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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楚風雷》第79章 命懸1線
歹熊人根本就沒有給李鶴他們太多的時間做準備,第一道關隘裡的守卒,在看到烽火傳訊後,一邊向山寨報警,一邊緊急組織人手,開始了瘋狂的反撲。

  幾十個人,左手高舉著松油火把,右手揮舞著歹熊人特有的彎刀,嘴裡發出一種奇怪的叫喊聲,順著狹窄的山道,向著石堡衝了過來。

  幾十個人同時發出這種淒厲的嘯聲,在這寂靜的深夜裡,傳出老遠,聲音在空曠的山谷裡回響著,顯得極其瘮人。李鶴伏在堡頂的牆垛後面,低聲告訴弓箭手們沉住氣,不要被這類外在因素干擾了心神,把敵人放到近處再開始射擊,箭簇有限,一定要提高成功率。

  張氏兄弟靜靜地坐在圍牆後面,用短刀將一根根一米來長的荊條削得溜尖,放在身旁。李鶴知道,這兄弟倆是準備拿這些削尖了一頭的荊條當梭鏢用呢。這兄弟倆不喜歡弓箭,但他倆投矢的能力,是獠人與生俱來的,堪稱一絕。

  當歹熊人越來越近,最後離著石堡只有四五十米遠的時候,李鶴一聲怒吼“射擊!”

  十幾名弓箭手,早已經扣弦在手,等候多時了,聽到命令,立刻瞄準各自的目標一起放箭,霎時間,弓弦的“嗡嗡”聲響成一片。

  伴隨著一陣陣淒厲的嚎叫,石堡前的山路上,悶頭往上衝鋒的歹熊人立刻倒下一片。特別是張氏兄弟投出的荊條,只要沾上,就是透心涼。

  幾十個人的衝鋒隊伍,一個照面,便倒下一半,剩余的,掉頭就往山下跑,尚在燃燒的火把丟落一地。

  見歹熊人退了,石堡裡的猴子和楊岱,帶著幾個輕功比較好的隊員,飛快地衝了過去,一是補刀,二來順便回收箭簇。

  李鶴心裡清楚,面對著石堡這樣“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有利地形,像這樣幾十個人的零星衝鋒,是根本不起作用的,徒然送死而已。

  他抬頭看了看遙遠的天際,那裡,有幾顆星星在閃爍,李鶴清楚,天就要亮了。

  很快,歹熊人便開始了第二次衝鋒,這次人數更多,老遠看著,火把一片,李鶴估計,這次應該有一百多號人,而且,這次衝鋒,歹熊人帶來了他們特有的藤條巨盾。

  李鶴對身後的隊員們低聲說道“這次咱們把歹熊人放得更近一些,第一輪不要射箭,先用石塊狠狠地砸,把所有的石塊都砸出去,直到把他們盾牌保護的隊形砸散了,再用弓箭精準射擊,明白了嗎?”

  “明白了!”眾人齊聲答道。

  從眾人回答的聲調裡,李鶴聽到的是鎮定和信心,這讓他心裡很欣慰,只有經過戰火不斷地淬煉,才能成為一名真正的戰士。

  當歹熊人離著石堡只有二三十米,甚至站在堡上,已經能看清火把的映照下,歹熊人那一張張冷漠面孔的時候,隨著李鶴一聲令下,堡上的石塊像飛蝗一般從天而降,準確地落在了盾牌後面的人群中。

  又是一陣陣的慘嚎,一陣陣的哭喊,但更多的人,卻絲毫不加理會,低著頭,躲在巨盾後面,拚命往上衝。

  歹熊人心裡很清楚,這幫人既然已經佔領了石堡,那麽糧倉和錢庫一定也丟失了。錢庫是寨子裡的公共財產,由寨主和長老們掌握,普通山民還沒有太大的感受,但那些糧食,卻是家家戶戶的口糧啊,一旦丟失,則預示著今冬明春,寨子裡幾千號的老老少少,至少要餓大半年的肚子了。

