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鴨搬來一張椅子坐下,“你這是鬧哪樣?”
白譽坤四仰八叉躺在坐榻上,“太艱苦了,怎麽會有這麽艱苦的皇帝?開國的先祖都沒有我這麽難吧?”
某種意義上來說確實是這樣,想要開國的話,路線非常明確,破開原本的主力,築起新高樓。
白譽坤現在的情況就像直接被拋到一座高樓頂端,底下的樓層殘缺不全,並且因為不斷發生的事件繼續破損,他需要坐在樓頂修補樓下。
想想這家夥登場到現在的路徑確實不容易,一開始喜歡尹珂,被顏紹文搶走了,後來喜歡顏青璃,顏青璃又嫁給了方索。
水鴨開口安慰,“登基這麽久了,是應該找個妻子,要不然先不納皇后,收幾門妃子進來陪陪你也行呀。”
“沒那個心情,水鴨,有些事情你可得幫幫忙。”
東筍國王城的亂子已經被白譽坤平息了,甚至非常給面子,在登基之後來了個大赦天下,釋放一些沒有危險性的重刑犯,還有曾經定罪站不住腳的犯人,其中包括慕容鶴。
如此一來,慕容鶴終於可以恢復自由行動,不需要遮遮掩掩。
白譽坤給三公主夫家所在的公國交代,單憑慕容鶴不小心沾染上邪煞,直接判斷他為刺客太過於站不住腳,乾脆免去他牢獄,恢復自由,如果再有不軌行為,就算證據確鑿。
天牢裡莫名消失的犯人們都是赫赫有名的凶徒,其中有一些甚至連滅幾座城市。
白譽坤沒那個膽量宣布也赦免這些人,但還是給了水鴨面子,沒有對外公布天牢的事情,也沒有進行後續的追查。
事實證明,天牢裡消失的犯人至今為止確實挺安分的,也讓白譽坤松了口氣。
白譽坤這麽給面子,水鴨也不好意思做的太絕,“你想讓我幫什麽忙?暮沉兮的事情?”
“對呀,哪來莫名其妙的刺客組織?我動用皇室力量查不出個所以然,她這次攪動海妖族進攻也就算了,反正和海妖族遲早要打起來…
白譽坤最鬱悶的點是暮沉兮刺殺兩大軍神家族成員,讓兩個大將軍沒有心思回到邊疆駐守。
一個月兩個月還行,這一拖好幾個月過去,邊疆有些不安寧,葉遊淵這是得知暮沉兮到了東南方向的海邊,和王城距離遙遠,才敢離開家前去邊疆。
水鴨心中暗暗嘀咕,暮沉兮其實正在趕回來的路上,這時候真是絕好的機會,方黎被殺、葉遊淵前往邊疆,兩大將軍府的主心骨不在,子女又被殺得差不多。
“白譽坤,你想打聽暮沉兮的來歷?”
“是呀,水鴨知道?”
“其實沒有你想象的那麽神秘,刺客也並非針對東筍國皇室統治,兩位大將軍四處征戰,難免有一些濫殺無辜的時候,暮沉兮是無辜失去親屬的孤兒,回來復仇了而已。”
這些事情暮沉兮早已在荊洋城戰場說開,過一段時間情報也會傳回王城。
白譽坤張嘴呆了一陣子,“就這點事?”
“對呀。”
“哎…難免的,能說運氣不好,哪個將領手底下沒有無辜者的鮮血?沒想到不小心踩上一個曠世奇才,惹得她回來復仇。”
白譽坤又問起關於海妖皇族的事情,從荊洋城傳回來的情報表明,暮沉兮真正的血統是海妖皇族。
水鴨避重就輕說了暮沉兮確實是海妖皇族,作為某個陰謀的犧牲品流落在外。
恰好那時候葉遊淵也在荊洋城,慫恿方黎拿無辜的漁民充當海賊數量領功,無辜的漁民中就有暮沉兮的親人。
白譽坤忍不住揉著太陽穴,“暮沉兮確實挺慘的,不過我更慘,她出事無非是一家子人,我出事了,可是一整個國家呀。”
正說著,外頭傳來仆從稟報,說是國師大人到了。
水鴨有點詫異,“早提醒過你國師會邪法,差點奪走太子的肉體登上皇位,你居然還敢和他走得這麽近。”
與其讓國師奪得東筍國山河,水鴨寧可讓白譽坤坐在皇位上,看著都舒服。
“沒辦法呀,我需要了解荊洋城戰場的事情…”
白譽坤在早朝之前不知道水鴨會來,而是在萬般無奈之下和國師約定了時間,說是早朝之後碰個面,請國師在海妖族戰場方面出點主意。
“好吧,那他過來吧,反正我在這裡,國師那點跳梁小醜的把戲掀不起什麽風浪。”
房門已經被皇宮護衛打開,國師帶著兩個小徒正走到偏殿門外,突然聽聞如此瞧不起人的話語飄出,當即勃然大怒,狠狠踏過門檻,進入廳堂。
“打個膽大包天的家夥可能小瞧我?!”
國師大怒之際,身後兩個徒弟也有劍拔弩張的氣勢,他們自小由國師培養,經過一輪一輪反覆洗腦,可以隨時為主人獻上生命, 自然聽不得這種侮辱。
水鴨還是那端坐做在椅子上的模樣,“我說的。”
“你!顏…顏掌櫃…魔女…你們怎麽在這兒?”
“來看看朋友唄。”
“哦。”
國師的氣勢連忙弱了幾分,在方術方面,水鴨展現出來的手段已經不能簡單又厲害來形容了,簡直聽顛覆了國師對方術的理解。
要說實力的話,國師是個半神強者,可水鴨身邊還有鶴儀。
當初鶴儀大鬧皇宮,幾個半神聯手也無可奈何,最後由國師出手拖延,隻管格擋和閃避,被打得上竄下跳。
這樣一對組合,實在太可怕了…
有水鴨在場,白譽坤面對資歷深厚的國師也有了底氣。
“國師大人,之前朕說明過,想要聽國師算一算荊洋城的戰況,看看是否有方術上的操作余地。”
如果換做平時,國師肯定是要顯擺一番,說得天花亂墜,再要一些稀有資源,如果最後鎮海軍戰敗,那也只能歸咎於鎮海軍不爭氣,國師可以自詡盡力。
眼下水鴨在場,國師不敢亂來,隻說事關重大,要到外頭擺一個陣法進行推演。
要求倒是合情合理,白譽坤從小知道國師每當推演大事的時候,都要擺個陣法。
偏殿更後方是通往皇宮內的中庭,位置空曠,足夠國師一展身手,於是幾人離開溫暖的房間,一同來到了積雪覆蓋的中庭邊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