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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楚風雷》第39章 疑似之間
  一夜無話。
  第二天用過早餐,李鶴一行打算去街上轉轉,一來看看古郡風情,二來準備找個向導,明天啟程進山,實地探訪一下獠人的居住區。
  既然故人已逝,原定的計劃就要改變了。好在此行所求不是志在必得,如果能帶幾個可用的獠人回去,就再好不過,如果事不可為,就權當遊歷長見識了。
  另外,在李鶴的內心深處,還埋藏著一個不為人知的想法,只不過這個想法太過於震撼,困難又太大,他現在還不太敢說出來罷了。
  黔中古城,因為依山傍水而建,所以和大平原地區的城市規劃有所不同,呈現不規則的長方形,東西方向長,南北方向窄。城牆也並非高度一致,面對陸地方向的城牆非常高,而且是清一色條石砌成,顯得高大巍峨。臨江方向和依山方向的城牆,則明顯低矮得多。
  既然是山城,街道也就有了明顯的起起伏伏,可能是用地緊張的緣故,整個古城,街道看著都比較狹窄,主要街道也就是比一般巷子略寬的規模,而很多所謂的小巷,則僅可供兩人對面擦身而過。
  古城的植被很好,整個城區,任何地方看去,都是綠意盎然,不像壽郢城,稍微晴上幾天,便是漫天的塵土飛揚。
  幾人在街上漫無目的地閑逛著,大街小巷人不是很多,但服裝各異,明顯呈現出多民族地區不一樣的人文風采。
  一上午,除了幾個叼著旱煙袋的男人,帶有很明顯的特征,李鶴能夠斷定是苗族之外,其他的,全是一些叫不上來名字的少數民族。李鶴知道,這些民族,隨著歷史的演變,人類的遷徙,最後大多都湮沒在了歷史的長河中,泯然無存了。
  幾個人閑逛了一個上午,都是空手而歸,惟獨猴子,大大小小的物件倒買了不少,說是出來一趟不容易,帶一些稀罕物件回去哄婆娘高興。
  這讓李鶴唏噓不已,連聲感歎,有了家的男人到底是不一樣。
  另外還有一個讓李鶴感歎的地方,猴子已經習慣於花錢買東西了,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
  一行人說說笑笑回到傳舍,剛進院門,仆役便點頭哈腰地跑過來,告訴李鶴,有客人來訪,已經在幾位的房間裡等了很久了。
  李鶴心內納悶,自己在這兒也沒熟悉的人啊,什麽客人能找到傳舍來呢?
  扭頭一看,院子裡停了一乘竹製的滑杆,旁邊兩個像是抬杆的仆役,正有一搭沒一搭百無聊賴的說著話。
  李鶴回到自己的房間,見一位全身素縞,紗巾覆面的女子,正端坐外間,旁邊立著一位小丫鬟。後窗處,還站著一位身著褐色短襦,頭帶黑紗峨冠的虯髯漢子,手扶著腰間的挎刀。
  見到李鶴進來,虯髯漢子雙手抱拳,大聲作著自我介紹。
  “某乃黔中郡府捕快班頭陳進,梅嶺是我的姐丈。”
  又一指身邊女子,說道:“這是我的外甥女娥娘,梅嶺嫡出的女兒,敢問哪位是李鶴公子。”
  李鶴也抱拳還禮道:“正是在下。”
  娥娘一聽,款款起身,盈盈一拜,李鶴連忙還禮。
  “陳班頭請坐,不知陳班頭找在下何事?”李鶴問道。
  陳進一撩短袍,坐在娥娘身旁的方墩上。
  “昨日陳某恰巧郡衙內有公務,不在府上,公子去府上拜祭姐丈,下人們招待不周,今日特攜娥娘前來,泣謝各位。”
  李鶴一拱手,說道:“陳班頭客氣了,尊姐丈與在下大兄是多年好友,此次在下恰巧有事路過黔中,驚聞噩耗,前往拜祭,本是是應有之意,陳班頭無需掛懷。”
  陳進點點頭,說道:“今日陳某來此,一者是感謝幾位不忘姐丈舊情,二來是有些話想跟幾位說道說道。”
  “陳某是個粗鄙漢子,讀書不多,言語不周的地方,還請擔待。幾位都是姐丈的生前故交,我也就不瞞你們了。”
  “姐丈生前,於經濟營生一途是把好手,家中世代經商,生活富足,唯有一個遺憾,就是子嗣不旺,與家姐結發,只有娥娘一人。後納一妾,生育了梅勁。”
  “現在,姐丈撒手人寰,雖然留下萬貫家財,卻惟獨沒有留下隻言片語,偌大的家產該如何處置,就是眼下最大的麻煩了。”
  “陳某快人快語,有話直說,不瞞各位,我很懷疑姐丈突然暴亡,死的蹊蹺,這梅勁母子是斷然脫不了乾系的。”
  “舅父!”
