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日休沒去見那女子,只是讓詩蘭陪著,坐車向城外走去。大將唐虎一路護送。
路上,詩蘭對那女子說了些話,女子感動得熱淚盈眶。見詩蘭溫柔貌美,她便袒露心扉,說起自己的身世。首發 https:// https://
女子攥著詩蘭的手說:“本來爹爹要帶著我一起殉國,可當他看到趙字將旗的時候,又改變主意了。他說,趙璋在濮州時被稱劉玄德在世,如若是他第一個進城,你或許還能有條活路。說完,他把我推到一邊,自己跳下火海了…”
詩蘭給她擦去臉頰上的眼淚,柔聲安慰道:“董小姐,往事已成過眼雲煙,節哀不如痛定思痛。往後的日子不能麻痹大意,該逃的時候就應該逃。這次如果不是你任性,也不至於落入我軍手裡。”
“嗯,姐姐說得是。”
快馬加鞭,來到城外十裡亭。
“我就送你到這裡了。”詩蘭無奈地笑了笑,“唐虎將軍會把你送到三十裡亭,那裡來往的行人多了,你也安全些。這些錢你拿著,一路上多加小心。記得別去京城,還是回你老家去吧。那裡才是最安全的。”
“嗯,謝謝詩蘭姐姐。”下了馬車,有些臉紅地說:“代我向趙將軍賠罪。”
詩蘭莞爾,“放心好了,他那人度量如山,不會把這事兒放在心上的。”
“姐姐,您是…”頓了一下才說,“您是趙將軍的夫人嗎?”
“…,算是吧。”詩蘭稍顯羞澀地道。
“哦,如若那樣…”女子輕蹙眉頭,強笑著說,“希望今生有緣,能再次見到姐姐。”
說完這句話,女子就登上另外一輛馬車。
望著女子登車時的猶豫背影,詩蘭總覺得自己好像說錯了話。如果自己不說是趙璋的夫人,憑借女子的自覺,她以為董小姐或許會提出別的什麽要求。
心中一陣絞痛,猶豫過後再次抬起頭,那女子的馬車已經走得遠了。
“娘,咱們回去吧。”魯長春突兀地說。
“哎呦,快別這麽叫。我還沒你大呢。”詩蘭臉上泛起埋怨之色,不過她美豔到了極點,即使是怨言讓人聽著也是撒嬌一般可愛。
“剛才你還說是我義父的夫人。無論如何,輩分不能差。”魯長春一本正經地說。
詩蘭一陣無語。
……
……
“少給我戴高帽。”聽了詩蘭的講述,皮日休憤憤地道:“讓人罵了,心裡能舒服嗎?我很受傷哩。”
皮日休裝腔作勢,捂著胸口躺在詩蘭的床上,一副賴著不走的流氣模樣。詩蘭為了防止皮日休摸摸搜搜,還向外邊挪了挪。總讓皮日休的手夠不到她。
見詩蘭挪走了,皮日休又蹭了過來。
詩蘭伸腳,把他踹向一邊。他就擺著一副被踹的造型,身子歪歪斜斜地倒在那裡。仿佛一灘爛泥。
詩蘭正在給石敬瑭縫製衣服,手裡拿著針線。見皮日休那副模樣,覺得好笑,故意譏誚道:“你把人家困住那麽久,你還受傷了?”
“可不是麽。哎呀,這裡疼。”聞言,皮日休揉了揉胸口,一副祈憐的表情。
“哪裡疼?”詩蘭挑了挑眉毛、
“這裡。”他用手指了指胸口。
“讓我看看。”詩蘭眯了眯眼睛,一抹危險的神色從睫毛後透出。
突然,一根針扎向皮日休的胸口…
“哎呀!你真扎呀!”把皮日休疼得一蹦多高。
“看你還疼不疼!”詩蘭壞笑。
“不疼也疼啦!”皮日休氣鼓鼓地走了。走到門口的時候,回了一下頭,滿臉幸福地笑了笑。
“下次你再這樣,我真的用針尖扎你。”
“我才不信你會忍心。”
……
……
王仙芝帶著隊伍走了,汝州城裡隻留下一萬人守城。趙大票帥自然成為了守城的不二人選。
隊伍臨出發前,皮日休找到尚讓,對他說:“這一仗凶多吉少,我建議尚先生盡量托在後面,不要貪功。”
“如何見得?”尚讓懷疑道。
皮日休沒回答尚讓,反而神秘兮兮地說道:“一旦戰敗,你就往鄧州方向跑,那裡現在幾乎是一座空城。你本托在隊伍的最後,我想你一定是第一個趕到登州的,那時再拿下首功,豈不美哉。”
尚讓苦笑道:“好吧,你是起義軍中的福將,我就再信你一次。”
三日後傳來消息,起義軍拿下陽武城,搜刮一番之後,沒做停留,隊伍直奔鄭州。
又過三日,再次傳來消息,當起義軍行至中牟時,被昭義軍節度監軍雷殷符伏擊。起義軍戰敗,損失不小,因此前進步伐受阻。但此時起義軍並沒有被打垮。戰敗後,起義軍也沒有原路返回,而是轉向鄧州。由於鄧州空虛,登州刺史開城投降。尚讓白白撿了一個大便宜。隨後尚讓寫信給皮日休,答應勻給他三百騎兵作為報答。皮日休大筆一揮,說,只要馬,不要人。
起義軍佔領鄧州後,就地休整。這樣一來,起義軍又靠近洛陽一步,與此同時牽製著鄭州方向敵軍。 使得汝州成為了相對安全的後方。
但皮日休的日子也不好過,此時他要時刻提防駐守在葉縣的泰寧軍節度使齊克讓,和許州刺史薛能、牙將周岌,甚至還要提防淮南節度使高駢。
“才給我留一萬人…”皮日休檢閱部隊時心情有些沉重,不禁暗自感歎,如果敵軍大規模來犯,僅憑眼下一萬人恐怕堅持不了幾日。更可恨的是,王仙芝拉走隊伍的時候,還把所有的軍糧都給搬走了。
“稟大帥,糧倉已經空了。”朱溫面無表情地說。新81中文網更新最快 手機端:https:/
看了看朱溫,皮日休皺了皺眉。
良久,他突然指著地圖說:“咱們去找齊克讓要點。”
朱溫、葛從周、龐師古三將領兵五千,日夜兼程趕往葉縣,暫且不提。此時皮日休正趴在詩蘭床上,無病呻吟,一陣嚷嚷,說自己屁股痛。
不久後,詩蘭手裡的針扎向他的屁股,嗷的一聲跳起,揉著屁股跑了。
“唉,大哥,別跑。”唐虎不知何時回了家,剛走進門,就見到皮日休揉著屁股怕跑。
“什麽事?”皮日休問。
“張嘎的屍體不對勁啊。”唐虎苦著臉小聲說。
“怎麽不對勁了?”皮日休認真的神情問道。
“爛了。”唐虎一縮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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