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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頌》第四百六十六章 自不量力的劉平
最新網址: “具體修訂那些律法?”

 寇季沉吟著發問。

 張知白瞥了一眼殿內正在熱議的群臣,聲音沉重的道:“全部……”

 寇季一臉驚愕。

 難怪趙禎要召集滿朝文武,難怪滿朝文武不顧朝堂禮儀,三五成群的湊在一起竊竊私語。

 難怪張知白一臉愁容。

 李迪奏請趙禎修訂全部的國法,跟改革有什麽區別?

 沒區別。

 寇季沉聲道:“我以為李公只是修訂幾條律法,沒想到……”

 張知白一臉意外的看著寇季道:“此事你早就知道?”

 寇季沉吟了一下,倒也沒有隱瞞張知白,“此前去李府拜訪的時候,李公透露過一些口風。”

 張知白長歎了一聲,“我還以為你全知道,沒想到你跟我一樣,也是一知半解。”

 寇季疑問道:“修訂全部律法,是李公一個人的意思,還是內庭三宰共同的意思?”

 “薛公人在沙州,他的意思不可能這麽快傳達到朝堂上……”

 “呂公的意思,暫且不明。目前為止,只有李公一個人為此事張目。”

 張知白語氣中充滿了濃濃的擔憂。

 寇季皺眉道:“李公捅了一個馬蜂窩……”

 張知白苦著臉道:“誰說不是呢……”

 “李迪倒了……”

 有人在垂拱殿門口低呼了一聲。

 垂拱殿內的群臣,齊齊向垂拱殿門口望去。

 就看到李迪身穿著一身寬大的紫色官服,

手持著镔鐵塊朝笏,昂首闊步的進了垂拱殿。

 群臣看著他的目光,十分複雜。

 有嫉妒、有怨恨、有厭惡。

 李迪對此視而不見。

 他就像是一個鬥士一樣,從一眾對他不懷好意的群臣中穿行而過,平平淡淡的站在了文臣班列之首。

 在他身邊的群臣中,除了寇季、張知白以外,其他的朝臣紛紛跟他拉開了距離。

 “李迪,你個奸佞!你為了自己的名聲,拉著我們所有人下水,你還好意思出現在我們面前?”

 李迪剛剛站定,就有人對著他破口大罵。

 “李迪,你自己若是覺得德不配位,拿朝廷高額的俸祿燙手,你完全可以辭去同中書門下平章事,辭去身上的一切官職。但你憑什麽將我們頭上的寄祿職,一並罷黜?

 我們頭上的寄祿職,皆是辛辛苦苦為朝廷奔波換來的,是先帝賜的,是官家賜的。

 不是你李迪賜的。”

 “你李府人丁單薄,你那點俸祿,足夠你李府一門吃吃喝喝。可我們皆是家大業大,家裡有一大群人要養。你削了我們的寄祿職,讓我們如何養家?”

 “你是打算讓我們所有人去你李府吃喝嗎?”

 “李迪,你分明就是要逼我們所有人去死……”

 “其心可誅……”

 “太祖定下的祖製你也敢破,你分明是沒把太祖放在眼裡。”

 “……”

 垂拱殿內的群臣中,不少人開口,喝罵李迪。

 雖說李迪如今是同中書門下平章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掌管著所有的官員。

 但李迪的舉動,明顯觸犯了眾怒。

 他們不怕得罪李迪。

 李迪若是敢暗地裡報復,他們一定會結成同盟,共擊之。

 昔日,王曾擔任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的時候,就是因為引起了眾怒,被所有人一起上書彈劾,最後不得不自清罷黜相位。

 往日裡,口齒伶俐,脾氣火爆的李迪,今日出奇的沒有反駁。

 反而靜靜的在哪兒站著。

 任由那些朝臣抨擊自己。

 寇季皺了皺眉,卻沒有開口幫李迪抱屈。

 依照李迪的性子,他若是真要反擊的話,早就反擊了。

 他沒有反擊,只能說明他另有想法。

 寇季不好越俎代庖,打亂李迪的想法。

 群臣們見李迪不開口。

 頓時氣焰更勝。

 一個個張嘴破口大罵。

 更有甚者,居然將戰火蔓延到了寇季身上。

 “寇季,你也不是什麽好人,你跟李迪蛇鼠一窩……”

 指責寇季的是一個中年人,體態魁梧,身形高大,卻穿戴著文官的服飾,看品階,並不高。

 寇季循聲望去,冰冷的目光落在了那人身上。

 那人微微眯起眼,盯著寇季冷哼道:“怎麽,心虛了?”

