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衝如同一攤爛泥般的斜靠在一個酒壇子上,臉色酡紅,醉眼迷離,渾身都酒氣和山洞裡面的酒香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分不出彼此。
這三天,是令狐衝這二十幾年來過的最開心滿足的三天,有無窮的美酒供自己痛飲,對他而言說是天堂都不為過了,如果天堂裡面沒有足夠的美酒,那麽天堂都比不上這裡。
唯一可惜的是,那個神奇的、可以變出無數美酒的祭壇,在自己獻祭過後就消失不見了,這就導致了,這些美酒自己要省著點喝,不然喝完了,自己就沒有第二個祭壇來獻祭了。
如今的令狐衝已經無法想象,要是自己余下的生命中,沒有了酒的話,該如何是好,估計活著也沒甚意思了吧?令狐衝亂糟糟的想了一陣,酒意上湧,歪倒在酒壇子邊上睡著了。
玉女峰下,風清揚手提長劍,從森林中竄出,往華山玉女峰面壁崖的山洞裡面快速趕去,他身材消瘦,身法卻極快,兔起鶻落之間,就踩著石頭上了山頂。
如今紅日初升,令狐衝那廝應該正在練武吧?不得不說,那小子的劍道天賦還是很好的,隻照著山洞石壁上的壁畫,就能將上面的招式練的七七八八。
“是一個極好的劍宗苗子,留在氣宗,浪費了。”風清揚如此想著,冷峻的臉上也露出一絲笑容,自己年紀已經不小了,雖然距離大限之期還遠,但也是時候找個傳人,將自己一生所學傳下去了。
為了督促令狐衝練功,原本風清揚打算下山找幾個江洋大盜,將他們製服後逼迫他們跟令狐衝交手,來促進令狐衝的實力的,畢竟閉上門練功,那是氣宗的人才做的事情,而劍宗,自然要在戰鬥中精進自己的武藝。
沒曾想出了華山沒幾天,就碰到了一個古裡古怪的和尚,壓著田伯光往華山走去,發現了這等事情,自然要打探出目的的,卻沒想到他們也是上華山找令狐衝的,這也正好,省了自己到處奔波之苦。
田伯光何許人也,風清揚自然是清楚的,他的武功,也是恰好比令狐衝高一截,卻無法輕易殺死令狐衝的程度,是個完美的給令狐衝練功的對象。
說起來風清揚大半的時間,其實都是在外面度過的,畢竟玉女峰上連草都沒有幾顆,如果不下山找吃的,那豈不是要生生餓死在山上?只不過他在外界的時候極少用真名,而且一般都是隱身在世俗中。
有錢就逍遙度日,沒錢的話,那就找個作惡多端的強盜窩連鍋端了,將銀子據為己有,人頭拿去官府中,還可以換得一筆賞銀。
若是運氣好,在強盜窩裡面找到一個被綁票的富家子的話,他就會帶著他看看自己砍殺的強盜,然後將人送回去,之後等富家少爺回去一說當時的情形,一筆豐富的謝儀就是少不了的。
風清揚有心在令狐衝面前露一手,雙手如同大鵬展翅,提起一口真氣一躍而起,竟是直接跨過十余丈距離,落在了洞口。
剛到洞口,風清揚就被濃鬱的酒氣直接衝了一個趔趄,打著噴嚏退後了好幾步,臉上也浮現了一絲潮紅。
風清揚為了練劍,平時可是甚少喝酒,酒量也是一般般,他雖然知道令狐衝嗜酒如命,但怎麽也沒想到,在面壁崖的山洞裡面,居然傳出這麽濃鬱的酒香,這得要多少酒才行啊?自己以前去過一次酒窖,感覺酒香都沒有這麽濃。
他運起內力往山洞裡面看去,卻直接將他的鼻子都要氣歪了,只見令狐衝披頭散發的靠在一個大酒壇子上,
鼾聲如雷,一副馬上就要醉死的樣子,更過分的是,在山洞裡面,這樣的酒壇子一眼都看不到邊。 風清揚臉上怒氣一顯,此時的他是真的怒了,喝點酒沒什麽大不了的,但醉生夢死就是他不能容忍的了。
當下屏住呼吸就往裡面闖去,他決定打碎所有的酒壇子,然後將他擒到渭河裡面給他好好的洗洗腦子,讓他清醒清醒!
才走了兩步,卻又停了下來,想到如果當著他的面打碎了他的酒壇子,以那小子的性子,決計是不可能再跟自己學劍法的了,就算自己拿劍抵著他的脖子也是一樣。
想了想,風清揚一躍而起,隱藏到山的另一頭,找了一個可以看見他們,但他們卻看不見自己的地方藏好。
“也罷,且再讓你逍遙一時,等到你被田伯光捉了去之後,老夫再將你的那些酒水全部打破便是。”
田伯光一臉苦澀的往華山面壁崖走去,他如今的任務,就是將令狐衝帶下山,至於怎麽帶下山,那個武功奇高的和尚沒有說,也就是說他可以用一切手段將令狐衝弄下山,只要不傷害到令狐衝。
他本來是不想來的,如今的華山派雖然沒落了,但爛船也有三斤釘,要是自己不小心遇到嶽不群或者寧中則的話,估計連跑都跑不掉。
但是在那個和尚‘不去就把你閹了’的威脅聲中,田伯光還是硬著頭皮來了,不來也不行啊,那銷魂斷腸散之毒,田伯光可不敢去實驗一下是不是真的。
生死倒是小事,但他田伯光是誰,江湖人稱萬裡獨行的采花大盜,要是沒了胯下的二兩肉,那他活著還有什麽意義?