  民以食為天,為了身上衣、口中食,老百姓從來都是願意拚命的,如果不是因為這山路狹窄,容不下更多的人,相信寨子裡的幾千人都會跑來跟這些人玩命的。

  巨盾一寸一寸的往前挪動著,雖然飽受打擊,身後死傷一片,但攻擊隊形並沒有散,在巨盾的掩護下,歹熊人仍然悍不畏死地往上衝著。

  眼看著歹熊人越來越近,張山急了,四處轉悠著,瞅著角落裡有一塊巨大的青色條石,這塊條石,可能是當初修建石堡時多余出來的,石堡建好後,沒有搬走,被值班的守卒當成了凳子,表面被坐得光溜水滑。

  張山彎下腰,兩手扣住條石,試著晃動了一下,然後舌尖頂住上齶,攢齊一口氣,一聲怒吼,舌綻春雷,竟然將條石舉過了頭頂,晃晃悠悠走到圍牆邊,對著石堡下的巨盾砸去。

  幾百斤的條石,貫頂而下,這份力量何止千斤?巨大的條石之下,哪裡還有完整的人形?

  慘烈的嚎叫聲,淒厲的哭喊聲響成一片,原本還能基本保持緊湊的衝鋒隊伍,瞬間亂成一團,李鶴焉能浪費如此的大好機會,一聲大吼“放箭!”

  石堡上,石堡內,箭如雨下,這麽近的距離,根本不用瞄準,只要拉開弓射出去,一定就有目標。

  這些歹熊族的山民,到底不是正規軍隊,面對眼前這一派血肉橫飛的場面,信心徹底崩潰了。一部分人,遲遲疑疑地站著,茫然地看著周圍,不知是進還是退。另外一部分人,則乾脆利落地轉過身,順著來時的路,落荒而逃。

  楊岱和佔越迅速打開石堡的門,帶著二三十個隊員緊跟身後,追著逃跑的人群,如同虎入羊群一般,又是一通掩殺。

  歹熊人的反撲,再一次被打退了。

  這時,天邊露出了一絲魚肚白,天色已經開始放亮了。

  李鶴趴在牆垛上,俯瞰著兩山之間的山谷,那裡,老坪山山寨的輪廓,在晨曦中隱約可見。

  即便天色微亮,但山寨裡是依然燈火通明,離著這麽遠,李鶴竟然能夠清楚地聽見山寨裡人聲鼎沸,看來,山寨裡的全部山民都已經被動員起來了,這也預示著,接下來,風雷營將面臨更加嚴峻的考驗。

  李鶴回過頭,看著自己的隊員們,大家都席地而坐,有的在默默地吃著東西,有的在互相包扎傷口,有的則靠著牆垛,閉著眼睛,抓緊時間休息。從出發到現在,一天一夜的強行軍,再加上昨夜的激戰,這些年輕隊員的體能,也已經到了極限。

  李鶴默默地轉過身,看著石堡前的山路上,猴子帶著七八個人,在打掃戰場,收集箭簇,準備再戰。

  李鶴看著遠處老坪山巍峨的寨門,心裡計算著時間,他估計,白練帶領著大軍,應該就要發起攻擊了,只希望他們能早點打響,好讓自己這支疲憊之師喘口氣。

  風雷營的隊員們經過短暫的休息,又在李鶴的帶領下全體出動,往石堡上運送石塊,不管未來情況如何,必要的準備工作還是一定要做的,事實證明,這些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大大小小的石塊,在石堡守衛戰的陣地上,效果非常好。

  當天光完全放亮時,李鶴苦等的攻山大軍,仍然沒有任何的動靜,但歹熊人卻來了,而且,一次就集中了上千青壯。

  看樣子,這是老坪山山寨傾巢而出了,擺出的陣勢就是志在必得。李鶴心裡清楚,老坪山山寨這是放出勝負手了。自己雖然佔據了地勢之利,但如果歹熊人不計生死,使用人海戰術,拚死一搏,自己這五十個人是撐不了多久的,一旦讓袋熊人突破防線,進了石堡,自己這支隊伍就凶多吉少了。

  決一死戰的時刻到了!風雷營自成立以來,最為嚴峻的考驗,到了!