 寇季盯著他,冷冷的道:“你是覺得我好惹?”

 那人冷哼道:“我沒有覺得誰好惹不好惹,我只是就事論事。朝廷諸多衙門被罷黜,背後皆有你的影子,李迪此次奏請官家罷黜滿朝文武頭上的寄祿職,肯定是你給出的注意。

 據我所知,在李迪上奏此事的前幾日,你去過李府。”

 寇季譏笑道:“你還真會信口雌黃。別說我跟此事沒關系,就算有關系,那又如何?”

 那人冷笑道:“什麽叫此事跟你沒關系?此事明明就有你參與。”

 寇季沒有搭理他,而是看向了其他文武大臣,淡淡的道:“諸位也覺得,我跟此事有關,要將火燒到我身上嗎?”

 “咳!”

 兵部尚書李昭亮乾咳了一下,乾笑道:“本官絕無此意。”

 工部尚書王雲升樂呵呵的道:“我覺得,此事跟寇吏部,沒有關聯。”

 刑部尚書王曾沒有說話,只是皺了皺眉頭。

 戶部尚書張士遜,笑的像是一個佛陀一樣。

 寇季目光落在了高處恭身上。

 高處恭不悅的冷哼了一聲。

 寇季目光重新落在了那人身上,“看來,這是你一個人的意思。”

 那人臉色一變,下意識的看向自己的上官。

 禦史中丞杜衍臉色有些難看,但卻沒有開口。

 領侍禦史張升,像是沒看見他一樣。

 寇季沉吟了一下,盯著那人道:“你是侍禦史劉平?!”

 劉平臉色難看的梗著脖子道:“是又如何?”

 寇季繼續問道:“你是因為我向官家諫言,剝奪了你出任監軍的事宜,在向我報復?”

 劉平果斷搖頭道:“沒有!”

 他當然是在報復寇季。

 他深知此次李迪上書奏請的事情,會引起天下官員的公憤。

 一旦李迪上的奏疏被官家準奏,朝野上下將會對李迪群起而攻之。

 屆時。

 李迪必然會在滿朝文武的彈劾下,灰溜溜的離開朝堂。

 他只不過是想稍微引一引火,讓滿朝文武將火燒到寇季身上而已。

 一旦火燒到寇季身上,寇季縱然能借著他祖父的身份,保住自身,也難免會被外派幾年,離開權力的中樞。

 而他作為扳倒寇季的人,必然會借著扳倒寇季的事情,獲得一大波人支持。

 比如那些曾經受到過寇季迫害的官員。

 他可以借著那些被寇季迫害過的官員,平步青雲。

 當然了,失敗了就會被寇季碾進土裡。

 他在賭,而且還是一場豪賭。

 別人不敢賭,但是他敢。

 他也不知道自己那點做的不對,會惡了寇季。

 讓寇季在官家面前,說出他難堪大任的話。

 此話已經深入官家之心。

 他原想借著在軍中擔任監軍事情,去西域謀一些功勞,回朝以後,借著功勞升遷。

 可他一切的謀劃,皆因寇季一句話而泡湯。

 如今。

 他想要求活,想要升遷,只能扳倒寇季這個說自己難堪大任的人,向所有人證明,自己比寇季強。

 此事,他能做,卻不能說。

 所以在寇季問他的時候,他果斷否認。

 寇季瞥了劉平一眼,淡淡的道:“你說沒有,我卻覺得有。”

 劉平略微有些膽寒,他發現,他自己有些小遜了寇季在朝堂上的影響力。

 他初入汴京城不久,以為寇季在朝堂上的影響力,全部原於他的祖父寇準。

 如今才發現。

 寇季縱然離開了他的祖父寇準,在朝堂上依然有影響力。

 而且還十分龐大。

 遠不是他三言兩語就能動搖的。

 早知道寇季在朝堂上影響力這麽大,他就不應該出聲。

 劉平下意識的看向了領侍禦史張升。

 他當初初入禦史台的時候,他的上官張升就告訴過他。

 滿朝文武,只要他能抓住把柄的,他可以隨便彈劾,唯獨不能彈劾寇季,因為寇季性子狠辣,睚眥必報,凡是得罪寇季的人,皆沒有好下場。

 他卻不信邪。

 隻覺得寇季仗著跟官家親厚的關系,就肆意的在官家面前詆毀他,毀他的前程。

 他一定要報復一下寇季。

 反正禦史有聞風奏事的權力,縱然說錯話,也沒關系。

 頂多被罰俸而已。

 可今日見到了滿朝文武對待寇季的態度,劉平就意識到,自己替到了一塊前所未有的鐵板。

 但……

 那又如何?

