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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楚風雷》第111章 善後
黔中郡府。

  姬勝將此次趕赴武溪處理水務的前後經過,以及處理結果,親自手書了一封簡報,呈給了白練。

  白練打開書簡,逐字逐句地看著,臉上的表情,時而平靜,時而憤怒,時而又湧現出無盡的悲傷。

  反反覆複看了幾遍之後,白練手撫著書簡,面沉如水,一言不發,長久地沉思著。

  一旁安坐的姬勝眼觀鼻、鼻觀口,緊緊地抿著雙唇,仿佛老僧入定一般。

  李鶴只是悶頭喝著涼茶,似乎焦渴已極,一碗接一碗地喝著。

  良久,白練對著門口肅立的侍衛說道“去把岑杞給我帶來。”

  侍衛領命而去。

  三人依舊一言不發地端坐著,除了白練發出的粗重的呼吸,屋內落針可聞,氣氛顯得極其凝重和壓抑。

  李鶴停止了喝水,因為,他的肚子實在裝不下了。他用眼風一掃,瞥見姬勝仍然是一副老僧坐禪似的樣子,既不睜眼,更不說話,從進來到現在,這麽長時間了,這位老者始終保持著這幅神態,身不動,腿不晃,甚至連顎下的三寸短須,也都定住了一般,不搖不動,端的是好功力!

  其實,在武溪時,李鶴將自己調查和處理的情況匯報給了姬勝之後,這位郡丞大人隻說了一句“辛苦了!”,隨之,就進入了一種休眠狀態。

  李鶴對這種老官油子的作派心生感歎,在他們看來,官場之上,很多時候,既不點頭搖頭,更不說話,真的就是一種智慧。

  這也難怪,事情涉及到了郡守大人最為信任的貼身大管家,任何人都不便過早表態。何況,武溪用水問題已經得到了妥善解決,此行的任務便已經圓滿,至於其他的問題,就是旁枝末節了。

  三人等了很長時間,侍衛回轉稟道“大人,郡府內外都找遍了,沒有找到大管家。”

  白練一拍桌案,脖子上青筋暴綻,大吼一聲“加派人手,給我到處找!就是把這黔中城翻遍,也得把這個畜生給我找出來。”

  郡府衙門內,立時忙作一團。

  三人繼續等著,直等到天色漸漸黑了下來,侍衛進來點上蠟燭,各處返回的侍衛、捕快、雜役才紛紛進來通報,找遍了城內岑杞可能去的各個地方,均沒有大管家的蹤影。

  李鶴在心裡暗暗猜測,這岑杞很大可能已經跑了。

  白練一聲長歎,緩緩說道“你們二位先回去吧,這個畜生深知我白氏家法的厲害,我估計多半他這是溜了。至於他是回了鹹陽,還是潛逃去了其他地方,容我慢慢查找。”

  “這種人走了也好,白練的身邊,怎能允許有這種膽大妄為之徒存在。”

  沉吟良久,白練又問道“姬大人,我有一事不明,按照我大秦之規定,鐵礦難道不該是專營嗎?為何這麻潭境內,會有私家開發的鐵礦存在?”

  姬勝拱了拱手,答道“回大人話,這麻潭鐵礦,從楚國時便已經存在,歷經現在,已有一百多年的歷史,前幾任郡守都覺得這處礦產地處深山,開發不易,規模也不大,就沒有過多計較。”

  “我估計,歷任郡守可能都是考慮這處鐵礦,被歹熊人的山寨團團包圍,又是歹熊山寨的私產,擔心倉促收回,容易激起歹熊人的反彈,顧及到地方穩定,也就睜隻眼閉隻眼,聽之任之了。不過,近二十年來,麻潭縣衙每年陸陸續續的,也開始從那礦上收取一些稅賦了,這點我是清楚的。”

  說到這,姬勝捋了捋胡須,搖了搖頭,說道“只是岑杞什麽時候把手伸到了那裡,姬某就不得而知了。”

  白練點點頭,微微歎了口氣,說道“果然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一切,都是錢財惹的禍啊。貪念之下,人真的可以可以變成魔鬼,看來,為了錢財,人可以無所不用其極。唉!岑杞原本不是這樣的人啊,幾時就變了呢。”

  “這樣吧,關於那武溪金礦和麻潭鐵礦的後續之事,就請長史李鶴一並處理。我的意見是,岑杞所佔股份,一律充公,其他方面,還是以穩定為主吧,不可再生事端,姬大人以為如何?”

