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鄉村的傍晚還是挺美的。
杜清和與楊琇瑩找了個地方,在村裡辦公室旁邊的一棵大榕樹下,坐下來欣賞這鄉村田園風光。
這時候,太陽慢慢開始西斜了。蔚藍的天上,幾隻鳥兒飛過。
村邊的水塘裡,幾隻鴨子在戲水。其實杜清和覺得挺納悶的,為什麽豐祥村這麽好的地理條件,不弄個稻花魚啊,稻花鴨什麽的。最起碼啊,這有個農副產品不是?別的不說,潘州還是羅非魚的生產基地呢,就算是鴨蛋,水東的紅心鹹鴨蛋也挺出名的。所以說啊,豐祥村不是沒有條件富起來,而是不懂怎麽富裕。要是弄什麽稻花鴨、稻花魚的,說不定一茬水稻下來,收入都得翻個兩番。
“清和,你說我們要是在這裡生活,該多好啊。”楊琇瑩突然說道。
杜清和樂了:“誒,你也這麽想的啊?”
楊琇瑩眼眸裡有種莫名的閃光:“你也是這麽想的嗎?”
“可不是麽,我一向喜歡這種田園風光的。”杜清和笑道,“現在城裡人不都這樣麽,住著高樓大廈覺得不舒服,就想到農村生活一段時間。這裡確實不錯,沒有工作的壓力,沒有生活的緊迫,每天悠哉遊哉的。”
“是啊,但那也只能想想而已,沒有一定的積蓄,在農村都活不成呢。”楊琇瑩偷笑道。
這確實是實話,這年頭農村的消費也起來了。要是沒錢的話,在農村確實活得也憋屈,別說什麽“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了,你能好好活一陣子都不容易。
“最主要是,現在城裡人也不準在農村買地蓋房子了。”杜清和歎了口氣。
其實大家都知道怎麽回事,這是國家在保護農民,保護耕地呢。要是真開放了城裡人到農村去買地,保不住啊連耕地都沒了。城裡人多瘋狂?中國人有多喜歡土地?怕是全世界的人都無法想象。
“偶爾來一次還是可以的,長期住這裡不現實。”楊琇瑩微微一歎,“大人無所謂,關鍵是小孩子,這裡的教育資源確實不太好。”
杜清和一愣,然後狂喜道:“哎呀,你都想那麽遠了啊?所以,你是想和我生孩子嗎?”
“生你個大頭鬼!”楊琇瑩無奈地拍了他一下,“你是聽不懂我話裡的重點是吧?”
“嘿嘿……”杜清和傻笑著,他不是不懂,而是太懂了,所以才插科打諢的。
兩人又撿一些無關緊要的話,瑣瑣碎碎地說了好久,在樹蔭底下看著村民耕作,看著小孩子打鬧,看著耕牛悠閑地吃草,看著散養的走地雞在覓食,看著鴨子在水塘裡暢遊……這樣的田園景色,確實很讓人舒心。
“瑩瑩,你也喜歡田園的,對吧?”
杜清和不知道為什麽,他每次到農村,都會覺得自己體內的靈氣波動稍微有點大,以至於第六感都靈敏不少。所以,杜清和能清晰地察覺到楊琇瑩的情感,是喜歡這裡的。
“對啊,這裡風景很好。”楊琇瑩心情很愉悅,她很久沒覺得這麽開心了。
事實上,楊琇瑩也知道,這種開心,是身邊的人帶給她的。這個人,就是杜清和了。
如果沒有杜清和,楊琇瑩或許還在為賺錢替父親還債而煩憂,而她的奶奶,身體也不會好轉。哪怕是她,也會一直被馮東明騷擾。
現在,一切外界的干擾都沒了,整個人的世界都充滿了陽光。
“我也喜歡田園,喜歡大自然。”杜清和笑道,“如果可以的話,我真的寧願生活在這裡。”
“誒,清和,萬一這裡沒有網絡呢?”楊琇瑩偷笑道。
杜清和一愣,然後苦笑道:“那算了……”
“所以說啊,現代人想要到農村去,不過是想換個地方上網而已。”楊琇瑩神一樣的總結道,“要是沒有網絡,像古代一樣生活,他們就不願意了。”
杜清和也樂了:“是啊,這叫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誰過慣了現代生活,還能忍受沒有網絡的時代?對於很多人來說,網絡就等於娛樂。”
楊琇瑩笑道:“清和,我們意外的想法很接近呢。”
杜清和有點驚喜地摸了摸後腦杓,笑道:“是嗎?我也有這種感覺。”
“我們要是早點遇到就好了。”
楊琇瑩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略微有點低落。
杜清和溫柔地說道:“合適的時間遇到合適的人,沒有比這更合適的事情了。”
……
就在他們聊得很開心的時候,徐記者和攝像大哥過來了,笑道:“人家小兩口還在談情說愛呢。”
楊琇瑩的臉略微有些發燙,但杜清和卻沒事人一樣:“素材拍完了?”
“嗯, 拍完了。”徐記者有點觸目驚心地說道,“沒想到這裡的內情這麽多,我想得好好剪輯一下,寫一份新聞稿才行。不然的話,都梳理不出個所以然來。”
杜清和意外地說道:“挺快的嘛,省台的記者效率就是高啊!”
“快什麽啊,都快被蚊子吸乾血了。”
徐記者苦笑著,杜清和也看到了,她那露出來的一截小腿上,都是一個個小紅包。紅包是紅包了,可惜沒錢的。
楊琇瑩說道:“咦,我怎麽沒覺得有蚊子啊?”
她當然不會覺得有蚊子了,只要是在杜清和旁邊,就不可能會被蚊子問題困擾的。畢竟杜清和的“聚獸”、“調禽”神通可不是擺設的,確實有實用的時候。
農村嘛,最多的東西不是牛糞,而是蚊子。
特別是有一種蚊子,很小很小的那種,但咬人之後特別特別癢,抗藥性還特別高。
任憑你噴多少六神花露水,搽多少風油精,都無法阻攔它們拿你當做是一頓美食。
最氣憤的是,因為它們太小了,基本是抓不住它們的,每每等咬到了,發癢了才明白——我又被吸血了。
徐記者倒是沒想太多,反倒是很羨慕。她知道有些人就是這麽奇怪的,一輩子都不招蚊子。哪怕旁邊這個人已經咬到滿頭是包,他們都還是很無辜——我也很無奈啊,蚊子不喜歡我的血,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