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個時候,馬三炮也反應過來,眼前的這個老農雖然看上去憨厚無比,可卻沒有那麽好糊弄。
想了想,馬三炮就道:“既然話都被你說盡了,那江老弟你報個價,只要不是獅子大開口,這個圖稿我買了!”
“一口價,五千塊錢!”江啟楓說道。
“什麽?”馬三炮一愣,“江老弟,我沒聽錯吧?”
“你沒聽錯!”江啟楓笑道,“我相信馬老板你心裡已經有了成算。”
“三千!”咬了咬牙,伸出三根手指,馬三炮臉上有些肉疼的說道:“三千,這是我能給你的極限。”
“那不好意思,我還是去別家看看去吧!”說著,江啟楓一把奪過馬三炮手中的圖稿,直接折疊起來,起身就欲離開。
“先別急嘛,江老弟,價格可以商量!”馬三炮見狀,急忙起身拉住江啟楓。
“五千塊錢,一分錢都不能少!”江啟楓回頭,鄭重的地馬三炮說道。
“沒得商量了?”馬三炮問道。
“沒得商量!”江啟楓鄭重其事道,“如果你點頭的話,咱們接著談下一份生意。”
“什麽?”馬三炮一愣,“江老弟還有其他的圖紙?
要不然先讓老哥看看?”
“不行!”江啟楓搖頭道,“這份生意談完之後,咱們再說下一份生意的事兒!”
“那好吧!”馬三炮長歎一聲,說道:“這五千塊錢,我給了。”
“這就好!”見狀,江啟楓心裡也長出了一口氣,方才將懷裡另外一份圖紙拿了出來。
“播種機?”馬三炮接過圖紙一看,又是一愣,“看不出來,江老弟的本事不小呀!”
“一般一般!”江啟楓‘憨’笑道。
“這……”仔細看了下圖稿,馬三炮有些遲疑的抬起頭,看向江啟楓詢問道:“江老弟,這圖稿怎麽有些不全呢?”
“都在這兒呢!”江啟楓拍了一下自己的胸口,會心一笑道:“只要馬老板你覺得滿意,咱們談妥了價格之後,所有圖稿我都會原封不動的給你。”
見江啟楓這麽說,馬三炮更是哭笑不得。
他沒有想到,看起來模樣憨厚無比的江啟楓,竟然有這麽多的心眼。
同時,馬三炮心裡想著:“如果剛才我昧下了犁的圖稿,只怕就見不到這份播種機的圖稿了吧!”
相對於播種機,犁的圖稿其實很簡單,只是稍微看了幾眼,馬三炮就知道具體構造了。
不過到底是開店做生意的人,馬三炮自然明白,這圖稿不能這麽昧下。
不說其他,萬一江啟楓帶人來鬧事,自己的生意可就徹底黃了。
到時候的損失,只怕十個五千塊錢也挽回不來。
農機生意跟化肥、農藥、種子生意一樣,都要老百姓的口碑。
口碑一旦毀了,生意也就黃了。
所以這些門店還沒有人敢賣假貨的。
畢竟都是大成本的投資,誰都不會為了一時的利益而將生意做黃。
更何況,因為這個時候農村都是苦哈哈的,無論是買化肥、農藥還是種子,很多人都是賒欠,等到秋後再結帳的。
如果你賣了家夥,先不說那些用戶會不會將你毒打一頓,至少你的錢一分收不回來了。
農機生意雖然不進行賒欠,但口碑還是很重要的。
如果人們口口相傳,說你家的農機三天兩頭的出毛病,到時候誰還會買?
最後吃虧的,
就只能是自己了。 正是因為如此,馬三炮打一開始,就沒打算昧下江啟楓的圖稿。
“江老弟,這份播種機的圖稿,你打算賣多少錢?”馬三炮問道。
“我是莊稼人,也不訛你,跟那份犁的圖稿一樣,一口價,五千塊錢,馬老板覺得如何?”
“五千?”馬三炮細細琢磨了一下,最後咬著牙關說道:“好,只要後續的圖稿沒毛病,我就給你這五千塊錢!”
見馬三炮答應的這麽爽利,江啟楓也沒有多想,直接將剩下的圖稿全部給了馬三炮。
看著完整的圖稿,馬三炮心中不無感慨。
與犁相比,播種機的製造工藝要稍微複雜一些。
雖然最後販賣的時候,播種機的價格肯定要比犁的價格高,可排除一切成本,其實江啟楓並沒有吃虧。
不說原配件成本播種機要比犁高上一些,就說這生產起來的效率,播種機也是遠遠不如犁的。
不過到底是做大生意的人,馬三炮也沒過多糾結,畢竟說到底,大頭都被自己賺了不是。
兩份農機圖稿,一共一萬塊錢。
再仔細看了一遍圖稿,見上面沒有什麽漏洞,馬三炮就直接回裡屋,從抽屜裡取出一萬塊錢遞給江啟楓。
作為一家農機公司,最不缺的,應該就是流動資金了。
每天,只要有人前來購買農機,馬三炮的抽屜裡就有錢。
細細數了三遍,又驗看了一番錢的真假,江啟楓心裡這才徹底松了一口氣。
不過江啟楓這口氣沒有喘完,馬三炮就問道:“江老弟,你不會再將這份圖紙賣給旁人了吧?”
“怎麽會?”江啟楓說道,“要不咱倆簽一份口頭協議?
正好我身份證也帶過來了, 你驗看一下真假!”
數著,江啟楓就將自己的身份證從口袋裡取出來,讓馬三炮眼看。
“下安鎮下窪村一組江啟楓?”看著江啟楓的身份證,馬三炮點了下頭,‘下意識’的問道:“江老弟,聽說你們村有一家加工月餅的,叫什麽來著?他家的生意很火。”
“就是我家啊!”江啟楓笑道,“你是怎麽知道的?”
“原來是你家啊!”聞言,馬三炮拍了一下大腿,說道,“我是下安鎮馬家村的人。
前兩天我爸還特意過來縣裡,給我送來幾塊月餅,說是在你家加工的。”
“你爸?”江啟楓仔細想了想,問道:“你爸是不是叫馬大牛?”
“你認識我爸?”馬三炮一愣。
“怎麽不認識?”江啟楓會心一笑,說道:“我以前還去過你家呢!”
“這話怎麽說?”馬三炮疑惑道。
“說起來那都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江啟楓有些唏噓的說道,“當年我爸帶著我媽去鎮上的醫院看病,不想剛到醫院,竟然發現身上沒帶錢,當時急的我爸是左右亂轉。
也就在那會兒,你爸出現了,幫我爸付了醫藥費。
等回到家之後,我爸就讓我把你爸墊的醫藥費給還回去。
也就在那會兒,我認識了你爸。”
“我說呢!”馬三炮拍著大腿說道,“我說我爸說前幾天去你家加工月餅的時候,你沒收他的加工費,原來是這麽回事。”
“說起來,也都是緣分!”
“是啊,都是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