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季常正誇我這說得準呢,一個破鑼嗓子闖了進來。
“貓兒!你又給人家傳授你那‘狗經’呢?”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讀者十分喜愛,我卻萬般無奈的剛哥。他說我這是“狗經”,以前也說過,全稱“單身狗經”。
“我們聊天兒,你跟著搗什麽亂啊?”我沒好氣地說。
剛哥沒理我,而是對陳季常說:“呦,腸(常)子,老沒見你啦。別聽小貓兒胡說八道的。你知道他為嘛到現在還單身嗎?就是因為傻實在。
腸子,聽哥的,跟女人也不能像小貓兒說的那樣。哦,你平時嘛樣,在女人面前還嘛樣?那得打一輩子光棍兒。
女人介個動西,該騙就得……啊,不是,該哄就得哄。這很多女人喜歡的本來就是想象裡的東西,那東西現實中沒有啊,所以咱男人得懂得浪漫。當然了,也有那女人喜歡現實的東西,不過實在太現實了,你沒錢,不好接著。
沒錢,再不浪漫,那就出家算了。你看你哥我就特別浪漫,我前些日子還陪你嫂子去了一趟海的南邊……”
“海的南邊?”陳季常問。
我也是無奈地說:“就是海南啊。這剛哥自從帶著老婆、孩子去了一趟海南,回來就不會說人話了。”
“別胡說八道的。”剛哥又跟我說,“你先給哥摘下一片紫色的雲。”
“我給你蓋起一座宏偉的前門,你要嗎?”
“那得是一字頭的。”
“去去去,不會好好說話,我不賣給你。”
“行行,那盒兒紫雲……”
剛哥拆了煙,給我們砍了一圈,然後繼續給陳季常講浪漫。
我點上煙,說:“你浪——不浪漫的一會兒再說,你現在毛病是越來越多了?怎麽還偷聽別人說話呢?”
剛哥說:“我怎麽是偷聽呢,我就在門口跟老龍烤串兒呢,我這不進來買盒兒煙嘛。”
“我說哪兒飄來的香味兒呢,烤串兒你們倆不叫我?”
“你那可真是狗鼻子,老龍剛把碳點著了,你楞能問出香味兒了。我這不進來買煙,順便叫你嘛。”
“那你嘚啵了半天,我怎麽一句沒聽出你叫我了呢?”
“我……我這不一談浪漫,把吃宵夜的事兒給忘了嘛。”剛哥一臉的無辜。
“談浪漫能把吃都忘了?那叫浪風抽的。”我不用照鏡子,也知道自己是一臉的懷疑……
我讓陳季常也別回家了,一起宵夜吧。我們坐好了,剛哥又講起了浪漫的事……
不過我對他的說法,還是有點自己的意見。浪漫當然是應該的了,它可以是驚喜、可以是感動,但是我認為,浪漫不該是建立在欺騙上的。
我一個月就賺這麽點錢,我省吃儉用的偶爾買上一束鮮花、再帶著女人吃一頓燭光晚餐,這是一種浪漫吧?
但是我套空了信用卡,甚至欠了一屁股外債,就是為了給某個女人編織一個浪漫假象,帶著她各種高消費。等她愛上了我,結果發現——以後我們倆只剩下帳單了,這叫浪漫嗎?這叫“浪”!
我記得我上學那會,男女同學到了節日,送上一張親手製作的賀卡,這就很浪漫了。我還彈琴那會,給我當時的女朋友寫了一首歌,她就感動得稀裡嘩啦的。
按說現在生活水平提高了,人們的眼界也開闊了,應該很容易找到更多的浪漫,可是——浪漫卻似乎離我們越來越遠了。
世界上最浪漫的廣告,其實就是個彌天大謊,就是那個鑽石恆久遠,一顆永流傳。
女人真的覺得鑽石很浪漫嗎?如果鑽石一塊錢一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