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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發生的異常突然,在劉策和薛如鳶錯身之際,他本能的感覺到一絲極其異樣的氣氛。
“為何這些饑民雖然衣衫襤褸,但看上去卻面泛紅光、精神奕奕?不對,有詐!”
一連串疑問在劉策腦海裡電光火石般閃現,猛然想起出門前許文靜對自己的囑托,登時大感不妙。
就在他腳掌離開薛如鳶身形半步之際,久經沙場的銳感登時令他察覺到奪命的殺機,耳邊回蕩起一陣隱約的繃弦聲……
“小心~”
下一刻,他一把將薛如鳶拉入懷中,用身上的披風將她裹住俯身蹲下,緊接著一支羽箭從薛如鳶適才所站立的位置幾乎是貼著劉策的面頰飛過,箭矢帶起的氣流掃的臉面一陣生疼。
“放箭~”
“颼颼颼~”
街側二樓一聲怒喝,下一刻,十余名弓箭手搭箭繃弦,鋒利的箭矢直撲劉策那襲暗紅色的披風,瞬間就將劉策身上的披風盡數洞穿……
一切發生的實在太過突然,不遠處的韋巔甚至還沒回過神來,只是滿臉震驚的立在原地望著已經變成刺蝟的暗紅披風,久久不敢置信,在披風身邊兩名護衛也同樣被亂箭射倒在了血泊之中……
“哈哈哈,劉策,你沒想到吧,我家老爺早就命我等在這附近幾條街道埋伏多時了,本以為還要費一番周折,沒想到這麽容易就死了,什麽狗屁邊軍主帥,不過如此,哈哈哈……”
二樓一個白面胖管家望著渾身插滿箭矢的劉策,肆無忌憚的大笑起來。
“軍督大人,你,沒事吧,別嚇我,劉策,劉策……”
薛如鳶完好無損的被劉策保護在身下,她對適才發生一切也是驚懼萬分,聞聽外面有人大喊出聲,不由擔心的抬首看了劉策一眼,只見劉策緊閉雙眸,嘴角流淌著一條血痕,不由萬分的擔心,眼角清淚如決堤江河不可控制的流出來。
“會!因為這根本不是她的錯,錯在自己沒能力保護好她!但我劉策知道這一切絕對不會發生在我身上,因為在發生這一切之前我會死死守在她身前,誰想動她一根毫毛,就從我屍體上跨過去!”
昔日劉策對自己提問所做回答猶在耳邊回蕩,她本以為這只不過是一句戲言安撫自己而已,畢竟像劉策這種人中龍鳳怎麽可能會為一個女人挺身擋矢呢?但萬萬沒想到,幾年之後,這句話真的實現了,還是出現在自己身上……
“那個,你還活著沒,活著的話,好歹吱個聲呐……”
韋巔終於反應過來,連忙上前打探劉策生死,第一次,這個莽漢發現自己好像犯了一個不可饒恕的錯誤,令天不怕地不怕的他感到內心有一陣說不出的難受和內疚……
“呼哧……”
就在韋巔和薛如鳶認為劉策必死無疑的時候,靜止的披風猛地被掀開,落在他身上的箭矢盡數被抖落在地,但見劉策起身,雙眼死死盯著二樓窗台邊的白面胖管家,瞳孔中的視線變得異常暴戾,隨後他伸手擦拭了下嘴角的血痕對尚在震驚之中的韋巔沉聲喝道……
“那頭會說話的豬留下,其余一個不留,給我殺!”
韋巔見劉策未死,頓時興奮無比,同時心中的內疚也減弱不少,聽聞劉策的命令,當即行動起來!
“哈~”
“呼~呼~”
“噗呲~”
只見韋巔衝二樓弓箭手狠狠擲出一支鐵戟,那支沉重的鐵戟如同一片急速湧動的黑雲,迎頭蓋面的砸在那弓箭手腦袋上,那弓箭手門面立刻被戟刃切飛一般,隻留血淋淋的下巴處,以及一整排整齊的下顎牙齒暴露在空氣之中……
“還愣著幹什麽?動手啊!”
眼見劉策未死,那管家驚訝之余,立馬衝街道上那些喬裝打扮成饑民的死士殺手吼了一聲,下一刻,幾十名殺手立刻抽出藏在暗處的兵器,嚎叫著向劉策和韋巔撲來。
“找死!”
