這種現象,況且這還有利於你們後勤人員的賽前檢查——這幫來自大賽組委會的賽車檢察員他們會把整輛車檢查一遍,如果出現異常他們會直接告訴你們。”
“原來如此啊,”那位後勤人員不好意思地看了我們幾個一眼說道,“抱歉打擾你們討論戰術了,抱歉啊!”
我剛要說話,經理搖了搖頭對那位後勤人員說道:“放心,給你們講解是我們的義務,況且這也沒有耽誤多少時間,這還有利於這幫車手回想一下比賽規則呢。”
“嗯嗯,謝謝,謝謝!”那位後勤人員顯然是非常激動,一連說了好幾個謝謝。
“那好,我們繼續,”經理神秘兮兮地對我們說道,“王狂的領航員趙寅,他估計是咱們拉力賽車界領航員中學歷最高的了——趙寅畢業於清華大學工商管理系!”
“好厲害的樣子誒。”我讚歎了一下轉而話鋒一轉對經理說道,“跟這樣高智商的人才一起比賽,一定很有挑戰性,我親愛的領航員,你做好準備了嗎?”
黃遇春做了一個苦瓜臉對我說道:“劉筅,你是不是腦子被人家嚇壞了?”說著便要伸手摸摸我的腦門,看看我是不是發燒了。
我一下子躲開了對黃遇春十分認真地說道:“我沒有嚇壞,我也沒有瘋掉,難道你遇到比自己強大的人你不想去挑戰他來證明自己嗎?”
“大哥,我們不是你呀!”王飛也被我的話嚇了一跳。
我感覺我說的這句話好像真的像過山車一樣了——一開始讚歎趙寅好厲害,結果最後竟然來了一個大反轉,說我很樂意對趙寅挑戰一下。
好像這麽個轉折一般人似乎都接受不了啊……
經理咳嗽了一下對我說道:“劉筅,既然你這麽喜歡和強大的人挑戰,那麽這次你就和王狂他們比積分吧!比贏了,你就可以少練習一天,但是如果失敗了,那你就別想休息了!”
“哈哈哈,”旁邊的黃遇春對我幸災樂禍道,“該,讓你嘚瑟,現在遭到報應了吧!”
“不不,既然黃遇春你和劉筅是一輛車上的領航員和車手,那麽你就和他一起罰吧!”經理壞笑一下。
“那麽說,如果劉筅贏了,那我也能夠放假是嗎?”黃遇春對經理問道。
經理有些驚訝,因為他似乎對黃遇春那有些跳躍性的思維有些反應不過來。
“可以,可以,當然可以!”經理再次壞笑道。
“咱們就等著看他們的好戲吧!”王飛對站在一旁從未說過話的趙繡春說道,“他們自己這麽作,估計能被經理罰死。”
我笑了笑拍著王飛的肩膀對他說道:“哈哈,可以啊,試試看,我能不能被罰死吧!”
“好啊,那什麽做賭注呢?”王飛竟然一口答應了下來對我問道,“拿能量棒做賭注,你敢不敢?”
“一箱能量棒,敢不敢?”黃遇春腦子明顯不正常。
王飛一咬牙對我們兩個說道:“一箱就一箱!”
“好了好了,別鬧了。”經理示意我們安靜道,“其次,對我們威脅第二大的是來自大漢車隊的王仁傑和李祁玉二人!”
“王仁傑和李祁玉都畢業於賽車學校,這是最令人膽寒的——雖然劉筅是賽車學校畢業的,但是他的領航員黃遇春先生只是香港中文大學中文系畢業,完全和人家的賽車經驗和水平是兩個層次。”經理有些頭痛地揉了揉太陽穴道。
我笑了笑對經理說道:“經理,我和王仁傑以及李祁玉是同一級的畢業生……”
“那你說說他們的擅長和不擅長吧!”經理有些想要考察我道。
我當然不能後退了,面對這種要證明自己場面,當然要勇往直前了。
“首先,王仁傑的拉力賽車是號稱著可以‘秒天秒地秒空氣’的本田思域。”我對經理挑了挑眉毛道,“本田思域,如果在改裝之前就已經是符合賽車級別的話,輕輕一改就可以上A級車,但是,可惜,王仁傑的本田思域不是賽車版的,僅僅是普通的民用版。”
“但是,因為王仁傑有一位理論知識十分豐富動手能力十分差勁地李祁玉先生幫助他,以至於王仁傑的本田思域已經接近了C級車——來自考科沃斯的高級渦輪增壓器,來自本田自家生產的偏時點火系統,符合WRC的本田懸掛!這幾樣就已經可以真正的讓王仁傑的思域成為真正的可以‘秒天秒地秒空氣’的思域!”
