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真的很好!
…………
去侯府的張小泉因為一些不足與人道的原因去了玄機山整整十年。
這對於帝都相當多的紈絝來說是一件幸事。
她從小就愛惹是生非,在同樣有著煊赫家世的玩伴中,她最為聰明,膽大,古靈精怪,有著魔女之稱。
所以,她也是最為欺負人的那個。
可她的厲害之處,偏偏在於讓那些紈絝玩伴生不出回家告狀的勇氣。
帝都大小街道,數不清的鋪子,那傳說中的八景,便是那些大人物進出的文院武台,她也都鬧過闖過。
最後,因為她將一臉嚴肅古板的儒宗老臉惡作劇般貼滿碎紙條,氣的這位老儒宗完全沒有脾氣,這才奠定了她魔女之稱。
今天,她躺在極為奢華的飛輦上大搖大擺出現在帝都的街道上。
這場景相比於五侯府卓一刀斬掉廷尉監的那一記刀光所帶來的影響絲毫不弱。
如果說,現在誰最能攪亂帝都風雲的,絕不是三公九卿的官家,也不是英氣凜然的將領,而是這些王侯將相的子輩及孫輩。
也就是這些紈絝們,佔據了帝都熱鬧的街,有名的苑,茶館,酒樓,只要是閑的能打發時間,發泄那無處安放精力的地方,通通都有他們的身影。
陸陸續續的一些遊手好閑的紈絝們都聽說帝都大街上有人囂張乘著佔據了小半個街面的飛輦招搖過市。
但,很可惜的是,這位魔女消失了十年。
以至於到現在竟沒有一人認出她來。
飛輦是追著卓一刀而來的。
卓一刀則是在前往驪山神道的路上。
兩者之間正好保持著十步之距,一步不多,一步不少。
這讓人遐想的距離,可以理解他們是同行,也可以理解為陌路。
這就是張小泉想到的法子。
她要以這種姿態告訴帝都的人她從玄機山回來了。
同時,又告訴那些人去侯府的人與帶著殘刀的男子保持著十步之距。
一步不多,一步不少。
其他的愛怎麽猜就怎麽猜。
同張小泉斜躺飛輦悠哉遊哉的還有樂樂街富春茶館聽曲的紈絝。
今天他們貌似還有要事,看著幾個紈絝頭頭都到場,像在商量什麽大事。
聽到來報狗腿兒的話後,當即,有一位小侯爺大拍方桌,王霸之氣上湧到喉,大聲喝道:“去給我查,誰竟然在我樂樂街上這麽囂張……不過我喜歡,到是要認識這位爺!”
台上唱曲的猛聽到拍桌聲,便突的停下來,以為哪裡唱錯了,不安的望著小侯爺。
這些小侯爺個個爽快,給的賞錢也多,他們可不想得罪。
“唱,繼續唱,我就是要聽齊地帶著海風腥味的腔!”
安國侯府的小侯爺指著台上便是一頓瞎嚷嚷。
大家都知道安國侯王棘是個想當當的大人物,但他的兒子王二是最不成器的,也是最混的。
不過他這樣的人在紈絝裡卻吃的最開的,他一開嗓就是全場焦點,所有人都會停下來聽他的先。
張小泉數十年沒有在帝都出現過,豈是幾個狗腿能隨便認出來的。
回信的狗腿子一頓支吾也說不出個所以然,隻道了是一個長的好看的姑娘,十分囂張的斜躺在飛輦上。
那敢情就女王般。
“什麽,一個女的?你確定沒有看錯。本想拉攏個小侯爺,對抗一下對面街那個聚賢閣,
竟沒想到是個女的?”王二失了興趣。 因為對面街的曹公子弄了個什麽狗屁聚賢閣,打出的名號是響當當的聚十侯之賢閣。
那可是十侯。
樂樂街這邊的紈絝以他為首,但奈何這邊滿打滿算也不過是五侯之數。
相比於曹公子弄出的聚賢閣,他這邊名頭就落了不少。
紈絝與紈絝之間比的就是氣勢,比的就是面子,比的就是名頭。
頭可斷,血可流,面子不能丟。
除了十年前那個魔女,帝都的女紈絝也沒有誰值得拉攏。
所以王二不抱有希望,他意興闌珊打開斜窗,望著街口,又望了望對面街的聚賢閣,心中狠狠的呸了一下。
卻不料他余光所及之處,發現了一幕好戲。
“什麽狗屁曹公子,不是十侯之賢,今天先讓你折一侯,十變九,弄個缺憾!”
