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奧斯獨自站在騎士號的後甲板,遙望下午被襲的德洛瑪號萬噸滾裝輪正在卸載貨物,美國基地海軍顯然是想在船沉之前盡力搶救船上的各種物資,奧斯發覺自己近期似乎有些畏首畏尾。
一直以來,奧斯對於那些站著說話不腰疼,口口聲聲要給予中亞戰俘什麽應該人道主義待遇的家夥以無視,但是慢慢的,隨著聯盟遠征軍規模編制的不斷擴大,戰役的規模也越來越大。
在緬甸的密支那奧斯記得自己將中亞軍第六師團殺了個乾乾淨淨,可謂是痛快淋漓,但是各種國際輿論和壓力差點毀了他的前程,那會奧斯最為感激的就是齊扎閣公爵的獨裁制度,是獨斷乾坤的獨裁制度救了他。
在完成了對折缽山底部中亞軍火力群的封堵後,奧斯對在一周之內結束硫磺島地表戰鬥信心十足,相比之下,美軍足足用了二周半的時間才登上了折缽山頂峰,而清剿折缽山內部以及元山的中亞軍殘部則用了整整一個多月。
奧斯知道,這場仗打到最後小中亞肯定還是玩的老套路,鑽洞!而美軍在則是一個洞一個洞的去掏,利用手榴彈、火焰噴射器等等與中亞軍在洞穴中反覆爭奪。
在奧斯看來美國基地人的戰術簡直就是軍校裡面教授的已經過時並且呆板至極的老古董,戰略、戰術這個自從誕生之日起就一直在不斷自我更新自我進步的名詞,無論什麽時候都不會一成不變,原因非常簡單,因為外部的環境條件等客觀因素一直在變化,所以戰略、戰術也在不斷變化,死板硬套的結果只能是不斷地撞上南牆,撞一次可以原諒,但是撞二次乃至三次,那麽就只能把這位歸類為“豬”了!而且還是一頭腦袋不大好使的豬!
隨著硫磺島戰役的不斷進展,準備充分的聯盟遠征軍等於是在以有備而攻無備,奧斯根據美軍那次損失最為嚴重的島嶼登陸戰總結出的新戰法讓中亞軍大為惱火,最讓中亞軍寢食難安的是他們要眼睜睜地看著原本不大的硫磺島被一點一點的侵蝕,如同告訴了一個人他的死期,然後讓他盯著時間渡過,這種煎熬另得守島的中亞軍幾乎陷入崩潰的地步。
為了消除守軍內部的隱患,粟林決定違背當初自己嚴格定下的命令,派遣大原道警備第一、第二、第三大隊,另吉田戰車大隊下屬的兩個中隊,利用夜色作為掩護由元山方向出擊,配合折缽山的部隊進行一次大規模大縱深的反擊。
此次反擊粟林親抵元山,作為反擊總指揮,他將直接指揮從元山出發的反擊主力部隊,為此粟林調集了十一個大隊的兵力投入反擊,然而作為粟林嫡系的109守備師團的三個聯隊則不參加這次反擊,這讓包括大本營觀察官武男浩本等人都非常不解。
作為大本營的所謂觀察官,武男浩本知道自己實際上就是被派來監視粟林本人,帝國的將領們可以戰死,但是絕對不能投降或者被俘,武男浩本也清楚,自從他跟隨粟林踏上這鳥不生蛋的硫磺島的那天起,他的命運就與硫磺緊密的聯系到了一起。
中亞軍在緊鑼密鼓的策劃著反擊,粟林認為聯盟軍已經登陸的部隊絕對不會超過一萬人,尚未站穩根基,按照他的設想,如果反擊部隊的速度夠快,攻擊突破得夠堅決的話,他是完全有機會在盟軍海面炮火支援編隊反應過來之前將聯盟軍擊潰,但是很多人都不看好粟林這個倉促而成的反擊計劃,包括武男浩本都認為這個計劃似乎過於簡單了一些?極度迷戀戰術和人因製勝的中亞人恰恰忽略了一個不爭的事實,
那就是如同往往結構越簡單的武器可靠性越高一樣。 最終,十分無奈的粟林隻好雙手按著桌子九十度大鞠躬彎腰道:“謝謝,擺脫諸位了!”