一路小心謹慎,躲躲閃閃,終於安全的來到了令狐衝面壁思過的地方,還沒進去,就聞到了極其濃鬱的酒香,田伯光打了個噴嚏,眼睛發亮的看著山洞裡面。
打眼往裡面一瞧,就發現了此時的已經醉成一攤爛泥了的令狐衝。
妙呀!
這樣一來,自己準備好的摻了蒙汗藥的酒就用不上了,不但不用擔心被拆穿,還可以留著下次再用。
將令狐衝一把扛起,就往外面快步走去,不走不行啊,酒味太濃,辣眼睛!
可是令狐衝這三天來盡喝酒了,才三天過去,第一個壇子裡面的酒就少了七十斤,也就是說一天就要喝二十三斤有余的酒。
如果不是還有份內功護體,說不得就直接醉死過去了,如今又被田伯光粗暴的扛在肩膀上,胃哪裡受得了,剛出洞口,就開始吐了起來。
田伯光一聽肩膀上的令狐衝開始乾嘔,想都沒想,直接將令狐衝扔在一旁,任憑他趴在地上吐了個天昏地暗。
等到令狐衝再次乾嘔的時候,田伯光才走過去,先是用令狐衝的衣服將他頭上的穢物擦乾淨,再重新將令狐衝扛起來,繼續往山下走去。
古明走在華山派的後山,腳下輕輕一點,就能飛掠出將近十丈的距離,一路輕松自在的往玉女峰頂而去,還有心思左右打量周圍的環境。
卻猛不丁的發現一個中年男子扛著另一個男子鬼鬼祟祟的往下跑,看路線,正好能跟自己重合,古明不禁嘴角一抽,心道這個世界的愛情觀是不是被什麽存在扭曲了?怎麽到處都能看到這種男上加男的情況!
劉正風跟曲洋是這樣,東方不敗跟楊蓮亭是這樣,如今難道連令狐衝跟田伯光也這樣了?
玉女峰上下山的路就這一條,無論如何都能碰的到,古明索性站在一塊突起的石頭上,等著兩人的接近。
古明在下,田伯光在上,古明能看見田伯光,田伯光自然能看得見古明,雖然不知道古明是誰,但單看他華貴的衣著,就知道不是什麽好招惹的人物。
加上此時有要務在身,所以田伯光也不打算節外生枝,仔細的看了眼古明,將他的樣子記住,就打算從旁邊過去。
他不招惹古明,但古明卻不打算放過他,直接伸手將他攔了下來,淡淡的問道:“田伯光?”
被人攔住,田伯光自然隻得停下來,聽見古明一口氣就叫破了自己的身份,更是眼瞳一縮,神情凝重的點頭:“不錯,正是田某。”
田伯光有種預感,今天他攤上麻煩了!
古明歪著頭打量了一番田伯光的樣子,小眼睛,塌鼻子,兩撇鼠尾八字胡,神情更是猥瑣下流,相由心生之說雖然不甚準確,但長成他這個樣子,說是好人都沒人信,這完全是幾十年來經常掛在臉上,才能形成的相貌!
古明神色清冷的說道:“聽說你是個采花大盜?說說看,這麽多年你禍害了多少清白女子。”
見不能善了,田伯光肩膀一抖,將令狐衝扔在地上,抽出刀冷笑道:“誰記得清楚,但想來千兒八百還是有的吧!我不挑食,只要是好看的,被我看上的,都不會放過!”
古明點頭道:“很好,這個數字,已經超越了我給你定下的殺死你的數字了,恭喜你,你死不掉了!”
田伯光冷笑一聲,並不說話,而是直接持刀朝著古明撲了過來,他號稱萬裡獨行,輕功自然不弱,此時全力前撲,一眨眼就到了古明身前。
可是對於古明來說,田伯光這幾下就差遠了,別說跟東方不敗比,就算是跟駝子比起來,在速度上也差了一些。
見田伯光長刀劈下,古明恰到好處的退後一步,田伯光的刀便從古明的眼前落下, 卻沒有碰到古明絲毫。
田伯光一招用老,古明不等田伯光再次回氣出招,便將長劍連鞘刺出,閃電般點向田伯光的膝蓋骨。
“哢嚓!”一聲脆響,劍鞘上灌注了古明的內力,直接將田伯光的一條腿點折,從膝蓋出扭曲成一個反向的角度。
“啊~!”腿被打斷,田伯光摔倒在一旁,抱著腿發出驚天動地的慘叫聲。
古明無視了田伯光的慘叫,直接上前,將田伯光的另一條腿也踩斷,連雙手也沒放過,直接掰斷了,將他變成一個四肢俱斷之人。
此時田伯光已經痛的昏過去了,這是大腦的保護機制,不過就算在昏迷中,四肢的劇痛,還是讓他的身體不停的抽搐。
就這,古明還是不滿意,萬惡淫為首,禍害了那麽多姑娘,古明之所以還讓他活著,就是為了讓他的余生活在痛苦中。
劍鞘再次沉重的落下,這一下是落在田伯光的丹田處,隻一下,就將田伯光修煉了幾十年的內功廢掉。
內功廢掉,田伯光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蒼白起來,在古明的感知中,原本旺盛的生命力,突然一下就衰落了下來。
劍鞘往下滑了三寸,然後再次重重的一頓,輕微的蛋碎聲傳來,這下,古明終於滿意了。
田伯光直接從劇痛中被痛醒過來,見到自己下身一片狼藉,慘叫一聲,雙眼翻白,再次昏了過去。
古明冷哼一聲,在田伯光身上擦乾淨劍鞘上沾染的血跡,徑直往山上走去,對於這種貨色,古明沒遇到就算了,遇到了,就沒有放過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