  一直穩坐不曾說話的娥娘,用一聲斷喝,打斷了陳進的話,覆面的紗巾飄忽,顯示這女子氣息咻咻,心緒不平。
  陳進搖了搖頭,說道:“李公子,既然你們曾經是姐丈的故交,不妨替我出出主意,這事應該怎麽辦為好。”
  李鶴還沒來得及說話,一直肅立身後的李軻接過話頭說道:“陳班頭,俗話說得好,家有家法,族有族規,依我看,您不妨請上一些族中長老,坐到一起商議一下,想必總能找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的。我們畢竟是外人,不方便多言多語吧。”
  李鶴心裡暗笑,這個李軻,是怕自己年輕衝動多管閑事呢,明知道這種搶家主話頭的作法,非常失禮,也在所不顧了。
  這次出來,李鶴發現,李軻和佔越等人有著明顯不同。佔越等人跟李鶴在一起,從不多說話,也很少發表自己的觀點,哪怕明知道前面是個火坑,只要李鶴衝起來,佔越就會毫不猶豫的往下跳。
  而李軻則不同,他不僅有自己的主見,並且還非常敢於亮明自己的觀點。這可能與他幾代人為李府做事,養成了視家主之事為己任,勇於擔當的習慣有關。
  另外,還和他自幼便跟著大兄走南闖北,備受倚重不無關系。
  “不可!不可!”陳進的頭搖個不停:“幾位有所不知,把族中那些老朽招來,事情就更加麻煩了。”
  這話不假,如果家族勢力介入,必然按族規辦事,族規族規,講究的就是一個族字,到了那時,還有外戚陳進什麽事?
  而且,家族勢力一旦進入,可能的情況是,不會再有人再關心梅嶺是怎麽死的,卻會有人關心財產如何分,這樣做,不亞於引狼入室。
  別看陳進粗豪,這點上面,反應倒是不慢。李鶴心裡感歎,在金錢面前,在絕對的利益面前,木頭人也能長出三分靈氣出來。
  “那依你看,這事該如何解決呢?”李鶴斜睨著陳進問道。
  大概是看出了李鶴臉上隱隱的不屑,陳進微微有點羞惱,是那種被人窺破了心事的羞惱。
  “陳某不知道這種事情該如何解決,陳某只知道,我那姐丈死的不明不白,死的冤枉,這件事情,陳某必須要管。”
  “舅父,不可胡言亂語!”
  娥娘終於忍不住了,又是一聲斷喝。
  “舅父,我今天來,只是想感謝幾位客人遠道而來,征塵未洗,便去祭奠家父。你無端地說這些幹什麽?徒留笑話不說,也擾人清靜不是。”
  陳進受到呵斥,感覺面子有點掛不住,情緒激動起來,大手一揮,說道:“你不用呵斥我,我這是為你好,以你這種性子,總有一天被人賣了尚且不知。”
  轉過頭,又對著李鶴等人說道:“如果幾位只是姐丈的故交,此行僅僅是祭拜而已,那麽就請返回吧,梅府的事情,希望你們別管,你們也管不了。”
  李鶴一聽,笑了,心說這廝真混,是你巴巴地跑到我這裡來的好不好,合著別人都稀罕管你們家那點破事嗎?
