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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刺傳說》第6章 第2次
  “打?咱們三個?你確定嗎!”王洋問著,聲音已經有些顫抖了。

  “我也不想你們有危險。如果你們非要走,我也不攔著,因為現在走還來得及。但是我必須打,即使死了我也認了!”宮寒的語氣堅定得如同鐵石般不可撼動、不可置疑,“這些人,既是國家的恥辱,也是我最恨的那類人。我不能眼睜睜的放過這些人去作惡。如果我今晚逃跑了,我的良心會譴責我一輩子!”

  “寒大哥,您也太有正義感了!只是,咱們得看清一下現實啊,要不要再斟酌斟酌?”宋飛愛明顯是在用試探的口吻。其實從心裡他還是想要打一架的,畢竟自己有了神速,即使打不過,跑也是來得及的,何必不打一場過過癮呢。但他必須要對兄弟的性命負責啊,他當然不忍心將兄弟往火坑裡面推。

  “不用了。”說著,宮寒將頭扭向那棟建築,說:“咱們用比較特殊的方法進去。”

  再看那大廳裡,此時正花天酒地地舉辦著宴席。大約有一百多人在這裡用餐。大廳裡面擺了三張大長桌,中間的桌子靠北的正坐上坐著的男人,隻披了一層紫色底,背後繡著一條金龍的細布長薄褂,身邊還有兩位姑娘陪著。這人便是荀嵐。還是這張桌子,從離荀嵐最近的位子開始,由兩側向前數十二個人,便是他的心腹。其中有四文,有八武。再其他的位置便都是普通的小賊了。大王桌的左右,現在都有姑娘,個個脂粉滿面,玉帛加身,扭動著腰肢跳著舞。大王左右也都有姑娘或彈琵琶,或彈古箏,或彈月琴,共同奏響一支當時被名為《竹蘭清水》的曲子。

  此時,樂聲,喧鬧聲和碰碗聲交織在一起。本是矛盾衝突,但漸漸地就變得和諧了,仿佛本該就是這樣,不這樣就不是賊窩了。

  姑娘們唱呀跳呀,山賊們吃呀喝呀。時不時地,這些山賊們還要使自己的手與這些姑娘幽香的肢體來一場親密接觸。總之,被大王摸過的女人,小賊們都摸過;同樣,被小賊摸過的女人,大王才摸過。而唯獨有一位女人,是只有大王才摸過,小賊們打死也不敢摸的。這個女人被稱為“花甲魁”,意思是在眾多花魁中她也要排上第一位的。但只可惜荀嵐只知道這名字好聽,卻不知即使是花魁中排了甲位,也依舊是花魁。

  這位花甲魁就在荀嵐身邊,離得他最近,另一位顯然就姿色面貌都不如她了,就離得遠一些。可是這位次一些的女人雖然離大王遠了,可是離這些心腹近,於是這些心腹就開始挑逗這位遠一些的女人。排靠後的心腹一見前面的居然能跟那位女人玩耍,而自己卻只是離得這些跳舞的姿色平平的女人近些,不禁感到焦躁和嫉妒了。至於那些小賊們,自己跟這些跳舞的姑娘玩得不亦樂乎,在他們看來,每個姑娘都是從附近村子裡精心挑選出來的最好看的了。

  這盛宴就是這樣,它包含著賊人們的野心;包含著賊人們的快樂;也包含著賊人們的憂傷。

  這樣的環境就足以麻醉人的神經,讓他們會有那麽幾個瞬間以為自己是在夢境中。香霧繚繞,酒氣衝天,這些矛盾的集合體,鑄就了這次“盛宴”。

  最後,這些人突然察覺到了這空氣中的味道有些異常,好像插入了讓人不愉快的一份子。這味道,就像是什麽東西在燃燒。漸漸地,他們覺得眼前的景色也變得模糊了起來,不知不覺間,這大廳已經被煙氣籠罩了。這時依舊沒有人注意到這是著火的跡象,還沉浸在夢一般的宴會中。

