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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家祭》第1章 何以送終
  多年以後,凌浪涯跪在斷頭台前,抬首九天風雲變,低眉百家悲淚濺。那時候,他準會想起年少初見她的那一幕,雪落孤舟琴聲揚。

  ――胡不說・《紅塵匯・凌浪涯傳》

  ………………………………………………………………

  或曰:

  宋言南風縱橫起,明渡浮名碧波遺;

  清墨不解陰陽離,元歸北望星鬥技;

  唐弄雜儒何處寄,漢落阡陌道歸期;

  秦降兵法烽火記,神憫世人憑誰意;

  周天輪回百家祭,蓋棺定諡吾封筆。

  話說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張。浩瀚銀漢,散落星辰無數,四方上下,盡藏往古來今。當中有一星辰,位於其內,恰得天地靈氣,歷經不知幾何歲月,於無窮變化間孕育出多樣生靈,各有天性,卻難知天命。

  星辰之上,有一龐然大陸,不知何者,為其命名,曰古華浮陸。自有生靈始,物競天擇,紛爭無數。幾經輪回,漸以人族天性超然,量多勢大,遂天下大勢終以其為主,靈騎為仆,異獸為敵。雖有不甘者,仍難擋人族鋒芒一二,唯潛伏隱忍,伺機而動。

  然而人族種群龐雜,天性異稟而心性難測,遂各行其道,上下求索,路遠馬亡,得遇大道有三,是為天、聖、人。天道為萬道之基,乃自然之道,深藏萬物更迭、生克變化之理;聖道為人道之和,乃人世之道,蘊含逐鹿稱霸、定國安邦之理;人道為天道之演,乃人生之道,囊括安身立命、為人處世之理。

  行此三道者,世人各有機緣,天命無時難強求。

  修天道者,居於江湖,以玄氣煉魂,凌駕眾生,而又可化眾生,超凡入聖,壽愈千載。修聖道者,立於朝堂,以元力鍛體,統率眾生,而又成就眾生,逐鹿天下,數百春秋。修人道者,芸芸眾生,以命歷紅塵,苟活世間,但憑一技之長,蹉跎度日,百歲而已。

  此三道相輔相成,失此離彼。遠天道,聖道困。遠聖道,人道難。遠人道,天道崩。

  歲月長,紅塵涼,衣裳厚複薄。

  不知年華幾許,古華浮陸,春秋輪回,朝代更替。天下大勢,本無常形,而觀此際,正值烽火亂世,狼煙四起,民不聊生。

  江湖久遠,當下修天道者,以三教九流為首。三教乃是儒、道、墨三家,而兵、法、農、雜、名、方技、小說、陰陽、縱橫,合稱九流之數,緊隨其後。余者諸子百家,爾虞我詐,競相爭鳴,以致江湖之上,血雨腥風。

  朝堂紛爭,如今修聖道者,當以七大王朝為尊。此七大王朝,乃為嬴秦、劉漢、李唐、趙宋、蒙元、朱明、滿清。七朝帝王,分據中土,統率廣袤疆域,各朝邊境犬牙交錯,戰火不斷,馬革裹屍還。更有四族,謂之東夷、南蠻、西戎、北狄,居七朝之外而窺中土,虎視眈眈。

  而修人道者,縱有三百六十行,兵鋒所指下,惶惶度日,亦猶若螻蟻矣。

  嗟乎,世間無一統,久矣。

  莫談風月,休論過往。且說當下,正值桂月時節,秋高氣爽,風清雲淡。此時天色近黃昏,落日熔金,漫天雲霞層層浸染,濃筆厚墨繪就一幅橫跨天幕的絢麗畫卷。

  一名少年雙手抱膝,獨自坐在群山之巔,看雲霞歸去,萬獸歸巢,然後他歸家。

  一十年來,獨立黃昏,一直如是。

  那少年姓凌,名浪涯,明天恰是十五歲生辰。

  而徒有良辰美景,身旁空無一人。

  日沉西山,夜色漸濃,他站了起來。夜風掠過,身上一襲白色長衫翩然,被吹得獵獵作響。他的身軀略顯單薄,臉色白哲,五官清秀,尚有少年的稚嫩殘存,而眼珠顏色極淺,同一眼眸裡,兩個瞳孔相互嵌套,猶若重瞳。

  傳說,一目雙瞳,非常人也,然命不長久。

  凌浪涯今天在這裡很久了,比平時待在這裡的時間都要長。往常他早已下山,回到清溪旁的草屋前,坐在門前石板凳上,看晨昏更迭,聽師父講古老的故事,沉浸於精彩絕倫的情節中,然後伴著星光入夢。

  可是這一年來,師父再也沒有給他講任何故事,甚至對他的日常訓練,也隻要求他每日完成,卻不再像以往一樣嚴謹督促。師父開始放縱他,似乎不再管他的一切。

  一開始,少年的玩樂心性,沒有人管,凌浪涯當然樂得自在,但一個人玩樂,時間長了,也漸覺無趣,於是想重新引起師父的注意。他曾經放縱自己,師父不聞不顧;也曾經努力訓練,師父視而不見。

  無論少年做什麽,師父都一直無動於衷。

  後來,師父會偶爾離開一些時日,隻是告知他會離開,但從不說究竟為何。起初師父離開隻是一兩天,後來離開的時間越來越長,回來停留越來越短。難得師父回來時,凌浪涯忍不住內心好奇,纏著師父問長道短。

  師父總道:“等你長大了,到外面的世間走一回,就會知道了。”

  少年問:“長大是什麽時候?”

