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幾分鍾,以後電話那邊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喂………”他語氣透著微微的疲憊。
羅弋松了一口氣,還好沒有出現連羅弋都聯系不上的情況。
“我是羅弋。”
聽到這句話,那邊的延法顯然提了幾分精神。
“羅弋!”
“我想找……”羅弋還沒說完,延法突然打斷了他。
“你終於給我打電話了,我原本就想找你,可惜沒有你的聯系方式……”延法說。
“找我?”
聽他這麽說,羅弋原本摁下去的擔心又重新升了起來。
“你師父呢?”
延法聽到這個問題,突然沉默了。
這一沉默,羅弋的心也跟著沉到了最底。
一般這種情況就是出事了!!!!
搞不好意外身亡,麻煩纏身,天降橫禍!
這不就是電視劇經常出現的情節。
“韋覺法師他……?”羅弋試探地問,聲音不自覺地有幾分顫抖。
延法說:“失蹤了。”
失蹤?
“好端端的怎麽會失蹤,發生了什麽?”
好在他用的詞是失蹤,說明人大概率還在,只是找不見蹤影。
不知道這算不算不幸中的萬幸。
延法有些遲疑,小聲說:“你電話給我一下,我過一會回給你。”
“好。”
和延法說完,羅弋趕緊給建國說明情況。
“韋覺失蹤了!”
建國正在那邊吃泡麵,聽他這麽說面卡在半空。
“你說的真的?”
羅弋語氣嚴肅,“這種事情能開玩笑?剛才我已經和延法通電話,他明確告訴我韋覺失蹤。”
“你等等!”
建國掛了電話。
大約15分鍾之後,羅弋家的門鈴響動,打開之後是建國。
很顯然他用了最快的速度打車過來。
“這到底怎麽回事?他都跟你說什麽了?”
建國累得氣喘籲籲,估計是跳著上的樓梯。
“目前還沒有細說。”
羅弋把他讓到沙發上,看樣子建國對這個後輩還是挺在意的。
二人坐在沙發的兩邊,羅弋目光盯著剛才的電話。
“聽他剛才的語氣,應該是失蹤了有一陣子。”
“為什麽剛才不一口氣說清楚?究竟是什麽原因失蹤?被人要挾還是迷路?”建國問。
羅弋搖頭,這個問題他比誰都想知道答案。
建國坐在沙發上用頭一拍腦袋,“我真傻,問你做什麽!”
說著用手在前面的茶幾上順勢畫了一個大大的圓,手指點在中央,抽出旁邊的一張衛生紙一甩,只見衛生紙搖搖晃晃地在空中飄落,最終落在那個圓形的下斜下方。
建國這才松了一口氣。
“還好,活著呢……”
羅弋睜著大眼睛看他這神奇的預測方法,建國就像機器貓一樣什麽都會。
“能不能再看看他具體在哪裡?發生了什麽?”他問建國。
建國搖搖頭,剛想說自己不是神仙羅弋的手機再次響起。
延法回過來了!
“喂?”羅弋接通。
那邊的延法聲音比較小,羅弋直接打開了外放,好讓建國一起聽到。
“羅弋,我一直想找你,就是沒辦法過去。”
羅弋問:“韋覺法師怎麽了?”
