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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楚風雷》第68章 桃塢截殺
天近傍晚,魏直單人獨騎趕到了桃塢。將昨晚景府夜宴的情況,簡明扼要地描述了一遍。剛一說完,掉頭又往回趕,水都沒來得及喝一口,李鶴也沒有留他,確實,再晚一點,城門一關,他可就真的回不去了。

  李鶴沒想到,自己的行蹤這麽快就暴露了,而且,是暴露給了景其,李鶴的腦海裡,浮現出景氏大少爺,那總是漂移不定的眼神。

  他不清楚景其是如何知道自己藏身此處的,難道是那天石三和念兒進城,無意間暴露了行蹤?還是這幾天農莊周圍有人窺測到了自己的活動?

  不得而知。

  這件事給李鶴敲響了警鍾,從到達桃塢以來,這幾天自己確實有些疏忽了,一味地遷就項智,而忘記了自己目前的身份還是個逃犯。桃塢離壽郢不過六七十裡地,自己根本就沒有脫離險境。

  受自己影響,石三和兩個隊員,更是像平常過日子一般,在農莊周圍肆意走動,這樣的戒備,焉能不出事。

  李鶴暗自慶幸,景其只是將自己的行蹤透露給了盧靖,對於這種私人之間的威脅,李鶴還是有把握應付的。如果景其的心腸歹毒一點,將自己的藏身之所報告給了官府,隻消幾百軍士,把這桃塢一圍,自己縱有天大的本事,也插翅難飛了。

  李鶴瞬間便驚出一身冷汗。

  但是,李鶴知道,這種僥幸只能出現一回,再有第二次這樣的疏忽,結局便是無底的深淵了。

  李鶴站在院子裡,靜靜地思考著應對之策。項智無聲無息的從屋裡走了出來,站在了李鶴的身邊。

  “我在屋裡都聽見了,你打算怎麽辦?”項智輕聲問道。

  李鶴揉了揉鼻子,苦笑笑,說道“還能怎麽辦,這裡肯定是待不下去了。”

  項智輕輕一歎,說道“跟你在一起的這幾天,是我幾年以來過得最舒心的日子,本想著就這麽粗茶淡飯地活下去,倒也不差,可沒想到,老天爺連這點小小的願望都不讓我滿足。”

  語氣裡,透著濃濃的心酸。

  李鶴心頭惻然,安慰道“你別多想,自古福禍相依,留在家裡,未必就是好事,亡命天涯,未必就不是福氣。這世上,又有誰知道明天是個什麽情景呢。”

  項智遙望著壽郢方向,淚水潸然而下,哽咽著說道“這一走,就離家越來越遠了,爹,娘,女兒不知道今生還能不能再見到你們二老了啊。”

  語聲悲愴淒厲,令人不忍卒聽。

  李鶴心裡也一陣陣酸楚,他能理解,自小便錦衣玉食,從未離開過家門的千金小姐,從此便孤身一人,踏上茫茫的流亡之路,前程未卜,有家不能回,親人不得相見,此情此景,任是鐵打的漢子都會黯然神傷,更何況一個弱女子?

  此刻,項智的心裡,不止是不舍,更有滿心的不甘和那一份濃濃的絕望。

  念兒在身旁一面替小姐擦拭著眼淚,一面陪著飲泣。

  項智的淒婉哀絕,更加激起了李鶴心中滿腔的怒火,這幾個不知死活的狗東西。

  李鶴低聲說道“項智,情況緊急,此處不宜久留,走吧。”

  項智平複了一下情緒,慘然一笑,說道“李鶴,自此,項智恐怕就得靠你養活了。”

  李鶴沉聲說道“這點無需擔心,有李鶴在,決計不能委屈了你。”

  項智又是一歎,輕輕說道“即便委屈了,項智該往哪裡說去?從今往後,苟且偷生而已。”

  說完,轉身進了自己的屋子,李鶴對念兒說道“念兒,你抓緊時間,把小姐的東西收拾好,即刻出發。”

  念兒點點頭,往屋裡奔去。

  李鶴又衝著遠遠站著的石三和兩名隊員招招手,幾人聚攏,李鶴說道“情況你們都清楚了吧?”

  石三等人都點點頭。

  李鶴沉聲說道“收拾家夥,準備乾活!”

  幾人抱拳應聲而去。

  李鶴又來到廚屋,對正在做飯的劉定老夫妻倆,簡單介紹了情況,說道“老伯,飯不做了,找點乾糧和水帶著,套上車,即刻出發。”

  劉定老伴帶著舍不得的口氣說道“二公子,我們還有那麽多雞鴨鵝,豬牛羊,還有那麽多的果樹和魚塘,說扔了就扔了,怪可惜的,能帶上點不?”

  李鶴一笑,扶著老人家的肩膀說道“伯母,來不及了,您別心疼東西,眼下保命要緊。我保證您去了黔中,給您弄一個比這還大的園子,讓您養更多的雞鴨。”

  劉定老漢在旁邊一跺腳,說道“老太婆,別舍不得這些個壇壇罐罐啦,聽公子的,趕緊走吧!”