同時,王二也看到了正趕來的薛三兒。
廣平侯府的薛三兒今日本是要與王二來場鬥戲的,好滅滅樂樂街的威風。
不料他拉著一大幫人,各個都坐著高頭大馬從聚賢閣緩緩而來,三兩並列的大馬騎著便佔著小半個街面,正巧與那飛輦撞著了。
這不,在樂樂街上,誰也不讓誰。
飛輦上鎏金刻著“去侯”兩字,但這群紈絝並不買這個帳。
就說那位曹公子老爹丞相,官大吧,但曹公子也是做不到於帝都橫行。
真正來說只有那神聖榜前十的恐怖存在才有那個資格。
紈絝間的較量都是憑自個實力說話,實力強,就橫著走,實力弱,要麽不玩,要麽挨打認栽!
家裡的大人,再如何不繼也是個侯,大家心知肚名,沒必要抬來抬去。
薛三兒看著飛輦上坐著的只是一個好看的姑娘,他這個年齡談過的漂亮姑娘已經不少了,又怎會在姑娘面前落了名頭,要讓他讓路,真是門也找不到。
何況今次他薛三兒是來和王二比鬥,這若是連他都沒見著就落了一面。
這見著了,豈不是自取其辱。
當下,薛三兒將韁繩拉住,按住馬頭,直接就橫在樂樂街面上,阻了飛輦的去路,也正巧不巧的把卓一刀夾在中間。
大馬一停,煙塵四起。
薛三兒為了顯得不羈瀟灑,薛率先吹起了挑逗的口哨,挑釁的看著飛輦上姑娘。
隨後,跟隨他來的數十人也是有樣學樣,吹起了口哨,個個舉止輕佻。
斜躺在飛輦的張小泉慵懶的伸了個懶腰,一幅提不起勁的樣子,問道:“哪裡來的狗東西,是今天出門沒看黃歷嗎?竟敢擋著姑奶奶的道。”
能在帝都街道說出這話的人,除了張小泉也沒有誰了。
她斜乜了一眼不開眼的薛三兒,微微一笑,如沐春風,接著繼續開炮。
“你瞪什麽瞪,眼睛大,就可以光天化日之下偷窺美女?”
“噫,嘴巴也撐這麽大,你是說你肺活量大,好吧,那我倒是看你能把牛吹的多大?”
“鼻子也出氣?這好玩了,只見過笨驢呆馬嗆鼻出氣,到是沒有見過呆頭呆腦的人嗆著鼻子出氣,今兒個算是長見識了!”
還沒有等薛三兒開口,張小泉就一頓劈頭蓋臉的亂罵,這簡直了。
剛剛還不羈瀟灑異常的薛三兒,突然就連番著瞪著眼,張著嘴,喘著氣,被堵的死死。
他突的一下感覺身體哪裡都不好了。
居然被罵的連還口都還不了。
真是倒霉透了,對方偏偏還是一介女流之輩。
“你說你十年前就不學好,淨乾些偷看寡婦洗澡的缺德事,到現在也就這麽個出息,管教你,我自己都嫌掉份。”
偷看寡婦白花花屁股蛋子的事,薛三兒確實乾過,但那未免太過遙遠,這個主怎會知道。
現如今回想起來,再看看那鎏金的“去侯”兩字,他便回味過來。
哎呀,原來是去侯家的魔女!
真是倒霉,晦氣。
似乎真是出門沒看黃歷,居然碰到這個煞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