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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楚風雷》第107章 計議
李鶴一行人回到縣衙,已是天近傍晚,在姬勝的建議下,眾人來到客館,一邊吃飯一邊討論下一步該如何進行。

  李鶴將下午在雲家浦遇到的情況,一五一十跟姬勝做了匯報,並且,談了明天準備去景莊找景氏族長景泰協調的打算,至於怎麽跟景氏談,有沒有把握談的好,李鶴並沒有多說。

  姬勝頻頻點頭,等李鶴把話說完,姬勝把臉轉向景況問道“景大人,老夫想聽聽,你身為武溪縣令,對下一步有何打算?”

  景況口中,正在嚼著粟米飯,一聽郡丞大人問話,慌忙使勁往下咽,噎得白眼珠亂翻,待嘴裡清理乾淨,才一臉愁苦地說道“大人,今天的情況你也看到了,非是景況不為,實在是景況不能為啊。”

  姬勝臉一沉,將捧在手裡的碗往桌案上一頓,說道“景大人這話什麽意思?”

  “大人啊,在這武溪境內,雲、景兩家素來不睦,已成公開事實,今年大旱,為了爭奪水源,更使得兩家勢如水火,景況雖然出自景氏,但身為一縣父母,自問歷來行事尚能出於公心,甚至對景氏多有抑製之舉,惹得景氏上下,對景況多有不滿。饒是如此,雲氏卻每每認為景況對自己的母族多有偏袒,景況現在即便渾身是嘴,也解釋不清了。”

  “現在的局面是,景氏對我已經失去了耐心,雲氏對我從來就沒有信任過,景況夾在中間,兩頭受氣就不說了,辦起事來真的很棘手!景況不畏事難,怕就怕因為景況的存在,反而會讓本來可行的事情,變得更加糟糕,景況頭上的官帽事小,武溪萬千子民生計事大啊。”

  “景況所說,句句肺腑之言,武溪同僚皆可為景況佐證,望郡丞大人多加體恤。”

  景況說著,連連拱手,滿臉的無奈和苦楚。

  姬勝斜著眼睛,看了看景況,問道“照你這麽說,明日長史去景氏協調放水一事,你也不方便同行?”

  景況連忙對著李鶴拱手說道“陪同長史去景莊,是在下義不容辭的責任,景況自然同去。只是,到了那裡,凡事可能要以長史大人的意見為主,為順利解決問題計,景況無論如何再不能多嘴多舌了,屆時還請長史多多擔待。”

  李鶴悶頭吃飯,沒說話。

  姬勝看了看李鶴,輕聲問道“長史以為如何?”

  李鶴對著姬勝一拱手,說道“李鶴全憑大人吩咐。”

  姬勝放下手中的飯碗,取出絹帕試了試嘴角,說道“暫時就這麽決定了,明日勞煩長史親自去一趟景莊,景況陪同。諸位到了那裡,可相機行事,本官只有一個要求,景氏務必開壩放水,這一點絕不能打折扣,而且,景氏必須保證,以後絕不再犯此類錯誤,否則,本官只能按大秦律辦事了。”

  說到這,姬勝臉色一寒,冷哼道“不妨告訴景氏,不要以為家族勢力大,就可以為所欲為,當心律法如爐,逼得官家出手,就是他景氏不能承受之重。”

  李鶴、景況俱拱手應諾。

  姬勝站起身,一抖袍袖,離開了飯堂,自去歇息。

  李鶴和景況也都站起身,來到門外,李鶴看著愁眉不展的景況,說道“景大人,能否借一步說話?”

  景況點點頭。

  兩人來到李鶴的房間坐下,李鶴輕聲說道“景大人,在下有兩個問題不明,想跟大人請教一二。”

  “長史有話但說無妨,景某知無不言。”景況對著李鶴拱了拱手。

  “第一個問題,今日聽景大人所言,似乎這武溪景氏與那壽郢景氏多有瓜葛,李鶴冒昧問一句,不知你們兩家,是否有血脈聯系?”

  景況抬頭看著李鶴探詢的目光,點點頭說道“不瞞長史,我武溪景氏確實出自壽郢景氏,只不過祖上是旁支庶出。當年,這武溪還屬於大楚的時候,我武溪景氏向來不受主宗待見,更不許我們這些旁系子孫歸宗。但秦楚大戰之後,武溪歸了大秦,我們這一支卻成了香餑餑,主宗不但派人頻頻與我們聯系,還給我們續上了族譜,接納了我們武溪一脈回歸了宗廟。”

  景況歎了口氣,繼續說道“這裡面的原因,我即便不說,長史你也能想到。景況開始便覺得此事蹊蹺,再深想下去,越來越意識到這事荒唐,更加知道照這樣發展下去,對武溪景氏是禍不是福,將來一定會有很危險。景況為此多次勸說族長,但無奈族內眾人尋根歸祖之心迫切,根本聽不進去景況的金玉良言,甚至不少人還罵景況數典忘祖。唉!景況有心無力,奈何!奈何!”

  說到這,景況苦笑笑“不瞞長史,其實今天,哪裡是雲氏劫持縣令哦,實則是本人甘願被雲氏劫持啊,景況恨不能央求雲氏,把景況關上幾個月,啥時候老天下雨了,再把景況放出來,在下實在是被景氏一族折磨得快要發瘋了。”

  “呵呵。”李鶴笑笑說道“我既有心向君,奈何君卻無情!沒想到雲氏這麽痛快就把大人放回來了。”

  “正是!正是啊!”景況咧著苦瓜嘴也笑了“說出去都是奇談,我這縣令當的,也真夠窩囊。”

  李鶴收斂笑容,說道“大人莫怪李鶴多嘴,李某還想再多問一句,大人族內,有心向楚之人定不在少數吧?這是不是景氏一直與雲氏,乃至與武溪不融的主要原因呢?”