  一會兒工夫,劉忠便套好了牛車,等眾人全都上了車,李鶴眼風一掃,轉身回自己屋裡,將塌上自己蓋的絨毯抱出來,往項智身上一披。

  轉過身,李鶴低聲對劉忠說道“讓劉老伯趕車,你把我們四個人的馬匹,牽到山坡後面的桃樹林裡拴好,你就跟車走,我們幾個隨後就到。”

  劉忠點點頭,項智一看這情況,問道“李鶴,你不跟我們一起走嗎?”

  李鶴笑笑,說道“暫時我還不清楚盧靖派了多少人過來,我們在一起走,讓人追上更危險,我們四人在這裡狙擊一下,消耗掉他們一些力量,就能保證安全了。”

  項智臉色蒼白,裹在絨毯裡的身形,顯得更加的嬌小,看向李鶴的眼神,充滿了憂慮。

  “李鶴,萬不可意氣用事啊,須知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記得適可而止便好。”

  李鶴點點頭,說道“放心吧,我曉得輕重。你們前面走著,我們很快就會追上來。”

  牛車緩緩離去,李鶴看看天色不早了,便和石三等人聚攏在一起,一邊吃點東西,一邊商量著截殺方案。

  天色越來越暗,壽郢往南的官道上,一輛寬大的馬車飛快地行駛著。

  車內,盧靖拍了拍前板壁,大聲嚷道“胡老二,你他娘的能不能慢點,顛死老子了。”

  趕車的胡老二朗聲笑道“早到早乾活啊,少爺。”

  盧靖說道“不急不急,晚點動手,趁他們睡著了,把握不是更大些嗎?”

  坐在盧靖身邊的胡老大曬然一笑,說道“盧公子,你怎著了,翠兒今天不都踩過點了嗎?不就是個十七八歲的富家少爺嘛,身邊跟著兩個家丁,至於把你嚇成這樣嗎?”

  旁邊的暗影裡,一個女聲說道“大哥,不是兩個,是三個家丁,還有一對老夫妻倆和一對小夫妻倆,另外還有兩個娃娃,屋裡好像還有兩個女人,我沒看清。”

  胡老大剛想說話,車裡另外一個男人笑著說道“不是女人就是娃娃,人是不少,就是不知道有幾個能打的。”

  胡老大呵呵一笑“盧公子放心,待會你就在車裡等著,哥幾個下去,嘁哩喀喳,砍瓜切菜一般,盞茶功夫,保管完事。”

  胡老大等人,是真的把李鶴當成一個落難的富家公子了,這樣的人,稍微一嚇唬,還不就軟了?

  盧靖點點頭,說道“不管怎麽說,還是小心為妙。如果得手了,千萬記住,把那個叫李鶴的年輕人給我留著,老子必須扇他一巴掌解解恨。”

  這時,車廂最後頭的角落裡,一個尖細的嗓音陰惻惻地說道“盧公子,活乾完了,你答應咱們的錢可得爽快點,咱們兄弟可是在拿命跟你換錢呢。”

  盧靖一聽,火了,拍了拍身邊的皮囊說道“你打聽打聽,在錢上面,老子什麽時候耍過賴,金子在這呢,活乾完拿走。”

  胡老大呵呵笑著說道“公子爽快!不相信公子,我們兄弟還不來呢,公子您就瞧好吧。”

  車行轆轆,在離著桃塢還有一裡多地的地方停了下來。

  幾個人跳下車,胡老大吩咐道“老二,就按咱們商量好的,你跟黃狗從後面窗子進去,我、翠兒、黑狗,我們仨從前院翻院牆進去,到時候,看我的手勢,大家一起往裡衝,除了那個姓李的,一律不留活口,記住了沒?”

  眾人抱拳,齊聲唱了個喏,衝進無邊的黑暗裡。

  桃塢。

  除了廚屋裡還有一絲若明若暗的燈火,整個農莊大院,在黑暗中靜悄悄地躺著,仿佛也睡著了一般。

  牲口圈裡,羊叫咩咩,一群牛兒夜間反芻的咀嚼聲,傳出老遠,一切,都如這寂靜的夜晚,顯得靜謐,安詳。

  最東邊的一間屋裡,傳來一個男人很重的呼嚕聲,在這靜夜裡,顯得格外的刺耳。

  伏在牆頭的胡老大心中暗笑,睡得可真香啊,死到臨頭,尚且不知,睡吧睡吧,再過一會,你就可以永遠地睡去了。

  他大手一揮,牆頭的三個人,飄然而下。

  屋裡,李鶴借著淡淡的月光,看著從牆頭跳下的三人,冷冷的笑了笑。這時,後窗“嘩”的一聲,響動。

  李鶴沒有動,他知道夜行人的習慣,這時投石問路呢。

  緊隨其後,一道黑影,像箭一般射了進來。李鶴鎮定地抬起手弩,對著黑影,就是一個兩連擊,耳邊只聽到兩聲“撲、撲”的悶響,伴隨著一聲“哎呦”,黑影重重地落在地下。

  李鶴看也沒看倒在地上的那人,拉開門,就往屋外衝去。

  這是李為專門從韓國帶回來的,配有合金鋼括機的勁弩,這麽點遠的距離,挨上兩箭,基本沒有活口。

  另外一間屋裡,黃狗一看胡老二衝進去了,也跟著撞破後窗,衝了進去,可當他從半空中往下落的時候,腳卻沒挨上地,整個人被一團軟綿綿的東西纏住,晃悠悠的懸在半空中,使不上力氣。

