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時不同往日,如今嶽丈大人正在商議登基大事,自己作為主要票帥,而且還是女婿,怎能不積極主動呢。
於是快速離開徐家,拍馬馳騁,直奔原田令孜住所而去。
當皮日休趕到時,屋裡坐滿了人,大家討論得熱火朝天。這時皮日休有些後悔這麽著急趕回了。因為到場之人,無一不要求黃王登基成為皇帝的。既然沒有反對意見,自己也就沒有必要再說什麽了。於是與大家一起起哄,擺出一副黃王不登基我等就去死的架勢。
也不知為點啥,歷史上多人在被勸登大位的時候,都表現出一副難為情的樣子,仿佛他不想當皇帝似的。
虛情假意。
黃巢也不例外,讓大家苦勸了將近一個時辰,直到後半夜,他才勉為其難地說:“既然大家拚死推舉,為了防止眾愛卿尋短見,那我就隻好聽大家的了。”
剛走出田令孜府,皮日休急三火四往外走,卻被尚讓一把扯住。
尚讓目光鋒利,面帶不豫之色,譴責口氣道:“最近忙得不可開交,你小子為何不來幫我?”
皮日休苦著臉道:“如今形勢明擺著,老兄還需要幫什麽忙?”
尚讓道:“既然黃王要登基,那麽百官如何封賞?就憑起義軍這群土匪,如何治理國家?我正打算,舉薦兩名唐朝舊臣出來當宰相,這事兒一定會有很多人反對,到時你不來幫我,恐怕我獨木難支。”
“心中可有人選?”皮日休乾脆地說。
“正要與你商議。”
“甭商議了,我直接給你人選。”
尚讓一愣,笑罵道:“看來你早有打算?”
皮日休苦笑道:“前浙東觀察使崔璆,尚書右丞楊希古。此二人可擔當大任。”說完,扭身就要走。
“哎,你給我回來。”尚讓急了,把皮日休扯入屋裡道:“你可接洽過這兩個人,這兩個人是你的人嗎?可靠否?”
皮日休道:“尚老兄,我並未接洽過這二人,我只是舉薦給你,讓你去接洽。讓他們成為你的人,至於我,我是不在乎功勞的,我只希望文舉兄成為首相。”
“好你個臭小子,又在耍滑頭!”
皮日休苦笑:“總而言之,我覺得這兩人最合適。尚先生現在最缺的是兩種人,一種是治世能臣,一種是人脈極廣的人,而我介紹的兩個人,正是你想要的。你快別糾纏我,還是抓緊時間去找他們吧。”
“你幹什麽急三火四的?”
“娶媳婦!”
“娶誰家姑娘?”
“大美女徐婉清!”
“這算什麽點屁事?待我派兵,直接搶了來給你。你休要在這緊要關頭因為蠅頭小事分心。我不許你走,趕緊跟我一起尋找人才去!”
尚首相認真了,皮日休拿他沒辦法,於是跟著尚讓連夜去見了許多人,其中包括前浙東觀察使崔璆和尚書右丞楊希古。
待他們歸來時,天已經微微放亮。這尚讓真是個奇人,忙了幾天幾夜也不見困倦,可皮日休卻已經困得發苶[nié]。
見皮日休萎靡不振,尚讓笑罵道:“你整日沉迷美色,怎麽樣,年紀輕輕還不如我這老頭子。”
“你休要挖苦我,說我好色,您老先生可比我好了?那俞遊圓風得緊了,怕你也是把持不住。”
“你還好意思跟我說她,自從到我府中,終日悶悶不樂,見到我,仿佛應付差事一般。我倒是越發不喜歡了。如果你喜歡,送給你吧。”
這種玩笑可不是隨便開的,看來尚讓是在試探自己,這個時候如果說錯了話,朋友的關系可就微妙了。皮日休立刻怒道:“文舉兄何出此言?我趙文韜生活作風向來光明磊落,對嫂嫂恭敬如同對待母親般,文舉兄這般說我,難不成被什麽風言風語蒙蔽了?長久以來,在我心中,你我二人如同忘年兄弟,萬萬沒想到今日你竟如此猜忌我,如若那樣,咱們還是趕緊分道揚鑣,省得日後成為仇敵。”
說罷,甩袖而走。
見皮日休耍性子,尚讓一愣,忽而笑著把他拉回來,道:“休要跟我裝腔作勢,你小子有幾根花花腸子,我還是看得清的。還別說,你建議的兩個人,我也十分看好。我最看重的還是他們的誠意。既然他們肯聽我們的,那麽這事兒基本坐實。今日,你哪也不許去,到黃王面前,把這二人敲定以後,我就有了幫手了,到那時,你小子愛幹什麽就幹什麽去,我也懶得管你。”
黃巢身邊缺乏文臣,選二相自然成了重中之重,如果二相確定下來,剩下的事就好辦多了。
可黃巢對這二人卻不是很信任,於是尚讓又提出“四相”的請求。尚讓說:讓願擔任一相,再舉薦國婿趙璋,這樣一來,黃王可放心否?
黃巢哈哈大笑,便敲定此事。
於是再出門時,趙大票帥又多了一長串頭銜——尚書省平章事、兼皇城侍中、兼左右仆射、兼吏部尚書。
尚讓知道皮日休懶得很,沒把太多事物交給他,於是隻給他一個任務,讓他設立府門,然後招募原唐朝官員。尚讓說,這活是你嶽丈大人給你安排的,讓原唐朝官員到你府上投名,可以官複原職。
皮日休這懶貨,剛設立府門,就把自己的職權分出去一大半——孟楷、蓋洪為左右仆射、知左右軍事,費傳古為樞密使。以太常博士皮日休(大哥皮日鑒)為翰林學士。
隨後把大哥招入府中,替他招募唐朝官員,而他卻不知跑哪裡去了。
“好你個趙璋,你也太懶了吧?”黃雛菊見皮日休跑了回來,恨恨罵道。
皮日休正在整理箱籠,據說要送到徐府。
昨夜,那尚讓出手實在是太快,派遣手下親信,竟然把徐婉清搶走了。可把徐父嚇得半死。
那徐婉清雖然口口聲聲說要為母親報仇,可當強橫士兵闖入的時候,還是嚇得顫抖,不知就裡被一群野蠻士兵按進轎子裡,便抬到了尚相府。
還沒等她搞明白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徐父竟然找上門來。
徐父當然沒有資格走入相府,他是被趙大票帥親自送進來,勸說徐婉清的。
徐婉清說:“此乃趙璋奸計,我絕不能讓他得逞,如若不能幫我報仇,我絕不肯嫁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