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春天,皮日休站在一棵柳樹旁,聽李冼念林言的書信。
林言信中說,妹夫乃大將軍之婿,將來大將軍登上皇位,你便是駙馬爺,自古以來,駙馬爺不許多妻,你可要小心行事。如若不檢,將來我等皇親不會不管,到時參你一本,可知事大。首發 https:// https://
廢了半天話,最後說,懇求表妹夫把俞遊圓照顧好,將來成婚,必有重謝。
念完了林言的信,李冼按照皮日休的要求,把信丟到了茅坑裡。
繼續念票帥蔡溫球的信,信中說,自從見過圓圓之後,變得心浮氣躁,每每想起夜不能寐,食肉亦無味,愛慕日深,已不能自拔,此女乃某家必爭之女,任何人與某家爭搶,必是與我為敵。
不過呢,趙大票帥為人正直,肯定是不會欺辱吾妻的,因此把未婚妻放在您的手裡,我很放心。
最後,懇求趙大票帥,好好照顧俞姑娘,將來如有大喜,必有重謝。
皮日休揉了揉鼻子,讓李冼把信燒了。繼續念票帥霍存的信。
信中內容大體差不太多,都是表達兩層意思,第一,對俞姑娘愛慕太深,在心中已將她當做妻,希望趙大票帥放過俞姑娘,如果不放過,咱們就算是結怨了。第二,如果趙大票帥肯放過俞姑娘,咱們就是最好最好的兄弟,將來好處多多,雲雲。
皮日休對李冼說:“這個俞遊圓,你還打算要嗎?”
李冼這時才明白,這些信並不是大哥想看,而是看給自己的。
頗顯廢然。抖了抖袖子,唉聲歎氣地說:“這俞姑娘長得禍國殃民,我李冼恐怕是壓不住她了。既然這麽多狠人要他,我看對大哥來說,也是個燙手的山芋。”
皮日休擺了擺手說:“不必考慮我,你自己好自為之便是。”
皮日休才不擔心將來這幫票帥來找自己的麻煩,只要自己不收俞遊圓,大家就已經感激不盡了。
說來也奇怪,即使是看到俞遊圓這樣的妖孽,皮日休仍然提不起興致,皮日休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病。
不過他還是經常把俞姑娘叫到身邊,聽她彈琴唱歌,不時愣住,看著俞遊圓發呆。
黃雛菊觀察日久,心中不是滋味,只是感歎,這憨貨一定是把俞姑娘當做詩蘭了。不時罵皮日休:“呆子,賊心不死。”
皮日休回罵道:“惡婦,欺我太甚,遲早休了你。”
如今時常能看到俞遊圓,這妮子不是個省心的,喜歡到處走動,而且特別喜歡說話,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很快就與帥府裡的人熟絡起來。
由於她貌美,而且說話極中聽,幾句話就能說到人心縫裡去,現如今,親兵們都願意為她效力,比如昨天,她想遊湖,章幫道就幫她弄來一條新船,她領著一名俊俏小丫鬟,船上遊玩半日。最後撈回三條魚來,送到廚房,懇求姹月下廚,送給大夫人吃。
也不知姹月得了什麽好處,竟然把私藏已久的花椒都用上了,大夫人吃得開心,連連誇讚。
皮日休心想,此女孤零零一個人來,沒一個月的功夫,混了幾套上好的衣服,也不知都是誰給她買的,而這個小丫鬟的來路更讓人覺得奇怪。
皮日休去找黃雛菊問,那小丫鬟看著眼生,怎麽,是你給她買來的不成?
黃雛菊說,是她自己買的,名字與帥府裡丫鬟看齊,叫貸星。
“貸星?”皮日休皺了皺眉道:“貸有借之意,她給丫鬟取這個名,是何意思呢?”
……
皮日休正在作詩,作了一首又一首,覺得不妙,丟之。
正氣悶,錢喜兒跑來說:“大帥,您要小的辦事,有些眉目了。”首發
“講。”
“大夫人的眼線十數人,她手下八名丫鬟就不必說了,紫月姐姐其實也是大夫人的眼線。除了丫鬟,林氏、戚氏、羅英、飛燕和李坎山隊長、親兵衛李貴成,都是她的眼線。”
“有證據嗎?”
錢喜兒跪倒說:“無實證,都是小的暗中觀察得知。”
“好,起來吧。”皮日休道:“我再給你任務,去查俞遊圓,看看她身上的衣服都是誰送給她的。還有,她買丫鬟的錢是哪來的。七日之內,給我答覆。”
“喏。”錢喜兒領命要走。皮日休又把他喊回來,丟給他五錢銀子。
錢喜兒千恩萬謝,走之前說:“大帥,其實我早看到方成讖暗送俞姑娘銀兩。不過方叔只是因愛慕而送錢,並無其它越軌之舉。”
“嗯,我相信方成讖是冷靜的。”
“方叔叔乃是小的同鄉,多有照顧小的,還請大帥不要責罰他。”
“你去提醒他一下,就說我知道這事了。”
“喏。”
……
詩蘭隱居大山日久,肝腹悶脹之病好了大半,不過她此時還是覺得氣悶。
當初留信給趙璋,趙璋竟然不來找自己,反而大開殺戒,實在傷透了心。
兩個小丫鬟已經長得高了,也有自己的心思,多次表達,不想再在這窮山惡水之地生活,詩蘭心軟,不肯責罰丫鬟,便由著她們說。
忽有一日,黛星竟然不見了。
詩蘭問辰月,你們日夜在一起,可知黛月哪裡去了?
辰月說:黛月過不得苦日子,跑了。頓了一會兒,又道:夫人,您放著好日子不過,害得我們也跟著受苦,如今黛月跑了,日後咱們生活更苦,我也覺得這樣過沒甚意思,說不得哪一日,我堅持不住,也跑了,到時候只能留夫人一個人在山中度日了。
聞言,詩蘭鼻酸,抹了抹眼淚道:“山裡雖然清苦,卻也不缺吃的。不行,我要去找黛月,那妮子心高卻氣躁,說不準就在山中迷路了。”
辰月道:“連鹽巴都沒有,整日吃那些野果,黛月頭髮都白了。夫人,我看你還是不要去找了,即使找到她,她也不肯與你回來的。”
詩蘭慍怒,責備道:“我找她,是擔心她在山中迷路,並非是要她回來,如果當真過不得,那便放她走,我還她賣身契。”
“如若黛月走,夫人能給賣身契,那麽我走,夫人可願意給賣身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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