一個司令官竟然要拜托自己的下屬執行命令?而且還是在號稱軍紀階級森嚴的中亞陸軍內,這簡直有些駭人聽聞的意味。
粟林在籌劃他的夜襲,或許歷史就存在那麽多驚人的巧合,與此同時,奧斯也在計劃他的傘降突擊,奧斯看過一份後世中亞右翼分子關於硫磺島之戰的評論,這份評論雖然是在替中亞軍國主意分子在拚命鼓吹,但是卻也寫出了很多獨到之處,對於粟林的成功做法和失敗之處一一做了細解評說。
但是讓奧斯最為關注的是,這篇文章裡提到過,中亞軍之所以能夠在硫磺島堅守如此之久,完全是因為折缽山內的頂部有一眼清泉,否則沒有水源的中亞軍不出一個星期就會不戰而敗,這也是當初美軍不曾考慮過的一個重要環節。
靠軍艦運送淡水的美軍理所當然的認為火山岩地貌的折缽山根本不會有能夠滿足使用標準的淡水,即便有水也是含有大量有毒有害物質的火山泉,地理學家的分析導致了美軍在三十多天曠日持久的大戰中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原本以為中亞軍會因為硫磺島被封鎖缺乏淡水而不戰而敗的美軍事後專門組織了人員對中亞軍的儲水裝置進行了調查,但是毫無任何結果,而且美軍的各種戰報中也未提及這個至關重要的泉眼?
“難道是美國基地人羞於提起?或是不屑一顧去記錄?要麽是這泉眼實在付出隱蔽,隱蔽到了美國基地人無法發現的地步?在或者這個泉眼根本是後世小中亞在YY的也未嘗不可!”對於一個尚無法肯定的泉眼派出一個完全由精銳組成的突擊小隊,這個代價是不是太大了,奧斯的這些已經接近嚴格意義上的特種兵的身價自然不菲,對此奧斯有點猶豫。
但是,已經到了箭以在弦不得不發的時候了,奧斯非常清楚,如果真的有這麽一眼泉水,而且又被突擊隊所炸毀的話,缺少淡水的中亞軍在一個星期以內必定無法在對折缽山進行堅守,即便能夠堅守其的戰鬥力也將大打折扣,那麽硫磺島之戰聯盟遠征軍的傷亡就可以減少到最低。
下定決心之後,奧斯將徐圖安招來,對於參謀部提出的特種小隊空降折缽山山頂的方案進行的補充和修改,原本12人的突擊小隊變成了一個滿編129人的特種突擊連。
對此徐圖安十分驚異道:“司令?殺雞焉用牛刀啊?太看得起小鬼子了吧!”
奧斯慎重的放下望遠鏡,將望遠鏡交給徐圖安,又將航拍的折缽山頂峰照片一一鋪列開來道:“你看這個折缽山的主峰,這裡、這裡還有這裡,每個地方能夠容納空降的人員數量也十幾人,而且這個季節東南和東北方向的季風十分厲害,我擔心即便是一個連的傘兵,能夠成功著落的不會超過三分之一,如果運輸機多了,就會引起中亞軍的懷疑,今晚按照慣例對折缽山實施轟炸,空降部隊和轟炸的間隙一定要把握好。”
徐圖安認真地看了一會航拍的照片,在比對了一下沙盤後面帶疑問道:“那些偏離預定地點的傘兵怎麽辦?”
