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蘇依遲到了。
並不是易安對她做了些什麽,說到底還是怪姑娘自己覺得心情不錯在家用投影儀放電影,結果看的居然是指環王。她這一下可就沒刹住車,迷迷糊糊晃回床上的時候天色都有些發亮了。
得益於此,最近有點養成吃早餐惡習、想要鬼鬼祟祟過來蹭一頓的易安自然铩羽而歸,他又不太舍得在超市買個莫名昂貴的麵包充饑,隻好湊合著喝了盒牛奶。雖然調查科的補貼水平相當高,但奈何易安這個月花銷甚巨,開了源但沒能節流。
也不知怎麽,錢說沒就沒了,感覺自己簡直像是魔術師,有著讓錢消失的神奇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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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徐濤就要遊刃有余得多,他的每頓早飯都是懷著不知什麽樣的心境在老板娘那解決的。易安總覺得也許對方的真實目的是給他吃出高血壓、糖尿病,最終因病退休,不得不投入生活懷抱。
心狠手辣。
總之,饑腸轆轆的易安在匯報了邱索失蹤的事情後,很快得到了新的任務。
不是去調查那些命案,也不是接替溫明陽執行保護杜箐的任務,而是要他趕緊去參加培訓,解決實習轉正的最後一道坎。
“定級測試呢?”易安還記得這件事。
徐濤搖頭:“可以等明年,轉正最重要。”
且不說在K市時易安解決的數起案子,單說遠赴俄羅斯這次,雖然沒能活捉呂家三人,但在整個過程中他依舊表現出了毫不遜色於其他人,確切來說是高出不止一籌的能力。據說莊正武現在對易安刮目相看,已經問了他好幾次要不要到總隊來。
去工資高一丟丟,傷亡率卻翻了好幾番的單位?這個提議莊正武每次都是剛一出口就被易安斷然拒絕,他對升職加薪可沒什麽太大興趣。任務難度的話,K市水還不夠深嗎?
“好吧,培訓大概要多久?”易安問,“還有期末考試呢。”
“半個月,地點在南方的H市,那裡有我們的一個綜合訓練基地,依山傍水,風景秀麗,回來之前別忘了去海灘玩。”徐濤遞來兩張機票,“這次沒有專機接送,好好表現。”
“嘖嘖。”易安撓撓頭,“保證完成任務?”
徐濤揮手叫他出去:“別跟我來這套虛的,晚上八點的飛機,提前幾個小時到,否則就自己買票吧。”
易安馬上問報銷嗎,他注意到徐濤給的是經濟艙。
結果自然是不可能。
那邊的蘇依也沒想到易安才剛回來就得走,真是腳不沾地,連行李都沒從箱子裡全拿出來的,怎麽這樣啊?
但她並沒有多說什麽,只是提前下班回了家,又一次用食物和各色生活用品塞滿了那個小拉杆箱。然後做了頓豐盛晚餐,看著易安吃完後跟他一起去了機場。
相比之下,溫明陽十分焦慮。
李歆杳無音信,他們老大明柯達的蹤跡則是更加隱秘,越獄之後就人間蒸發,總之這些家夥在和他相互利用失敗後就完全斷掉了彼此的聯系。
聽起來像是好事,但實際上卻成了定時炸彈,威力足以粉身碎骨那種。
他現在負責的是杜箐的保衛工作,這個本應能相互認出彼此的陰暗女人現在失去了記憶,不知為何性格翻轉了一百八十度,明明失去自由卻陽光向上,和看管她的人打成一片,看書聽歌養花……樂觀得讓知道內情的溫明陽想吐。
徐濤這個人奸詐狡猾,弄了個真假美猴王的招數,最初溫明陽還在棲雲寺和真貨在一起,很快後者就被接到了什麽神秘地點,而他自己則成了贗品的護衛之一,自此就遠離了事件中心。
“八塊錢。”接過食堂阿姨遞來的餐盤,溫明陽面無表情地刷卡,一個人走到角落的桌旁,坐下默默開吃。
物價真的很低,但僅限於屏風這側。在另一邊的非員工區域菜價普遍要高出三四塊,而且量還少了一半。
他現在待的地方是醫院食堂,假的杜箐就住在頭頂十二樓,對外宣稱是突發疾病,不得已只能住院。為了演的更加真實,上頭還弄了個醫生每天裝模作樣過來檢查一番,偶爾還把假杜箐推去拍個片子。
那姑娘據說已經因為擔心射線吃太多堅決要求換人了。
“抱歉,沒座位了,讓我在這擠擠。”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男人坐到了溫明陽身邊,這家夥雖然吃的是晚餐,但食量卻大的驚人,而且從第一口開始就幾乎可以說是心無旁騖。
名副其實的填鴨,溫明陽看到有些呆,但食堂裡的其他人卻似乎習以為常。
“嗯……抱歉,是不是嚇到你了?”男人用一口水結束了用餐,全程不過十分鍾。他滿意地抬頭,結果正對上溫明陽的視線,不禁有些尷尬,畢竟自己的吃相恐怕很難稱得上文雅。
“沒事,我見過更嚇人的東西。”溫明陽說,“你這麽吃對胃不好吧?”
“習慣了,就沒感覺了,和身體比起來還是時間更寶貴。”聽起來男人是個工作狂魔。
這時, 兩個護士笑著從旁邊走過去,看到中年男人客氣地和他打招呼:“路主任。”
“你還是主任呢?”溫明陽有些驚訝,路致遠看起來並沒有那麽年老。
醫院是個熬資歷的地方,學歷只是敲門磚,哪怕你為了燒這塊磚頭花了十幾年也沒什麽太大差別。
還是那句話,除非是真正的天才,否則大家的生活終究殊途同歸。
“沒什麽了不起的,如果光憑職稱就能救人的話,那這醫院裡早就全是主任了。”路致遠擺擺手,看得出來他是真不在乎這個,“你不認識我,是新來的醫生?”
“啊,不是,我在這進行點別的工作。”面對這種問題溫明陽自然是語焉不詳。
“哦,我知道了,十二樓的那個吧……”路致遠恍然大悟,“有意思,不該問的不問,哈哈。”
兩人隨意聊了幾句後相互告辭,路致遠離開後卻並沒有直奔科室,而是轉個圈子去了後門停車場,環顧四周後鑽進一輛大眾裡面。
坐在前座的,正是曾經被爆頭住院的劉博士。
“怎麽樣,談妥了沒有?”劉博士慌張地四處張望。
“當然。”路致遠摘下眼睛,輕輕擦拭,“今晚十二點半,你們把設備運到老地方,剩下的交給我。”
劉博士點頭,惴惴不安地發動了汽車,直奔K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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