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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刀狂人》第14章 他等的人不會來了
  瘋狗至少有兩種意思。

  發瘋了的狗。

  或者。

  瘋狂的狗。

  前者便是廷尉監遲史正在做著的,他憑著下跪那一刻常人以為最是羞辱的時刻,挺身上前,掉在地上的短刃竟被他隔空攝來,向著帶著殘刀的男子如餓虎撲羊般刺過去了。

  不得不說這一刺的時機掌握的很好。

  同那名無聲無息消失了的差役一般好。

  短刃帶著冷冽的光澤劃出一道光亮,仿佛刺進了帶著殘刀的男子身體內。

  可是感受到了刀刃中傳遞過來的力道,廷尉監眼中的血紅之色反而一滯,帶著不可思議的神情。

  之後,他便疾速倒退,在這個過程,他還引爆了一張刻畫著詭異符紋的符篆,並借著符篆爆炸的衝擊力,他退的速度更快,更疾。

  符篆的爆炸聲從院落傳開,以這一聲為起點,剩余的十幾名差役似乎接受到了指令般,居然同時暴走而起,就近製住了五侯府的女眷。

  就因為廷尉監剛剛的眼神透露出的意味十分明確,所以他們不約而同跪下了,也不約而同一齊暴走。

  差役都丟掉了手中的差棍,因為如此近距離,沒有什麽武器比短刃來的更方便,來的更加犀利,來的更加讓人措手不及。

  被短刃威脅著生命的五侯府女眷沒有太多驚慌失措的表情,即便那些素日裡來比較膽小怕事的在旁邊那些姐妹激昂的氛圍感染之下,她們也挺起了胸與腰。

  肖小小更是癡笑起來,一笑一顰間,風姿卓絕,媚骨天成。

  天若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

  越是瘋狂,越是離死亡就不遠了。

  在她眼中現在的廷尉監就是如此。

  她又怎能不笑呢?

  所以,她的笑聲讓廷尉監十分反感,以至讓他大罵出聲:“你這個蕩婦,是太久沒有見過男人,今天忍不住騷性大發了?”

  這麽多人質在手,何況剛剛一刺他確實刺進了男子的胸膛,他還引爆了那道極為少見珍貴異常的符篆,這麽多砝碼疊加上去,足使得他洋洋得意起來。

  廷尉監說道:“我不知道你哪裡來的這麽大的膽子,但我說過會讓你後悔,就一定會後悔的。”

  這話,他是對著從桃花飄零處走出帶著殘刀的男子說的。

  他沒有嘲諷,也沒有恃傲,只是在敘述一件很平常的事。

  就像他是一條狗,以跪下來為稀松平常之事那般。

  帶著殘刀的男子眼神淡漠著,平靜的如同等風的桃花。

  廷尉監道:“你難道不想說些什麽嗎?”

  帶著殘刀的男子道:“沒有。”

  廷尉監笑了:“我不信。”

  帶著殘刀的男子道:“為何。”

  廷尉監道:“你出了一刀,還有第二刀,第三刀。”

  帶著殘刀的男子道:“一刀足矣。”

  對於那一刀,廷尉監始終保持著警惕與敬意,即便那一刀是把自己的右臂砍下來,但依舊不能否定,這一刀很快,很直。

  這一刀是他見過最為驚豔的一刀。

  如果他要再揮這樣的一刀,他又憑著什麽信心能夠肯定一定能接住。

  好在那名消失的人已經消失了,那名快來的人也快來了。

  廷尉監感歎著說道:“說實話,我有點羨妒你,同樣做為棋子,我的境遇卻更像一撮魚餌,釣出了大魚,我這一撮魚餌存在的價值就要消失了。”

  帶著殘刀的男子道:“你知道我為什麽對你無話可說?”

  “為何?”

  “因為一個活人對一個人死人說再多的話,

都是廢話,我已經說了不少廢話。”  廷尉監的眉頭深深的皺了皺,遲疑道:“你確定殺的了我,確定付的起那樣的代價?”

  帶著殘刀的男子搖了搖頭:“我從未說過要親自動手。”

  廷尉監似聽明白了話中的含義,神色黯然。

  隨即他想到只要自己還有存在的價值,那麽站在他背後的人就不會殺他。

  所以他極為肯定的說道:“我不會死的。我一直都是一個有價值的人。”

  帶著殘刀的男子道:“那就等著吧!”