  姬勝兩手一拱,事端“但憑大人吩咐。”

  “至於白練對身邊人疏於管理,失察之錯,我自會上書王上請罪。還有那個何貴,先暫行羈押,待找到岑杞以後,再一並處置吧。”

  說完,白練揮了揮手,渾身像是被抽空了一般,癱軟在圈椅內,滿臉落寞。

  姬勝和李鶴見狀,起身告辭。

  兩人出了郡衙,李鶴又向姬勝拱手施禮,準備告辭回府。

  姬勝看著李鶴曬得黝黑的面皮,點點頭說道“這次去武溪,長史辛苦奔波,勞心費力,姬某看在眼裡,感懷在心。如果說在此以前,姬勝對大人任用長史還有所疑慮的話,此次行程,讓姬勝深為感佩!長史之勤勉,在你這個年紀的富家公子裡,確實是姬勝平生唯一僅見。姬某發自內心說一句,以汝之能,長史之位,實至名歸!”

  李鶴又一躬身,說道“謝老大人抬愛,過獎了!”

  姬勝擺了擺手,繼續說道“姬某自幼便心直口拙,一生極少對人說恭維的話,即便是對長官,姬勝也常常不齒於阿諛之辭。但對長史,姬某所言,句句發自內心,以長史這弱冠年紀,又是出身富貴之家,這一個多月來,能耐得住炎熱,經得住風塵,壓得住陣勢,姬某焉能熟視無睹?看到長史一個多月來的所作所為,姬勝發自內心的反省,在識人用人方面,姬勝差郡守大人多也!”

  “萬望長史以後,能保持這份心力,在公事上細心揣摩,多加磨礪。可以展望,他日汝之成就,當遠遠在我等老朽之上,慎之!勉之!”

  李鶴又一躬身,說道“謝老大人教誨!李鶴自當謹記!”

  姬勝點點頭,手指著遠處的囚車,對李鶴說道“至於那何貴,煩請長史再辛苦走一趟司寇衙門,交給刑獄暫時羈押吧,姬某先行告辭了。”

  “這裡有李鶴,老大人盡可放心回府歇息。”

  姬勝拱了拱手,轉身上了自家等候已久的馬車,揚長而去。

  李鶴目送姬勝的馬車遠去,才返身走到囚車前,看著囚籠木柵裡的何貴,說道“何貴,看來你還要委屈一段時日了,按郡守大人吩咐,現在我要把你交給刑獄了。”

  何貴滿臉驚恐,哆嗦著嗓音說道“長史大人,你可不能把我往那大牢裡一扔,不管我了啊,你可是答應過我的,只要何貴老實,您就饒我不死的。”

  李鶴笑笑,說道“我說過的話自然算數,但你死罪可免,活罪難恕。而且,你還是岑杞一案的證人,岑杞的很多罪行,還需要你去指證。目前岑杞去向不明,在找到岑杞以前,總不能放你走,是不是?你放心在裡面待著,我會跟典獄方面替你說點好話,不會讓你在裡面太過受罪的。你放心,時機一到,我自然會去接你出來,李某的話,你還是要相信的。”

  傍晚的暮色之中,何貴披頭散發,目光渾濁,將信將疑地看著李鶴,似乎還想說點什麽,但嘴唇哆嗦著,終究沒有說出來。

  其實這個時候,何貴心裡也清楚,到了這步田地,還能說什麽呢?從被抓起,自己的命運,就已經由不得自己了,指望管家老爺出手搭救自己,恐怕更是枉然,不出意外的話,老爺現在也應該自身難保了。

  李鶴帶著猴子、楊岱和一乾守衛,壓著囚車,來到司寇衙門,向當值典吏說明了情況,簽字畫押,交割人犯之後,守衛們在頭領的帶領下,各自歸建。

  一切安排妥當,李鶴翻身上馬,正待和猴子、楊岱告辭回府,猴子一把拉住李鶴的馬韁,悄聲說道“公子且慢!”

  李鶴看著猴子, 笑道“怎麽了猴子?有事?難不成想請我喝酒?這一晃,咱們出去一個多月了,你還不打算回家跟你婆娘聚一聚嗎?”

  猴子撇撇嘴,笑著說道“就我那老黃臉婆娘,還團聚個什麽勁?倒是公子您,饒是夫人年輕貌美、如花似玉,可這個時候還早,您也不必如此急吼吼地回家親熱吧。”

  楊岱立在一旁“呵呵”地笑。

  李鶴一看猴子眼珠子亂咣當,一副賊眉鼠眼的模樣,心知他一定有事,輕聲問道“何事?”

  猴子左右看看無人,壓低聲音說道“公子,咱們去那岑杞的地窟裡轉轉,如何?”

  李鶴眼神一凝,心說自己光顧著忙了,怎麽把這茬給忘了,據何貴交代,這個地窟裡財富驚人,但也只是聽何貴口說,到底怎麽個驚人,還是眼見為實。

  李鶴看看楊岱,見他也是滿臉期待,顯然也是想見識見識。

  李鶴沉吟了一下,問道“那地窟既然是岑杞的金庫,必定門禁極嚴,那一道道鐵門銅鎖,咱們能進得去嗎?”

  猴子一臉曬然,說道“公子您這話說的,這世上還有我進不去的門嗎?”

  李鶴一想也是,有猴子在,還有他打不開的鎖嗎?

  “好吧,如此說來,咱們就去看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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