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愛紅接著說道:“我第一眼就覺得那個來路不明的人偶充滿了邪性,可是欣欣喜歡,我也就沒去管,也就是從那天開始,欣欣就總是碰上意外,走路會莫名其妙被絆倒,在家時桌上的東西好幾次都在沒人碰的情況下突然下來砸到她,甚至有次我帶她去超時買菜,低頭挑選的功夫她就不見了,幸好發現的及時,找到時她差點被鎖在庫房裡,我問她為什麽要進去,她說哥哥在叫她。”
“我當時就聯想到了那個人偶,回家趕緊扔掉了,任憑欣欣再怎麽鬧也沒有心軟,可是第二天起床的時候,看到欣欣還在抱著那個人偶睡覺。”
“我嚇壞了,欣欣不可能半夜偷偷出去將人偶撿回來,那它是怎麽出現的?之後我一次比一次扔的遠,甚至嘗試過用火燒,可即便是親眼看著人偶化成了灰燼,第二天的時候它還是能夠完好地出現在我女兒身邊,再之後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夏仁獲得了另外一個重要的信息,收容物無法被常規手法破壞。
目前他所擁有的能夠對付鬼魂的道具就只有一個膽小鬼的挖耳杓,論實力,和悲劇人偶根本沒有可比性。
那小男孩待在悲劇人偶身體裡,豈不是無敵了?我要怎麽對付他?
夏仁不認為對方像劉老太一樣好忽悠,要知道小男孩可是殺了人的,危險性不是一個等級。
他從紛亂的思緒中回過神來,驚訝地發現孫愛紅趁著聊天的機會,身體已經不知不覺間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同時雙手也已經摟住了自己的手臂。
大姐,你這是要鬧哪樣?
“孫女士,我是個正經人。”他不動神色的想要抽回被摟住的手臂,卻受到了阻力。
“夏仁。”稱呼變了,不再是夏先生了。
孫愛紅抬起頭,眼中已經醞釀了一層水霧,“你不知道,這些天來欣欣這個樣子,我這個做母親的有多心疼。”
說著兩行眼淚就流下來了,配合著她精致的面龐,顯得格外楚楚可憐。
夏仁“……”
“你不知道自從有了孩子之後,欣欣他爸這幾年對我的態度越來越差……”
她開始訴說自己和丈夫之間的各種不愉快,言語中盡是婚姻失敗的意思。
夏仁聽明白了,他不是笨蛋,眼前的情況理解起來再容易不過。
可身為一個正人君子,怎麽能被眼前的美色所誘惑,破壞別人的婚姻呢?
“孫女士,你想包養我就直說,我願意!”
這句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強行噎在了喉嚨裡。
因為有第三人在場。
或許不能稱之為人。
一個七八歲的大的小男孩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站在了沙發旁,他渾身膚色呈現出一種詭異的蒼白,眼神死一般冰冷,正默默地注視著他們。
小男孩的臉距離夏仁只有不到半米,近在咫尺。
褲兜裡,膽小鬼的挖耳杓像打樁機一樣,在瘋狂顫抖,提醒著他危險已經降臨。
屋內的氣溫瞬間下降,寒意從夏仁脊髓生出,直衝天靈蓋。他腦袋一片空白,身體僵硬,額頭已經冒出了冷汗,背後涼颼颼的。
然而還未等他做出反應,變故陡生!
令夏仁怎麽也想不到的是,這變故不是來自於小男孩,而是身邊的孫愛紅。
趁夏仁呆愣之際,她雙手猛地抓住夏仁的手掌,直接伸進衣服內,往自己胸口處的柔軟上摁去,同時還用力的捏了一把。
“你幹什麽!”
來不及體驗柔軟的觸感,
夏仁下意識地想要抽出手,卻沒料到對方力氣極大,手雖然抽回來了,但是對方的指甲也在自己小臂上留下了數道抓痕。 夏仁騰的從沙發上站起來,看著她臉上得逞的笑容,頓感不妙。
小男孩還站在原地,但是孫愛紅好像看不到的樣子,當著夏仁的面,冷笑著撥通了報警電話。
她帶著哭腔,偽裝成極度驚慌的語氣:“喂,警察嗎?趕快救救我,有個男人要強奸我!”
