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處的傷,在雪白肚皮上留下兩道深紅結痂,足有捺長。待結痂脫落,一定是兩道深深的疤痕。這樣深的疤痕,一定是永久性的。醜陋而恐怖。仿佛猙獰的鬼臉。
對於十八歲的女孩來說,這簡直是太讓人感到難過了。雖然黃雛菊平日裡看起來有些大大咧咧,可內心深處也有著獨屬於女性的細膩。
每每看到傷口,每每碰到傷口,每每想起傷口,都讓她情不自禁地皺皺眉。不過她還是會不時感歎:趙璋的藥水果然很神奇。消腫的速度,簡直驚人。
由於心中有一絲感激,所以黃雛菊現在看起來仿佛比以前客氣了許多。
“哦?你要救一個女人?還是一個美女!”
原來趙璋是來求自己辦事的,頓時大姑娘的頭又揚了起來。她是一張長臉,俊朗而又皮膚白皙,修長鳳眼一眯,有著一股居高臨下俯瞰眾生的傲人氣質。
“是。”皮日休點了點頭,手裡揉著折扇。看著黃雛菊這幅模樣,心中盤算,這大姑娘到底會怎樣為難自己。
“那麽,你是為誰而救呢,為你自己嗎?”大姑娘冰冷目光中劃過一絲不易被察覺的憤怒。
“這個麽…”皮日休用扇子推了推額角,頓了一下道:“算是,也不算是。”
“少跟我繞彎子!”
“總而言之,此人我必須救出來。不過呢,我肯定不是要據為己有。”皮日休笑了笑說:“我可不是那種好色的人。”
此時,李冼略顯尷尬,卻沒說話。
“哦?”黃雛菊冷著臉,不看皮日休,仿佛是在對空氣說:“是啊,趙將軍怎麽可能是好色的人,你看看他身邊,全是一群庸脂俗粉。哪個也不漂亮。”
這句話實在是太酸了,皮日休不禁咧嘴,過了一會兒,他才道:“別那麽多廢話,你到底幫不幫忙!”
聞言,李冼一愣,心中好一陣不解,不時勸慰的目光瞟向皮日休,皮日休權當沒看見,繼續生硬的口氣道:“一直以來,我都把你當做女中豪傑看待。卻沒想到,找你辦一點小事,卻也和平常女子一樣磨磨唧唧。”
“喂,趙璋!”黃雛菊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怒氣衝衝地道:“你少對我用激將法,沒用!”
“沒用?”皮日休也站了起來:“告訴你黃雛菊,要不是看你長得漂亮,我現在都懶得理你。因為你這個人實在是太傲氣,沒辦法跟你相處。好了,我不求你了。我去找別人!”扭身就走,一邊走還一邊絮絮叨叨:“多大個屁事,還拿腔作勢的。”
慢走了兩步,黃雛菊並沒有再說話。
皮日休一皺眉,放緩了腳步,用足以讓黃雛菊聽到小聲,嘟噥道:“一點兒也不記得別人的好,白瞎了我的神仙水。”
黃雛菊還沒吭聲。
這時皮日休有些慌了,如果黃雛菊真的不幫忙,他還真的沒什麽好辦法去救李蘇蘇…
黃大姑娘不吃這一套,這可怎麽辦?
於是,他站住了。
身後靜悄悄的,連李冼的腳步聲都沒有。
慢慢的,他扭回頭。
結果看見黃雛菊正站在那裡盯著他壞笑。
“哎,你笑什麽?”
“你倒是走啊?”大姑娘得意了,不禁咬了咬嘴唇,晃了晃頭。
……
順毛驢子,黃雛菊開心的時候,才能答應別人的請求。於是她真的答應了皮日休,幫他營救李蘇蘇。
結果雖然皆大歡喜,可黃雛菊卻提出一個要求,她要皮日休再給她兩瓶神仙水。
聞言,皮日休直咂嘴,他現在手裡只剩下一瓶了。而且上次給黃雛菊送藥的時候,他還騙黃雛菊說,那是最後一瓶。
於是他想了想說:“這樣吧,製藥需要一段時間。而且還不一定成功。我先答應你。等我製好了藥,再送你。”
“不成。必須現在就給我。”
“怎麽,你信不過我?”
“對,你這個人太滑頭。我信不過你。”
對這妮子,用緩兵之計也行不通。這可如何是好?皮日休揉了揉下巴道:“先前送你那瓶,你用完了?”
“還剩半瓶。”黃雛菊倒是誠實。
“那你著什麽急?”
“好了趙璋,你別跟我扯皮。”黃雛菊站了起來:“我知道你們這群男人,沒一個是好東西。尤其是見到美女,一個個急得像猴子似的。所以我決定,我先把李蘇蘇救出來,然後再跟你商量這事兒。不過呢,如果你不把藥水給我,休想把李蘇蘇從我這裡帶走!”
“好!一言為定!”
“信你一次。”黃雛菊一噘嘴:“如果你敢騙我,我就把李蘇蘇賣到妓院去!”
“……”一陣無語。
黃雛菊有些得意忘形,結果一轉身,抻到了傷口,頓時讓她腰板一躬。
“哎呦。”她呻吟一聲,手扶著心口,彎著腰。
“哎呦。”突然皮日休模仿著她也呻吟一聲,然後道:“並非過年大節,大小姐為何如此多禮?”
黃雛菊愣了一會,突然咬著牙罵道:“死趙璋!你等著我回來的。”
“恭送大小姐!”
“咣”,一腳!
黃雛菊憤憤地走了。她親自出馬,想必此事一定能成。於是皮日休便回到了家裡。
找到詩蘭。詩蘭正在給皮日休做衣服。一針一線,好不細致。
“詩蘭,你找黃雛菊幹什麽去了?”他好奇地問道。
縫完一段,咬斷絲線,詩蘭輕描淡寫的口氣說道:“我覺得文韜兄與黃小姐十分般配,所以我想撮合你們。”
“什麽!!?”皮日休一驚:“你有沒有搞錯?我要娶的是你唉,你怎麽還給我找上媳婦了?”
詩蘭莞爾,“你別著急嘛,聽我慢慢說。”
皮日休實在聽不進去,而且顯得有些懊惱和頹喪,因為他覺得,詩蘭一定是看不上自己,所以才會這樣安排。
“怎麽,你瞧不上我?”
詩蘭沒回答,而是淡淡地道:“黃小姐出身高貴,只有這樣的大家閨秀,才配作文韜兄的正室夫人。”
“你少來哄我。”皮日休嘟嘟囔囔:“我都跟你說過多次了,我不在乎。”
“可我在乎。”詩蘭突然激動了,眼眶泛紅:“我也說過,我不想讓別人笑話我的丈夫,說他的正室夫人竟是個妓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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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這樣的話,以後不許你再說。”
“好,我不說。”“不過,如果你不先娶個像樣的,我肯定不會嫁給你。”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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