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之中,噪音很多,但其實秩序井然。
各種聲呐、各種型號,都有自己預設的頻率,不同的頻率應對不同的情況。
大家用聲呐探測、搜尋,甚至對話。
但這一刻,在那單調、枯燥的大海噪聲之中,突然多出來了一個聲音。
航行在大海之上的鍾君號,就像是在自習室裡突然開了外放的叛逆少年,攪亂了整個大海的秩序。
十多海裡之外,一艘貨輪上,操作員突然發現聲呐彈出了警報,發現了無法辨識的頻率和聲呐。
他慌忙戴上了耳機,然後就張大嘴巴,瞪大眼,再也閉不上了。
前方,大副聽到他的驚叫,趕快問道:“發生什麽事了?什麽聲音?”
那操作員壓根就沒聽到,他正跟著那鼓動的節奏,在搖頭晃腦,然後站起來,跺腳:“冠軍!冠軍!我們是冠軍!”
大副茫然。
這是怎麽了?
這孩子是不是瘋了?
算了,給老板說聲,明天把這孩子辭了!
而同一時間,遠方的巨型遊輪上,小型漁船上……
各種各樣的船隻上,都有人聽到了鍾君號的聲音。
恐怕,就連這些聲呐操作員們都沒想到,有一天他們能把聲呐當廣播聽……
怎麽特麽的有人拿聲呐放歌!
歪?妖妖靈嗎?這裡有人放歌擾民!
什麽?你們不管?讓我們找海警?
歪?海警嗎?什麽?你在聽歌?好巧啊,我也在聽歌!
而此時此刻,鍾君號的對面,三艘軍艦上,正在敬禮的海軍士兵們有點按捺不住了。
這節奏好爽!
我想跳舞!
我想跟著跺腳!
“咚咚!”
“冠軍!”
“咚咚!”
“冠軍!”
不,我要忍。
人家忍得好辛苦!
鍾君號的甲板之上,一群英武的青年,手持長刀,迎風起舞,刀光在碧海之間閃爍、吞吐,配上那雄偉的鍾聲,似乎讓整個世界,都為止震懾。
它的威勢,一點也不弱於鍾鼓之琴。
嚴格來說,這可是比鍾鼓之琴還要龐大的樂器。
這是一艘排水量數千噸的輪船!
比鍾鼓之琴的幾百噸,可要重多了。
一曲《冠軍序曲》不過是幾分鍾的時間。
當最後一個音符落下,對面軍艦上,帶頭行禮的艦長終於禮畢,然後他們拚命鼓起掌來。
谷小白彈奏完了《冠軍序曲》,也從船艙裡走了出來,看向了對面。
對面,那些海軍士兵們,正在拚命鼓掌、揮手。
“小白!”
“鍾君號!”
“冠軍序曲!”
三艘軍艦上的海軍士兵們,刹那間,從英武的軍人,化身谷小白的迷弟。
還有幾位海軍女軍官,已經喊的聲嘶力竭了。
軍人又怎麽了?誰平日裡還不是個寶寶,誰還沒有個偶像來著?
那一瞬間,谷小白覺得自己不像是置身在大海之上,而像是在自己的演唱會現場。
他笑著和對面揮手,走到了船舷處。
只有船長,在眼神複雜地看著谷小白。
他是王貫山的繼任者,看到王貫山竟然成為了鍾君號的船長,就已經大概明白了什麽。
而王貫山的身邊,站著的就是黑方塊公式的另外一名發現者潘國祥。
看谷小白走到了兩個人中間,自然而然的樣子,他就更確認了自己的猜測。
此時此刻,他還不知道谷小白已經發現了水下的潛艇。
只是覺得,這個少年果然不一般。
而谷小白身邊,潘國祥也看著這三艘船。
他不像是谷小白,雖然他在谷小白這裡工作,但是編織還在原來的單位。
很多工作,他都有參與,也有所了解。
他知道,這三艘船都是“黑方塊”公式的實驗船。
此時,他看著三艘船的表情,就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
就連他都沒想到,竟然可以在海上遇到這三艘船!
只是另外一艘潛艇,卻不知道在哪裡……
如果能一起看到就好了……
深海之下,十多海裡之外,某艘潛艇正在揮手:“我在這裡!在這裡!”
三艘軍艦和鍾君號,交錯,然後漸行漸遠。
船頭上的艦長看著鍾君號漸漸變遠,心中有些惆悵。
如果可以的話,他真的很像和王貫山暢談一番,但此時此刻,大海之上,軍事任務在身,他們也只能交錯而過。
三艘軍艦,拐了一個方向,向太平洋的方向行駛而去。
而鍾君號,則繼續向南!
向南!
谷小白喜滋滋地回到了鍾君號的船艙裡,督促江海龍:“快快快,把我的設備都調試好了!下一次我就可以給他們唱歌了!”
只是把這艘船當琴彈,一點也不爽。
江海龍想哭。
我說鍾君大人啊,我們的船真的不是大號樂器!
您有了鯨魚粉絲還不夠,還要再擁有輪船粉絲嗎?
這大海之上,你向誰唱歌啊!
深海裡,潛艇也隨著前方的三艘軍艦,同步轉向,向太平洋的方向。
潛艇上浮,放出了漂浮天線,聯系上了前方的三艘軍艦。
“不妙了,我們被發現了!”
“被發現了?怎麽可能!被誰發現了?我們的聲呐完全探測不到你們啊!”
“鍾君號!它拿敲我主動聲呐敲我……~~>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