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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頌》第二百八十九章 虛偽2字的可怕
寇季給狄青、楊文廣二人寫好了信,拿著信出了書房,準備找寇忠派人送去保州。

 剛出房門,就看到了一個人影在院子外的月亮門下晃蕩。

 仔細一瞧,卻是他祖父寇準。

 寇準一手背負身後,一手揪著胡須,在院門口不停的踱步。

 他幾次邁腿踏進了寇季的院子,又幾次退了出去。

 似乎在猶豫、躊躇。

 “祖父?”

 寇季主動迎上前,看著寇準一臉詢問的神色。

 寇準腳下一頓,收回了揪著胡須的手,燦燦的道:“你剛才說的那番話,有幾處老夫想不通,所以想過來找你問個清楚。”

 寇季剛才在寇準書房裡,並沒有把話說透。

 有幾處問題,寇準怎麽想都想不出頭緒,所以才會找上門來,找寇季問一個清楚。

 “祖父屋裡請……”

 寇季做了一個請的收視,隨同寇準進了自己的書房。

 坐定以後,寇季疑問道:“祖父有何疑惑?”

 寇準四平八穩的坐在椅子上,撫摸著胡須,擰著眉頭,沉吟道:“老夫始終想不通,為何你會說寺廟、道觀裡的田產是最難收回的,反而曲阜孔家的田產是最好收回的?”

 寇季並沒有急著回答寇準的問題,而是反問道:“祖父是如何看待這兩者的?”

 寇準認真的道:“老夫以為,寺廟、道觀並不能左右朝局,下手處理他們,他們翻不起什麽大浪。反倒是曲阜的孔家,跟讀書人關系密切,一旦對他們下手,天下的讀書人只怕不會答應。”

 寇季笑道:“那祖父可就想錯了。天下讀書人之所以跟孔家關系密切,那是因為他們學習的聖人文章,朝堂上的文武百官也學習的聖人文章。

 只要他們沾上了孔家,就能在士林裡博得一個好名聲。

 以後不論是參加科舉,還是混跡仕途,都能借此跟上官表示親近。

 歸根結底,讀書人所求的還是仕途。

 祖父已經加開了三年恩科了,再開三年又何妨?

 只要祖父您願意開恩科,就算您把曲阜翻一翻,讀書人只會一門心思的為恩科做準備,哪有心思去管孔家的事情。”

 “可朝堂上的百官……”

 寇準仍有顧慮。

 寇季咧嘴笑道:“朝堂上的百官們自身難保,哪有心思去管孔家。”

 “自身難保?”

 寇準一臉狐疑,暗自思量了一會兒,盯著寇季恍然大悟,“你跟官家背地裡在謀劃百官?你們二人要給百官找麻煩?”

 寇季緩緩點頭。

 寇準抬手指了指寇季,真不知道說什麽好。

 他有點懷疑,朝堂上目前的變局,都是寇季一手算計好的。

 先是通過揭穿軍製糜爛的問題,促使朝廷開始裁軍。

 然後在朝廷裁軍遇到了困難的時候,又引出了土地兼並、土地侵佔的問題。

 朝廷想要解決土地兼並、土地侵佔的問題,就繞不過百官。

 面對百官攔路,朝廷還沒想出對策,寇季又提前布局,算計了百官。

 一環套著一環,像極了圈套。

 “攤上這麽個孫子,老夫心好累啊!”

 寇準心裡感歎了一句,緩緩起身,背負雙手,往外走去。

 他原本還想問一問寇季,寺廟、道觀為何會是阻力最大的那個?

 現在卻不想問了。

 寇季神色古怪的看著寇準離開了自己的書房。

 他有些不明白寇準在離開以前,指著他長籲短歎的是什麽用意。

 不過他也沒有細想。

 在寇準走後,他就出了書房,去找寇忠。

 剛出了院子門,就看到了寇忠小跑著到了他面前。

 不等他開口,寇忠率先開口道:“小少爺,張元回來了。”

 “張元回來了?”

 寇季聽到這個消息,臉上閃過一道喜色。

 “快帶我去看看。”

 寇忠帶著寇季,七轉八轉到了府上的一座偏院。

 張元就在偏院裡的桌上,正在胡吃海塞。

 他身穿著一身粗布麻衣,手裡捧著一隻肥雞,在大肆咀嚼,身上毫無讀書人的氣質。

 更像是一個餓極了的乞丐。

 寇季進入到了偏院以後,張元狠狠的咬了一口雞胸肉,丟下了被他啃的只剩下了一半的肥雞,快步走到了寇季面前,躬身道:“小人張元,見過小少爺。”

 張元嘴裡含著雞胸肉,說話有些含糊。

 寇季並沒有因此責怪他,而是追問道:“事情辦得如何?”