中間還尖叫了幾聲,很是逼真。
“你……”夏仁想要阻止,卻正著了對方的道,她繞著沙發躲避夏仁,中間還穿過了男孩的身體。
“他就在我家,你們快點來啊!”然後啪地掛斷了電話。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意外來的太突然,來不及反應,夏仁驚出了一身冷汗,腦袋裡全是三個字:我完了。
孫愛紅反而平靜了下來,她不慌不忙地坐到沙發上,同時不忘將自己胸前的領口扯開,頭髮揉亂,製造出一副被欺凌的樣子。
“你不跑嗎?”她歪著頭問。
夏仁倒是想跑,可是這一跑,不就是畏罪潛逃了嗎?
越是緊張,他的腦筋就轉的越快,他望著對方的胸口,那露出的一片白皙中,幾道紅色的印痕清晰可見,這對方控制著他的手抓出來的,他的手指甲裡現在殘留著對方的皮膚碎片,剛才端過的茶杯上有他的指紋,小臂上也是對方抓出來的血印,更何況小區裡有監控,他的樣貌已經被記錄地清清楚楚!
這是一個死局!
夏仁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如果沒有記錯,咱們無冤無仇,你為什麽要害我。”
“你猜?”孫愛紅笑地很燦爛。
夏仁望向一旁,那小男孩正眼神痛苦地望著她,身形逐漸變得透明,很快消失不見。
“他和孫愛紅究竟是什麽關系,為什麽孫愛紅看不到他?”
腦海中各種想法接踵而至,可是不論怎麽看,面前的情況都沒辦法輕易解釋清楚,難道以後要背負著強奸犯的汙名度過一生?
絕不行!
跑是不可能跑的,一旦跑掉,就幾乎坐實了罪名,可是不跑又有什麽辦法呢?
他眼前浮現出姐姐夏秋冬的樣子,接著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
冷靜多了。
他索性也做到沙發上,與孫愛紅面對面。
現在的情況算什麽,仙人跳?可是對方看起來不圖財,而且兩人今天剛剛見面,他雖然是想要調查靈異事件,以完成《靈異寫手》的連載, 但看到李欣渾身繃帶,躺在病床上的樣子,心裡還是被觸動了。
他是真的想要幫助這對母女,沒想到一腔熱血卻換來這樣的結果。
現在各種證據都對他不利,眼前這個局雖然倉促,但卻也因此幾乎無懈可擊,他理賠審核員的身份是假的,就連為什麽會進入到孫愛紅家這一點,都沒辦法解釋清楚。
而且不止眼前的危機,單是被拘留還好,但《靈異作者》的連載怎麽辦?
警察還有道理可講,但是追更者卻根本沒辦法交流,一旦斷更超過兩天,迎接他的就將是追更者瘋狂的追殺,這才是真正要命的地方!
他開始後悔自己昨天偷懶,沒有預留存稿了。
“該死!到底要怎麽辦啊!”
他雙手抱著頭,發出壓抑的怒吼,換來的卻是孫愛紅的嘲弄:“你就別掙扎了,乖乖地在牢裡蹲兩年吧。”
她一副穩操勝券的樣子:“本來是想下藥讓你迷昏,然後順勢在床上睡一覺,讓你佔點便宜,坐實了強奸的罪名,但給你機會你不珍惜,不過現在強奸未遂也不錯。”
“下藥?”
夏仁望著眼前的茶杯,腦海中靈光乍現:“你是說這裡面的是迷藥?”
“只是平常吃的安眠藥。”孫愛紅正要說下去,卻見夏仁突然間端起杯子噸噸噸幾口喝了個乾淨。
她不解地眨了眨眼:“你現在喝有用嗎?”
夏仁臉上露出微笑:
“你猜?”
在對方報警前喝當然沒用,但是報警後情況就大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