“然後呢?”經理對我繼續問道。
經理似乎要讓我把老底掏出來呀,可惜我不會的,對於自己的同學,還是不能下死手的。
“王仁傑較為擅長直線暴力加速和長彎拖漂。”我繼續說道,“但王仁傑和我一樣有一個同樣的缺點——遇到短彎速度降得非常快,幾乎是以四十千米每小時過的。”
“但是,幸運的是,我的短彎過彎技術已經得到了很大的提升。”我不厚道地笑了笑對經理繼續說道,“所以,在彎道上的速度我可以比他快很多!”
“然後呢,繼續!”經理已經開始掏出本子在記錄了。
我當然知道經理想要幹嘛,於是便對經理說道:“對於王仁傑,我隻了解他這麽多,接下來是他的領航員李祁玉先生了。”
“停停,你怎麽就說這麽點?”經理連忙攔住我的話頭道,“你隻說了王仁傑的拉力賽車數據和他的擅長,你還沒說他的其他呢!”
“你還想要什麽,嗯?”我有些火了,“這些信息已經很足夠了,至於其他的,我不知道!”
經理也是一位非常識趣的人,他不會將自己的意願強加給別人,於是他便對我說道:“嗯嗯,明白了,請你繼續。”
有些時候,你必須要對自己不感興趣的,觸及自己底線的人和行為說“不”。有些時候,還是真的需要你強硬起來,別人才會真正的尊重你。
“好,那我繼續。”我繼續說道,“李祁玉先生明顯就是一位書呆子,這兄弟現在還沒考出來賽車證你能相信嗎?”
“誰相信一位從賽車學校走出來的領航員不會開賽車呢?”王飛對我不可思議地說道。
我笑了笑對王飛說道:“抱歉,他還真的是不會開賽車。 他就屬於那種只會理論知識,一提及到理論實踐他就不行了,他當年創下了賽車學校建校一百多年的歷史——理論考試滿分,實踐考試不及格!”
“哈哈哈,這大兄弟,這大兄弟用一句話形容就是呆到骨子裡的書呆子啊!”黃遇春拍了拍我的肩膀對我說道。
“那是當然了,”我笑了笑卻話鋒一轉對黃遇春說道,“但是由於他的理論知識十分扎實,他甚至可以直接拿著英語路書或者圖像路書給賽車手領航!而且,他可以在拿到路書的三十分鍾內,全部一字不漏地背下來!他現在的腦子裡面,全都是路書!”
“這,這麽恐怖?”我旁邊的黃遇春咂了咂嘴,“還有嗎?”
“當然還有了,”我對他們說道,“而且,李祁玉這位先生,在進了賽車學校當了領航員以後,他就是零失誤零錯誤!”
“完蛋了,跟這種人比賽讀路書,那我們不就完了嗎?”黃遇春捂住胸口對我不可思議地說道。
“喂喂,你們只是讀路書的好嗎?”一直沒有放聲的趙繡春突然開口說道,“所有讀路書的都是照著路書來讀而已,並沒有那麽恐怖。劉筅的意思應該是李祁玉先生就是一位書呆子,根本無需擔心乾不掉他。”
“是不是啊,劉筅?”趙繡春連忙對我使眼神道。
我也感覺到自己的話有一些的不妥了,於是便對他們說道:“對呀,我就是這個意思,你們都曲解了而已。”
“那我們就放心了,來吧,濱海市市級青年組拉力賽!”黃遇春和王飛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