  荀嵐卻沒有忽視這個細節,他安排人出去查看一下怎麽回事,結果這人出去以後連忙跑了回來,臉上寫滿驚恐,沿路狂奔著大喊:“著火啦!著火啦!……”

  這些人先是眨眨眼看著喊話的人,接著就注意到了空氣中彌漫的煙味,於是立刻炸鍋一般四散跑了起來。

  這時,大廳的頂子早已經燒透了,看來放火的人特意先燒屋頂。這時只見有人用刀砍斷了燒到一半的木梁,於是接連的就開始從上向下墜落各種燃燒物:瓦片、木頭、竹節、乾草等等。大火一起,環境就開始慌亂了起來,誰也注意不到周圍發生了什麽,濃厚的煙霧已經覆蓋了所有人的視野。

  這時,如果冷靜下來細細地觀察,就會發現此時大廳裡多了三個人正在與接近他們的人廝殺。這三個人便是宮寒,王洋和宋飛愛。他們互相靠得比較近,只要從濃煙中捕獲了哪位倒霉的山賊,便一刀砍在地上。他們的反應力超過了這裡的所有人,於是這些賊人大多還來不及看清人影,就已經命喪黃泉了。

  嵐牙寨的人一下少了四分之一。他們有被燒死的,有被掉下來的東西砸死的,還有被這三個人砍死的。最後,這些山賊才稀稀拉拉地跑出了火場。到這時,他們依舊沒有注意到有三個人已經在大廳裡砍死許多人了。他們都跑去拿水桶灌水滅火,竟然還是沒有人去拿兵器。

  這都是宮寒的主意,他知道只要大火一起,賊人必定慌亂。他們特意挑了乾草澆上水放在大火裡面燒,這樣就會升起濃厚的白霧,用來遮蔽視野。就這樣,三人做到了當眾殺人卻無人知曉這件事。

  不愧是頭領,觀察力總是在下人之上。荀嵐在最後跑出大廳的一刹那回頭看了一眼,一下子就看到了這三個人拿著武器立在霧中。但他當時卻心想:“這會不會是老天爺降的大火啊?這三個人影,莫非是來取我荀嵐性命的?”這昏頭昏腦的山大王到頭來還是沒有把這場大火歸結到人為上。

  荀嵐出了大廳以後徑直去了一間小屋裡,在那裡有他的“軍師”。

  進去以後,只見有一人正坐在屋子中央,旁邊放一杯茶,手中是一本竹簡,此時他正秉燭夜讀。這人荀嵐並不知道他的名字,以前他在河邊找到了他,那時候他受了重傷,旁邊就是懸崖。看來是本來要跳崖自殺的,至於為什麽他卻從未提起。不過荀嵐還是救了他,這個人隻說稱自己為青山道人即可。

  此時青山道人見荀嵐進來了,說道:“我朝那邊看了一眼,火是人為放的,水汽很重,估計是有人為了掩人耳目特意在燃燒物裡放了水。我想,這些入侵的人就在那火場裡砍殺你的手下呢。”

  荀嵐一聽大驚失色,立刻想到了他看到的那三個提著武器直立在霧中的三名戰士,他甚至愚蠢的認為這三個人是陰官,是來取他性命來的。他聽後連忙跑出去,從忙亂的人群中找到自己的心腹,說:“趕緊召集人馬包圍那裡,裡面有敵人!”

