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水鴨將用完的工具一個一個收拾起來，許久沒乾這行，搗騰起來過程還挺享受的。

　　“上茶！”

　　“是。”

　　姿容溫婉的女子嗓音有點兒僵硬，一雙蒼白的纖纖玉手托著茶盤，裡頭放著茶杯和茶壺。

　　女子輕輕將手中的茶放在桌上，端起茶壺往茶杯中倒入茶水，姿態端莊優雅，可惜和聲音一樣，動作也有些僵硬。

　　“嗯，可以，你叫什麽名字呀?”

　　“不知道…”

　　這是水鴨從東筍國王城內揪出來的殘魂，生前想來是個身份不低的女子，經過不知多少歲月後，殘魂的記憶消失得七七八八，大家閨秀的氣質卻絲毫不減。

　　“你知道這間店叫什麽名字嗎?”

　　紙人搖搖頭，顯然還在適應當前的身體，“不清楚。”

　　還沒給店鋪安上牌匾，水鴨心中早有署名，就按曾經開過的店名，鶴儀社。

　　“這間店是鶴儀社，你叫鶴儀。”

　　“是，在下鶴儀，有幸侍奉在公子身邊。”

　　“對，能留在我身邊確實是你三生有幸，不要叫我公子，聽上去太sao了，叫我老板！”

　　“老板！”

　　水鴨心滿意足地點點頭，“要不我乾脆再扎一些，可惜這一大片區域內沒有像你這樣的擁有比較完整人格的靈魂了，你可得辛苦點，帶帶他們…”

　　有些新產生的靈魂檔次實在太低，剛才留意到的一些高品質殘魂裡只有鶴儀具有較為完整的思維，其他捏出來的紙人只能唯命是從，進行一些簡單的思考。

　　鶴儀行禮的動作依舊僵硬，“老板放心，我會帶好隊的。”

　　水鴨又從房間裡扯出一些竹條，按照先前的節奏捏好姿態各異的紙人，全都是女性，弄幾個壯漢擠在房間裡感覺總歸不舒服，還是妹子好。

　　“老板…”

　　齊刷刷的嗓音在房間中響起，不知道的還以為進了夜總會。

　　水鴨眼前站著4名女子，五官莊典雅，眉目如畫，只差嘴唇唇色過淡，臉色蒼白得誇張。

　　“哎！我不在的時候，到底是讓你們看店好呢?還是把你們收起來?”

　　三名紙人僅有簡單的順從思維，只有鶴儀能夠進行完整的溝通。

　　“老板不用對我們太過擔心。”

　　“不是擔心你們，我是擔心上門來的客人…”

　　屋裡有現成的大量桌椅，留著對紙人店來說沒有半點用處，水鴨抓起其中兩張破開，踢掉表面上的油漆層，用烤魚大陸文字刻上“鶴儀社”，掛到了店外的門梁上。

　　夜色已深，水鴨鎖上店門，在簡單鋪好的大床上睡了一夜，紙人脫離了正常人的模式，恢復普通紙人形態，依靠空空的骨架，直挺挺站在大廳裡，墨筆描繪處的五官黑白分明。

　　安穩睡了一夜，水鴨想起店裡沒有準備食物，以後應該放一些大米之類不容易壞的東西，住在這裡比住顏府舒服得多，畢竟樓下有自己人。

　　有了第一批紙人，算是完成了熱身，鶴儀社的牌匾也已經掛上門梁，相當於開始正式營業了。

　　水鴨不打算把扎出來的鶴儀和另外三名女子賣掉，留在身邊跑腿，得另外再扎一些不邪乎的普通紙人作為商品。

　　“接下來弄平面形態的紙人吧。”

　　有錢人家使用的紙人會和人類大小差不多，利用竹條編織成骨架，形成立體的紙人，看上去栩栩如生。

　　立體等大小的紙人造價不菲，

較為普通一些的人家大多選擇平面紙人，有點兒像是皮影戲所用到的皮影人，差別在於材質從皮革換成了油紙。　　紙人製作起來稍微簡單一些，但好歹是關聯殯葬風水的事物，謹慎程度還是很高。

　　水鴨取出裁紙刀，將油紙剪出一個一個身體部件，盡可能做到不留下多余的紙片邊角，即使剩下一些碎屑，最後也得作為服裝上的裝飾品粘回去。

　　第一個平面紙人是彬彬有禮的仆從，眼睛微微閉合，表示見到主人時的恭謙態度，手中提著匣子，裡頭可以放置雜物或者送水送飯時使用。

　　紙人的墨跡未乾，水鴨將它平放在桌面上。

　　“哎，這樣搞還真挺餓的，得出去吃點東西。”

　　回頭看了一眼在房間中自由活動的鶴儀，她有著獨立的人格和思考能力，正在房間裡轉悠著滿足好奇心，另外三位姐妹在沒有任務的時候保持著紙人的原本狀態。

　　出於謹慎起見，水鴨在出門之前先將鶴儀社的門鎖上，雖說不用擔心別人跑進去偷東西，但一不小心就會引起騷亂。

　　找了間小吃店胡吃海塞，路邊店鋪可比酒樓便宜許多，水鴨吃完之後還打包了許多小吃返回，甚至花不上半個銅幣。

　　鶴儀社裡一切正常，三個立體的女性紙人呆呆站在角落，鶴儀則是活人形態，在店裡上上下下轉悠著。

　　“老板，你去哪裡了呀?”

　　“去買吃的了。”

　　“我也可以吃嗎?”

　　“呃，可以是可以，可惜你現在吃東西沒有任何意義。”

　　水鴨弄來殘魂的時候，沒想到鶴儀的人格能健全到這個地步，所以沒有賦予味覺和嗅覺。

　　鶴儀確實能把東西吃到肚子裡，利用天地靈氣消化掉，不會產生營養滋潤身體是肯定的，甚至不能感覺到食物的味道。

　　“老板，我也想吃東西。”

　　“呃，以後找到合適的材料，再幫你弄出一整套健全的感知系統來吧。”

　　水鴨昨晚有想過提升紙人的質量，但那是出於戰鬥力方面考慮的，沒有想到鶴儀會有生活情趣方面的要求。

　　畢竟是自己扎出來的紙人，對人家負點責任，如果條件允許的話，讓她像活人一樣感受生活也挺好。

　　許下承諾，水鴨繼續開始剪裁準備出售的紙人，不管是大戶人家還是普通人家，總希望有侍衛守護在已故之人身邊，所以士兵、侍衛模樣的紙人是大熱門。

　　剪裁出較為健壯的主體結構，服裝上搭配鎧甲和習武之人常穿的勁裝，畫上較為剛猛、果決的眉目，威風凜凜的紙人出現在桌面上。

　　“再來些紙製的馬匹、牛羊。”

　　普通人家用不起大量的牲口祭祀，燒些紙扎的馬匹、牛羊最為合適。

　　“最後是男性死者的大熱門，紙扎的漂亮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