“我師父已經失蹤了一個月,這件事情知道的人很少,我甚至不敢明目張膽地對別人說。”
延法透著無助。
原來,在一個月前的某天,韋覺法師在大堂打坐,不知為何又想起當初楚信的那顆珠子,那段時間他總是做夢,夢見珠子居然自己有了意識逃出來。
這是個不折不扣的噩夢,但韋覺作為出家人認為這是一種預兆。
便在有一天誦經之後去了供奉珠子的內殿,那個珠子自從被尋回來,放在一個木盒裡,木盒的邊緣被封上厚厚的條子。
當時的韋覺在看向那盒子的時候,隱隱約約覺得它在動,按理說楚信已死,這個珠子已經恢復原來的樣子,不該如此躁動。
但他觀察了很久,發現盒子裡面的珠子蠢蠢欲動,似乎是有一個東西困在裡面要打開束縛。
當時的韋覺非常緊張,便命令其他弟子不準任何人觸碰這個木盒。
他用了很大的能力把盒子又加固一層,然而,當他第二天過去看的時候,仍舊能感受到珠子的蠢蠢欲動。
再次加固做法。
第三天周而複始。
於是韋覺緊張了,他發現自己無論如何,都沒辦法讓這個珠子恢復以前平靜的狀態。
長此以往稍加松懈,可能就會出現意想不到的禍事。
於是那一天,韋覺把延法叫到跟前,對他說:“這個珠子有隱患,為了以防萬一,我決定帶著它回內陸找建國師祖幫忙。”
“師父我和你一塊兒去吧!還能幫你拎包。”
“不必,我很快就回來。”
韋覺把寺廟裡的事情安排妥當,邊坐上了一早的飛機。
沒想到他最後說的那句話,卻成了一個
當韋覺下飛機之後還特意給延法回了個信息,並囑咐他好好看守寺院,隨即在幾個小時之後,他的手機便再也打不通。
一開始延法還以為是師父太累休息去了,直到第二天第三天依舊聯系不上,才發覺可能出事。
延法當時正有事纏身,不好一個人貿貿然出來,便拜托幾個師兄來到這邊尋找,最終一無所獲。
再加上前段時間政策吃緊,他們兩個頻繁出入引起注意,便不得不回到清覺寺。
令人無奈的是,韋覺法師失蹤又不能大肆宣揚,當時延法就想尋求羅弋和建國的幫助,拜托一個師兄按照地址過來找他們好幾次,沒想到次次都不見蹤影,不得已最終放棄。
“可惜我沒有你們的手機號,按照地址查找你們偏偏又不在。”延法的聲音帶著疲憊。
前段時間羅弋和建國剛好都不在家,有些事情就是莫名其妙這麽不湊巧……
“這個……可以報警嗎?”羅弋突然問。
建國道:“要說也可以,但是帶來的麻煩大,韋覺在那邊也算德高望重,這件事情一出來難免被人肆意擴大。”
“你們最後的聯系,那時他已經下飛機了是嗎?”羅弋問。
“對!他說有個車會直接把他送到你們的城市。”
建國把腦袋湊到手機上。
“延法,你趕快找一件你師父穿過或者用過的東西,寄到我這兒。”
“好!”
延法一聽,就知道建國這是要用物品來尋人。這個樸素的方法在古代挺流行,現代基本都已失傳。
“用衣服和物品找人靠譜嗎?”羅弋問。
“沒有靠不靠譜的方法,只有靠不靠譜的人。”建國露出自信。
“可是……”羅弋腦中帶了些許疑問。
“這方法……我總覺得應該是道士用的。”
建國翹起二郎腿。
“有區別嗎?佛道本就是一家,我還經常用符咒呢,那也不是他們的專利。”
說完,建國對著手機喊了一句:“快遞方式用順風發過來!方便!”
“好的!師祖!”
掛了電話,羅弋和建國都直直的坐在沙發上。
“你說……到底發生了什麽。”羅弋似乎在問,又似乎在喃喃自語。
“和那個珠子脫不了乾系。”
珠子……楚信。
“莫非,楚信沒有死,還在掙扎!”羅弋想起當初消滅楚信費了那麽大的力氣,心中就一陣慚愧。
建國低著頭在桌子上又畫了幾個圓,“人是沒事兒,但情況不太樂觀。”
“希望他是碰到個普通的妖魔鬼怪,化險為夷。”
“不!”建國道:“我更希望他是被騙到傳銷組織去了。”
接下來的兩天,羅弋和建國都在忐忑緊張中度過。
直到第三天,延法的快遞終於到了!
羅弋和建國把包裹打開,裡面是一件半舊的衣服。
延法的電話緊接著就打了過來。
“拜托你們一定要找到我的師父……”
他的聲音透著無限的期望。
“放心,有我呢。”
建國勝券在握的姿態,對羅弋說:“找張地圖過來。”
羅弋在房間裡翻了很久,在一個雜志上,找到一張城市高鐵線路規劃圖,擺在了建國眼前桌子上。
他從來沒見過拿著一張地圖就能找到人的方法,接下來的幾分鍾,羅弋的確漲了見識,只見建國從那件衣服上取下一片,口中念著奇怪的咒語。
那衣服片上出現一些微弱的火星,隨即熄滅,建國把布的碎片夾在兩個手指中央,手放在地圖上閉上眼。
只見他的手,隨著地圖上的路線開始不停地挪動位置,羅弋在一旁眼睜睜看著他的手指走了好幾條街,最終來到了一片郊區停下。
建國睜開眼睛,低頭看看桌子上的地圖,“就在這個范圍裡。”
“好……厲害!”