  終歸這些蝦兵蟹將沒有使這大王失望,集結的速度還是很快的。馬上,他們就包圍了這棟中央的建築。這時青山道人緩緩走到荀嵐身邊,說:“他們已經不在這裡了。但我想他們的行動肯定沒有結束,不拿到你的性命他們是不會罷休的。”荀嵐聽後大驚。

  正這時,只聽寨子一處傳出一聲慘叫。荀嵐連忙帶人跑了過去,結果什麽也沒發現。此時跟隨他的有四五十人,都站在一條寬敞的大路上,兩邊是飛簷插空的屋閣。明月高掛,昭示著一片刻骨的淒涼。

  突然,慘叫聲響起,就在人群中。此時山賊們回頭看時,卻發現在隊尾已經多出了三個人,他們揮動著武器無情地斬殺著荀嵐的部下。

  荀嵐一見就是這三個人,於是大喊:“殺了他們!別留活的!”聽了他的話,跟隨他的兩名武官帶著小賊們向這三個人衝去。

  宮寒三人一見他們向自己衝來,並不躲閃。他們已經下定決心大乾一場。於是揮舞著武器衝進了賊群。三個人,三副刀,在廝殺。他們之前是不敢想象會有這麽一刻的,居然要大張旗鼓地與幾十人硬拚。不過這總比最開始的處境好得多,因為山賊們剛剛還在喝酒,轉身便投入戰場時,動作就會變得遲緩、僵硬,反應力也會慢下來許多;再加上他們由於長時間不訓練了,使得軍隊裡面教的刀法、劍法,也被忘得差不多光了;並且剛剛的一把大火,基本上已經瓦解了大部分山賊的信心。總之,這支隊伍已經沒有什麽戰鬥力了。

  可是宮寒他們卻從未懈怠過;並且他們有可靠的武器;他們有必勝的決心;他們是久經沙場的勇士;不僅如此,他們還有著驕傲的能力。所以這一戰,他們是可以贏的。

  人如果不會殺戮,則會懼怕殺戮,因為他只能是被殺戮的對象;一旦人學會了殺戮,便會殺戮成癮。

  這三個人便是這樣。他們往來於人群中,如割草一般亂殺亂砍,漸漸地心中升騰起了莫名的快感。奇怪的是,這快感以前在戰場上卻從未有過。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不過他們都很喜歡這種感覺。很快,小賊都被殺得怕了,他們緊握著武器後退,只是將這三個人松松散散地圍了起來。而那兩名能打的心腹,則上前與這三人對決。

  荀嵐見這些人可能打不過了,於是想再去找一些人馬過來。這時,就在拐彎的地方,突然突出了一隊人馬,領頭的直接將荀嵐扎在了地上。嵐牙寨寨主荀嵐,就這樣死了。

  領頭的竟然是荀嵐的另外八名心腹,其中兩文六武,身後是八十多生力軍。扎倒了荀嵐,領頭的那名“心腹”喊了起來:“兄弟們!我們成功只在今日!嵐牙寨是我們的了!”

  一切都亂了套,又有八十多人衝入人群開始廝殺。原來與宮寒三人對決的兩人,此時隻得先與另外六人戰在一起,一邊戰一邊喊:“你們這些吃裡扒外的東西!”馬上有人回應:“這可都是寨裡的人馬。我們早就不想跟著荀嵐混了。他把槍來的東西全都據為己有,我們一點好處也撈不到。在他手下辦事,還不如出去賣草鞋!”

  八十人打二十人,如同風卷殘雲一般,眨眼之間就結束了。此時宮寒三人聚在一邊商量。宋飛愛說:“我估計他們明天不會打村子了,畢竟人少了那麽多,現在就剩這八十多人了。咱們走吧?”王洋點了點頭,說:“再這麽下去咱們也有危險了,趕緊走吧。”宮寒卻遲遲不語。其他兩個人問他為什麽不趕緊走,宮寒說:“滅嵐牙寨只能在今日。八十人怎麽不能劫村子?我說了,領頭的沒死光,咱們的任務就不算完。況且,趙老的孫女還沒救出來呢,走什麽走!”

  不知不覺間,在三人商量的時候,這隊人馬已經走了一半,另一半依舊待在原地。站在正中的,便是青山道人。旁邊的心腹開始對他奉承了起來:“道人,你看咱們該怎麽辦?您說,以後我們就輔佐您了!”

