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維伸了伸懶腰,滿意的打了個呵欠。
昨天晚上終於把最近一直死皮賴臉呆在他屋子裡的白爺,轟出去了,算是睡了個好覺!
打開門,還沒來得及將衣服的扣子扣上,眼前的情景就嚇了他一大跳!
柳月兒破天荒的穿了一身藍衣服跪在他門前,也不知道跪了多久了!
她手裡舉著一個托盤,托盤上有一個碗,裡面裝的好像是面條,跪著的雙腿旁邊還有一根大荊條!
瓦特阿油弄啥呢?
負荊請罪嗎?
看著陳維出來,高舉托盤的柳月兒大聲喊道:“月兒昨天鬼迷心竅,做了不該做的事,說了不該說的話,冒犯了上仙,請上仙責罰!”
頓了一下她又輕聲說道:“這是月兒親手做的面條,請上仙品嘗!”
柳月兒面帶愧意或者說笑意,絲毫看不出昨天那副心若死灰的樣子!
但是你說話,別說的這麽讓人誤會啊!陳維在心裡嚎叫道。
什麽叫做了不該做的事?聽起來好像怎麽樣了呢?
你沒看周圍的人都是一臉的曖昧嗎?
還責罰,就你這幅羞羞怯怯的樣子,怎麽責罰?
額!責罰!
怎麽連這個詞聽起來都有一番別的意思?
陳維環顧了一下四周,頭疼的拍了拍額頭。
果然,三妹子在不遠處看著陳維,一臉的泫然欲滴,手裡的一把牛皮菜被她揪的千瘡百孔了,白爺在她身邊仰著頭,急的團團轉!
真是不肯吃虧啊!就這麽一點小事,都要算計上!
陳維摸了摸還有些疼的手背,這是被柳月兒昨天扣傷的!現在還隱隱作疼!
柳月兒也看見了陳維的目光,不用回頭他就知道陳維一定是看向三妹子的。
她略微得意的彎了彎嘴角,故意用一種哀哀的聲音說道:“五叔!你左顧右盼,是真的不願意原諒月兒嗎?”
陳維無奈的歎了口氣,“一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啊!”
嘟囔了一句的他,還是將柳月兒手中的托盤接了過來,順便對還跪著的柳月兒做了個‘起來吧’的手勢!
柳月兒得意的眯了眯眼睛,順勢就站了起來,高興的看著陳維說:“快嘗嘗!好不好吃!”
陳維衝著還想看熱鬧的眾人揮了揮手,“別看了!該幹什麽幹什麽去!
乾活的乾活,練隊列,練刺擊的繼續練,練的不好的,中午就跟白爺吃一樣的飯菜!”
一看陳維有點惱羞成怒了,眾人頓時一哄而散。
白爺的飯菜可不好吃,換做以前飯都吃不飽的時候,這些人巴不得能吃一頓白爺的飯菜,現在一個個嘴刁了,沒有肉也得足油足鹽,不然就會覺得難以下咽!
陳維端起面條正要吃,腦子裡突然靈光一閃,想起一個事情。
他好像壓根就沒看見柳月兒下過廚!
猛的打了一個激靈的陳維,喊住了正要走的二旺,他先小心翼翼的嘗了一口。
我超!
怎麽這麽鹹?
鹹的都苦了!
悄悄看了一眼面條,中間還有一截白心,好家夥!壓根就沒煮熟!
“味道怎麽樣?”柳月兒一臉的殷切!
怎麽樣?
你還真好意思問?
好不好吃自己沒點筆數嗎?
這簡直能把好人吃病、病人吃死!
陳維眼睛鼓的大大的,像是在品位難得的美味,半晌才悠悠的說道:“不錯!湯鮮味足!面條筋道!”
“真的啊!”
柳月兒眼睛都笑成了一條縫,
“這可是我第一次下廚!看來我還真有點天賦呢!” 趁著柳月兒瞎高興的當口,陳維把面碗遞給二旺。
“來!二旺,你最近辛苦了,這麽好吃的面條五叔賞你了!”
二旺舔了舔嘴唇,“真這麽好吃?給我了?那我不客氣了啊!五叔!”
面條這東西,倒退幾個月的話,二旺過年都不一定吃的上。
所以這會看陳維把這面條說的那麽好吃,他還真有點饞了!
接過面碗,二旺挑了一大口,猛的往嘴裡一塞!
唔?
嘔!
二旺本來就大的兩個眼睛頓時更大了,胃一陣的抽搐,他滿臉不解的看著陳維,很想說:“五叔!你沙雕了嗎?這是好吃嗎?”
“嗯!(此處請讀三聲!)不好吃嗎?陳維眼裡射出殺人的光芒。
狗東西!叫你昨天瞎叫、瞎說!
柳月兒也是一臉的期盼,“二旺!怎麽樣?是不是特別好吃!”
二旺翻了翻白眼,真恨不得把碗直接扣到柳月兒頭上!
不過他不敢,因為陳維正一臉不善的瞪著他,只看他拉的斜長的眼角,二旺就知道五叔肯定是生氣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猛的一下把面條咽了下去,眼睛一閉,筷子舞得飛快!
“就當是吃SHI了!”
某個被坑害的憨貨心裡安慰著自己,第一次恨起自己的嘴饞來了!
他發誓,以後只要看見柳月兒做飯,一定要跑的遠遠的!
。。。。。。。。。
德楞太一臉愁容的看著兩邊的群山,眼神裡滿是焦急和無奈。
嘉慶皇帝的批複到之前,德楞太就知道自己的事不太妙了。
還不太熟悉朝政的嘉慶皇帝以為他德楞太靡費軍帑幾近千萬,德楞太自己卻知道,到目前為止的軍費開支,光他這一支大軍就已經超過千萬!
雖然到現在為止,他打垮了不少的教匪,其中還有不少傳頭,小教首之類的頭領人物。
但久經沙場的德楞太知道,這些都沒什麽意義, 打垮的全是最近新加入的教匪,真正的鄂地教匪根本沒傷著!
而且還有個更大的問題,為了穩住跟他在大山裡,轉了幾個月的陝南綠營的士氣,就算是打垮的是新加入的外圍教匪,德楞太也得按教匪精銳報功,不然他根本就指揮不動手下的綠營了!
現在的情況是,王聰兒、姚之富的毛都沒摸到,他德楞太報功書上打死的教匪,都快比紫陽縣全縣的人都多了!
“大人!前面來報,說是發現教匪大隊於黃草梁下,沙灘河邊列陣!”
就在德楞太鬱悶不已的時候,一個戈什哈騎著馬匆匆來報!
德楞太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你自己去看了沒有,軍容是否嚴整?有無王聰兒等匪首的旗號?別他娘的又是一些炮灰!”
“回大人!標下去看了,陣容遠比前些日子那些新教匪嚴整,但未見任何旗號!
不過人數不少,當面一陣起碼就有數千之眾,陣前未見拒馬陷坑!”
德楞太撚了撚下巴的胡須,教匪這是要給我來個半渡而擊嗎?
思考了片刻,他還是下令道:“通知興漢鎮總兵保興,著他遣一將領兵兩千,先行渡河,一定要大造聲勢,讓教匪以為我等是全力過江。
如果教匪真是存了半渡而擊的想法,我允他力戰後退回,如果順利渡江,就給我死守岸邊,架起浮橋!”
說完之後他又補充道:“再告訴烏爾圖納,讓他帶著西安駐防蒙八旗的精兵,繞道上遊,尋一處渡河,給我抄教匪的後路!”
“嗻!”戈什哈大聲領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