  “陳班頭這話就沒道理了,別說我們原本也沒打算理會你們的家務事,就是剛才多說的那兩句,不也是在你的要求下說的嗎?再者,我們幾時返程,好像不是你能決定的吧。”
  陳進看著李鶴笑嘻嘻的臉,越發的不耐煩起來,正想開口反駁,不想娥娘又是一聲輕叱。
  “別說了!舅父,你先出去,我和這位公子說幾句話,完了咱們就回府。”
  陳進看樣子想阻攔,娥娘冷哼一聲,說道:“怎麽了舅父,難道娥娘跟父親的舊交說幾句話都不成嗎?”
  陳進無奈,嘴裡嘟嘟囔囔著走了出去。
  李鶴使了個眼色,身後站著的猴子等人,也魚貫而出,只有李軻,走到門口了,還回過頭來看了看李鶴,李鶴衝他笑笑,表示自己明白。
  屋裡瞬間安靜下來。
  娥娘起身,摘下面巾,微曲雙膝,重新對李鶴施了個禮。
  李鶴一看娥娘,蒼白的面容,尖尖的下巴,秀美的雙眼也因為這段時間流淚過多的緣故,顯得紅腫。
  “讓公子見笑了!娥娘這個舅父,自小便粗鄙不堪,不喜讀書,不事勞作,不懂營生,只能委身官府,做個惡差,混口吃喝。母親在世時,就不待見他,他的話公子別當真。”
  李鶴拱了拱手說道:“在下明白。”
  “唉!”娥娘一聲輕歎,說道:“家父身體一向康健,包括他自己在內,誰都沒想到他會走得這麽急,所以,對於身後事,父親沒有留下隻言片語。”
  李鶴看著愁眉緊鎖的娥娘,輕輕問道:“難道小姐心中,對令尊大人的去世,也有所疑慮嗎?”
  “疑惑不解是有的,但這又有什麽意義?這世上的不解之謎何其多也,何況一個人的生死,我累了,不想在這方面追究過多了。”
  娥娘一抬眼,看見李鶴正目光炯炯地注視著自己,接著說道:“公子不需想太多,如果非要說二娘和梅勁對父親起了歹意,娥娘是決計不信的。這一點上,除了我那起了糊塗心思的糊塗舅父,梅府上下,不會有人這麽想,務請公子放心。”
  李鶴點點頭,說道:“小姐的胸襟和睿智,令在下佩服得緊!”
  “小女子一介女流,不敢當公子誇獎,這不是胸襟和睿智的問題,這是大是大非的原則。”
  娥娘沉吟了一下,繼續說道:“有些事情,即便有些疑慮和困惑,也是在疑似之間,但如果當了真,要我說,不是起了貪欲,就是心腸歹毒。”
  “是!”
  李鶴重重地點頭,這個時候,他是真的有點佩服這位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姑娘了。
  “好了,不多說了,娥娘此次前來,還有一件事,想請公子幫忙。”
  “小姐如有吩咐,但說無妨。”李鶴對娥娘拱手說道。
  “後日便是家父出殯的大日子,待娥娘安葬了老父,我就準備分家,到時候,我會提前擬個章程,請出我梅氏族長坐鎮。娥娘想請公子在此多作幾日盤桓,到分家那一天,我再來請公子,還請公子撥冗蒞臨,給小女子做個見證。”
  李鶴一愣,忙道:“小姐何苦如此匆忙分家?以小姐的智慧,把家族生意管理起來,應該不是難事。我也是商賈之家,知道一個道理,很多的生意,匆忙之間結束,損失是很大的,可惜了啊。”
  娥娘輕輕一歎,說道:“我一個弱女子,母親走得早,仗著父親蔭護,在這世上苟活。如今父親去了,於我來說,不啻於山崩地裂,往後余生,必將暗無天日,哪裡還有精力打理生意?”
  “再說了,錢財一事,哪裡有盡頭?父親一生,過手的錢財無數,可留住了他老人家的性命?這點,我早已看淡了。早日散盡家財,我也能早落清淨。”
  李鶴點點頭,說道:“小姐這樣想,也未嘗不對。可在下有一事不明,還請小姐指教。”
  “公子請講。”
  “據我所知,近段時間,來黔中祭奠令尊大人的故交好友,何止百人,為什麽小姐惟獨認定李鶴可以托付此事呢?”
  “因為春友。”娥娘輕輕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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