  歹熊人這次進攻,分成了四個方陣,每個方陣二三百人,方陣與方陣之間,距離五十米左右,呈梯次進攻隊形。

  位列前方開道的第一方陣,最前面是緊靠在一起的四面巨大的藤盾,進攻的士卒躲在盾牆後面,緊隨其後的所有士卒,都將手裡的盾牌高高舉起,護住頭頂,整個方陣往前行進,就像一個用藤盾包裹的堡壘。

  李鶴死死地盯著遠處緩緩移動的方陣,面色凝重,他觀察了一會,轉過身來,大聲說道“待會敵人靠近時,弓箭手聽我的口令,這次我們不需要再節省了,大家把所有的箭簇都射出去。注意避開盾牌,盡可能往人縫裡射,以殺傷敵人,遲滯他們的進攻步伐為主。大軍馬上就要攻山了,時間拖得越久,對我們越有利,明白了嗎?”

  “明白!”眾人齊聲答道。

  “好!準備戰鬥!”

  方陣繼續緩緩地向上移動著,當離著石堡還有四五十米遠的時候,李鶴大手一揮,一聲斷喝“放箭!”

  石堡上下,箭矢如蝗,有的射在藤盾上,發出“嘭嘭嘭”的聲響,有的則準確地鑽進了盾牌的縫隙之中,鑽進了隱藏在盾牌後面的肉體裡。

  方陣之中,不斷地有人倒下,但很快便又有人補上,方陣依然緩慢但卻堅定地往上挪動著。

  當第一個方陣離著石堡只有二三十米遠的時候,李鶴一聲大吼“停止射擊,投擲石塊!”

  刹那間,石堡頂上,飛石如雨。巨大而又連續的撞擊力,使得方陣之中很多高舉著盾牌的手臂,骨折筋斷,再也支撐不住,原本隊形緊湊的方陣,到處告急,現出很多的破綻。

  李鶴又是一聲大吼“放箭!”

  這個時候,強弓硬弩的優勢一下子便顯露無疑,一是距離太近,二是盾牌的保護不再嚴密,很多士卒的身體,根本就完全暴露在弓箭的眼皮底下,一射一個準。

  短短的一瞬間,第一方陣便倒下一半有余,但是,剩下的人卻沒有絲毫退縮的意思,仍然頂著頭頂的箭雨和飛石,頑強地向石堡衝來,轉眼之間,便有二三十人衝進了石堡的門洞,躲進了死角,箭矢和飛石再也夠不著這些人了。

  李鶴看著腳下嗷嗷怪叫著,拚死命往上衝的歹熊士卒,看著幾百米開外,源源不斷而來的,殺氣騰騰的第二、第三、第四方陣,再看看自己身後已經疲憊至極的隊員們,目眥盡裂。

  遙望著遠方的山寨大門,已經日上三竿了,卻仍然不見攻山大軍絲毫的動靜,李鶴的心裡,瞬間充滿了憤怒與絕望。

  “咣、咣、咣”,樓下傳來一陣陣撞擊大門的聲音,李鶴知道,一旦被這些歹熊人撞開了大門,局面將萬分危急。

  李鶴擦了把額頭上的喊,看著身旁累得手都舉不起來的猴子,輕聲說道“猴子,你在上面暫時指揮一下,我跟佔越要下去了。”

  猴子看著眼珠子通紅的李鶴,心裡明白,公子這是準備玩命了,堅毅地點點頭,說道“公子放心,有猴子在,保管萬無一失!”

