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官家還管這個?”老錢不解地問。

　　“琉璃自漢代就是七寶，也就是七種寶石之一，有時朝庭會不讓民間擁有，所以我們不能叫琉璃，得改名字。”這是聽百家講壇聽來的，漢代佛家七寶就有琉璃。

　　老錢半信半疑地點了點頭。

　　“我要說的不是這件事兒！是這樣的，老錢你，重新劃塊地，我要把玻璃作坊擴大，同時酒坊和醋坊也要擴大。”

　　“擴大，現在就不小了，少爺......”

　　“老錢，你不懂。酒坊和醋坊，不僅是咱家自用，以後還要向外賣酒和醋，而且僅是玻璃坊用量，就不會小了，所以一定要擴大。”

　　“那要擴大多少，少爺你先發個話。”

　　“這事啊，我想想，我也沒個經驗......這樣，你讓李虎幫你請幾個酒坊和醋坊的大師付過來，我的要求是，酒和醋一個月都要個幾千斤的那種，讓請來大師付幫著參謀看看怎麽個規劃更好。”

　　“好的，少爺，老奴明白了。”

　　“這是一件事兒，還有一件，就是王老三你的事兒了。”

　　“少爺，小的聽您吩附！”王老三狗腿地回道。

　　“二個要求，第一，你要盡快的熟練玻璃坊的各項事情，還要帶好人，要所有人都能燒出好玻璃出來;第二，現在劉老實也只能燒出巴掌大的一小塊，這是遠遠不夠的。少爺我的要求是，你們要大膽去嘗試，少爺我想要至少一尺見方的;而且要薄，有多薄呢?”我四處打量著，因為寸下面的單位就木有了，只能描述。打量了一圈也沒看到合適的東西，隻好繼續說:“大約有五厘左右吧，回頭你去阿二哪看看，到底五厘有多厚。”

　　“少爺，小的知道了。對了少爺，如果那麽大一塊，那錫槽子就小了，還要做個大點的。”

　　“好，很好。老三你想的太好了，這也是我要說的，錫槽至少要做到五尺見方，未來五尺才真正是少爺我想要的。”

　　“明白了，少爺。”

　　“好，你們去辦吧！”

　　打發走二人後，我拿起那塊巴掌大的玻璃，左看看，右看看，不覺得一陣陣的欣喜。想我曹竹青，就靠著後世日常的見聞，也搞出不少的東西來了。

　　這塊玻璃，我也不能讓他浪費了，想了想，決定把它做成鏡子。

　　大明用的還是銅鏡，這段時間可是讓我頭疼壞了。看清人影吧，倒是能做到，但整個人都是灰暗的，所以我每日只是有水鏡，洗臉時對著整理一下，太不方便了。

　　如果有一面銀箔的鏡子，我想一定會非常好用滴，想著就美啊！

　　抬步向前院走去，這個活要找阿二。

　　前院裡，阿大正在忙著打製農具，增加了一百多個半大的勞力，農具缺口不小，這一個月他一直在忙。

　　邊上的曹廿捌忙拉住阿大，示意我來了。

　　“少爺，您來啦，找我有事?”

　　“阿大，給我打張銀箔，要盡量的薄，少爺我有用。”

　　“好的，少爺，你等下，小捌，你去，找管家拿塊官銀來，要整塊的官銀，不要碎銀子，就說是少爺要的。快去！”

　　曹廿捌飛奔著去了，不一會兒老錢也跟著過來了，手裡還拿了錠官銀，遞給我說:“少爺，給您！”

　　我接過一看，還行，比較亮也比較白，隨手遞給阿大。

　　“阿大，你看看，這銀子還能再提純不?”

　　“少爺，官銀再提純也能，

不過提不了多少了。”　　“哪樣啊，哪就算了。這塊銀子你給我打成銀箔，盡量的薄。”

　　“那少爺您稍等，一會兒就得兒。”

　　我看著阿大把銀子用鉗子夾起放在火上，燒了有幾分鍾吧，我覺得可能有。然後開始用大錘錘打，錘打成下餅子狀，換過小錘繼續。

　　大約一刻鍾的樣子，阿大拿給銀箔對我說:“少爺，您看中不?”

