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點小風聲,已經不足以讓林家覺得心裡舒服了,對付蘇韻瑤不是他們的本意,他們原本想的是,對付白楚恆。 https://
只要蘇韻瑤被謠言所惱,白楚恆肯定要出手幫助,難保不會擔心則亂做出什麽事情來,林太尉等人推波助瀾一番,難保白楚恆不會因為關心則亂做出什麽過格的事來,到時候林家就可以把他們一網打盡了。
蘇韻瑤猜想這大概就是林家的意思。
她能猜到的是白楚恆自然也能猜到,謠言出現的第二天,白楚恆就來了蘇家。
“不必擔心,那些人空口無憑,沒有證據,僅憑兩句謠言不能把你怎麽樣。”
“我當然知道,否則這會兒都要嚇死了。”蘇雲瑤有些怪罪道“你當我是沒見過世面的小妮子嗎?”
“好你個蘇十一,我好心安慰你,讓你放心,你居然怪罪我。”
說著白楚恆揚起小拳頭,就嚇唬了一下蘇韻瑤。
“別貧了,這件事你想怎麽處理?”
“以彼之道,還治彼身。”白楚恆隻說了這麽一句,就沒有再說下文了。
原本這件事也不用怎麽在意,那些謠言來的沒頭沒腦,還是信喬家傷人的多一些,至於蘇韻瑤這邊兒也完全不用擔心,沒有人會懷疑她,因為老百姓不是傻子,喬家剛被懷疑成是凶手,林家就與們交好,這豈不是蛇鼠一窩?
就算凶手真的不是喬家,那喬家也洗不清嫌疑,畢竟劉玢桐的死十分蹊蹺,就算真的是偶然的賊人行凶那也難以被人信服。
陸遠逸這次也跟著一起來了。
蘇墨瑤那臉上還有些紅腫,畢竟蘇應宵不是憐香惜玉的人,一巴掌將人打倒在地必不能小了,而且蘇墨瑤還細皮嫩肉的,臉上沒挨過幾次巴掌。
“怎麽回事?臉是誰打的?”陸遠逸問。
他渾身仿佛散發著一種寒冷,讓蘇錦瑤打了個寒顫,蘇韻瑤也是一樣,笑著和白楚恆到院子裡坐了坐,將房間留給了陸遠逸和蘇墨瑤。
“我母親已經教訓過那人了,你別擔心。”
“不成!”陸遠逸站起身“誰也不準打你。”
“看你,生氣什麽?”蘇墨瑤難得的溫柔了些,像隻曬著太陽昏昏欲睡的慵懶小貓。
“我只是不想讓你受欺負。”
“沒人能欺負的了我的,你放心就是。”
“是不是你家裡那二娘子曹氏?還是你那個大哥哥?”陸遠逸問完蘇墨瑤明顯的愣住了一下,接著陸遠逸就說“是你大哥哥吧?他現在在哪?”
“他…”見瞞不過陸遠逸,蘇墨瑤隻好妥協道“在曹氏住的院子裡呢。”
他沒再說什麽,起了身就直奔映霞居而去。
院子裡頭的蘇錦瑤和蘇韻瑤都看見了,蘇錦瑤有些擔心的問“不能出什麽事吧?”
“無妨,遠逸他有分寸,再說曹氏他們膽大妄為欺負到了你們頭上,是該有個人教訓他們。”
曹千憐和蘇應宵都覺得自己攀上了衡王府,不是皇室中人就拿他們沒辦法,可未必,陸遠逸是衡王的親堂弟,要論尊貴這尋京城內也是獨一份兒了,皇上的親侄子還有誰能不給他面子?
沒一會兒蘇韻瑤派懷香出門打聽,還真打聽來了,說是映霞居亂做了一團,蘇應宵被陸遠逸直接從屋裡扔了出來,躺在院子裡叫慘連連。
“他沒衝撞了小王爺吧?”蘇韻瑤一顆黑子落下,一下子露出了破綻,讓白楚恆一顆白字破了棋局。
“回姑娘,先前大公子還口口聲聲說要讓小王爺好看呢,後來許是想起了小王爺的身份,收斂了一些,但最裡頭還是不乾不淨,小王爺沒慣著他,直接放話說衡王殿下是他哥哥,今兒就是弄死大公子衡王殿下也不會怪罪他一句。”
白楚恆贏了蘇韻瑤一盤棋正是開心的時候,笑著問“然後呢?”
懷香沒人住笑出聲來“小公爺是沒瞧見,大公子聽見小王爺說完那話以後嚇得都打起了哆嗦,硬生生的給小王爺磕了兩個頭才算作罷,小王爺說了,他要是在欺負蘇家的旁人,一定來狠狠的收拾他。”
得,這有了靠山以後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魔-頭,原來怕的是皇室子弟啊?
那早讓陸遠逸收拾他就好了呀!
