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韻瑤這幾個做侄女的,自然是要送禮過來。
蘇沛瑤也回來了,還帶了上好的人參和擺件屏風,算是恭賀二叔遷新居。蘇婧瑤人雖沒到,但是禮送到了,是幾盒子蜜瓜,蘇輝頂喜歡吃這個,古家有蘇婧瑤就裝了一些給二叔帶著。
禮輕情意重,再說這還是做侄女的在意你才會如此,蘇輝一點也沒覺得是薄待,反而高興的很。
要說這蜜瓜可不是便宜物,打西域運過來要多久?刨去路費、車馬費、鎮蜜瓜用的冰塊等等等等,又費時間又費錢,倒是難為這瓜一個個兒的又大又甜,蘇輝都有些舍不得吃了。
胡芷柔的母親見著了那瓜嗤笑一聲,打趣說蘇家大房二姑娘怎麽說也是嫁了皇商人家,怎的出手還從指甲縫裡往出摳?還是對自己家人呢,對外人不一定怎麽小氣。
就算她嘴上那麽說,對於從未吃過的瓜她可是饞的很,臨走前還囑咐胡芷柔替她偷兩個塞籃子裡帶走。
蘇韻瑤送了一幅繡好裱好的一帆風順字樣,一來是祝二叔搬到新家以後的日子一帆風順,二來是他的生意越做越好,一帆風順。
比起她,蘇墨瑤的規矩倒是少的很,直接向她母親秦曼槐討了五六個侍女送去了蘇輝那兒,說是搬到新住處身邊伺候的人也不夠用,她就給送來了。
方蒞倒是挺開心,因為他們離開蘇家後以前伺候他們的侍女小廝隻帶出了一部分,剩下一部分老太太忘了提他們也不好張口要,如今十姑娘送來了人,那可是頂好的!
盡管如此,她還是客氣著“墨瑤你最是懂事!但你也知道,你二叔不是個受伺候的人,他糙著呢,你費心了!”
蘇墨瑤微微一笑“無妨,伺候您也成,伺候青瑤姐姐也成,總歸是墨兒的一番心意,嬸子收下就是!”
能不收嗎?當即方蒞就收了人。
蘇青瑤的屋裡塞了一個,蘇輝的屋裡塞了一個,方蒞自己的院子裡塞了兩個,因為蘇應安平時要在蒼柏閣中讀書,所以一般都會住在蒼柏閣,很少會回到自己家來,方蒞就給他的房間隻塞了一個。
還剩下一個方蒞也沒閑著,才不會巴巴的給胡氏母女送去,直接塞到了廚房做下手,倒是不算累,秦曼槐送來的人,她也不傻,不說好吃好喝相待也不能刻薄了人家。
蘇淺瑤送來的是一架雙面繡的山水花鳥樣式的四開屏風,先前方蒞和蘇輝還以為這是盛家的聘禮,後來才知道是蘇淺瑤用自己的私房錢買的,聽說價格還不菲。
這蘇輝心裡就不舒坦了,和蘇淺瑤商量著“五侄女,你眼看著是要嫁人的了,身邊用銀子的地方可不少,有那閑錢用來打點下人孝敬長輩什麽的,你以為你在盛家的日子會好過嗎?快聽二叔話,把這屏風退了,換成銀子你留著花!”
可蘇淺瑤既然送了這個自然不會退,勸了好一會兒才勉強讓二叔‘心安理得’的收了屏風。
蘇錦瑤和蘇婉瑤跟著蘇青瑤在這個新院子裡走了走。
新院子也掛了一個蘇府的匾,同蘇府沒遠多少,馬車也就一炷香就到了。從大門進去是一個庭院,兩邊的樹光禿禿的,差不多還有一個月才能有些綠意,牆根旁還種著些竹子,可以看出這院子的前主人是個喜好這些的。
冬天過去,這兒綠樹成蔭,定是舒坦的很。
再往裡頭走,是正屋的正廳,旁側是招待客人的花廳,格局不小,但是從外頭看完全看不出來。
方蒞和蘇青瑤不再住一個院子了,方蒞現在是府裡的正牌大夫人,有自己獨立的院子,不叫梓嵐軒,而是叫惠草院。蘇青瑤的院子叫聽煙居,蘇錦瑤聽說之前這院子叫聚雎軒,方蒞嫌棄那名字老態橫秋,就讓蘇青瑤自己取了一個名字。
其他的院子也有幾處,但多以小為主,沒有聽煙居寬敞,不然方蒞也不會認準了這兒,非讓自己女兒搬進去。
蘇沁瑤和蘇易瑤兩姐妹住的地方叫召瀾院,位置臨近蘇輝住的崇宣堂,比蘇青瑤的聽煙居小的不只是一分半點,但好在格局不差,裡頭瞧著也別致,不然想來蘇易瑤她們姐妹倆是不會願意住在這兒的。
蘇應安雖然長日在蘇府上官學,但偶爾也是要回來小住的,所以他的院子必然留著,蘇輝請哥哥蘇耀給提的字,將蘇應安的院子取名為承智居。
蘇錦瑤跟在蘇青瑤身後,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這兒可真別致,雖然比不得咱們府上地方大,但是旁的看起來可是一點也不差!”