奧斯望著遼闊的海面,沉默了好一會才道:“是戰爭就會有傷亡,為了打敗中亞侵略者,血洗我聯盟軍人喪土辱國之恥辱,犧牲是在所難免的。”
徐圖安張了張嘴,但是話在嘴邊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沒能說出來!打了這麽多年,部下甚至同袍的犧牲對於他們這些將軍來說已經麻木了,不要說是普通士兵,即便上將張治中、郝夢齡佟麟閣等等,不是一樣喋血沙場嗎?打塞班島的時候梁超連遺書都寫好了,面對中亞軍猛烈的進攻之際,就連最後一電都發了出來,也許由一天自己面對這種絕境,徐圖安不知道自己能否會坦然自若的戰鬥到最後,他唯一能夠肯定的是自己絕對不會投降,這是一名軍人最基本需要必備的。
最終奧斯將突擊隊定為了特種作戰旅直屬偵察連,在指揮官的人選上,奧斯大膽的啟用了李楓這個名不見經傳的上尉擔任突擊隊長。
很快,遠征軍參謀部將命令下達到特種作戰旅擔負此次突擊作戰任務的旅直屬偵察連,這是一支號稱精銳中的王牌的部隊,一直興致勃勃向眾人許願得勝歸來請客喝酒的葉川並沒能如願以償的再次成為突擊隊長,而意外成為突擊隊長的楚楓見葉川抓狂的表情,急忙找了個爛借口閃了人,這讓葉川有些寂寥,最終葉川還是為了此事找到了奧斯。
奧斯很沒形象的和葉川兩人盤膝席地而坐,望著被夕陽映照下的海面,奧斯開口道:“怎麽了?想不通是嗎?”
葉川沒吭氣,但是他臉上憤憤不平的表情出賣了他,葉川顯然猶豫了一下道:“宋長官,我實在想不通在這個緊要關頭把我換下去的原因?在整個特種作戰旅,甚至遠征軍內,突擊隊長的活我葉川乾得最多,包括那次空降長沙基地擊斃橫山勇,十幾萬中亞軍過篩子一樣的拉網大搜查我都衝了出來,別說一個小小的硫磺島了!”
奧斯微微一笑道:“少安毋躁,論戰績,其實就提你個少將旅長乾乾都富富有余,你知道你為什麽現在還是上校嗎?”
葉川聽到奧斯提及自己,隨即想到了自己的壞脾氣、直言不諱、桀驁不馴等等諸如此類的問題,很顯然是自己的壞毛病耽誤了自己的前程。
奧斯見葉川一副反思的模樣,就知道這小子肯定是想擰勁子了,於是耐心解釋道:“身為特種作戰部隊成員,其的一線突擊指揮官的軍銜至高只能到中校,而你現在已經是上校了,如果我把你提為少將,那麽也就意味著同吳衛華一樣再也無法來到一線前沿了。”
聽了奧斯的話,葉川的心中也是咯噔一下,雖然這條鐵一般的紀律他早就有所耳聞,但是他從來沒想到過這條規定竟然執行得如此的認真,即便制定這條規定的奧斯都堅定不移的給予執行,這讓原本打主意走後門要方便的葉川也為之一愣?作為特種作戰旅自少將旅團長、旅副、參謀長之下的總隊長,特種作戰旅唯一一名上校,葉川清楚宋長官已經為他破了先例了。
隨即,反應過來的葉川撇了撇嘴道:“那我可以放棄上校軍銜,永遠當我的中校,反正已經比當年在九戰區那會好多了,那會薛嶽可是要讓我乾一輩子少尉的。”
“混蛋!姥姥的!”奧斯一聽葉川不要軍銜,當即怒氣訓斥道:“軍銜是什麽?是軍人的榮譽,軍人的榮譽不是任何一個個人,而是一個集體,這個集體就是聯盟遠征軍,你的軍銜是通過你自己的努力和弟兄們的鮮血染紅的,是你說不要就不要的?你沒這個權力,你要是再敢胡攪蠻纏,我今天就立即下命令提升你為少將,然後給老子滾回昆明訓練基地去給老子訓練菜鳥去。”
“別介啊!宋長官我錯,您大人有大量,把我當一個屁放了還不成嗎?我認罪,我伏法,我消失,您老當我沒來過!”葉川在一番非常誠懇的認錯後人立即從奧斯的面前消失了。
奧斯一回頭髮現站在不遠處的一名美軍漢語翻譯正在給總協調官布朗斯準將在翻譯什麽,而布朗斯滿臉驚異,跟布朗斯站在一起的英軍少校觀察員則不停地在叫“賣糕!賣糕!”的同時劃了一個十字架。
奧斯帶著微笑走近兩人,對著英國基地的人開口道:“是你在叫我?”