  道人緩緩說道:“就按我說的辦,把這裡圍好。那三個人就在這附近。也許現在正聽著我說話呢。沒事,他們走不了。”

  果然,這番話全教三人聽了去。宋飛愛歎了口氣:“完了完了,算是走不了了。今天恐怕是要死在這了!”王洋現在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宮寒向外張望了一眼,說:“我看到了,那個給咱們布陣的能人。現在他來派人抓咱們,咱們確實是跑不了了。不過,要想活下去還有一個辦法。我也不賣關子了,很簡單,就是把他們殺光。”

  “說著容易著呢!”宋飛愛哼了一聲,“剛才咱們三個跟那兩個武官打,不分勝負。結果這兩個人被新來的人一下子就殺死了,可見咱們去就是送死。還要殺人啊?怎麽殺?”

  宮寒沉思片刻,將頭轉向宋飛愛問道:“你確定我上次異變以後突然變得很強大嗎?你說的都屬實?”宋飛愛點點頭,說:“強大的不能再強大了,簡直就是我跟相以升的合體。不,比合體還厲害。怎麽敲你都敲不暈,好像也不知道累一樣,追了我整整有三四分鍾!”

  “這就夠了。聽好,我準備再次變回那個狀態。然後我出去殺,你們趁機跑。也別跑太遠,因為有兩種可能:第一,我死了,這樣你們就可以逃走了;第二,我贏了,但是正如你們所說,我可能會暈過去,所以後續的事情你們要幫我處理。”宮寒說道,其他兩個人此時也沒什麽好辦法了,只能這樣嘗試一下了。

  “但是現在問題是怎樣才能讓你變回去呢?”宋飛愛思索著,“我記得上次你大概是因為狼血進眼睛裡了,所以才變了。你說過,你的痛感集中在眼部,而你異變以後正好眼睛變成了血紅色,所以我覺得可以考慮是把狼血滴到眼睛裡。可是現在去哪裡弄狼血呢?”

  “也許不用狼血……”王洋說著,看了看宮寒。

  宮寒歎了口氣,說:“兄弟們,這可能是永別了。你們跑到那棟房子的屋頂上(宮寒說著指了指遠處的屋子,它處於嵐牙寨的邊緣,雖然也在包圍圈之內,但是便於逃跑,並且站在它的屋頂上可以看清這裡的全貌)看我的勝敗,如果輸了,你們就走吧。我也就算是盡力了。”兩個人都慢慢地點了點頭。宮寒說:“兄弟們,你們先走吧。我,去去就回。”

  說完,宮寒連忙推了推兩個人,於是這兩名戰友就走了。他們一步三回頭,最後消失在了拐彎處。

  宮寒回過頭來,正一步步地淬硬他的決心。雖然他真的不想再經歷一遍那種痛苦,但是為了吸引敵人的力量,他必須這麽做。他知道,敵人的數量現在是有限的,並且只有八十幾人,其中有七十幾人都是蝦兵蟹將。只要他把那幾個武官和那青山道人殺死,這些小嘍囉自然就歸附了。

  但是現在問題又來了。據戰友們的描述,宮寒上次異變以後變得六親不認,不分敵我;而宮寒自身也是出現了幻覺。這樣該怎樣從人群裡分辨出那些人呢?他開始思考了:“我們曾經失去了一天還要多的記憶,然而就是在這一天裡我們因為某種原因獲得了這些力量。雖然王洋的力量我們還不知道,但是一個‘神速’,一個‘神力’,無疑都是對人有益的恩賜。可是每個人的反應力都有所提高,即使我的反應力提高得最為顯著,這也不足以作為‘有益’,因為這畢竟太過不公平了。於是我的能力就是眼中沾血以後會變得強大。但這種強大伴隨著副作用,就是‘劇痛’。如果連帶著敵我也不分了,這種副作用未免太大了。所以,我想我眼中之所以有幻象,也許是因為我還沒有完全掌握這股力量。如果我能掌握這種力量,也許就能反敗為勝了。”

