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歇爾的就職
在德波戰爭開始的9月1日,馬歇爾被羅斯福任命為美國的陸軍參謀長,正式授予他少將軍銜,暫領上將軍銜。這仿佛是一種宿命,美國歷史上最傑出的軍人將為美國在這場世界歷史上最大最殘酷戰爭中總領全局。他將履行這份職責,直至戰爭結束的1945年。
馬歇爾小時候,因為他的遲鈍,被家人厭棄;進入軍校後,被同學欺凌;甚至在他剛擔任軍官的那段時期,還被士兵戲弄。盡管他展露才華,被上司認為馬歇爾乃是封侯拜將才能始展驥足的俊才,如不能獲得重用將是整個國家與民族的損失。可在上司的極力舉薦下,他仍隻當上了上尉。此時,他已在下級軍官的職務上蹉跎了14年之久。
他服役35年,隻將將到了校級。在他擔任軍官期間,輾轉過很多地方,經歷了很多事情。他的足跡遍布亞洲和歐洲。他也參加過世界大戰,當過老師,被排擠到警衛師過。
但他的人生並非一味不幸。他遇到了兩位了解並欣賞他才華的貴人。一位是潘興,他曾長期擔任美國英雄潘興的助手,之後也受到過老將軍的很多照顧。
另一個是羅斯福,當所有人都讚同羅斯福總統有關空軍的某項軍事計劃時,唯獨馬歇爾指出該計劃的短視與疏失。人們普遍認為他的政治生涯將就此結束,可恰恰相反,他獲得了羅斯福的賞識。最終也是羅斯福總統親自將當時僅僅是準將軍銜的他提拔為陸軍總參謀長。
由於德國的侵略行為,讓美國意識到世界大戰為期不遠了。9月1日上午,原定的就職儀式被取消,馬歇爾準將未經宣誓就立即前往陸軍部,他先受領了美國陸軍的永久少將軍銜;片刻之後,他再次舉起右手,宣誓受領臨時上將軍銜,並就任美國陸軍參謀長。此時,擺在參謀長馬歇爾面前的,是軍隊規模僅有18.9萬人,裝備落伍老舊,從議會到人民普遍厭戰的美國。
也許只有真正的英雄才能挽大廈於將傾,正江山於既倒。面對這樣捉襟見肘的窘境,何等巧婦都無能為炊。但就算是這種情況下,馬歇爾仍毅然挑起總參謀長這份重責大任。他決心擴軍,哪怕阻力重重。事實證明,他有決心,也有能力。美國人盛讚他的能力和品德在美國歷史上只有一人能比,那就是美國國父華盛頓。世界大戰爆發的此刻開始,他,喬治馬歇爾,將證明他配得上美國人民給予他的任何溢美之詞。
輪椅上的巨人:羅斯福
“嘿,羅斯福的走狗又來了。”
“又是來向美國販賣戰爭的嗎?抱歉,我們將再次讓你大失所望。”
“你走吧,你無法從我們這裡得到任何東西。”
馬歇爾又被趕出了國會。議員們根本聽不進他的擴軍計劃。所幸馬歇爾已經是一個飽經風霜的老人了,這些挫折還打不倒他。雖然馬歇爾本性隨和,但出於對美利堅的憂慮,這次他擴軍的想法十分堅決。馬歇爾將不顧任何艱難險阻地繼續推行他的擴軍計劃。認清在傾向孤立主義的國會得不到任何幫助後,馬歇爾思考片刻,便有定計。他徑直前往白宮,美國總統羅斯福此刻所在的地方。
“我要見總統。”
“哦,我親愛的朋友馬歇爾,快請坐。”
“總統先生。事情緊急,不能再坐著慢慢聊了。”
“哦?這麽急,所為何事?”
“我為美利堅興衰存亡之事而來。”
羅斯福急忙將馬歇爾迎進屋內,
請教道:“馬歇爾參謀長,願聞其詳?” “自我擔任美國的總參謀長以後,利用參謀部的資料。我和參謀部的同仁對美國的軍力作了詳細的了解和分析。作為美國軍隊的最高領導層,我要為全美國的安全負責;肩上沉甸甸的責任,讓我不得不正視來自全世界范圍內威脅著美國安全的強大力量。
相比威脅著美國安全的力量。守護我國的陸軍卻只有不到二十萬人,憑借著這點可憐的軍力,真的能保衛好美國的安全嗎?