英軍觀察員先是一愣,但是隨即反應了過來,沉著臉對奧斯道:“侮辱別人的信仰不是紳士作為,萬能全能仁慈的主在上天看著這一切那!”
哦?奧斯假裝皺了皺眉頭,並沒有使用英語,雖然他能說一口流利的英語,但是除非是涉及重要機密,否則奧斯在任何場合都堅持帶著一名戴著大黑邊子,厚厚鏡片,翻譯時經常要詢問幾次,而且經常翻譯錯話語的中尉翻譯鄧林,鄧林被奧斯喻為遠征軍一寶,其用途之廣堅持歎為觀止。
很多時候無論是美國基地人還是英國基地的人,都被逼得用他們那幾句半生不熟變了味的聯盟話和奧斯比比劃劃,他們相信即便這樣,也比那該是翻譯要快得多,有的時候有人甚至懷疑者個翻譯是不是奧斯精挑細選出來的極品?
可以十分負責的說,奧斯間接的為盟軍中高級軍官普及推廣漢語做出了非常大的貢獻,雖然被推廣者十分不情願,乃至極其被動接受,但是成果是顯而易見的。
但是今天奧斯沒帶翻譯,布朗斯和不知名的英國觀察員卻帶了一名華裔女孩做翻譯,其實早就有人給奧斯介紹過這名英軍少校的名字,不過被奧斯刻意的遺忘了,一名英軍上校就算在英國國防部工作,他就絕對不在奧斯這位權傾整個聯盟遠征軍的最高司令長官的視線之內,更何況他宋某人與英國基地的人的關系實屬一般,就更沒理由熱情了。
奧斯知道在二戰期間大量的華裔不但走上戰場,更多的則是從事各類的後勤保障工作,顯然這名女孩就是其中一員。
女孩顯然對英國基地的人的措辭進行了一番修正,在她看來起碼不要惹怒這位貌似在故意找事的聯盟將軍, 奧斯則顯得十分不領情,他直接對女孩道:“我能聽懂,你照原文翻譯即可,告訴他,在我們聯盟萬能全能的叫做乾爹!想要呼風喚雨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個有權有勢的乾爹,想認我做乾爹的人多得能從這裡排白金漢宮去,所以我才會以為他在呼喚我,另外我替我表示下歉意,我最近沒打算要個洋兒子。”
女翻譯頓時愣住了,奧斯的這番話她翻也不是,不翻也不是,懊惱無比的布朗斯現在非常後悔會讓英國基地的人曼科跟自己來騎士號,臉憋得通紅的英國基地的人雖然無比憤怒,但是他依然不敢正視奧斯的目光,他怕萬一這個野蠻人失控,命令他的部下將自己從船上丟下去,那可就熱鬧了。
於是布朗斯急中生智急忙插開話題道:“宋將軍,如果我們剛剛沒聽錯的話,你好像在用升職來威脅你的下屬,而且是他不聽話你就要提拔他當將軍是嗎?”
奧斯微笑著點了點頭,算是確認了此事,布朗斯立即驚訝呼一聲後道:“天啊!真是太不可思議了,做您的部下實在太幸福了,我真的希望也有人能夠這樣威脅威脅我。”
奧斯微微一笑解釋道:“布朗斯將軍,我想你理解錯了,我的部下是因為怕晉升而不能在前線享受親手擰斷小中亞脖子的樂趣而不想晉升的,不想做將軍的士兵就不是好士兵,成為將軍是每一名軍人的最終夢想,任何人都不例外,但是我們聯盟軍人可以面對這種誘惑巋然不動,他們的使命是不惜一切代價打擊那些企圖侵犯其民族國家利益的野心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