  想到這裡,宮寒將刀伸向自己的手指,準備割破了向眼睛裡滴兩滴血。但他立刻就停住了,因為心裡又萌生出了另一個猜想:“我的眼睛裡本來就有自己的血液,但我並沒有發生異變,這就說明自己的血液也許無法使自己異變?總之,還是用別人的血穩妥一點。差不多他們也快該到了。沒有發生騷亂,說明他們還算順利。那我也開始吧。”

  宮寒提刀從藏身之處走了出來,正巧有個小賊正背對著自己站著,再往前便是四十多個山賊了。殺了這個人,他就要在大庭廣眾之下展開一場屠殺了。這是他亡命的嘗試,不勝則死。

  宮寒揮刀,直接將這小賊的頭砍落在地。那滾圓的頭如皮球一般在地上滾出好遠。而那賊人的軀乾則開始向外噴射血液,僵硬地倒下去。宮寒毫不猶豫,將手伸向那軀乾的截面處,接了一手溫熱的血液。他已經聽到四周的雜亂了,還有無數向自己逼近的喊聲和腳步聲。

  宮寒猛地站起,將一手血液拍在眼睛上。果然,先是一陣清涼,緊接著是那難以形容的疼痛。他痛苦地朝天吼了一聲。嵐牙寨四面環山,這一吼聲音奇大,在山間久久地回響著。他聽到了:朝自己逼近的腳步聲突然停下了。估計這些人都被嚇了一跳。而他在想著怎樣才能駕馭這股力量。“我想還是直面它,不要逃避,不要忍受。將它當成一種享受吧。”他這麽想著,雖然心裡很不願承認自己在享受這種程度的痛苦。

  慢慢地,他睜開了雙眼;漸漸地,他感覺這疼痛似乎沒有他最開始感受到的那樣痛了,他反而在適應這股疼痛。眼前的景象讓他驚訝萬分。首先,可以說他已經駕馭了這種力量了,因為他的眼前不再是幻象,而是真實的世界;其次,整個世界都染上了一層血紅色,但是它並不影響視力,反而一定程度上起到了夜視的作用,現在雖然是黑夜,但是他卻將所有物體看得一清二楚。

  “就是這個感覺!”宮寒衝了上去,此時他感覺自己渾身都充滿了力量,不知為何,他就是想發泄一下這用不完的力氣。

  他揮刀下去,直接將人斜劈為兩半,再向前衝,更是以難以預料的速度。他狂暴地跳起,又斬下了一個人的首級,此時他不想管那些武將了,隻想殺個痛快。但是他必須將這些武將殺光才能根除禍患,否則留著這些人,嵐牙寨也許還會東山再起。

  只可惜宮寒並沒有想這麽多,他只是想找更加強大的目標來過足了癮。於是他將一個山賊踹飛,躍起,蹬著另一個山賊的臉直接跳向一名武將。這人一見宮寒向自己飛來,大驚失色,急忙用他的長槍擋。宮寒一笑,又是那“神速”,他左手抓住那把長槍,右手來了個海底撈月,當時就見這人的頭飛了出去。

  其他武將畏難,但是還是仗著人多,挺著槍上前與宮寒大戰。一共五個人,每次三個人與宮寒戰,有了破綻便下陣換人上,於是五個人交替作戰打算逼得宮寒露出破綻或者氣力用盡。

  只可惜他們的願望落空了。宮寒似乎永遠不知疲倦,反而是他們越發力不從心。只見宮寒的長刀在月光下上下翻飛,時不時地帶起血液甩向半空。才僅僅過去二十幾秒,這五位武將——號稱是荀嵐的心腹手足——便每人身上都中了兩三處刀傷。這刀傷是用“神力”割上去的,所以都極深極長。他們有的運不了武器了,有的連站也站不起來了。這時或跪或坐,都不再起來與宮寒戰了。

  青山道人一見事情不太對勁,忙吩咐左右:“把所有人都叫來,我就不信打不過他!”