美國的海軍確實很強大,以過去的經驗判斷,將其用以保護這片與舊世界隔離的大陸似乎也已經足夠。敵人的船隻想要登陸美國的海岸線也是難如登天。我並不否認海軍的力量是何等有效地在保護著美國,何況製霸全球的英國皇家海軍也同樣在客觀上保護著我們的國家。但我們卻不能因為擁有這股力量便盲目樂觀,以為高枕無憂。
一成不變的的判斷在日新月異的現實中會是致命的。
在軍事科技相較過去取得跨越式發展的現代,世界的距離已經更加緊密地連接在一起。同樣,美洲大陸與舊大陸的距離也大大縮短。我們與舊大陸之間的距離,已經不能被看做是安全距離了。
羅斯福總統,請您仔細聽取我們參謀部所總結的當下的時代中美國所存在的隱患吧:
從地緣政治上說,大西洋這時正在急劇縮小到只有從前英吉利海峽那麽寬,而西邊的非洲凸出部分和東邊的巴西凸出部分之間的達喀爾海峽,也縮小到只有多佛海峽那麽大的距離了。拉美與西歐之間,早已開辟了一條經由達喀爾的空中商業航線;而在此之上,進一步的,德國人在拉丁美洲本土雄心勃勃地開辟並成功地經營著幾條空中航線。民用航空既已暢通,將其轉為軍用又來得何其容易?
而美洲與亞洲間,空中與海上的航線也將這兩片大陸緊密連接在一起。在可預見的未來,當北極上空為航空技術所征服時,北美會發現自己在該大陸歐亞一邊立即要接觸的,不只是阿拉斯加幾乎觸及西伯利亞的那一塊地方,而是由此向東,直達遙對北角的格陵蘭東海岸;沿著一條幾乎長達三千英裡的空中邊界線,美國、加拿大和丹麥所屬的極北領土,都會和蘇聯的極北領土相接壤。
拉美與FXS國家間的聯系也開始深厚起來,殖民地不足的德國十分重視拉美地區的經營,德國意大利在拉美的影響力逐漸增大。這是不可避免的,要知道美國的港口離拉丁美洲的距離,並不見得比歐洲港口離拉美的距離來的要近。德國通過暴力,是有讓本與極權主義格格不入的拉丁美洲變色的可能的。
現在是民主國家需要團結一致的時候了,如果獨裁主義在舊大陸取得全面勝利,整合了舊大陸的強大實力,位於新大陸,奉行民主的美國又怎能長久偏安?
總統閣下,我們需要能保衛美國安全的國防力量,需要能保衛民主制度的力量,需要能與FXS勢力與共產主義對抗的力量。我們要展開擴軍行動,立刻,馬上。再不擴軍的話,美國可能會失去一切。”
羅斯福悚然而驚。
羅斯福並不是對國際局勢漠不關心,恰恰相反,羅斯福先生有著誇張的國際主義理想,視角著眼全球。但在這個世界,除了詩與遠方,還有眼前的苟且。在孤立主義盛行的全美國,他也不得不偽裝成一個和平主義者。但野心勃勃的他還是時刻關注舊大陸的動向。在美國看世界,視角高高在上:在奉行大陸均勢政策的英國面對越來越混亂舊大陸局勢束手無策時,美國能得以站在比英國更遠的新大陸上對一切洞若觀火。十分幸運的是,美國插手國際事務的時機遲遲未至,羅斯福不需要為扮演孤立主義者而煎熬難忍——乾預歐洲局勢?歐洲的局面能再亂一些才好咧。等舊大陸戰鬥到精疲力盡,就是美國的機會。而現在,歐陸強國間已全面宣戰,他覺得美國入場的時機已經不遠了。
至於馬歇爾所說的,他也不是沒有認識到,但他對美國的傲視全球的國力有著自信,對美國面臨的危機也沒有馬歇爾那麽深的認識。所以相較國內如此大的阻力,他擴軍的決心並沒有那麽強烈。
“總參謀長閣下,你時刻為國家考慮的精神實乃軍人的榜樣。的確,如你所說。美國內有經濟危機的隱患,外有來自FXS主義,共產主義意識形態的威脅。而相比之下,美國自保的力量顯得太過弱小。加強國防建設似乎勢在必行。但在國際形勢如此敏感的時候,美國的擴軍如何在不激起別國劇烈反應的前提下完成呢?”