　　我沒有接，就在阿大手上看了看，手藝不錯，很平整。我把玻璃放在銀箔上面，對阿大說:“阿大，你這有汞(水銀)沒?”

　　“有的，少爺。不過不多，大約有一斤的樣子。”

　　“夠了，你把銀箔放在玻璃上面，然後用水銀把銀箔平整地壓在上面，至少要壓一個晚上。然後你再拿給我。明白了沒?”

　　“明白了，少爺，就是讓銀箔平整的埔在這琉璃，不玻璃上，對吧?”

　　“是的，要貼合的非常好才行，銀箔不能有皺，明白不?”

　　“好的，少爺，明日拿給您。”

　　“不用，明日好了，我再過來看，後面還有東西要做，不過是阿二做的，明兒讓阿二和王老三一起。”

　　“好咧！”

　　交待完，我拉著跟來看熱鬧的老錢向書房走去，路上我對老錢講:“老錢，你盯一下，這將是個大生意，能賺大錢的生意。你要跟緊了，後面曹家能不能賺大錢就靠它了。”

　　“少爺，這是個什麽物件?”

　　“現在還是個半成品，我說你也不明白，明後日做出來，我再告訴你。”

　　第二天早飯剛過，曹廿捌就來書房找我，說已經準備好了，請我過去看。

　　我跟著到了前院，阿大、阿二、王老三都等在那裡，老錢也在邊上。

　　“少爺，給您！”阿大將玻璃遞給我。

　　手藝不錯，銀箔貼得非常平整，反光度很好。我對著照了照，不錯，有後世玻璃梳妝鏡的趕腳了。

　　“阿二和老三，都看過了嗎?”我望向他們，阿二和王老三都點了點頭。

　　我又問道:“哪，你們知道這是什麽物件了嗎?”

　　老錢在邊上搶答道:“老奴知道，這是鏡子，真是神奇啊，老奴從沒見過這麽明亮的鏡子啊。”

　　“對，就是鏡子。既然大家都知道是什麽物件了，那麽下面就是阿二的活計了，給這面鏡子配個木頭手柄，少爺我準備以後就用這個了。”

　　阿二聞言點了點頭。

　　我又向王老三道:“老三，你試手歸試手，要盡量把玻璃的厚度降下來，而且要做大塊的，越大塊越好。少爺等你製出三尺長的，有那個長度，這鏡子才真叫神奇呢。”

　　“少爺，你瞧好吧，小的一定能燒出來，保證燒出來。”王老三胡亂保證道。

　　沒理他們三個，拉著老錢回到了書房。

　　“老錢，你覺得這玻璃鏡子好不好?”

　　“少爺，真是神了，老奴今天真是開了眼了。過去吧，用銅鏡，別提多別扭了，人倒是能看清，但就是方便，而且還重不說......”

　　“那你想想，如果，我說如果，我們大量製作巴掌大的梳妝鏡，那婦人家家的，會不會喜歡?”

　　“那是肯定的啊，少爺。老奴都想要一個。”

　　“少不了你的，明天阿二做好木柄你再看，保證饞死你。”我白了一眼老錢，繼續說:“明日，木柄做好，你就盯著這事，這個月還有十天到月底，我至少要十柄梳妝鏡。鏡子讓阿大他們做精致一點，想辦法切圓了，還有木柄要用最名貴的木頭，少爺我要送人的。”

　　“好的，少爺放心，一準沒錯的，老奴親自去盯著。”

　　“對了，城裡的店鋪蓋得怎麽樣了?”

　　“老奴昨兒進城去看了下，十八個地塊，四十多個院子，現在房子都基本起好了，李虎正在忙著內部的布置。他估摸下個月中旬，就能完工。”

　　“好，明日我也進城去看看，這些店鋪我有想法了。正好，我去看看地界和環境。你也跟我一起去。”

　　第二天我就帶著老錢進城去找李虎，在一處工地見到了李虎。

　　“李虎，現在進展如何了?”