 張元呲著牙,油乎乎的嘴裂成了一個八字,笑呵呵的道:“小少爺放心,事情已經辦妥了。”

 寇季滿意的點點頭,笑問道:“佛頭山的那些土匪不好對付吧?”

 張元一臉疑惑的道:“挺好對付的啊。那些人被新平縣令慣壞了,已經無法無天了。小人只是稍稍透露了一下,說官家為了給太后慶壽,欽點了清涼山下的應福寺為慶壽寺,並且撥了十萬貫錢財給應福寺,讓他們修繕寺廟用。

 那些土匪聽到了這個消息,不疑有差,嗷嗷叫著殺向了應福寺。

 如今應福寺已經淪為了一片焦土。”

 寇季聞言,臉上的笑容有所收斂,寇忠嘴角抽搐了一下。

 二人對視了一眼。

 寇季從懷裡取出了兩封信,遞給了張元,吩咐道:“休息一晚,明日跑一趟保州,把這兩封信送給楊文廣、狄青。

 信送到了以後,先在保州待一段日子。

 等到魚遊傷勢痊愈了以後,你跟魚遊一起返京。”

 張元聽到這話,先是愣愣了,隨後什麽也沒有問,收下了寇季遞過來的信,答應了一聲。

 寇季拍了怕他的肩頭,長歎了一口氣,沒有說話,離開了偏院。

 剛出了偏院沒多久,寇忠小跑著追上了寇季,苦著臉道:“張元那廝還真是大膽,給太后慶壽的慶壽寺也敢動。

 一旦消息傳到了汴京城,肯定會朝野震動。

 到時候不光是官面上會派人去查,皇城司的人估計也會傾巢而出。

 難保不會查到他頭上。”

 寇季點頭道:“我也有這個擔憂,所以才派他去保州跑一趟,避一避禍事。只要他人不在汴京城,就不會有麻煩。

 劉美欠我一個大人情,他絕對不會看著這種事情牽連到我寇府頭上的。”

 頓了頓,寇季笑道:“雖說他此行惹了一點小麻煩,但是卻完美的完成了我交代的任務。我還擔心他鬧出來的動靜不夠大呢……

 如今慶壽寺被毀,誰也瞞不住這個消息。

 誰也不敢瞞下這個消息。”

 寇忠聽到寇季這番話,松了一口氣,緩緩點頭道:“小少爺心裡有數就好。”

 “現在應該喝兩杯,慶祝一下。”

 “不去看看向府的小姐?”

 寇季側過頭,盯著寇忠打量了許久,黑著臉道:“要你管!”

 寇忠愣了愣,搖頭一笑。

 ……

 翌日。

 三更天。

 寇季早早的起床,穿戴整齊以後,趕去上朝。

 剛到了東華門門口,就看到了百官們急匆匆的往東華門內走去。

 寇季所料不差的話,新平縣的慶壽寺被土匪燒成了灰燼的消息,已經傳到了汴京城。

 寇季跨國了金水橋,到了垂拱殿上。

 殿內。

 趙禎黑著臉,高踞於龍椅上。

 上朝以後。

 不等寇準開口,趙禎手裡捏著一本奏疏甩到了地上,板著小臉,惱怒道:“誰能告訴朕,朕欽點的慶壽寺,為何會遭了土匪的毒手?”

 “新平縣令在給朝廷的奏表上,口口聲聲說,新平縣在他的治理下已經做到了夜不閉戶,路不拾遺的地步。那這夥土匪是哪兒冒出來的?”

 “新平縣毗鄰的長武、永壽兩縣,皆沒有這一夥土匪的蹤跡。”

 “你們誰能告訴朕,這夥土匪是哪兒冒出來的?難道是石頭裡蹦出來的不成?”

 “……”

 趙禎在垂拱殿上大聲的咆哮著。

 趙禎第一次在垂拱殿上彰顯出了他皇帝該有的威嚴。

 有能力阻止他的寇準,坐在椅子上在閉目養神,任由趙禎在垂拱殿上釋放自己的怒火。

 曹利用緩緩出班,硬梆梆的道:“興許是其他地方的流寇?”

 “流寇?”

 趙禎盯著曹利用,怒吼道:“你當朕是三歲稚子?你堂堂樞密使,會不知道流寇過境是如何景象?他們若是流寇,為何不盯著新平縣內的豪門大戶,反而盯著應福寺呢?

