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一個支點,我就能撬起整個泰嶽!”
當他將這句話喊出來的時候,場上所有的墨者便都紛紛看了過來。雖然眾人沒有聽明白他所說的支點是什麽,但卻知道後一句話的意思。
泰山距離柴城並不算遠,過了延綿百裡的齊楚山地,再走上幾十裡就到了。
泰山大而穩,穩而安,氣勢磅礴,在周天子之前,歷代君王都曾在泰山行祭。
如今展雄卻狂妄到說自己能撬動整個泰山……怎麽來看都像是狂妄之言呢。
不過相裡非卻並沒有如此認為。雖說他也不知道展雄所說的支點是什麽,但看到展雄在地上擺出一個杠杆的樣子,便知道展雄明白他方才所說的。
片刻之後,他率先笑了。
“好啊!好一個可撬泰嶽!墨門有你這等墨者,何愁墨門不興?你做巨子,我無話可說。”
……
如此一來,就先後讓相夫勤與相裡非兩個首領無話可說,轉眼之間,就只剩下了一個鄧陵了。
場上的墨者不由紛紛看著他——只要他能贏了鄧陵,就能成為墨門巨子。
這是場上的這些墨者所期待的,他們只是覺著墨門需要一個巨子。
展雄看著鄧陵笑了一下,然後將地上的青蒼劍拿了起來,“鄧首領,請賜教!”
並沒有給鄧陵開口的機會,就直接拿著青蒼劍朝著鄧陵刺了過去。
青蒼劍直朝著鄧陵的咽喉,分明就是想要取其性命。
鄧陵本來就對展雄恨的牙癢癢呢,聽到他開口,本想著借此機會殺了展雄,以報之前被展雄所辱之仇。但卻沒想到展雄的劍竟如此快,如此……狠!
這分明也沒有想給他活路啊。
之前在燕來客棧的時候,他曾見過展雄的本事。當時展雄應付兩個墨俠所組成的墨門合劍之法,微微顯得有些吃力,所以他便以為,自己能勝展雄。
然而他卻忘記了,他能輕松應付墨門劍陣,是因為他是墨俠的首領。
展雄面對二人組成的墨門劍陣或許有些吃力,但若是面對他一個人的話……就只是一場劍法的比試而已。
不過,輸的人,卻要留下性命。
青蒼的劍法並不算華麗,但要說返璞歸真卻又沒有達到那個境界。在展雄看來,青蒼劍法,講究的其實是四個字——隨心所欲。也就是無招勝有招。
他跟著自己的師父習劍十年,卻從來沒有學過一套完整的劍招。每天所學所練的,都是不一樣的招式。有些劍招重形,而有些劍招則重意……何為青蒼劍法,實際上他也說不上來。
之前他甚至懷疑過自己被騙了,直到後來漸漸的能見招拆招的用劍之後,這才明白——青蒼的劍,或許就是隨心所欲的。
因為就是他的名字,門派的名字,甚至連劍的名字……“青蒼”二字,都是他隨便起的,隨心所欲正是他的作風。
展雄曾經用青蒼劍贏了不少劍客,說起來有一點他確實與屈仲一樣的:屈仲沒有輸過,他也沒有輸過。
屈仲沒有輸過是因為其太強了,但他沒有輸過,則是因為他沒有與比自己強的人比試過。
田七是要比他強的,但卻已經死了。屈仲也是要比他強的,但與屈仲是要分生死的比試,他現在還不想比……或許等到他與屈仲比劍的時候,二人總要有一個人要敗的。
不論如何,鄧陵都是墨俠的首領。他的劍雖然快,但鄧陵的反應也不慢。
隨著一聲清脆的劍鳴聲傳來,他手中的劍就被鄧陵挑開了。然後鄧陵便反守為攻,絲毫沒有客氣的舉劍朝著他砍了下來……
二人一躲一閃,一前一退,一時間難分勝負。
此時鄧陵越打,就心中越慌。本以為可以輕松贏了展雄,但卻沒想到展雄竟然如此厲害。
剛開始二人還有來有回,可這會兒下來,則已經成了他單方面的防守了。
他心中清楚,這場比試已經已經敗了。可雖然敗了,卻不能停。因為一旦停下來,就會丟了性命——展雄就是來殺他的。
“給田伯認錯去吧!”趁著二人交手的空擋,展雄在其耳邊沉聲說了一句。沒有人聽到他說了什麽。
只是鄧陵,在聽過之後變了臉色。
緊接著,一道血霧從鄧陵的脖項噴出。當眾人反應過來展雄竟然下了死手的時候,血霧已經給迎著鄧陵眾人噴了一身……
在鄧陵身後站著的七八個人,應該是鄧陵的親信,見著展雄殺了鄧陵之後,便想要上來。
展雄將手中青蒼劍上的血甩了甩,再次舉劍——對著這七八個人。
“你們應該知道非攻在什麽地方吧?交出來,不然就一樣殺了你們。 ”
聽他如此一說,眾墨者便看向了鄧陵的這幾個親信。
“王顧!非攻真的在你們手中嗎?”
“相裡非,你難道要聽他一個外人在此信口開河嗎?他殺了鄧陵首領,如今又栽贓陷害我們,居心裹測……”
相裡非還想再詢問,但展雄卻並不想燥舌。
手中的青蒼劍一動,對方來不及反應,便殺了這個叫王顧的墨者。
“剛剛我完全可以十招之內殺了鄧陵的,但我沒有這麽做。我想他或許會良心發現,自己將非攻拿出來,承認殺了田伯的罪行……但他沒有。現在,我同樣給你們一次機會,交出非攻!我不想聽到別的話。”
一邊說著,一邊持劍走了上去。
一臉的殺氣,沒有一個人膽敢上前阻攔他。
作為鄧陵的親信,在眾多墨俠中他們的本事也算不錯了,要是此時有兩個人能站出來,然後用出墨門的合劍之法,就能攔住勝了展雄。
但此時,他們已經完全被嚇破了膽子。
就算墨門紀律嚴明,可以赴湯蹈刃,死不旋踵,但當真正面對死亡的時候,又有幾個人能做到如此呢?
舉劍,宛若一個殺神一樣。
“交出非攻者,可免於一死!”
劍鋒所指,終有人受不了這種壓迫,戰戰兢兢的說道:“我……我知道非攻在何處。”
“很好!現在你去吧非攻拿來吧。”將劍收起來,對著對方說道。
鄧陵是駕車而來的,車就停在桃花林邊上。而非攻,則被他放在了車轅的一個暗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