  景況看著李鶴,點點頭,又搖了搖頭,遲疑了半晌,說道“可以這麽說,雖不是主要原因,但一定是原因之一。”

  李鶴點點頭,說道“好了,這個問題在下問完了,李某還想問大人第二個問題,唐突之處,大人見諒!”

  景況看了看李鶴變得嚴肅的臉龐,點點頭。

  “大人,在下今日在雲家浦,聽那雲晉說景氏此番阻水,是想另做他用,大人能否告訴李鶴,景氏除了灌溉農田之外,還有什麽地方需要大量用水的?”

  景況的身體輕輕一抖,低下頭,半晌沒有說話。

  “景大人可是不方便說?”李鶴輕輕問道。

  景況猛然抬頭,說道“長史問的這個問題,景況確實不知,景某保證自己說出來的話,句句屬實,但不知道的不敢亂說。”

  李鶴看著景況明顯有些慌亂的表情,點點頭說道“景大人,在下的問題問完了,多謝大人不吝賜教。”

  景況走了。

  黑暗中,李鶴盤著腿,靜靜地坐在榻上,一面練習心法,一面等待著一個人的到來,他知道,這個人今晚必定會來的。

  幾近夜半時分,一個瘦小的身影,從李鶴虛掩的房門閃身而入,敏捷如狐,悄無聲息。

  李鶴睜開眼,輕輕一笑,說道“猴子,這麽多年過去了,你這身手還是這麽厲害,功夫沒拉下啊。”

  猴子輕輕一躍,上了李鶴的臥榻,摘下頭套,“嘿嘿”一笑,說道“我這是童子功,隨身帶著的,想丟也丟不掉啊。”

  李鶴點亮蠟燭,又倒了一碗涼茶遞給猴子,猴子接過,“咕嘟咕嘟”喝了個乾淨。

  李鶴一見猴子的神色,便知道他必有所獲,看來,自己讓猴子在暗中先行一步,還是對的。

  “你這幾天都看到了什麽?說說吧。”

  猴子一抹嘴邊的水漬,說道“公子,您讓我先來一步,還真是來著了。”

  “這種大旱之年,到處都在搶水,這雲、景兩家之爭,原本並不奇怪,何況,我聽說兩家還在縣衙的主持下,簽訂了用水協議。可前天夜裡,我潛伏在景莊,突然看見景氏組織大批青壯,連夜築壩攔水,我就有點納悶,是什麽原因讓那景氏族人,冒著毀約的風險,又去攔截流溪河水呢?我分析,要麽是來了過硬的靠山,使得景氏根本不在乎雲氏,甚至不在乎縣衙;要麽就是有巨大的利益,驅使景氏情願和雲氏翻臉,也要把水攔下來。”

  “哪知道經過我的暗中查訪,卻是兩者兼而有之。公子,你猜猜我在山裡發現了什麽?”

  李鶴看著燭光下猴子那雙熠熠閃光的眼睛,問道“別賣關子,快說,你發現了什麽?”

  “呵呵,公子你絕對想不到,那大山窪子裡,竟然藏了個巨大的金礦。公子你是否知道,那淘金是需要大量用水的,我估計,是那金礦儲備的水不夠了,眼看著要停產,才逼得景氏下決心築壩,攔一部分水過去供金礦使用的。”

  “我猜他們是這樣想的,一旦雲氏發現,不過是兩家接著吵架而已,大不了再打一架,等到官府出面調停,他景氏再拖延一下,金礦的儲水也就差不多了,果真是好算計!”

  李鶴一捶桌案,厲聲說道“這個時候,下遊萬頃良田,急吼吼等著水去給莊稼救命,村民心急如焚,他景氏竟然為了一己私利,置別人的口糧於不顧,在這樣的大旱之年,仍然想著自己發財,當真是利欲熏心,可惡!可恨!”

  猴子看著李鶴義憤填膺的模樣,陰惻惻地笑道“公子別生氣!為這幫黑了良心的東西氣惱,不值得!公子,難道你就不想想,那雲、景兩家簽協議的時候,難道景氏就沒有考慮金礦用水嗎?”

  “我估計,那個時候,景氏根本不敢把金礦的用水考慮進去,他們不是不知道輕重。那麽,這裡面就有問題了,是什麽讓景氏突然之間,又變得肆無忌憚了呢?”

  “我這人只要有了疑問,必定要去探個究竟。我便進了山,饒是那金礦戒備森嚴,老子照樣來去自由,一天一夜,老子進進出出三趟,公子,你猜猜我在裡面看到了誰?”

  “快說,你看到了誰?你這家夥今晚哪來這麽多關子。”

  李鶴顯得急不可耐了。

  “嘿嘿,公子你別急啊,我這不是想在你面前顯擺顯擺嘛。”猴子笑得一臉猥瑣,輕輕吐出兩個字。

  “何貴。”

  李鶴一愣“何貴?何貴是誰?”

  猴子急了“公子你真是貴人多忘事,何貴不是那盛祥油坊的大領嗎。”

  李鶴這才驀然驚醒,腦海裡飛速旋轉,點線相連,很多疑問便豁然開朗了。

  他只是驚歎,那岑杞的手,伸的真長!

  猴子看著燈光下李鶴那張陰晴不定的臉,輕聲問道“公子,下一步咱們怎麽辦?”

  李鶴的腦子裡飛速地思考著,良久,厲聲說道“叫醒楊岱,你們倆辛苦一趟,進山去把那何貴給我抓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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