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遠瘋了?”

　　聽到老五的的稟告，顧宣大吃一驚。

　　“是啊，亂親亂咬的，我差一點都被這老家夥給非禮了。”老五現在還心有余悸。

　　顧宣不禁心裡嘀咕，張文遠這老家夥是真的瘋了，還是裝瘋賣傻意圖脫罪呢?這事情值得推敲。

　　歷朝歷代的這種用裝瘋賣傻，來逃脫罪行的例子不在少數，像朱棣，唐伯虎都是這方面的行家。

　　剛剛，徐謙已經按照那群那群假冒者的舉報，將其中幾個收買雇傭他們的小頭目，都給拘了起來。根據這些小頭目的交待，線索通通都指向了張文遠。而這張文遠卻在這個關鍵時刻，神智失常了。

　　這就有點麻煩了，周寬這個老狐狸果然狡猾，乾髒活都讓張文遠出手。

　　這張文遠變成如今這個樣子。多半也是這兩天四處奔忙，累得夠嗆，加之心理素質確實也太差，才暈厥以至於瘋掉的。

　　現在張文遠瘋瘋傻傻不醒人事，自己還真動不了周寬這老狐狸。

　　當務之急，還是要保護好張文遠，如果真是瘋了，那就趕緊醫治，讓他早日交待。如果隻是這家夥裝瘋賣傻，那就想辦法，讓他露出原形。

　　想到這裡，顧宣已經又問道。

　　“張文遠怎麽處理了?”

　　“我已經安排幾個得力的人將張文遠暫時嚴密看押起來了。”老五道。

　　這時，校場裡只剩下那些已經領到餉銀的衙役了，徐謙已經將那些罰做勞役的人帶走，開往城西護城河工地了。

　　顧宣仔細打量著這些正牌的衙役們，這讓他很失望。

　　容城的衙役們，除了縣衙裡的裝門面的和幾條繁華的大街上巡邏的還算精壯，其余的有一多半都是胖的胖，瘦的C。

　　胖的大肚子高聳，走路都喘。瘦的像患病多年癆鬼。老的白發白須，小的嘴巴上還沒長毛。

　　也不知道他們平日裡是怎麽追捕緝盜的，難不成這容城的盜匪不是殘疾人就是智障兒。

　　說他們歪瓜裂棗，良莠不齊，一點也不誇張。

　　這要是放到別處也還勉強說得過去，可這裡是宋遼邊境，前方過了拒馬河就是遼國境地。

　　這萬一發生戰事，隻能全靠守邊的軍隊，這大宋朝的軍隊現在是出了名了戰鬥力差，北方遼國人一旦發動進功，前方軍隊如果有一點閃失，那麽這容城頃刻間就是城毀池破，沒有一點抵禦的能力。

　　“老五，你看這些衙役們怎麽樣?”顧宣問老五的看法。

　　“少爺，我看這些人不行，一個個弱不禁風的，連我都能一次打十個。”老五也嘖嘖搖頭。

　　“那你有什麽辦法能解決這個問題嗎?”顧宣征求老五的意見。

　　“要不都解雇了，然後重新招一批好的，重新訓練。”老五提議道。

　　“一下子都解雇了，容城的治安誰來維持?況且，人家這公家飯都吃了大半輩子了，你說解雇就解雇，人家能輕易答應嗎?就算要走也得從你身上扒層皮。”

　　顧宣說道。

　　“那怎辦，總不能一直養著這些閑人吧?”老五有些糾結。

　　“得想個辦法，妥善解決這些問題，既讓他們甘心情願主動離開，還能讓他們不生事情，安居樂業，不會成為社會負擔。”

　　老五點頭表示讚成，這件事確實很複雜，不能草率處理。

　　“錦兒，你有什麽好辦法嗎?”