　　“少爺，現在一共起了四十六個院子，都是按照少爺的吩咐做成了店鋪的樣式。每個鋪面五至六個開間，都是三進的院子;二進可以做工坊或倉庫，三進住人。現在房子已經起好了，正在砌院牆和進行內部的裝飾。”

　　“先帶我進去看看。”

　　“少爺這邊請，小心腳下。”

　　臨街的鋪子裡面，沒有廊柱，這是我特意要求的，所以鋪子裡顯得很空曠、高大。前後的通透的，只靠外圍的柱子支撐起整間的房子。這時，小工們正在進行平整著牆面，地面最後也會埔上青磚。

　　再向裡走是二進，二進分開左右廂房，裡面還沒有進行整修，門窗還沒到位。

　　“少爺，您吩咐的，窗戶都還沒做，所以二進現在隻準備做牆面和地面，然後就可以完工了。”

　　我點頭意思是知道了。

　　再向後是三進，三進布局五間正房，邊上各三間廂房，邊上還開有後門。其實作為店鋪，後門才是使用最多的地方，所有的貨物都要通過後門搬進來，所以三進也有很多人在忙碌著。

　　在三進裡，我們找了個空地，幾人坐下。

　　“李虎，還要多久可以全部完工?”我問李虎道。

　　“這一處，這一二日就可以完工，估摸全部完工要小半個月。”

　　我估算了一下時間，大約三月中旬，同我預期的差不多。

　　“好，三月中可以完工，少爺我的預期也差不多。窗戶的事情，我也爭取讓莊子上三月中搞定。這個你要預留出來時間。”

　　“少爺，現在工部工地上那麽多的事兒了，所以城裡木工暫時還是不缺的，要不就不用等阿二來做窗戶了，我在城裡找人做?”

　　因為沒同李虎講玻璃的事，所以他以為我是準備讓阿二帶著莊戶做木工，以為我怕花錢。所以才不解地問道。

　　“不是你想的哪樣的，你好久沒回莊子了，不知道莊子上出了好東西了。現在還差點勁，等莊戶們熟練了，少爺我會拿出來新東西，保證讓你嚇得瞪眼。呵呵！”

　　李虎更摸不著頭腦了，邊上的老錢笑著說:“是啊，現在窗戶都是用窗紙或是綾子，采光不行，莊子上搞出了好東西，比哪玩意強百倍，你就等好兒吧。”

　　說完，我和老錢都哈哈大笑起來。

　　李虎不解歸不解，但也沒再問什麽，接著說道:“少爺，這幾日已經有人在問詢，咱家這鋪面出租不?租金幾何?”

　　“噢?你是什麽個意見呢?”我反問道。

　　“這麽多鋪面，家裡肯定是用不完的，一定是要租的，所以我同外面也沒說死話，隻說要等少爺定奪。”

　　“好，現在市面上的租金是什麽個情況?”

　　“一年六百兩一個鋪面，基本上就是這樣個行市，不過我們都是新鋪面，而且在新街上，所以我估摸四百到五百兩一年，還是能行的。”

　　“這樣也行，如果全租出去，一年買地的錢就回來了，也是個辦法。”我尋思了一下，又接著說道:“找熱鬧的地塊，留下十個店鋪，每個地塊隻留一個好的鋪面，其它的，你就租出去吧，租約辦好了和租金一起交給老錢，對好帳就行。但是，四百兩隻限二年，二年後漲到市價。”

　　“好的，少爺。”

　　此時已臨近午時，我三人就安步找了一家酒肆，準備吃午飯，正好也有點事情要安排給李虎和老錢。

　　找了雅座坐定，老錢負責點好了菜。等菜上齊，三人一起開動吃了起來。

　　因為中午，而且我不飲酒，他們二人也不飲酒，所以三人吃的飛快。

　　吃完，又讓店家上了茶水，這時我才有時間與二人慢慢交談。

　　“李虎，你常在城裡，什麽生意好做，同少爺我講講。”

　　“南北雜貨，最好做;再有就是布料生意，這個也非常好做。近幾年沒什麽大的事情，所以糧食生意馬馬虎虎。”

　　我沉吟了一下，對李虎說:“我有個主意，你們幫我參詳一下。”

　　看到二人精神集中了起來，我接著說:“我想搞一個全北平最全商品、價格最平的雜貨店鋪。主要經營常用的南北雜貨，新鮮的蔬菜和肉、蛋等商品。先前不是說要留十個鋪面嗎?全開這種店鋪，你們覺得可行嗎?”