 難道朕欽點的慶壽的寺廟,就比那些豪門大戶更顯眼?”

 曹利用被懟的說不出話,閉上嘴退到了一旁。

 趙禎繼續在垂拱殿上怒吼,吼了許久以後,見無人搭話,他才停下。

 就在百官以為趙禎的怒火宣泄完了以後。

 趙禎再次開口,“朕想起來了,前些日子的時候,你們,你們,還有你們,剛剛跟朕說過,新平縣令是什麽治世良臣,國之棟梁。”

 趙禎指著當初讚揚新平縣令的官員,謾罵著。

 “其治下盜匪猖獗,也算棟梁?也算良臣?是朕瞎了眼,養了你們一幫有眼無珠的臣子,還是你們瞎了眼,分不清楚忠良?”

 禦史中丞出班,挺著腰杆子,朗聲道:“官家,為新平縣令加官進爵,乃是您的主意。臣等也只是順應了您的心思。”

 趙禎譏笑了一聲,道:“照你的說法,這是朕的錯?”

 禦史中丞不鹹不淡的道:“官家有沒有錯,老臣不知。老臣只知道老臣等人無錯。”

 “呵呵……”

 趙禎冷笑了一聲,盯著禦史中丞道:“那朕要你何用?我朝有官員多少人?數十萬人。朕能盯著每一個人?朕想要知道下面的情況,想要知道下面的官員,也是通過爾等的耳舌。

 朕被爾等蒙蔽,做出了錯事。

 爾等也不查證,就跟著朕一錯再錯。

 那朕給爾等監察天下官員的職權,是個擺設?”

 禦史中丞一愣,硬著頭皮道:“老臣也是為了順應官家的心思……”

 “順應朕的心思?”

 趙禎像是聽到什麽天大的笑話,哈哈笑道:“現在給朕說,順應朕的心思。那你此前在朝堂之上,彈劾朕的時候,指責朕的時候,有沒有想過順應朕的心思?”

 不等禦史中丞開口,趙禎目光一冷,盯著他,質問道:“既然你要順應朕的心思,那麽朕就告訴你朕現在的心思,不知道你能不能順應朕的心思。

 朕想斷了你的俸祿,將你罷官去職,你能不能順應朕的心思?”

 禦史中丞臉色有些難看的拱手道:“官家尚且年幼,尚未親政,滿朝文武的升遷調度,還得有太師定奪。”

 “虛偽!”

 趙禎冷哼了一聲,坐在了龍椅上,不再開口。

 禦史中丞的臉色,一變再變,雙腿一軟,差點沒癱坐在地上。

 “官……官家……官家啊……”

 禦史中丞哆嗦著哀嚎了一聲,噗通跪倒在了地上。

 趙禎隨口說出的‘虛偽’二字,對他而言,比殺頭還可怕。

 這兩個字一旦扣到了他頭上,他這輩子的仕途就算完了。

 不僅是他,他的子嗣,也會因此被牽連。

 皇帝能隨便評價別人嗎?

 明顯不能!

 先帝在位的時候,柳永參加科舉,先帝給出了‘屬辭浮糜’四個字的評價。

 自此以後,無論柳永參加多少次科舉,主考官都不取他。

 是柳永才華不夠嗎?

 不是。

 是先帝的評價的作用。

 有先帝‘屬辭浮糜’這四個字的評價在,除非當今官家開恩,不然他縱然考一輩子科舉,也沒有一個主考官敢取他。

 趙禎在垂拱殿上評價禦史中丞虛偽,可比先帝評價柳永屬辭浮糜更嚴重。

 “老臣……老臣沒有對不起官家,更沒有對不起江山社稷, 官家為何要置臣於死地?”

 禦史中丞跪在地上,瞪著眼睛,顫聲質問趙禎。

 趙禎冷哼了一聲,一言不發。

 禦史中丞看向了寇準,質問道:“太師總攝國政,就任由官家如此胡鬧嗎?”

 滿朝文武也看向寇準,想看看寇準如何作答。

 寇準若是認可了趙禎的話,那禦史中丞就死定了。

 寇準若是認可了禦史中丞的話,那趙禎或許會不高興,但百官們卻會因此松一口氣,禦史中丞也會因此得救。

 寇準在滿朝文武的注視下,假裝沉吟了許久,才緩緩的開口。

 “諸位都看著老夫作何?”

 滿朝文武聽到這話,差點沒一頭栽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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