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物被賣的事,吳鳴沒有太過在意,東西對他來說特別珍貴的話,他或許還會計較一二,畢竟那是他的心意,被人拿去換錢,心裡難免有些不舒服。可換成幾塊錢就能買來的鏡子,就無所謂了,畢竟太廉價了,如果不是古代沒有鏡子,他這東西都不好意思送出手的。
不值錢的東西,賣了也就賣了,要是還糾結賣的原因,那是有多閑。
吳鳴閑嗎?嗯,他確實不忙。
但閑著的時間他寧願練會兒劍,也不願去糾結這些東西。
晚上,吳鳴再次被邀請過去參加晚宴。
幾天的相處下來,相互之間比較熟了,可他還是願意一個人吃飯。
畢竟這算是人家的家宴了,就他一個外人,多少有些不自在。
“吳公子,這一杯,在下敬你。”齊大叔這兩天顯得比較開心,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盡管吳鳴強調過多次,齊大叔仍然以在下自稱,這不僅僅是謙稱,更是對吳鳴的尊重,畢竟吳鳴幫了他這麽多。
“齊大叔客氣了。”吳鳴也隻好跟著舉杯。
“唉,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我於公子相交莫逆,便不再隱瞞。”
“別看我齊家經營著偌大的武館,實際收入也只是勉強平衡收支,再加上在下好在家招待朋友,弄得武館經常入不敷出,連小女的侍女都被辭退,偌大個家全靠眾多弟子處理雜務……”齊大叔一臉唏噓的向他介紹了武館的情況。
吳鳴這才知道,怪不得他在武館看不到一個下人,端茶倒水之類的活全是武館弟子在操持。
“幸得公子將琉璃售賣之事交於在下,又慷慨分利,解燃眉之急,家人才得以無憂,實在感激不盡!”齊大叔越說越來勁。
“齊大叔也幫了我不少,互惠互利而已,不必如此。”吳鳴擺手說道。
“實不相瞞,公子贈與拙荊和小女之禮,已被在下索要售賣,借此酒,給公子賠罪。”說著,又是一杯下肚。
“吳公子,那兩面鏡子是小女子非要賣的,不關家父的事,那日私下找公子問琉璃之事,也是小女子自作主張,公子要怪罪,小女子一力擔之。”齊姍急忙站起,拿起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一飲而盡。
吳鳴還沒說什麽,父女兩爭相站起來賠罪,也是有趣。
對此,吳鳴笑道:“齊大叔言重了,禮物既已贈出,便非我物,如何處置,自便即可,談何怪罪。倒是今日見識了一番父慈女孝,令在下這孤家寡人豔羨不已。”
“倒是一直未見公子提起家事,敢問公子故居何地,改日有幸,當登門拜訪。”
“齊大叔有心了,只是這世界上,獨余我一人矣,四處漂泊,居無定所,哪還有家可言,若非齊大叔收留,怕是連落腳之地都沒有。”吳鳴說的可憐,可齊大叔一家卻一臉古怪。
浪跡天涯,無家可歸的人他們不是沒見過,但這拖著一箱子琉璃浪跡天涯的,還真是第一次見。
他要是可憐,那那些食不果腹衣不遮體的乞丐算什麽?
這一番談話,讓齊家人對吳鳴的來歷更加好奇了,出手如此大方,可見以前他家是如何富有,這樣的家室,他的家人為什麽都逝世了?那些琉璃隨便賣些都夠他定居一地,為什麽還要這麽流浪?
看吳鳴的樣子,也不像是身懷家仇的人,而且年紀輕輕卻武藝卓絕。
種種不凡歸於一人之身,反而令吳鳴更加神秘。
不過在知道吳鳴孤身一人,
還未成家之後,齊大叔看了看自己女兒,心裡一動。 晚宴結束,吳鳴一身酒氣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這就是他不想和齊大叔一起吃飯的原因,不自在是一個原因,更重要的是,每次都會被齊大叔拉上喝幾杯,喝不醉,可弄得一身酒氣,聞著也不舒服。
一夜無話,吳鳴從熟睡中醒來,又是修煉著睡著了。
對此他也習慣了,感覺自己已經無藥可救了,索性放棄了治療。
洗漱過後,在院中練了一會兒劍,結束了晨練,他換了身清爽的衣服出門了。
一路閑逛來到新買的府邸,安排清掃的人已經開始工作,昨天的那名掮客正在旁邊盯著。
“吳公子,您來了。”
打了聲招呼,那人從清掃的人中叫出了幾個。
“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就是這吳府的老爺,吳鳴吳老爺。”
“老爺好!”幾人齊齊行禮道。
“吳公子,這些就是給你挑的下人,您看滿意嗎?”