 縱然寇季在官家面前彈劾他,他也不過是被罰俸而已。

 些許的俸祿,他還真不在乎。

 劉平咬牙道:“禦史有聞風奏事的權力。”

 寇季冷笑道:“那是以前的禦史!自從太師整頓吏治過後,禦史上朝奏事,也得抓到一些證據才行。無故攀咬,就是誹謗。”

 “難道你還能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報復我不成?”

 劉平質問。

 寇季不屑道:“你也配?”

 寇季說完這話,不再搭理劉平。

 獨留下劉平一個人站在哪兒,臉色難看,揣測不安。

 寇季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站好。

 群臣們經過寇季這麽一鬧,也不再指責李迪,一個個躍躍欲試的等著趙禎到了以後,齊齊向李迪開炮。

 呂夷簡姍姍來遲。

 到了以後,跟李迪點了點頭,走到了李迪身後站著。

 趙禎在滿朝文武聚齊以後,緊皺著眉頭,踏上了禦階。

 坐在了禦階上一張平平無奇的座椅上。

 自從楚王趙元佐怒劈了龍椅以後,趙禎就再也沒坐過龍椅。

 趙禎坐定以後,陳琳宣了一聲。

 “上朝!”

 滿朝文武齊齊施禮。

 施禮過後。

 陳琳剛要開口,就聽寇季大喊道:“啟奏官家,臣有本要奏。”

 站在禦史之列的劉平,渾身哆嗦了一下。

 他心裡生出了一陣恐懼,覺得寇季所奏的事情,八成和他有關。

 趙禎聽到了寇季的聲音,揉了揉眉心,“愛卿有何要事,不等陳大伴宣完朝儀?”

 寇季躬身道:“臣彈劾侍禦史劉平,當著滿朝文武之面,誹謗臣。此事滿朝文武,皆可作證,還希望官家能為臣主持公道。”

 趙禎愣了一下,歎了一口氣,擺擺手,“那就罷了吧。”

 劉平聽到這話,差點跌坐在地上,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

 罷了吧?

 罷了?!

 隨口就罷了?

 我可是禦史?

 清流言官!

 官家您這麽做,不怕朝野上下的文臣們非議嗎?

 別說劉平覺得難以置信了,滿朝文武亦是如此。

 即便是寇季,也略微有些愕然。

 寇季覺得,以他跟趙禎的關系,趙禎聽到了他被人誹謗以後,應該會小小的懲罰一下劉平。

 卻沒料到,趙禎如此給力,開口就罷了劉平的官爵。

 寇季仔細的在趙禎臉上打量了一下,見趙禎一臉愁容。

 心中便明白了幾分。

 明白了趙禎為何一反常態。

 應該跟李迪遞上的奏疏有關。

 李迪遞上的奏疏,一口氣得罪了大宋朝上上下下的官員。

 一些辭仕的老家夥們,知道了此事以後,應該沒少私底下給趙禎遞奏折。

 趙禎大概是被那些老家夥們遞的奏折弄的不厭其煩。

 所以在聽到了寇季的奏請以後,才會出聲罷了劉平的侍禦史的職位。

 明顯。

 趙禎不想在此事上糾纏下去,更不想為了一個小小的侍禦史,在垂拱殿內聽滿朝文武唇槍舌戰。

 垂拱殿內。

 一些了解趙禎性子的,通過趙禎的反應,大概也猜到了趙禎的心思。

 一個個看向了劉平, 眼中充滿了幸災樂禍。

 你不在其他的時候找寇季麻煩,偏偏在官家最心煩的時候找寇季麻煩,給官家添麻煩,涼了吧?

 劉平站在原地愣了許久,垂死掙扎的喊道:“官家,臣沒有錯。臣是在履行禦史的職責。是寇季驕橫跋扈,為了鏟除異己,所以誹謗的微臣,懇請官家明察。”

 趙禎聽到這話,眉頭皺的更緊,不悅的道:“拖下去,發配千裡。”

 劉平大喊大叫著被禦前衛拖出了垂拱殿。

 張士遜有些遺憾的感歎了一句,“可惜了……”

 一瞬間,垂拱殿裡的群臣們齊齊看向他。

 張士遜感受到了群臣的目光,乾巴巴笑道:“可惜了……像這麽蠢的人,朝堂上就這麽一個,如今被罷官去職,發配千裡,我們也少了一個樂子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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