　　二人沉思起來，不久老錢先發話了:“少爺，是想著主力賣莊子上的東西?”

　　“不全是，重要的是現在莊子裡的出產越來越多了，不說別的雞蛋現在一天都上千個，只能賣掉一小部分，其它只能做鹹蛋和皮蛋，但也都沒賣出去。而且少爺我也看了，市面上雞蛋賣的不多，好多店鋪都還沒貨。再有，我們冬天的大棚菜，從今年開始，官面上已經準備推廣了，所以賣的人肯定不少，曹家想繼續賺這個錢，就要把價格放下來，但價格下來，人工還很高，咱們不如不做了。所以一定要有自己銷售的鋪面，這樣老主顧上門來買，才能把費用降下來。”

　　說完這麽一大堆話，嘴巴都幹了，拿起茶水喝了起來。

　　這時李虎也抬起頭對我講道:“少爺，這北方雜貨好辦，我們可以直接在店鋪裡收，很多人還是願意供貨的，就是這南方的雜貨......”

　　“這個你無需擔心，別忘記還有張勇張先生呢，他管著英國公在北平的生意，南方的雜貨可以讓英國公幫我收。”

　　“那就沒問題了。”李虎道。

　　“沒問題，不，只是沒有小問題了，我的想法，我今天就詳細的同你們講一下。”說著，用手指沾了點茶水，在桌子上畫了一個鋪面的示意。

　　指著臨街的一邊說道:“這邊一共五個開間，中間的三個都用玻璃窗封住，隻留兩邊的鋪面開口放人進來。鋪子裡要擺滿貨架，每個貨架上分好品類放置商品，顧客進來完全自選，每人發一個籃子，選完後到門口結帳。”

　　二人聽的有點呆了，這年月，都是客人要什麽，夥伴給拿什麽，自選商鋪還沒人搞過，行不行啊?

　　李虎道:“少爺，好多東西都是散件的，比如說香料、米油什麽的，沒辦法讓客人自選啊?”

　　“散件的，我們先打好包裝，預計客人可能要多少份量，比如說一斤或半斤一件，油什麽的，我會有更好的東西來盛裝的。”

　　“價格也不一樣的， 這個怎麽弄呢?”

　　“商品下面掛個牌子，上面寫明多少錢一斤，這一件是多少份量，多少錢，這個不難。”

　　李虎聞言點了點頭。

　　老錢在邊上說:“這樣一個店鋪要不了幾個人吧?”

　　“我估摸著夥計要五六個就夠了，你看看現在市面上的雜貨鋪，那麽些的夥計，還忙個不贏，所以我們不能做這麽勞心勞力的事情，主要是還賺的不多。”

　　李虎說:“那會不會有人來偷東西?客人都是自選，肯定會有那小人順手牽羊的。”

　　“這是免不了的，所以夥計不單要備貨，給客人結帳，還要留意這方面。但這市面上的人還是純樸的，小偷小摸會有，但只要我們多加留心就能減少這方面的損失。”

　　二人同時點了點頭。

　　“那你們就要開始準備了，李虎，掌櫃的人選現在就要開始物色了，未來城裡的事情，全部都由你來負責的，人選的好不好，本少爺隻問你一個人。”轉頭又對錢管家道:“在莊子上找，有沒願意出來當夥計、學徒的，先僅著莊子上來，沒有合適的，再到別的莊子上尋。有合適的，就給李虎送過來。”

　　然後又正色對二人道:“所有人員，都要先熟悉環境，再進行系統的培訓，培訓工作就在莊子上進行，這個我來做。李虎負責把店面和掌櫃人選搞好，老錢負責找夥計和學徒;商品北貨你們兩個要協力來辦，先僅著咱莊子上的東西;南貨，一會兒我去找張勇，後面的事兒，你來辦。”

　　二人點頭應道:“是，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