羅弋不得不佩服他,很多看似艱難的問題,在建國手中都是那樣的輕而易舉。
“我們今天下午就出發!!!!”
“嗯”
當天下午,二人興致滿滿的扛著包就去了地圖上提示的位置。
二人先坐的地鐵,又轉的公交,最後徒步走了將近有2公裡,終於來到了地圖上那片位置。
羅弋和建國幾乎少了半條命,虛弱地坐在路邊椅子上休息了一會兒。
“這裡太偏了,有點像我以前生活過的農村。”羅弋氣喘籲籲。
“我也以為只是一個普通的郊區,沒想到這麽荒涼。”
建國休息夠了,站起身。
二人開始在周圍觀察,剛走沒幾步,建國突然停下了腳。
“你有沒有覺得有點奇怪?”建國陰沉的問。
羅弋心一顫,“你是說,附近有妖怪?”
建國搖頭,“不,我想說韋覺怎麽會突然回這種奇怪的地方?”
是啊,按照他的行事作風,直接住完酒店就去找他們,根本沒有理由來到這樣一個冷清的地方。
羅弋大膽猜想:“或許是中途看到一個妖怪作亂,妖怪逃到了這,他就追了過來,於是就在這裡出事並失蹤了……
要不然根本說不通他怎麽莫名其妙改道。
建國從兜裡拿出錢包,裡面塞著一張照片。
“還好我準備充足。”他說。
羅弋看到那張照片居然是韋覺和建國的合照。
“什麽時候拍的幾張照片?”羅弋問。
“我也記不清了,當時腦子一熱就來了張合照,好歹我們是同門。”
建國說完,拿起照片走到一旁去問路過的一個年輕人。
“請問你最近有沒有見過這個人?”
那人看了眼照片。
“這是個和尚吧?沒見過。”
“你打算一人一個人的問?”
雖然這是一個效率很低的方法卻是最實用的。
建國一連問了好幾個人,大家的答案基本都是沒見過。
有些垂頭喪氣,坐在台階上,“難道我們的方法錯了?”
“其實這種方法問尋,不如在繁華路口貼個尋人啟事,報仇寫高一些。”羅弋帶著些無奈。
“天呐!”
建國突然意識到自己在做一個浩大的工程。
“天,讓韋覺奇跡般出現在我的眼前吧!”
這時,路口正走來一個鬢發花白的老人,五官長得有幾分隨和,但眼神犀利不同尋常。
羅弋忍不住和他多對視了數秒,從眼睛就可以看出,這是一個固執有脾氣的人。
建國手中拿著那張照片,剛想過去問,走到一半卻又停下腳步,看著那個老頭的背影若有所思。
“怎麽了?”
羅弋問建國。
同時也感受到那老頭身上散發著莫名的氣息,只是從自己目前的眼光來看,並沒有辦法區分他的身上究竟是什麽。
建國一直看著他的背影,呆了一呆。
“剛才過去的那個老頭,不太正常……”
羅弋聽他這麽說, 心中增添了幾分緊張,剛到這裡來就碰到了不同尋常的人?
“看那樣子,起碼不是個妖怪。”
“那可不一定?”建國說:
“你也是個妖怪,還不是一樣天天溜達曬太陽?”
難得在這個時候,他還能小小的幽默一把。
羅弋盯著剛才老頭走過去的方向,他的腳每次落在地上都很有規律,力道也似乎在有意的把握。
羅弋站起身,對建國小聲說:“我們悄悄地跟著,看他要去哪裡?”
“你覺得……跟著他找到韋覺的幾率會變大?”
“這人一看就在這生活了不短時日,跟著他總能獲得些訊息。”
“有道理。”
二人扭過頭的時候,那老頭已經走出去很遠。
羅弋和建國像跟蹤狂一樣悄悄地尾隨他,那老頭用穩健的步伐一直向前走,絲毫沒有回頭看自己的身後有兩個尾巴。
“你看這老頭雖然年紀大了,但是看他走路的姿勢就像曾經練過武的。”
羅弋聽到這句話:“剛才說的不尋常……就是指練武??”
“不。”
建國呵呵一笑:“從他身上,的確能看到修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