  師父道:“我離開你的時候。”

  而現在,師父已經三個月沒有回來了。

  直到群星綴滿蒼穹,凌浪涯心事重重地歎了一口氣,轉身準備下山時,又不禁回頭望了一眼蒼穹上的浩瀚星辰和遠方的蒼茫密林,心中那個縈繞不息的念頭依舊揮之不去。

  師父曾說的,外面的世間,究竟是怎樣的。

  凌浪涯沿著山道順石階而下,把無盡夜色拋在身後。那山道沿著群山外部輪廓開鑿而成,再用山間細小石塊鋪就,逐階延伸,九曲盤旋而下。星光透過石階兩側的密林繁盛枝葉,投下斑駁不息的光影。

  凌浪涯在光暗交替中行走,對這來回數千次的路,早已熟絡於心,哪怕閉著眼,也不會迷路。他百無聊賴地踏著石階,數著步數,沿著山道盤旋往下,轉過數道彎後,已至山峰中部,漸漸可聽到遠傳來的水流轟隆聲。

  凌浪涯再轉過一個彎,眼前出現一棵枝繁葉茂、虯根纏繞的古樹。樹下是一個數丈方圓的石質平台,突兀而出凌空於山峰之外。他走到平台上,沒有密林遮目,視野驟然開闊。

  平台之外,石橋之下,斷崖環繞成壁,猶如巨鍾倒立。九道飛泉巨瀑,恰似白色玉練,從峰間奔湧而出,沿著高低不等的山崖缺口傾瀉而下,直落山間谷底,融匯成一個巨大深潭,再沿著低窪地勢而下,化作無數道寬窄清溪,綿延無盡地流向無窮遠方。九瀑飛翔,環繞而立,濤聲轟轟,水流淙淙,轟雷喧囂之聲與碧珠破碎之音,相互交織如天樂。

  一條丈寬的古老石橋,鬼斧神工般架空於崖谷之上,橫跨於九瀑之間,宛若天之橋。

  凌浪涯緩步走到石橋之上,任憑飛瀑水珠落在臉上,灑下清涼,而他長衫飄然,亦恍若飛瀑濺出的一朵白色水珠。

  正當凌浪涯剛踏上石橋不久,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嘹亮猿啼,一個龐大的白色身影,驟然從古樹上的繁盛枝葉間縱起一跳,再一躍而下,向著凌浪涯凌空撲去。

  聽到身後猿啼,凌浪涯習以為常,臉色不變,瞬間往前飛奔數步後,豁然轉身,一拳凌空揮出。

  一聲轟然巨響,小小的拳頭,卻飽含驚人力量,凝固住了半空中的白色身影。那是一頭身高丈許,通體毛發雪白的巨猿,手臂壯大有力,雙腿粗長,雖不能語而能懂人言。

  白猿倒退回石橋邊緣,向著凌浪涯咧嘴一笑,舉起右手蒲扇般的巨掌,作勢欲再撲而上。

  凌浪涯立掌伸出,說道:“老白,我不想玩了,今天不想和你打。”

  白猿一聽,緩緩放下右掌,繼而伸出左掌,掌中出現三顆鮮紅欲滴的果子,芬香撲鼻。它把手掌低下前伸,似乎是在討好它。

  凌浪涯雖好奇這果子的模樣,但他從不曾懷疑白猿,走到它身前接過,道:“虧你能找到這麽好看的奇怪果子討好我,現在師父不在,也就只剩下你陪我了。”

  白猿見狀,對著山下遠處一指,做了一個雙掌合十的姿勢, 神色恭謹地拜了三拜。

  凌涯涯先驚後喜,叫道:“師父回來了?快,我們回去。”說罷,也不等白猿反應,翻身一跳,穩坐在白猿肩上。白猿回應似地啼叫一聲,大步邁開,攀枝過樹,縱跳著一路往山下去。

  不時,一人一猿已到山腳下,來到了深潭邊。凌浪涯正要催促白猿快些,抬頭看見前方的清溪邊站著一個老人。

  那老人須眉皆白,長髯及胸,同樣一襲白色長衫,星光之下,清溪邊上,飄然若仙。他目視水流東去,恍若回憶過往,眼神裡飽含無綿無盡的滄桑。

  時光銘刻皺紋於臉上,他曾經縱橫天下,如今卻是一名風燭殘年的老人了。

  凌浪涯從白猿肩上跳下,飛快地跑向老人,一把撲到他的懷裡,聲帶哭泣道:“師父,你回來了。”

  老人從回憶中醒來,感受著少年的溫度,眼前裡滿是溺愛神色。他笑道:“回來了。見你這麽晚還不回家,所以我過來找你。”

  凌浪涯道:“我還以為你不回來了。”

  老人道:“明天可是你十五生辰,就要長大成人了,我怎麽可能不回來。為師還有一個小物件,送給你當生辰禮物。不過,也有一件事想要你做。”

  少年問:“什麽禮物?”

  老人道:“送鍾。你喜歡否?”

  少年問:“那想我做什麽事?”

  星光墜落,飛瀑激流,深潭幽幽,清溪蜿蜒向遠方。

  老者沉吟一會,道:“一統三道,顛覆七朝,你意下如何?”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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