  廷尉監依舊不相信道:“像我這樣忠心的瘋狗天底下不會再有第二條了,所以,我不會死的。”

  話落,那道消失的身影又出現了。

  可是,那名應該出現的人卻遲遲未來。

  廷尉監看著那名消失了人重現帶著一臉失望的神情,突然失語,陷入到深深的失落之中。

  擁有期望,至少說明對這個世界多多少少抱有些希望。

  但這刻,廷尉監發現自己似乎抱錯了希望。

  廷尉大人不會來了。

  他等的人不會來了。

  此刻的他,就像主人拋棄的喪家犬。

  這神情落在帶著殘刀的男子眼中,他依舊淡漠道:“我等的已經夠久了,你也等的很久了,那麽還要等下去嗎?”

  廷尉監悲戚道:“果然被你言中了。我就是一條狗,根本不應該抱有希望的。”

  帶著殘刀的男子問道:“那麽接下來,你怎麽做?”

  廷尉監看著帶著殘刀的男子,也在問道:“我也在想,接下來我到底要怎麽做?”

  廷尉監仍在心底裡默默掐算著時間,因為那張符篆裡不僅只有爆炸的黑火藥,他還調合了雪山之巔一種叫魔鬼草的迷藥。

  這種魔鬼草不僅有一個魔鬼般的名字,同時也魔鬼般的效果,但需要足夠的時間。

  所以,他需要時間,很需要時間。

  先前,他需要時間等廷尉大人來,現在他又需要時間等迷藥發揮藥效。

  然而,廷尉大人終究是沒有來,而他準備的魔鬼草在等待中,他發現也失效了。

  帶著殘刀的男子淡漠的說道:“果然,你還是選擇等下去。”

  廷尉監悲戚的說道:“似乎我的等待又一次落空了。”

  廷尉監盯視著帶著殘刀的男子,如果說廷尉大人沒有露面,他能夠猜測到裡面深層次的原因,對此,他失望透頂,那麽他實在是想不通魔鬼草為何會失效,對此,他深深不解。

  因為在過往的歷史裡,廷尉監因為魔鬼草過於珍貴也過於難得,他隻用過兩次,沒有任何差池,也沒有任何意外,他都成功了。

  只是這一次,他失敗了。

  這一次,他失敗的徹徹底底。

  廷尉監悲哀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我那張保命的符篆雖然粗看之下只是阻擋你的攻勢,但其實是為了加速我逃跑,然而,它真正的用意是其中摻了魔鬼草的粉末,吸入這種粉末幾乎無解,你又是怎麽破解的了?”

  “我已經說了不少廢話,我現在不想說了。”

  廷尉監悲歎之後,依舊是笑道:“但我依舊覺得我不會死。”

  帶著殘刀的男子問道:“你還有什麽可以為之一戰的理由。”

  對啊,渾身手段盡出,又被主人拋棄,這樣的廷尉監還有什麽可以為之一戰的理由。

  廷尉監正了正色,蒼涼而低沉的聲音從他喉間發出:“主人可以拋棄狗,但狗不能不對主人忠心。”

  他用眼色向著十幾名差役發出了命令。

  十幾名差役沒有太多豐富的表情,一一握緊了手中的短刃,一幅如臨大敵的模樣。

  帶著殘刀的男子道:“好,你要用可憐打動你的主人,我成全你。”

  帶著殘刀的男子話落之後,抬起手,往虛空中一按,喝道:“冰封!”

  就在帶著殘刀的男子手落之處的虛空,憑空暴發出冰涼徹骨的寒氣。

  包括廷尉監在內那些差役原先被桃花刃割裂開的傷口上面殘留著寒意,在這一刻,在虛空暴發出的寒氣牽引下,再度死灰複燃,開始肆虐。

  於是,凡被桃花刃割裂處都開始出現冰凍的詭異現象。

  這種冰凍的現象像瘟疫般傳染,直至將整個經脈給冰封住。

  這便是冰封。

  感受著身體經脈漸漸被阻,發膚之下寒氣肆虐,隱隱的成霜結冰,廷尉監一臉駭然的發現自己已經動不了。

  不要說自己拿短刃來威脅五侯府的女眷,便是現在一個童稚幼兒就可以輕易將自己殺死。

  旁邊那十幾名差役之前的所受的傷口與廷尉監發生了一樣的變化,都被冰封的失去了自由。

  廷尉監駭然問道:“從來沒有在帝都見過有這種手段,難道你是極北雪族的,或者是葬冰族的?”

  帶著殘刀的男子戲謔道:“似乎你並不擔心死亡這件事?”