  山賊群起而攻了。宮寒將刀向天上一揚,亮了個相,大喊一聲,徑直衝入人群。他有如化作一道疾馳的閃電,往來突出。他就像死神的繡花針,將這些人以極為精美的形式串聯在一起。從這裡串到那裡,用的都是這些山賊的血液。頓時嚎聲遍地,到處都是屍體,殘肢。空氣中飄忽著濃重的血腥味。

  這裡就是一個大型屠宰場,屠宰對象是人。宮寒不是在戰鬥,他只是在單純地重複著“砍”這個動作,然而他的動作之快卻讓人根本無法躲避。他在為在場的所有山賊肢解。沒有一具屍體是完整的,每具屍體或多或少都要被砍掉手腳,大多都失去了頭部。

  幾乎沒有鐵器碰撞的聲響,周圍除了慘叫還是慘叫,間或有一陣似人非人的吼聲傳出來,那便是宮寒。

  青山道人突然驚懼。他原以為敵人只有三個人,只要好好包圍起來抓住處置就沒事了。結果是只出現了一個人,但是就是這一個人,馬上就要把全嵐牙寨的人都要殺光了。

  他本來運籌帷幄,此時卻被打得屁滾尿流。他並沒有低估了敵人的實力,而是敵人的實力完全不是自己所能及的。

  該怎樣形容這位道人的怨悔呢?他整整計劃了一年,跟各大“文臣武將”搞好關系,而後又是找機會,攀升等等,能做的他都做了。他的目的就是想搞垮荀嵐和嵐牙寨。

  今天來了個他沒想到的機會。這三個不速之客的威力超出了他的想象,開始的一把火幾乎將荀嵐手下的人燒去了一半。這時他才敢發起“政變”。就在荀嵐帶人來這裡查看慘叫聲時,他已經將荀嵐僅剩的用來看守中央建築的人馬全都除掉了。而後再次借這三位神秘人之手,又削弱了荀嵐的實力。隨後趕來的八十多人,如風卷殘雲,徹底消滅了荀嵐的勢力。此時本來是大局已定,可僅僅過去了兩分多鍾,卻讓他的心完全涼了。

  “這本來應該是周密無比的計劃的。我才是要滅嵐牙寨的人!”青山道人在內心裡狂吼。然而他素來喜怒不形於色,只是騎著馬開始向後跑。他不指望這位已經瘋了的“壯士”能放他一條生路,所以他想自己跑出一條生路來。

  他向後一看,人群還在廝殺。他笑著說:“壯士啊!你就這樣殺吧!把嵐牙寨的人都殺光!我的使命就算完成了!”

  青山道人當初為什麽跳崖?就是因為嵐牙寨洗了他的村子,順便將他的妻子擄走了。他回到家時,只剩下被火燒了一半的房子。他五十多歲的父親就躺在那裡,手邊還有一把菜刀,上面沾著血,不遠處就躺著一個嵐牙寨的賊人。他上前才發現自己的父親早就咽了氣。

  他再也沒有做官的念想了。混了一輩子,也只是混了個小官,哪裡有實力治理嵐牙寨這群人啊!況且,嵐牙寨裡面的人也都很機靈,小官他們才敢欺負,平時也隻劫小村子;偶爾去鎮子裡,也只是劫沒什麽地位的人家,這樣朝廷才不會怪罪下來,他們與朝廷能井水不犯河水。

  但是,如果自己不治理這群人,又有誰能呢?他從小就天賦異稟,熟讀四書五經、學好六藝則更是不在話下。但只可惜他家裡沒有背景,他根本就沒有當官的條件,理論上來說在這個世道,家長裡沒有當大官的,孩子也別想當官。但是他卻不同,他突破了這個局限,但是最終依舊沒能弄到大官當。他本來想再好好發展,也許能官升幾品,到了自己老了的時候,沒準真的能做上一品官了。但是這飛來的橫禍中斷了他的想法和生活。他才想著結束自己的生命。

  沒成想,他沒有摔死,並且正趕上荀嵐出來散步,在河邊看到了他。於是他心生一計,化名青山道人,為荀嵐指點江山,暗自裡其實在逐步瓦解荀嵐的勢力,正等機會一舉奪過政權。

  “這下倒是省心了!感謝你啊壯士!”青山道人笑著騎馬向寨外跑,“我就先走了!”