“妹妹說笑了。”
“我沒說笑!”蘇錦瑤一本正經的說“難怪祖母回去以後不停的同我們誇這院子,如今看來確實不錯,價格也實惠公道,二叔這是撿了個便宜呢!”
院子是三門兩開的,前門後門各一處,還有一個角門,不過那門不常開,畢竟府上沒什麽人需要走那個,所以乾脆在門旁堆了些雜物,就當是庫房用了。
客人一直到下午才離開,方蒞帶著侍女將收來的禮物記下來,以後等人家有喜事也是要回禮的,到時候誰送的貴重誰送的不貴重都要有個說法的,不然旁人送來兩個帕子,你總不能回兩個金豆子吧?
蘇輝這會兒也在惠草院,聽方蒞說“我娘家三姨的女兒快生了,她家一向摳門,你瞧瞧這送來的茶葉,還不如我在街上隨手買來的好,三姨同我娘打小就不對付,我這都成婚多年了也沒從她的指甲縫裡討個什麽值錢的出來。”
聽見自家夫人的喋喋不休,蘇輝晃了晃頭,清醒不少。
“三姨的女兒鳳丹對我倒是不錯,打小就姐姐姐姐的叫,她生孩子我送個什麽好呢?”
蘇輝想了想“你生應安時她送的什麽?”
“好像是一對鐲子吧。”方蒞想了下“還送來了一些銀兩,但她嫁去的人家婆母待她不好,我就沒收,又讓小廝給她送回去了。”
“那就送個同等價位的東西就是。”蘇輝提筆在紙上記著“你房裡不是有一個不算太值錢的瓷器嗎?反正留著也是擺設,倒不如添些銀兩送去。”
“官人說的是啊!”方蒞覺得這個法子好。
安靜了半柱香的時間,方蒞就又控制不住說起來。
“要說這老太太眼光是真毒,之前那兩個院子還不等進門她就說不成,這個院子她倒是一眼相中了,我進去看了,那兩個院子裡頭都是沉年糟朽的老木頭,咱們要是搬進去不出兩年就得翻新,到時候還得多花一筆錢,別看咱們活了這些年,比起老太太可真是不夠看的。”
“父親在時祖母一向苛待我,看不上我是個庶出,對老太太也是沒什麽好臉色,老太太戰戰兢兢的伺候了祖母那麽些年也沒討著什麽好,祖母去了沒幾年父親也沒了,這個家就靠老太太支撐著,你當她掌家這麽多年是白掌的?她可比誰都精明。”
方蒞一想起自己這個婆婆,那也是沒什麽二話的。
蘇輝的親娘沒的早,好在老太太不是那種偏心到咯吱窩裡的嫡母,對蘇輝這個庶子也算是可以了,方蒞進門多年也沒說怎麽刁難。
相比與方蒞,秦曼槐倒是沒這麽幸運。畢竟秦曼槐嫁的是嫡子,是蘇耀,難免要掌家事,老太太對她嚴厲也是好事,不然以後老太太去了,家裡出了什麽事秦曼槐扛不起來怎麽辦?
蘇惠瑤和蘇玉瑤一個稱病沒去,一個和曹千憐一塊兒去了蘇輝的新家,這會兒回到映霞居,抱怨的話就沒停下過。
“別看那院子不大,看起來可真不錯!都說老太太眼睛毒,挑中的還真不是破院子!”蘇玉瑤說著。
蘇惠瑤不屑的笑了笑“破不破的只有二叔他們知道,咱們又不住那兒,再好有何用?一個三進兩開的小院子,像是螞蟻窩似的,白給我我都看不上!”
“惠兒有志氣!”曹千憐說“以後你們倆高嫁出去,住的地方能毀十個那種小院子,也不知道他們有什麽神氣的,方蒞那個沒見識的,尾巴就差翹到天上去了。 ”
話音剛落,喜鵲進來報,說是蘇應宵來了。
他向來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兒眼看著天黑往映霞居來,定是有什麽事。
果真,當蘇應宵說茉兒不老實,氣暈了孟若芊時,曹千憐差點捏碎了一個茶盞。
“那個不要臉的娼婦,可真是粘人精!”曹千憐穿上外衣,趕到了林滿居。
這會兒老太太有些累了,早早的用了晚飯躺下了,蘇耀忙活著朝中的麻煩事,分不開心顧其他,只有秦曼槐在林滿居處理這事。
曹千憐到時,見著茉兒正跪在地上,裡頭的門緊閉著,想來是孟若芊暈倒,不宜別人打擾。
“大夫人怎的也來了?”曹千憐問。
蘇應宵在路上已經跟她說了事情經過了,原來是昨夜他安置在了茉兒的山荔居,今兒茉兒就狂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