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皮日休總感覺李冼這小子是在糊弄人。
“雖然他已經跪下來求我,可我怎麽還是覺得…他是在跟我演戲呢?”
“臭小子,你打得什麽鬼主意?”
“要不我先糊弄糊弄你?”
“呵呵。”
心中冷笑一聲,皮日休突然袍袖一抖,站起身來。望了望城牆,上面站滿了精神抖擻的士兵。每隔三丈遠,就有一個燃燒著的火把。
留著火種,時刻準備點燃油鍋。
這種火油戰法是皮日休提出的,是專門用來燒毀敵軍攻城塔或雲梯的。而且在資源充足的情況下,還可以往敵軍士兵的身上潑。燃燒著的油潑到敵軍身上,是很難被立刻撲滅的,即使是金屬鎧甲,也要燃燒一會,導致鎧甲變得滾燙。殺傷力極強。
這種殘忍的戰法,是皮日休在書裡看到過的,早在戰國時期,就有過記載。
“張嘎。”皮日休突然命令道。
“在…”說話的時候,張嘎總好像反應慢半拍。他的動作永遠快於他的嘴。
“去,把詩蘭姑娘請來。一路保護,送到這裡。”
“是…”張嘎慢吞吞地答應著,人已經向家裡走去。
突然,皮日休眉毛一挑地說:“算了,張嘎,你回來吧。我還是自己去。”
說完,他大踏步地向家的方向走去。
ァ新ヤ~⑧~1~中文網ωωω.χ~⒏~1zщ.còм
“哎,我我我哥,你可不能擅離職守啊?”李冼突然提醒道。
“我什麽時候說我要走了?”
“你你不是說要去找詩蘭姑娘?”
“哦,我已經把她帶來了,就在那邊。”皮日休胡亂指了一個方向。
“啊?你你你把她帶來了?”李冼不可思議的目光,“你就就就不怕突然打起來?”
看了看城牆,皮日休敲了敲李冼的腦袋:“她又不是兵,難道不可以從戰場上撤離嗎?”
李冼覺得自己仿佛是聽錯了什麽,然後被皮日休狠狠地敲了一陣腦殼。其實他不知,這是皮日休故意的。就是為了捉弄一下他。然後皮日休才肯幫他去救蘇蘇姑娘。
因為此時皮日休基本料定,這個臭小子八成是看上李蘇蘇了,他才不會真的為了什麽兄妹情誼。不過呢,皮日休還是決定要幫李冼一次,因為李冼這個人還是有點用處的。留著他在身邊,會讓自己的耳朵變得更“聰”,眼睛變得更“明”。因為這個家夥,其實是一個典型的“閑人”,沒事的時候,他遊手好閑,喜歡到處打聽事,到處圍觀。而這恰恰不是皮日休的愛好。他很討厭到處打聽別人的隱私,那就更別提一些烏七八糟的事了。所以,留著李冼在身邊,其實是一個互補作用。
雖然皮日休厭惡李冼總拿女人說事。不過呢,這又不是什麽了不起的毛病,自己忍一忍也就過去了。如果真的被惹生氣了,拿起折扇就敲他一頓,也就解恨了。
“我去找尚讓先生,給我批個假。然後咱們就去救蘇蘇姑娘。”
“哎?我我我哥,你不去找詩蘭姑娘了?”
“哼。”皮日休沒好氣地說:“就許你糊弄我,不許我糊弄你嗎?臭小子,以後有話最好直接說,別跟我繞彎子。”
“哎哎,哥,這是哪裡話,呵呵。”李冼皮笑肉不笑地說,仿佛有些心虛。
直接去找林言撈人,那是根本行不通的。不過皮日休也不必去找林言,因為他打算去找黃雛菊來解決這件事。
為了找尚讓,他登上城頭,四下望了望。
果然敵軍毫無攻城之意,甚至還讓一些士兵慵懶地倒在吊橋外面,表現出一副不懶散的樣子來。這是敵軍的誘敵之計,想裝出一副懈怠模樣,誘惑城裡的守軍衝殺出去。看來,敵軍絲毫不知起義軍偷襲鄆城的事。否則薛崇才不會如此穩坐將軍台。
讓兩名得力手下盯著敵軍的一舉一動,而尚讓卻躲到了城樓的小屋裡,悠閑地看起書來。不時還苦笑一聲,說趙璋給自己找了一個“好差事”。可他卻是一個閑不住的人,心中考量的事情太多,不時又顯得苦悶,在那裡思考著什麽。
這時,皮日休走了進來。他說,他要去找黃雛菊,讓黃雛菊找林言,把李蘇蘇姑娘放出來。而戰場這邊,他打算交給戰鬥力更強的朱溫來代替指揮。
尚讓隻為皮日休年少,對女人十分感興趣,因此他也沒說什麽,便讓皮日休走了。而且他也認為,朱溫其實比“趙璋”更適合和守城。另外,朱溫是趙璋的手下,他是被趙璋安排到這裡的。因此,即使將來論功行賞,功勞也是趙璋的知人善任,而不是朱溫的勇猛善戰。
獲得自由身,皮日休領著李冼,溜溜達達來到黃雛菊的住處。
偌大府宅裡,黃大小姐有一個獨門小院,院裡,兩棵楊柳,一棵楊梅,一方石桌,四方石凳。
此時的黃雛菊,正略顯彎腰地坐在石凳上與一妙齡女子下棋解悶。看那妙齡女子的背影和微微露出的半張側臉,直讓人大呼美妙。可仔細一看,竟然是詩蘭。
“咦?詩蘭?”皮日休突然快步走了進來:“你怎麽在這裡?”
“呦,文韜兄,你怎麽回來了?”詩蘭驚訝地道:“你不是應該守在城門附近嗎?”
“呵呵…”皮日休覺得頭有些大, 仿佛有些做賊心虛。“回頭我再與你解釋。不過,你怎麽跑來黃小姐這裡了?”
詩蘭莞爾一笑,“女孩子之間的事,文韜兄還是不要打聽吧。”
“哦哦,好,那我就不打聽了。”
“既然文韜兄找黃小姐有事,那麽我先告辭了。”說罷,她衝著大家飄飄行禮。
這時,黃雛菊也表現出少有的溫和樣子,回應著詩蘭。
見詩蘭懂事,皮日休會心地笑了笑。
“詩蘭姑娘,慢走!”李冼賤兮兮地道。直到詩蘭走出大門,他才扭回頭,膽怯目光掃了掃皮日休。皮日休正陰冷地看著他,似乎是在提醒他,以後少看詩蘭,那是我的女人。
李冼頓時蔫了,撓了撓腦袋。
黃雛菊的傷剛剛結痂,所以她才顯得有些坐不直。本來,應該繼續臥床休養,可她哪裡是閑得住的人。老早就出來走動,只是再也沒有先前那般腰板挺拔英姿颯爽。
“趙璋,你找我有什麽事?”黃雛菊冷著臉說。
“呃…”皮日休挑了挑眉毛道:“難道黃小姐,不應該先請我坐下嗎?”
“你還用我讓嗎?”
“怎麽了呢?”
“你什麽時候跟我客氣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