  廷尉監艱難的笑了笑,眼珠滾動了,看著角落裡那位老嫗,道:“你知道我先前為什麽不殺她?”

  帶著殘刀的男子淡漠道:“這有何乾系?”

  “有很多次,我都要忍不住殺了她,但最後我還是沒有殺她,並不是憑著當年那一點微薄的恩,而是我希望她活著。”

  “因為活著,才能承受苦痛。”

  “因為活著,才會後悔。”

  “因為活著,才會絕望。”

  “這樣的活著比死亡更加可怕。”

  廷尉監用余光掃了一眼角落處的老嫗,眼神中流露出極為複雜的情緒。

  有痛苦,有絕望,有仇恨,有譏諷,有不屑。

  帶著殘刀的男子沒有理會廷尉監的神情,像廷尉監這樣的惡人殺過的人太多,作過的惡太多,一顆心早已被蒙住了。

  “那我成全你,讓你活著,承受更多的苦痛,更多的後悔,更多的絕望。”

  之後,他手一揮,廷尉監整個被冷凍的身子被凌空拋起,直直墜在那棵飄零著桃花的桃樹下。

  墜地強烈的衝擊力將他冰封住的經脈給無情的拆裂,裂口處一道道殷紅的血流滲出,好在桃樹種在泥地裡,這緩和了相當的衝擊力道,但那些爛泥濺在廷尉監身上,反面讓他顯得更加狼狽,更加可憐。

  從開始到現在,帶著殘刀的男子一直都是淡漠神情,沒有太多的變化,就像春天寒空的那一抹白雲,看著就感覺很冷,很冷。

  沒有對命運的嗟歎,也沒有對世事的嘲弄,都是一群可憐的人,可憐的連話都不想多說。

  他唯淡漠著神情。

  “我果然沒有料錯,我不會死。”廷尉監艱難的從爛泥爬起來,抬起頭。

  “雖然做一個壞人要比做一個好人難得多,但壞人總要比好人難死。”

  說到最後,他笑了,瘋狂的大笑,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

  相較於廷尉監,廷尉大人才是後者,是一條真正的瘋狗。

  五侯府對面的寧侯府是前陣子才被他抄家滅族的,因為還沒有新的侯爺入住,整個侯府都被閑置著。

  屋子一旦被閑置著起來,那些再好的家具也是經不起沉悶潮濕的空氣腐蝕而發出陣陣霉味來。

  同樣的道理,人一旦閑起來,也是會發霉,會生鏽的。

  此刻,站在寧侯府一堆發霉的木具中的廷尉大人,他已經發霉很久,所以他特別討厭這塊地方。

  於是,他走出陰暗帶著霉味的屋子來到高樓簷台下,憑欄遠望。

  對面就是五侯府,他目光所及之處有桃花,有女人,有鮮血,他清了清耳朵, 把那些閑碎的沒有營養的絮語都濾去了。

  看著廷尉監像一條死狗在桃花裡掙扎,他漠然的神情沒有絲毫變化,就真的只是看著一條狗在垂死掙扎,而不是一個人。

  對於一個垂釣者而言,魚餌就是用來被吃的,為損失些魚餌而有絲毫感歎,那麽就趁早放棄釣魚吧!

  他收回了視線將目光轉向帝都最高的樓台,以及那片樓台上的天空。

  因為那是整個帝都最高的樓台,所以在樓裡住的人便是全天下站著最高的人。

  那是一個女人。

  “娘娘,您是預感到了什麽嗎?”憑欄而望的廷尉大人和著細風,喃喃道。

  廷尉大人,從來沒認為自己是大人物,他隻知自己是太后的一條狗。

  所以,他不需要有智者越過群山阻隔看到星空的眼光。

  在一條狗的眼裡,主人,便是它世界的全部。

  所以,他理所當然的認為“天底下再大的道理,都敵不過娘娘一個皺眉。”

  所以,哪怕是這次讓廷尉監丟掉性命,讓廷尉府顏面盡失,他也要狠狠的咬到娘娘最想咬到的那個人。

  “即便他是帝國最老的元勳,去侯。”

  “即便他是要快成為神仙的老聖人。”

  “即便他是曾經的三傑之首,帝者師。”

  “他都不敵您一個皺眉。”

  廷尉大人注目著那座最高樓台之上的天空,他的話飄散於空氣裡,像極了風中的誓言。

  這也是一條狗對著自己主人許下的誓言。

  他此刻看著去侯府,露出凶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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