這都是吳鳴委托掮客雇傭的,畢竟這麽大一個四合院,他不在了也不能空著,還是需要人打理的。
這麽大的院子,吳鳴也不知道需要多少人,索性就交給掮客來負責,人家有這個經驗。
管家,廚娘這兩個人選,吳鳴親自面試了一下,感覺還不錯,其他的人也就沒管,以後不行了再換就是。
除了日常維持的家丁以外,掮客還專門找了兩個伺候他的丫鬟,這讓吳鳴有些意外。
“其他人都可以,這兩個丫鬟,就算了吧。”吳鳴看著這兩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拒絕道。
“老爺,求您一定要收下小花。”叫如花的姑娘顯得機靈一些,馬上跪倒在地,哀求道。
另一個叫蝴蝶的女孩顯得有些呆,在如花說完之後才反應過來,急忙跪了下來,卻沒說話。
她們兩個和其他家丁不同,其他家丁屬於跟現代員工差不多,按月拿錢,不想幹了可以走人,主家也可以辭退。
這兩個小丫鬟卻是家裡困難,養不起,賣身於主家的,一旦簽訂契約,那生死都由主家決定。
在這所小縣城中,能養的起家丁的人不少,但能配得起丫鬟的人家,還真不多,比起龐大的市場來說,實在是微不足道。
況且人家該有的丫鬟都已經有了,並不缺人,好不容易有吳鳴這麽一家要人,誰也不想失去這個機會。
站在一旁的掮客給吳鳴解釋了一下兩個女孩的情況,說完,便站在一旁不再多言,等待這他做決定。
掮客出來解釋,並不是看這兩個女孩可憐,主要是因為關系著他的提成。
可憐人他見多了,早就習慣了,還是到手的銀子最重要。
吳鳴上前想將兩個女孩扶起來,奈何他怎麽勸,兩人都一副不收下我們就不起來的架勢,他隻好答應了下來。
經過掮客的解釋,吳鳴才知道那些人家過的有多不好,想想也是,除非家人是畜生,要不然沒被逼到山窮水盡的地步,誰願意賣兒賣女。
想她之前還以為不收下兩人是為了兩人好,不禁感歎連連。
在古代,無論是戰亂時期還是和平盛世,百姓都是最低下的存在,食不果腹,衣不遮體,賣房賣地,賣兒賣女的大有人在。
天下興亡,百姓皆苦,這話說的一點都沒錯啊。
感歎完之後,吳鳴接過這些人的契約, 讓掮客晚上到武館結帳。
晚上,管家帶著人來到武館,將屬於吳鳴的那些銀子抬到了新家。
而吳鳴,則在新房之中招待前來賀喜的齊大叔。
新房入住有什麽習俗,吳鳴不懂,也不在意這些封建迷信,在打掃好之後便搬出了武館。
宴上,除了齊大叔一直埋怨吳鳴不用著急搬出來之外,可謂賓主盡歡。
但很快,這種歡快的氣氛就被打擾了。
被吳鳴稱作小蝶的蝴蝶跑了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少爺,不好了,你快去看看小花姐。”
吳鳴告罪一聲,跟著小蝶出去了,齊大叔看了一眼,也跟了上去。
等他趕到時,看到地上散落著做好的菜,管家正站在旁邊。
年幼的小花無力的依靠在牆邊,嘴裡不停往外吐著鮮血,看到吳鳴過來,眼睛一亮。
“小花!怎麽會弄成這樣?”
齊大叔上前查看,他開著武館,難免有些跌打損傷,所以掌握了一些基本的醫術。
“是中毒,沒救了。”齊大叔放下了小花的手,搖頭道。
“不,一定有的救的,小花你一定要挺住,不要睡著。”吳鳴抱起小花就往外跑。
小花躺在吳鳴懷裡,嘴裡嘟囔著什麽,聲音微弱。
吳鳴出色的耳力還是聽清了小花的話。
“少爺,小花好疼啊,小花是不是要死了?少爺是好人,小花不能服侍您了,一定要讓小蝶照顧好您,好想照顧少爺……”
感受到懷中的嬌軀失去了生機,吳鳴停下了腳步,怔怔的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