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呀哈~~”
“轟~~”
牛金宛若一尊殺神,策動胯下褐色西涼戰馬,率領三千鐵騎如排山倒海般殺入蒙洛軍陣。
登時,守在前列的蒙洛士兵在戰馬衝擊下立刻如卵石擊打在潮水上這般,濺起點點浪花……
只不過,這浪花非彼浪花,而是活生生的人!
“咯噠噠~~”
鐵蹄轟鳴,鑿入敵陣的三千鐵騎沒有留情,在與周邊蒙洛步兵錯身之際,不停揮舞鋒利的環首刀,幾乎每一刀揮出,都能帶出一灘激蕩的鮮血。
“吼~~”
眼見己方陣營岌岌可危,蒙洛副將遢昆立馬身先士卒,取過一柄開山斧,迎著疾馳而至的漢軍騎兵劈了過去。
“噗呲~”
只見遢昆一擊縱劈,立時將一名漢軍騎兵的胸甲砍裂,厚重的斧刃順著裂甲縫隙,直接將漢軍騎兵的軀體砍出一條血痕,最終漢軍騎兵被這記勢大力沉的重擊掀落馬下,活活摔碎五髒六腑而亡。
一擊得手,遢昆抽出重斧,又回身掀翻另一名騎兵,眨眼間已有三名衝入陣中的漢軍鐵騎死在他開山斧下。
“呼~”
就在遢昆打算繼續砍殺之際,耳邊傳來一陣颶風,他本能的避開,卻還是感到左面臉頰一陣撕裂般的劇痛。
他隨手往臉上一模,卻見滿手的鮮血,待看清傷害自己的物件是一條長一米二左右的投槍時,不由火冒三丈,開始尋找傷害自己的目標。
奈何周圍已經亂做一團,騎兵和步兵之間已經殺的如火如荼,遢昆無法明確找到目標。
可就在這時,遢昆耳邊再次傳來一陣颶風,這陣颶風氣勢比之前更加的磅礴。
“呲……”
危急時刻,遢昆側身一閃,卻見一條長槊直接擦著自己胸前甲胄而過,帶起片片碎葉落地。
待長槊過後,遢昆縱身往地上一縮,堪堪避開包有鐵甲的戰馬衝撞。
“狗賊!你死期到了!”
只見牛金喝住戰馬,撥轉馬身挺槊再次向遢昆刺來。
“咣~”
出自遢昆本能的反應,他忙用開山斧擋住這致命一擊,但牛金的力道太大,金屬相撞的呲響,震的他虎口流血,竟是有些握不住手中的長斧。
“去~”
牛金一聲輕喝,手中長槊向上一挑,竟是將沉重的開山斧從遢昆手中挑飛,隨後一拉馬韁,胯下戰馬登時揚起前蹄,向著遢昆頭顱重重踏下。
就在遢昆自忱必死無疑的時候,忽然地上一陣飛沙走石,伴隨而來的是錚錚鐵蹄轟鳴,卻見一柄沉重的冷豔鋸以刀身為支點塞入遢昆坐股,隨即一甩,遢昆整個人側翻開去,與此同時,牛金坐騎的馬蹄也狠狠踏在方才遢昆的位置。
“王!”
剛從鬼門關走一遭的遢昆看清來人正是拓跋炬後,感激的呼喚了一聲。
“去指揮軍隊抵禦,這裡交給本王!”
拓跋炬吩咐一聲後,冷眼一直注視著牛金,直到遢昆離開,才緩緩開口道:“沒成想中原之地居然還有你這等虎將,今日,我拓跋炬以蒙洛皇族的身份,與你來場一對一生死……”
“少廢話!看槊!”
不等拓跋炬把話說完,牛金已經躍馬提槍,向拓跋炬直撲過來。
拓跋炬眼神一凜,隨即手中冷豔鋸一揮,也策馬迎了上去。
“咣~”
“叮~”
兩件金屬交錯,刺耳的金玉聲震的人是頭暈目眩。
兩騎分開,僅僅一合功夫,牛金就暗自感歎拓跋炬手中的冷豔鋸可謂是勢大力沉,如果繼續硬碰硬,自己絕對不是他對手。
與是,牛金不再戀戰,趁拓跋炬還未撥馬回身的功夫,立即踩動馬鐙,向軍陣更內處疾馳。
“想跑?”
拓跋炬豈肯放過牛金,立馬拍馬迎了上來。
由於拓跋炬胯下是西北地區罕見的中州馬匹,有世上血統最高的美譽,隻消片刻就追了上來。
“覺悟吧!”
來到牛金身側,拓跋炬橫刀一甩,直撲對手腰部斬去。
危急時刻,牛金縱身一躍,冷豔鋸鋒利的刀鋒幾乎是擦著他的腳底飛過。
待再落地時,由於身形不聞,牛金一個不慎竟是落到了地面上,隻聞“咯叻”一聲脆響,他的左腿登時骨折了。
“啊……”
巨大痛楚讓牛金躺在地上忍不住呻吟起來,他捂著左腿患處,登時咬牙切齒,面目看上去萬分的猙獰。
“死~”
策馬轉身的拓跋炬對準牛金,高高揚起手中冷豔鋸。
牛金絕望的抬頭看著,他很想逃跑,奈何現在腳上的骨傷讓他半點都動彈不得。
“砰~”
“籲~”
就在這時,一道魁梧的身影閃電般出現,用臂膀狠狠的將拓跋炬的坐騎撞翻,戰馬倒地刹那,發出一陣悲痛的嘶鳴聲。
拓跋炬倒地刹那一個旋轉卸去身上阻力,等抬頭望去,卻見一身高九尺,頭戴鐵面,手中同樣握著一柄冷豔鋸的武士,傲然擋在牛金身前。
“你是何人?”
