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多躺在一塊突起的岩石後小歇的陸軍中步兵中,一名留著絡腮胡子的海軍陸戰隊老兵悄悄的爬了過來,之前的戰鬥中他記得這邊有人繳獲了一把鬼子的指揮刀,手柄是銀白色的,上面帶有長長的黃色流蘇和吞口護手。
老兵過來以後就發現十幾名趴在地上的步兵在鼓搗一把中亞軍的指揮刀,這把指揮刀與普通的中亞軍指揮刀非常不同,顯得十分的華麗,實用性看起來並不高,但是無論何時,華麗的東西都是讓人賞心悅目的。
對於這個加入的海軍弟兄,陸軍弟兄們並不介意,凌晨最後的戰鬥中,一些穿著深藍一副白色綁腿黑皮鞋的中亞軍士兵向他們發起了小規模的反撲,這些中亞軍極其凶悍的反撲最終還是讓聯盟軍隊擊退了,這一小股中亞軍被全部殲滅,這把刀就是其中一件戰利品。
海軍陸戰隊老兵忽然發現一旁丟著的一個藍色的平頂軍帽,拿起來一看,果然,上面用漢字秀著大中亞帝國海軍的字樣,丟掉帽子,老兵開始跟這把刀的所有人一名步兵中士攀談起來。
步兵中士顯然將這把非常罕見的中亞指揮刀當成了寶貝,別人多摸一下臉色都非常難看,有點尷尬的陸戰隊老兵將自己懷中的一個小袋子掏了出來,一股腦的倒在了對方面前道:“俺是山東威海,別人都叫俺王大炮,這些銀子票子金鎦子是俺全部的家當,跟你換怎麽著?”
陸軍中士臉色的迷惑越來越重了,顯然將看起來很不錯的這個海軍兄弟當成了騙子,王大炮一見對方的表情也知道自己實在太急了,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大耳光,一旁的陸軍也都用異樣的眼光望著兩人。
在一邊欣賞過刀的一名陸軍下士開口道:“福子,你混球別太猜謎了,給咱天津人丟人,你那刀現在看著稀罕,等打完這仗肯定破爛一件了唄!”
被叫做福子的中士顯然有些不信,沒等開口,一旁的下士繼續道:“爺們我高德海可是一準的門清,知道爺們入伍前幹什麽的?天津大德當鋪的三朝奉,啥米物件沒見過?你也不看看,打死的中亞官裡面最大的是個中尉,能有啥好件?”
福子夜被說動心了,眼睛盯著那一小堆,高德海嘿嘿一笑對王大炮道:“兄弟為什麽這麽急要這物件,能說說嘛?”
王大炮環顧一周,微微歎了口氣道:“這刀你們看著稀奇,但是我們海軍卻不算什麽,不過是小鬼子陸戰隊尉官的普通掛配,42年我跟著陳長官在長江放水雷被小鬼子發現了,徐長官為了掩護我們撤退用最後一顆子彈擊斃了一名中亞軍後拆了手槍彈盡被俘,天殺的小鬼子陸戰隊就是用這樣的一把刀將徐長官的手腳活活的砍下來的,當時弟兄們就在一旁隱蔽,我們心裡這個恨啊!”
王大炮說到這裡頓了頓,摸了一把眼淚繼續道:“我從那天起就發誓,一定要這樣的一把刀砍死十個,不一百個鬼子為徐長官報仇!”
王大炮講完了,周圍一片死一般的寂靜,所有的聯盟士兵的眼睛都發紅了,打了這麽久,即便一塵不染心性善良的人也和小中亞掛上血海深仇了。
福子將手中的指揮刀連同王大炮那一小堆身家一推道:“你的錢我不能要,刀送給你了!昨晚我們剛剛抓了幾個小鬼子,一會我帶你去和連副說說先借給你祭刀,日後你們抓著俘虜在還我們怎麽樣?”
王大炮感激地望著福子激動得說不出話來,突然天空中響起了尖利的呼嘯聲,有經驗的老兵都清楚,那是迫擊炮臨空附近的聲音!
轟!轟!隨著幾聲巨大的爆炸之後,一陣塵土飛揚中,傳出了傷員的呻吟聲,緊接著是相互詢問的聲音,受傷的是發出警訊的一名青年軍官,屁股上十分不光彩的掛了花,正在咒罵小鬼子不是玩意。
福子則用力推了推剛剛撲到自己身上的王大炮,笑道:“老兄起來啊!我又不是細皮嫩肉的娘們!”
忽然,福子感覺自己的脖子上有黏糊糊的東西在流,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在幾個戰友的幫助下,福子將王大炮平放在地上,此刻的王大炮已經目光渙散,進氣少出氣多,有經驗的老兵都知道這是不行了的症狀,但是依舊瘋狂的高聲呼喚醫務兵。
王大炮將裝有自己家當的小袋子費力的掏了出來,手指著東方說了一個娘字,噴湧而出的血沫子就讓他無法開口了。
飛快趕來的醫護兵在眾人的注視下, 認真地點了點頭,將一支嗎啡給王大炮注射了下去,注射的時候她已經明顯感覺到王大炮的生理機能在飛快流失,很多時候她們這樣做的原因只是在安慰活人而已,讓活人知道,即便他們有這麽一天的時候,她同樣會盡心盡職的救護的,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希望,這是聯盟遠征軍野戰醫護救援手冊上第一條適用原則。
望著王大炮那已經血肉模糊的脊背,福子惡狠狠的發誓道:“兄弟我一定給你報仇!你娘以後就是我親娘!”
在海平火力支援艦隊和炮艇機的輪番打擊下,粟林發動的兩輪逆襲可謂是屍橫遍野,兩個大隊的中亞軍變成了遍地的屍體,黃色的軍裝在黑色的地面上顯得格外的刺眼,知道已經無法消除聯盟遠征軍嵌入折缽山陣地的突出部後,粟林反而安逸了下來,他甚至有些期待對面那個很難琢磨的聯盟將軍下步的舉動。
當M3輕型坦克和兄弟機械公司的重型推土機轟鳴的發動機聲響徹海灘之際,聯盟士兵發出了歡呼聲,這突如其來的歡呼聲讓中亞軍緊張了好半天,他們以為聯盟軍隊發起了進攻了那。
二百八十噸的速乾水泥勉強讓不滿了火山碎石的松軟沙灘足以通過三十噸左右的坦克,這對於為之整整忙碌了一天的聯盟遠征軍官兵來說是個不錯的消息,但是對於粟林來說卻宛如滅頂之災,粟林不清楚聯盟軍為什麽即便付出如此高昂的代價也要將那些看似無用的工程機械設備運上灘頭?難道聯盟軍準備在折缽山下修建永久性工事與自己對著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