  這時,他突然怔住了:他明顯地感覺到自己後邊有一陣悲哀的壓迫感——他的後面有人!

  就在他剛剛意識到這一點時,便看到眼前的天地都在旋轉,之後他又看到自己無頭的身體騎在馬上,奔向遠處。從馬上跳下來一個人,便是宮寒。

  宮寒砍死了青山道人,接著跑了回去。還是剛才那條街,他站在那裡盯著嵐牙寨僅剩的六名山賊。這六名山賊似乎是見了閻王一般,都跪了下來,向宮寒求饒。他們根本不敢上前,既畏懼宮寒手裡的飲邪亡靈,又畏懼宮寒那張瘮人的面孔。——那張咬牙切齒、滿是鮮血、有著一雙在月光下閃著紅光有如純色的寶石一般的眼睛的面孔。

  宮寒此時就站在那裡,看著這六個人。而這六個人就跪在那裡,動也不敢動,他們覺得只要自己能多跪一會,自己活下去的可能性就大一點。而宮寒的心裡此時卻是發生著有如驚濤駭浪的掙扎:他不想將這些人殺光,他想給這些點活路,讓他們記住今晚的恐怖,再某個職業好好地終其一生;但是他的內心仿佛有一隻惡魔在催促著他殺掉這六個人。他就這樣掙扎著,不知不覺,兩分鍾過去了。

  這前前後後大約有五分鍾的時間,而這令人窒息的五分鍾裡所發生的一切,宋飛愛和王洋站在指定的建築頂上盡收眼底。“你說,宮寒還是人嗎?”宋飛愛看著那場屠殺,聲音都顫抖了。“從他獲得了那個能力的開始, 他跟咱們就已經不是在一個等級上了。只不過,那個狀態消耗很大,正如你所說,他不知道累。所以,在這段時間裡,他越拚,事後對自己的損傷越大。”王洋說著,聲音裡透著濃厚的不安。

  宮寒與這六名小賊僵持著,他的兩名隊友一見是宮寒贏了,心中自然是喜悅。於是他們下了屋頂,來到了那滿是屍體和血腥味道的街道。

  宮寒看到了自己的兩名戰友,心想:“說明我還是能分清敵我的。”這時,他感覺眼睛上的疼痛正在逐漸減輕,取而代之的是全身肌肉的酸痛和肺部急切的呼吸需求。看來這種狀態會使得他暫時忘記痛苦和疲乏,但這些東西在結束後,就會如數歸還過來。“真不是個好能力呢……”想罷,他越發難受,最後昏了過去。

  一見宮寒倒了,王洋連忙跑過去查看情況,而宋飛愛則看著這六名小賊,說:“乖乖的都別動,動一動小命送!”他看向王洋,後者衝他點了點頭,示意宮寒沒有太大問題。

  宮寒此時急促地呼吸著,滿頭是汗,身上有七八處刀傷,但好在都不太深。這是宮寒第二次透支體力了。如果多次使用這個能力,身體肯定要出問題。看著宮寒這麽拚,他真的不忍心再讓宮寒受這份罪了。

  宋飛愛衝著六名小賊喊:“你們把女人們,還有財物都放在哪裡了?快帶我們去!”

  隨後,二人便將這整個嵐牙寨搜了一遍,找到財物無數。當眾多姑娘們站在那裡時,宋飛愛問了一句:“哪位是趙克的孫女啊?”這時,那位花甲魁站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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