拓跋感受到眼前這人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濃烈的煞氣,心中頓時一寒,不由出聲問道。
那鐵面男人沒有回話,只是對身後的牛金說道:“牛將軍,大軍馬上就殺到,你暫且在此不要動,有某在,無人能動你分毫!”
說完,他又看向拓跋炬,鐵面上視孔內的目光鎖定在拓跋炬手中的冷豔鋸上。
良久,他緩緩開口說道:“可惜了,這麽好的刀居然會落在你手中,當真是暴殄天物!”
“放肆!”
拓跋炬沉喝一聲,隨即提刀直接向鐵面男殺來。
只見這鐵面男卻是氣定神閑,在刀鋒距離自己兩步之際,才開始動作。
“看某一招斬爾!”
“誇口!”
拓跋炬從來都不曾這麽被人看輕過,頓時大怒,橫刀腰間直接向鐵面男斬去。
但是,鐵面男忽然將偃月刀鋒拖在地面,然後轉身拖著刀開始“逃跑”。
“不是一招要斬殺我麽?怎麽跑了?懦夫!”
拓跋炬邊罵邊追,誓要將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砍至身首異處。
可是,那鐵面男卻是以半月形態遊走,看似漫不經心,卻讓拓跋炬無法出刀揮砍,因為拓跋炬知道,若一刀沒能把握命中目標,想再出下一刀就很難了。
與是,兩人一前一後在戰場上遊走奔跑。
足足跑了差不多有兩百步的時候,鐵面男忽然身形一斜,失去了平衡慢了兩步,進入了身後拓跋炬冷豔鋸攻勢的范圍。
而拓跋炬如何能錯過這麽千載難逢的好機會,立馬以力劈華山之勢,向鐵面男狠狠劈去。
但就在這時,鐵面男忽然身形一轉,連同手中的偃月刀一道呈現一道完美的半月寒光,刀鋒如虎奔龍吟直撲拓跋炬後頸。
拓跋炬一刀落空頓覺不妙,意欲回頭刹那,卻一切都晚了。
“砰~呲~”
偃月刀鋒直接貫穿拓跋炬後頸,在帶出一灘沸騰的鮮血時,將他整個身體都壓倒在地。
“好……刀……噗……”
拓跋炬留下一句話後,瞳孔中的生機如潮水般褪去,就這樣死在了鐵面男的拖刀計之下。
“好~嘶~”
親眼見到鐵面男一刀斬殺拓跋炬的牛金,剛想喝彩卻不想觸動了腿傷,頓時痛的他是呲牙咧嘴。
“王~~不~~”
當遢昆帶著士兵前來救援之際,親眼看到拓跋炬倒在血泊中時,嘴裡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呐喊。
“殺啊~~”
與此同時,步兵戰陣也終於殺到,將失去指揮的蒙洛軍登時衝的七零八落,此戰勝負基本已定。
可是,就在漢軍打算繼續追擊之際,得到求援消息的趙參率軍趕到,不得已之下,白麒不得不放棄追擊,以防有詐。
……
“此戰,我軍共計殲滅蒙洛軍隊五千二百人,繳獲戰馬三千匹,牛羊八萬頭,糧草三萬石,軍械裘帳不計其數,現在殘余的蒙洛軍隊已經退回瓦慈城中……”
白麒帥帳內,田晏語氣有些激動的向白麒和段熲稟報此次戰爭碩果,周圍其余各級軍官聽聞也都面露喜色。
“不過,此戰依然有八百將士傷亡,損失戰馬兩百匹……”
臨了田晏不忘加上一句,算是哀悼下傷亡的將士。
白麒點點頭,對躺在擔架上的牛金關切地問道:“牛將軍,你的傷沒事吧?”
牛金看著已經綁上繃帶和夾板的左腿, 說道:“不礙事的,不過得休息幾天才行……”
白麒眨了眨眼:“沒事就好,牛將軍,這次你陣斬拓跋炬,一舉定鼎戰局,當真該為首功才對……”
牛金聞言,忙罷手說道:“不不不,拓跋炬不是我斬的,實不相瞞,我還差點被他給斬了!這等天功我可不敢貪墨,拓跋炬是……哎呦……嘶……”
激動之下,牛金忍不住呻吟了一聲,顯然是又觸動自己傷勢了。
“哦?拓跋炬是何人所斬?”白麒奇道。
牛金等疼痛消了些才說道:“斬殺拓跋炬者,就在帳外,白督軍何不讓他進來呢?”
白麒忙道:“快快有請!”
不一會兒,鐵面男來到帳內,環顧一圈四周,等見到正座上的白麒後,才摘下臉上的面具,單膝跪在他面前。
“罪將陸羽,見過白督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