  黃狗伸手一摸,暗道不好,自己落到了一張漁網裡,正當他連忙揮刀要砍漁網的時候,一柄鋒利的短劍從他的頸下走過,登時,血花四濺。

  石三顧不上再給黃狗第二劍,拉開門就往外衝,院子裡,李鶴已經和胡老大接上了手。

  胡老大揮舞著手裡的寬背砍刀,帶著“呼呼的”風聲,向李鶴頭上劈來,李鶴輕盈的一跳,閃過了這一刀。胡老大一看劈空,斜著刀鋒,順勢朝李鶴的腰間削去,李鶴腰身一擰,堪堪避過。

  連著躲開胡老大的幾刀,受佔越指導刀術多年的李鶴就看出來了,眼前這位,刀法固然勢大力沉,但精巧絕對不足,幾個照面下來,破綻百出。

  李鶴凝心靜氣,躲開胡老大一記勁道十足的劈砍,趁著他還沒來得及撤刀,蹂身而上,右手的镔鐵砍刀,旋風般直奔胡老大右肩略去。

  胡老大見勢不好,倉皇閃躲,哪知李鶴這是一招虛招,就在胡老大胸前門戶大開的時候,李鶴左手的短劍,準確地找到了胡老大的心臟,深深地扎了進去。

  胡老大一聲悶哼,重重地栽倒在地。

  李鶴掉頭,揮刀砍向正與石三纏鬥不止的翠兒。

  胡老大的一聲悶哼,讓跟石三纏鬥本已十分吃力的翠兒,立刻亂了心智,李鶴砍來的一刀,帶著欺負人的架勢,自上而下,勢大力沉,翠兒拚命閃躲。

  其實,李鶴剛才從她的幾聲輕叱裡,早就聽出這是個女人,故而第一刀,便用盡全力,以力博巧,讓翠兒疲於應付。

  翠兒仗著自己腳法靈活,堪堪避開李鶴這一刀,眼風一掃,發現又有兩個人提著刀朝自己衝來,心知恐怕黑狗也凶多吉少了,

  翠兒牙關緊咬,瞬間便使出搏命的招數,對石三迎面而來的一劍不閃不躲,挺著手上的劍,向石三刺去。

  石三慌忙撤劍閃避,就在這時,李鶴的刀也到了,重重地砍在翠兒的後背上,翠兒往前一個趔趄,石三回身一劍,扎進了翠兒的胸口。

  李鶴剛喊出一聲“慢”,但已經來不及了,翠兒軟軟地倒在了地下,血如泉湧。

  石三抬頭,詫異地看著公子,李鶴笑笑說道“留個活口,審一審。”

  一旁的隊員說道“公子,我們抓了個活的。”

  另外一人提著被捆得結結實實的黑狗,往地下一扔。

  李鶴見此人左邊大腿上血肉模糊,想來是在剛才的戰鬥中被砍斷了。

  黑狗看著蹲在面前的李鶴,驚恐加上疼痛,讓他簌簌發抖。他不明白,盧靖那小子不是說, 今晚要對付的就是一個落難的富家公子和幾個家丁嗎,要知道這麽扎手,打死他他也不來啊。

  李鶴冷冷地注視著黑狗,問道“你們一起來的,還有沒有人?”

  “離這一裡多路,馬車上,還有個盧少爺。”黑狗結結巴巴的說道,他覺得,自己的上下顎在不停地打架,身上的血也要快流幹了。

  “再沒有其他人了?”

  “沒~沒有了,就我們哥幾個。”

  李鶴點點頭,站起身,拎著刀往外就走。

  石三側頭,對一個隊員比劃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便拎著劍緊緊跟上。

  盧靖並沒有坐在馬車上等,而是下了車,在官道上來回地踱著步子,表面雖然平靜,內心卻充滿了焦慮。

  當李鶴右手持刀,左手持劍,渾身是血,像鬼魅一般出現在盧靖的面前時,他徹底驚呆了,這一瞬間,他真的明白了,為什麽田大公子那麽混球的一個人,聽到李鶴的名字,就能嚇尿了。

  他自認為不比田大公子更厲害,卻不知道為什麽卻敢於強出人頭,愚蠢嗎?他終於要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價了。

  盧靖沒有絲毫的猶豫,“撲通”一聲,跪倒在李鶴面前。

  李鶴搖了搖頭,低聲說道“現在知道怕,晚了,盧公子,你實在不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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