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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大太監》第七十章 神醫治天花
  方正化出慈慶宮,一路向玄武門方向走去,準備回住處糾集袁承義等人一同抄書,奮戰當夜。
  他滿心沮喪的走著,在路過承乾宮門外之時,只聽得院內傳來女子嘀哭之聲,不由停下腳步,略作猶豫之後來到宮門之前。
  守衛見來人雖然年紀輕輕,卻身著大太監服飾,腰懸兩塊腰牌,不用想也知道來人是誰。
  “方公公,承乾宮已戒嚴,不能進去。”其中一個領頭的侍衛上前一步,行禮道。
  “六皇子的病情可有起色?”方正化當然不可能直提天花二字,只是隱晦問道。
  侍衛首領搖頭道:“禦醫已呈報陛下,向宮外征集名醫。”
  方正化明白這是禦醫肯定沒能控制住天花病毒,無奈之下隻得向民間征集能者,又問道:“這哭聲又是哪裡傳出來的?”
  侍衛頭領稍作猶豫,放低聲音道:“聽說裡面已經把多余的內侍和宮女遷至一處宅院……”
  方正化眉頭不由一皺,承乾宮原本就有內侍、宮女,後來在禦醫確診之前又進去了不上人,而為了避免天花病毒傳播到整個紫禁城,這些人自然不可能貿然放出宮,也就被臨時隔離起來。
  至於他們的結局,若是禦醫最後能治愈六皇子,且眾人在隔離下又無染病跡象,自然是大家無事。
  否則,只怕整個承乾宮內的所有人都要跟著六皇子陪葬,這便是視人命為草芥的古代皇室宮廷!
  “田妃娘娘還在裡面嗎?”方正化想起前日晚宴上田貴妃的好處,問道。
  “昨日陛下有令娘娘搬到其他宮室居住,但娘娘母子情深卻不願離開。”侍衛頭領遺憾的道。
  方正化聽到這裡,心中有了決斷,道:“我知一偏方或能治愈六皇子之病,能否讓我進去告訴禦醫?”
  侍衛首領卻是不信,也很為難,道:“公公,並非小人不放公公進去,只是進去容易出來難!”
  方正化想想也是,與田貴妃之間的交情可還沒到連命都不顧的程度,於是道:“那我寫在紙上,再由你們通過特定的渠道送入宮內,這樣可行?”
  侍衛首領對此倒是並無異議,因為每日都會有大批的草藥以及食物送入承乾宮去,附上一封書信是再簡單不過之事。
  方正化征得同意,從書包裡找出一張紙,一隻毛筆,開始寫信。
  貴妃娘娘親啟:奴才未入宮之前,見過一個村子有許多人感染六皇子一樣的病情,諸醫聞之色變,避而不敢診治,後一雲遊醫者途徑該村,竟將全村患病之人治愈了六七成,引得附近各地醫者爭相前往探看。
  那醫者宅心仁厚,並不私藏,臨行之際卻是將藥方告訴了所有人。
  奴才對醫事雖一竅不通,但也記得當時醫者所告知的藥方中,最為重要的一劑草藥名叫‘芨芨草’,還盼娘娘吩咐禦醫一試。
  方正化這當然是編的鬼話,無非是讓田貴妃重視自己的藥方罷了,至於在芨芨草這味主藥之下還需另配何種藥材,方正化並不知道,不過相信這也難不到眾禦醫。
  ……
  且先不說方正化寫完書信之後回禦馬監住處抄書,隻說田貴妃在拿到方正化的書信之後欣喜若狂。
  此時的她就如那沉溺在水中突然得遇一塊木板之人,自然是緊緊抓住不放。
  田貴妃緊步快走,來到六皇子臥房之中,掃視一圈蒙著面紗的眾禦醫,問道:“可有起色?”
  眾禦醫皆不敢作聲。
  “本宮問你等可有起色?”田貴妃加重語氣,帶有深深的責難之意。
  這時禦醫中領頭之人被迫站了出來回話:“臣等無能,只能減緩六皇子的病痛之苦……”
  田貴妃眉頭擰成一團,罵道:“一群庸醫!要你等無能之輩又有何用?”
  眾禦醫聽聞此言,皆伏身跪在地上,頭上見汗,不敢抬頭。
  田貴妃更氣,強壓著火氣對禦醫領頭之人道:“曾神醫,本宮聽聞有一偏方可治愈這病,你等趕緊斟酌出一個可行方案來。”
  曾神醫跪著抬起頭來,問道:“是何偏方,請娘娘示下。”
  “有人告訴本宮,他曾見人以芨芨草為主藥治愈過天花,只是他卻不知輔助藥材還有些什麽。”田貴妃道。
  “芨芨草?”曾神醫口中念念有詞,反覆念叨這三個字。
  這時旁邊一禦醫實在忍不住心中疑惑,插話道:“芨芨草不是給牲口用的草料麽,怎能治病?”
  田貴妃本來看過方正化的書信之後,有了幾分信心,此時卻突聽禦醫這般說,猶如被當頭潑下了一瓢冷水,身體都不由自主的搖晃起來。
  她身邊的宮女更是直接罵道:“該死的方正化,竟然敢把喂牲口的飼料說成治病的偏方!娘娘,咱們把他的書信呈給陛下,治他個欺君之罪。”
  眾禦醫這才知道原來田貴妃是得了方正化所獻的偏方,這才一反常態跑來責難自己等人。
  當前之狀況皆因方正化而起,禦醫們瞬間找到了攻擊方向。
  “可不是飼料麽,沒聽說誰拿這個來治病的!”
  “咱們太醫院那麽多珍貴藥材皆不能治病,這芨芨草又能有什麽用?”
  “是極是極,若是貿然用藥,吃出了問題可該如何是好?”
  “方正化裝神弄鬼慣了,欺瞞了陛下又來欺騙娘娘,簡直大逆不道!”
  “此人居心不良,意圖謀害皇子,請娘娘下令將其關入詔獄,拷問其同黨共犯。”
  眾禦醫七嘴八舌,統一戰線,從開始對藥方的懷疑逐漸擴展到對方正化整個人的懷疑。
  田貴妃近日以來一直都是憂心忡忡,此時見眾人並非一門心思放在治病上,而是做起政治鬥爭來,心中不由更怒。
  她放棄了平日一貫的優雅,大聲喝道:“夠了!”
  眾禦醫聽得呵斥,這才安靜下來。
  田貴妃掃視了一遍眾人,最後對曾神醫問道:“你說,此偏方到底有用沒用?”
  曾神醫猶豫再三,道:“此藥方或許可行。”
  田貴妃上前兩步,緊盯曾神醫:“真心可行?”
  曾神醫不敢直視,推斷道:“芨芨草雖為草料,但也有一定的醫藥價值。它之主要作用是清熱利尿、消炎,若是再配上魚腥草、青篙、黃芪等藥草,或許能將六皇子體內的戾氣排出也說不定。”
  田貴妃此時也猶豫了,不敢相信曾神醫所說到底有幾分真假,但想起方正化所作所為,且與自己並無半分仇怨,最後終是打定主意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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