　　顧宣頭轉向後面一直站著的錦兒。

　　這丫頭一上今天受罪了，太陽曬得臉紅撲撲的。

　　“少爺，可以發給他們一筆遣散費，讓他們自己出去做個小生意，自己謀生。

　　要不，我們開一個學堂，請一些手藝人專門培訓他們，等他們學會了手藝，有了一技之長，就可以自己做生意養家糊口了，這樣他們就不會變成無業遊民，也就不會成為社會負擔了。”

　　錦兒提議道。

　　“還是錦兒想得細，這方法我看不錯。老五，我們搞一場集訓吧，把這些衙役們分成幾個批次，輪流讓他們來參加訓練，願意繼續乾的就必須參加訓練。

　　那些懶散怕吃苦的，挨不住了，就會自動要求離開，然後再將他們送去培訓，到他們可以自食其力了，然後再放到社會上去讓他們憑手藝謀生去。”

　　“不錯，不錯。”老五和錦兒都舉雙手讚同。

　　“老五，如果抽調一部分衙役來訓練，剩下的衙役能維持住治安嗎?”顧宣問道。

　　“沒有問題，這衙役本來就超編了不少，加上這容城治安狀況也好，完全不影響。”老五肯定的說。

　　“那就這樣定了吧。過兩天去城西護城河工地抽一些人過來在這裡搞一個訓練場地，搞點有難度的，好好讓他們減減肥，鍛煉鍛煉。”

　　顧宣對老五交待道。

　　“好嘞，我一定讓他們脫胎換骨。”

　　看看底下這些焉不拉嘰的衙役們，老五露出了一絲壞笑。

　　三天之後的清晨，訓練正式開始。

　　天還沒亮的時候，顧宣一行就趕到了城西校場，校場裡，徐謙早已帶人在那裡等候許久了，徐謙是把帶人的好手，自從他接手都頭一職後，縣衙的那一班衙役，一個個都一掃以往的萎靡，個個變得精神抖擻。

　　今天還沒到規定的時間，他就帶著那一班人趕到了訓連場。等候顧宣和老五的安排。

　　不過，其余的城中各處的衙役們可就懶散多了，顧宣他們一直等到天大亮了，才陸續有人慢悠悠的趕來，有的還揉著睡眼惺松的眼睛，有的邊走口中還叼著肉包子，一邊走還一邊聊著笑著。

　　一個個慢悠悠，懶散的像是去市場買菜。

　　顧宣坐在台上，饒有興致的看著這些珊珊而來的衙役們，心道看來自己這個決定真是太對了。

　　老五也大吃一驚，他知道這容城的衙役捕快們素質很不好，但是沒想到這麽差。看來不好好打磨一下這些老爺們真是不行了。

　　直到超過規定時間已經一個多時辰了，人才到了一大半，還有人陸陸續續慢慢悠悠的趕來。

　　又過了大半個時辰，人才終於差不多到齊，這一批被調來參加訓練的衙役有二百多人。

　　所有人排好隊，聽候縣令顧宣大人的訓話。

　　顧宣走到台子中央，仔細掃視了一眼全場。

　　“所有辰時之前到達的人現在過去吃飯，這些人今天的訓練任務減半，所有辰時之後到達的，現在立刻開始訓練。今天上午的訓練任務是背負五十斤沙袋圍著操場跑二十圈。達不成訓練任務沒有飯吃。”

　　沒有一句多余的話，顧宣說完就走了。

　　台下的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個個都有點愣神，都開始小聲議論起來。這也太狠了吧！說罰就罰。

　　“快點！跑起來！”

　　徐謙早已帶著監督的衙役，揮著鞭子衝了上去。

　　“啪！”

　　“哎喲！”

　　“快點！”

　　訓練台一側，幾十個大蒸籠熱氣騰騰，白花花的大白饅頭被取出來，分到眾人手中。一旁大鍋裡的大肉片子炒蒜苔，香氣撲鼻。想吃多少盛多少。

　　那些早早就來的，手中舉著大饅頭，嘴裡嚼著肉片子。一臉幸災樂禍的瞅著那些氣喘呼呼，稍微慢一點鞭子就落到身上的人。心裡也暗自慶幸，幸虧自己來得早。不然可慘了。

　　顧宣也端著一碗蒜苔炒肉，拿著饅頭走到眾人中間坐下，眾人趕緊起身要行禮。”

　　“不必客氣，來！大家一起吃。”

　　顧宣擺手示意大家不必多禮，端碗和眾人坐到了一起。

　　“老爺，真是平易近人，賞罰分明啊！”

　　眾人小聲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