“我會將擴軍的動作降至最小,並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擴軍。剩下的事情就要拜托總統先生了。”
“嗯,剩下的任務就全盤交給我了。為了美國的人民,我願意拚盡全力。放心吧,我會說服國會為你撥款。也會讓他國不對我們的防務安排指手畫腳。我在此鄭重承諾,關於軍部將要進行的擴軍活動,一切阻礙它的政治和外交上的障礙都將為你掃平。你放心去做吧。預祝我們合作愉快,參謀長先生。”
“我的榮幸,總統閣下。”
羅斯福滿意地笑了,輪椅上的他用手撐著,顫巍巍站起身,擁抱了面前的參謀長先生,“為了美利堅合眾國。”
“為了美利堅合眾國。”
…………
另一邊,當國會議員以鄙夷的眼光送走馬歇爾之後,開始了新的議題,共和黨和民主黨正爭執不下時,總統先生推著輪椅,緩緩進入國會大廈的議院會議廳中。大廳安靜了下來,並向總統致意。
“總參謀長先生已經將事情全部向我說明了,總參謀長的意思也代表我的意見。我來是再次敦促各位,商議我國軍隊擴軍撥款的議題。事情緊急,我不想聽你們爭吵,我要的是盡快從這裡確實帶走擴軍的軍費。
我明白,在國內經濟危機的威脅仍未解除,但美國正面臨新國際形勢下的嚴峻威脅。擴軍是勢在必行的。早在年初,我已經警告過各位。在這裡,我要舊話重提:
在我們的周圍,到處蔓延著不宣而戰的戰火——軍事的和經濟的。在我們的周圍,到處是日益凶惡的殺人武器——軍事的和經濟的。在我們的周圍,到處是新的侵略威脅——軍事的和經濟的。
來自國外的風暴直接向我們的三項制度提出挑戰,而這些制度美國人不可須臾或缺,現在一如既往。首先是宗教。它是另外兩項——民主和國際信義——的源泉。……
我們知道,如果新的暴力哲學將包圍其他各大洲並侵入我們自己的大陸,我們美國人的遭遇將怎樣。我們並不比其他國家更能承受同我們的信仰和博愛相敵對的包圍。因此,幸運的是,我們這個西半球在一個民主政體的共同理想之下,擁有豐富多樣的資源、相互尊重與和平相處並各盡其職的各族人民。……
我們已經懂得,防衛時間的有效選擇以及可能發動進攻的遠距離地點,都和二十年之前迥不相同了。
我們已經懂得,要保證生存就不能等待進攻開始以後才武裝自己,因為進攻的規模和速度都是新的了。
我們已經懂得,早在任何公開軍事行動之前,侵略的前奏已經開始,這便是宣傳、提供津貼的滲透、渙散親善的結合、煽動偏見和挑起分裂。……
我們正當地拒絕以武裝干涉防止侵略行為,並不意味著我們的行事就是指侵略根本不存在。口頭上的講話也許無濟於事,但戰爭並不是促使人類意見博得應有尊重的唯一手段。除戰爭外,還有許多比單憑語言更為有力和更能奏效的方式,它們可以促使侵略國家的政府認清我們同仇敵愾的民意。
最低限度,凡將鼓勵、幫助或扶植一個侵略者的任何行動,我們是能夠避免的,也是應當避免的,反之,則必須采取行動。我們已經懂得,在我們精心規劃中立法案的時候,我們在中立法的實施上可能出現不平衡和不公正——實際上可能有助於侵略者而不利於受害者。自衛的本能警告我們,我們再也不應讓這種事重演了。
我們還懂得了另外一件事——一個古老而又古老的教訓,即常備不懈可以大大減少敵人進犯的可能性。……首先,我們必須擁有足夠強大的武裝力量和防衛設施,以擊退敵人對我們的戰略要地和關鍵設施的突然襲擊,因為兩者是保證我們堅持抵抗並取得最後勝利所必不可少的。其次,我們必須要有那些關鍵設施的組織與場所,這樣才能立即利用並迅速擴大以適應一切需要,不致因敵人的襲擊而有嚴重中斷之虞。”
羅斯福的發言完畢,大家都沉默下來,過了一陣子,議會大廳裡又開始議論紛紛。不時有人向羅斯福總統發問,而羅斯福一一作答。
當天,馬歇爾接到了羅斯福的電話。
“參謀長閣下,閣下要求的軍費國會已經批下來了。根據國會提供的初步方案,數額大致在九億美元。這批款項將全部用於閣下的擴軍行為。”
“我明白了,總統先生。我將盡快規劃好這筆款項的分配使用方案,並盡快將這筆軍費投入使用。”
“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羅斯福掛斷了電話,而在另一邊,馬歇爾已經迅速召集了五角大樓的參謀們,緊鑼密鼓地開始了關於擴軍方案的擬定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