  李鶴撫了撫猴子的肩膀,招呼著佔越,張氏兄弟跟著自己,順著樓梯,下到石堡內。

  剛下來,李鶴便看見被捆成一個個粽子似的歹熊守卒們,個個興奮得“嗚哩哇啦”亂叫喚,這些人早就醒了,聽著外面的動靜,清楚地知道自己人已經殺上來了。

  其中一個小頭目模樣的人,操著生硬的漢語叫道“放了我們,趕快投降,我們寨主仁厚,饒你們不死!不然的話……”

  李鶴膀子一揮,手裡的砍刀畫了個漂亮的半圓,這個小頭目的腦袋便飛向了屋頂,然後直直的落下來,砸在另外一個守卒的腦袋上,石堡裡,再也沒有了任何的聲響。

  李鶴看到,楊岱帶著十幾個人,正拚死地抵住大門,隨著外面的撞擊越來越重,包著銅邊的石堡大門岌岌可危。

  李鶴走到門邊,讓大家夥散開,分列在大門兩廂,所有人握緊手中的砍刀,緊盯著搖搖欲墜的木門。

  終於,在不斷地撞擊下,大門的門栓“哢擦”一聲斷裂開來,隨著兩扇大門轟然而開的慣性,十幾個歹熊士卒抱著一棵碩大的原木,一齊滾落進來。

  李鶴一聲大吼“殺!”

  隨著喊聲,李鶴的左手劍,右手刀一起揮舞,兩顆大好頭顱瞬間沒了蹤影。

  身旁的佔越、楊岱、張氏兄弟,以及幾個隊員,個個眼珠通紅,如狼似虎一般撲了上去,一時間大刀飛舞,人頭滾滾,其中一個士卒想跑,被張山大吼一聲,斜肩帶背,砍成兩截。

  瞬間,小小的石堡內,屍橫遍地,濃濃的血腥氣四散開來,令人作嘔。

  門洞內,還沒來得及跟進的二三十人,面對著滿身鮮血,渾身上下充滿著濃濃殺氣的李鶴等人,不知道是進還是退,竟然呆立當場。可李鶴卻不給他們任何反應的機會了,大吼一聲,帶著眾人殺了出去。

  近身搏擊,本就是李鶴等人一貫的強項,也是風雷營一貫訓練的主要方向,對上這些山民,根本就是碾壓和屠殺。

  半柱香的功夫,門洞裡就只剩下了屍首,有幾個僥幸逃脫的,掉頭就往外跑,又被來自堡頂的箭矢射翻在地。

  張山殺紅了眼,拎著滴血的砍刀還想往外追,李鶴一把拉住他,指了指門外的山坡。

  山坡的山道上,第二方陣的歹熊士卒已經黑壓壓的上來了。

  李鶴等人退回堡內,楊岱帶著人關上大門,找東西抵門,李鶴則帶著佔越重新上了堡頂。

  堡頂上,石塊已經不多了,箭簇也所剩無幾,面對著蜂擁而至的敵人,面對著傷痕累累,累得手都抬不起來的風雷營弟兄,李鶴心中充滿了悲憤,既為自己、為風雷營, 也為白練、為所謂的大秦。

  李鶴輕輕說道“猴子,你帶著兄弟們撤吧,順著咱們來時的路跑,能跑出去幾個就幾個。佔越,張山、張河,咱們幾個留下來,抵擋一陣,替弟兄們爭取點時間。”

  “不!”猴子堅決地搖著頭“公子在哪陳斯在哪,要走你們走,我是絕不會走的。”

  李鶴又挨個點著風雷營弟兄的名字,攆他們走,但是,沒有一個人動。

  李鶴哈哈一笑,說道“也罷!咱們就不走了,跟他們乾一場過癮的,弟兄們,抄起家夥,準備拚命了!”

  所有人都學著李鶴,從特戰包裡拿出布帶,默默地將砍刀長長的刀柄纏在手臂上,再砍下去,這些人大多已經握不住刀了。

  突然,一個隊員發出一聲欣喜的大叫“公子快看!大軍攻山了。”

  李鶴趴在牆垛上,向遠處看去,果然,山谷裡,黑色的大秦旌旗一面接著一面,在驕陽下獵獵飄揚,漫山遍野的軍卒齊聲喊殺,衝向山寨,山寨的大門口,已經雲集了上千甲胄鮮明的軍士,正在架起雲梯,往大門上攀爬。

  很顯然,已經到了石堡跟前,正準備發起攻擊的歹熊人也看到了這一幕場景,紛紛掉轉身,往山寨大門跑去。

  歹熊人如潮水般地退去了,堡頂上,李鶴等人雙腿一軟,紛紛癱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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