“曹氏沒說什麽?”看見自己的兒子挨了打還給人家磕頭謝罪,曹千憐不可能裝瞎裝不知道,要說她能眼睜睜看著蘇應宵挨收拾,蘇韻瑤可不信。
“怎麽能不說!二娘子護著大公子可是護不住,小王爺說打女人不是君子的作為,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所以放過了她。”
蘇墨瑤拄著下巴說“唉,要是他能收拾曹氏一頓就好了。”
“你還挺貪!”蘇韻瑤打趣道。
陸遠逸離開映霞居以後,可真是氣壞了曹千憐,她扶著蘇應宵從地上爬起來,滿身的土灰弄的是灰頭土臉的。
“喜鵲呢?這院子裡整天是怎麽灑掃的!滿院子的塵灰,養你們這起子廢物有什麽用!”
大約是覺得丟了面子,母子倆幾乎是逃一般進了屋裡。
蘇墨瑤笑的是前仰後翻的,要不是有柳芽和春筍扶著,怕是她要摔在地上了。
“這段時間盯緊映霞居,有什麽事找小蝶及時問清,別誤了事。”蘇韻瑤說。
她不放心曹千憐,那是一匹隨時呲著牙的狼,狡猾奸詐說不定什麽時候就突然竄起來咬你一口。
若不是時時盯著她,不知道她趁你不注意要做出什麽事來。
兩人又下了一盤棋。
“到你了,落子啊。”白楚恆拿折扇點著棋盤。
又是一場秋雨過後,蘇婉瑤的病勉強好了一些,她怕是病再不好就要趕不上蘇應安成親了。
蘇應安的嶽丈家姓袁,袁秋嬛上頭有一個姐姐,下頭有一對弟妹,弟弟叫袁柏,姐姐叫袁箬嬛,下頭的那個妹妹,叫袁夢嬛。
袁箬嬛已經出嫁,袁夢嬛還在議親中,袁柏在杏榜上的名次比蘇應寬和蘇應安都靠前,所以一定會有個好前程,慕名而來想與袁家結親的人也絡繹不絕。
方蒞和蘇輝好生安排了一下,還賣了兩間大鋪面添了許多銀錢辦了個五開的大宅子給這小兩口住,酒席預備的也半分錯處都挑不出來。
一大早上蘇家這門前就鞭炮聲震耳欲聾的,蘇韻瑤和蘇墨瑤天還沒亮呢就爬了起來,暈暈乎乎被璃笙和春筍她們連拉帶扯的,強把妝給上了。
趙媽媽說“回頭你們這做小姑子的別讓人家袁姑娘看了笑話去!”
上了妝後,兩個瑤隨著蘇錦瑤和蘇婉瑤一起去了素凝苑,從素凝苑同秦曼槐出了蘇府,一路趕到了蘇輝的宅子。
“二嬸!應安堂哥今兒就要娶妻了,你可開心?”蘇墨瑤問。
“開心!怎麽不開心!”方蒞激動的都泛起了淚花,語氣還有些擔憂道“也不知道他們倆能不能過好日子,安兒是個野慣了的性子,我真是怕袁家那孩子治不住他。”
“二嬸放心就是,我昨兒在家祠跪了小半宿呢,求咱們蘇家的老祖宗保佑蘇家的兒郎平安順遂,吉祥如意,和妻子好好生活,以後生好些個胖娃娃,讓咱們蘇家人口更加興旺!”
方蒞就算是激動和不舍,這會兒也讓她逗笑了。
“行行行,二嬸謝謝你!借你吉言讓你堂兄好好過日子!”
“新郎去接新娘子嘍!”外頭一聲喊,蘇應安和蘇應宸、蘇應寬一起衝出了院子,直奔袁家去接袁秋嬛。
他們腳程可不慢,才一會兒就回來了,原也是兩家住的近的關系。
花轎晃晃悠悠的停在了大門前兒,方蒞這手都在抖,她對自己這個兒媳婦特別滿意,恨不能早點娶回家來,可是真到了這一天兒,她還緊張起來了。
一爺們的聲音高喊一聲“射轎門嘍!”
這點事難不倒蘇應安, 他接過纏滿了紅綢喜緞的喜弓,箭已經去了箭頭,拉弓搭箭,一松手箭就齊齊的射-在了轎門上。
“踢轎門!”又是一嗓子,這會兒圍過來看熱鬧的百姓更多了。
蘇應安走到轎前,下馬威似的朝轎門輕踢一腳,轎內的袁秋嬛記得喜娘告訴她的,也還踢了轎門一腳。這是在表明,成親日後男不懼內,女不示弱。
接著蘇應安用蘇應宸送來的喜扇打轎頂三次,又用腳踢轎門三次,這是代表一家之主的威嚴,希望日後的當家夫人也就是如今的新娘可以百依百順,同這一家之主和和睦睦的過日子。
好幾樣繁瑣的事情過後,蘇應安掀起喜簾,彎腰進去扶出了頭戴火紅喜帕蓋頭的新娘子,接著姨娘拿了一朵正紅色的大花塞到了蘇應安的手裡,而另一頭則是在袁箬嬛手裡。
原本以為這以後就是拜堂了,可是蘇應安還是年輕了些,一回頭看見地上放著的火盆,這會兒他哭的心都有了。
對於一個自由慣了的人來說,這些條條框框真是讓他覺得不舒坦,但今兒是他的大喜之日,這些繁瑣的禮節都是傳統,遵守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