眼見幾名殺手直撲自己而來,劉策厲喝一聲,眼眸一寒,一把將薛如鳶拉到身後,懸在腰後的镔鐵軍刀立馬抽鞘橫與胸前,在那殺手的劍尖即將刺中自己臉龐之際,忽的一刀揮出……
“哐啷~”
“啊~”
短劍落地,伴隨著一抹血色飛濺,那殺手整條臂膀被劉策一刀齊齊削斷,只見殺手痛苦的慘叫一聲,那斷口處的鮮血如同噴泉一樣往外翻湧,血腥異常。
“呲~”
那殺手的痛苦並沒有持續多久,就被劉策一刀劃斷了脖子,隨後又是一刀橫斬而過,另一名追上欲要行刺的殺手胸前抹現一道長長的血弧……
“呀~”
“噗~呲~”
另一處,韋巔如同殺神在世,憑借手中一杆半人高的鐵戟,一陣旋掃帶起一股血色旋風,凡是被鐵戟掃中的人無一不是被削飛手腳腦袋,就是軀體被洞開,留下一地的內髒和腸子,轉瞬間已有八人在他的攻勢下死無全屍……
“哈~”
“噗~咯叻~”
但聞韋巔一聲暴喝,手中鐵戟死死勾住一名死士的脖頸,那死士頓時雙眼放大,親耳聽聞脖子發出一陣清脆的骨裂聲響後就沒有了呼吸,顯然已經被活活鑿斷……
然而韋巔並沒有因此松開鐵戟,而是怒吼一聲,順勢將手中鐵戟一抬,把他整個人帶離地面,騰空旋轉,最後連同手中鐵戟一道將屍體重重掀向劉策所在的方向。
“砰~”
兩名手持匕首的死士剛逼近劉策身後,就被從側面而來的屍體重重砸飛出去,直到撞破一扇木門之後,發出一聲巨響便沒了動靜。
“呲~”
正在全神貫注收拾眼前敵人的劉策一刀結果了兩名死士,聽聞動靜回頭看了眼韋巔,衝他點了點頭,繼續護著薛如鳶與另一批死士搏殺在了一起。
韋巔似乎受到了鼓舞,扭動了下粗圓的脖子,隨後側身一挺,腳下一陣助跑衝向三個面目猙獰的死士。
“砰~”
韋巔肩膀上那面肩甲重重的撞在一名殺手胸前,那殺手隻覺得體內五髒六腑一陣移位,猛吐一口鮮血倒飛著被掀了出去,連同還有兩人也一道被撞入半空之中……
“死來!”
僥幸沒被掀飛的另一名死士,震驚之余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覺得自己整個人仰面朝天被韋巔橫舉過頭頂,隨著身邊傳來一陣炸雷般的怒吼,他隻覺得胯下一酸,隨即似乎聽到生雞蛋被捏碎落入碗中的聲音,以及蛋清流淌的錯覺。
“呃~”
酸麻很快轉變為撕心裂肺的劇痛,殺手隻覺得自己全身神經都在震蕩,想喊但脖頸卻又被一隻巨掌死死鎖住,怎麽都呼喊不出,只能仰望著蔚藍的天空一陣手舞足蹈。
“嘎啦~”
韋巔凶相畢露,將高舉頭頂的死士重重往自己腦袋下一砸,死士的腰就這麽活活被他的光頭頂斷了,口中再也沒有了吸氣,滿是痛苦扭曲的面龐瞬間已失去了生機……
“呼~~”
“砰~~”
韋巔殺死那死士之後對準二樓窗台一名搭箭瞄準劉策和薛如鳶的弓箭手甩去,那弓箭手措不及防之下,當即被屍體砸中腦袋,當場昏死過去!
“哪裡走~給老子站住,受死~”
“砰~”
“啊~~”
眼看那些殺手源源不斷的湧向劉策,韋巔一聲怒吼,單手提起一輛殘破的平車,一下砸飛劉策身旁四五名殺手,那些殺手中有二人當場被砸碎心肺沒了呼吸,另外幾人也是被砸斷肋骨倒在地上不停哀嚎。
“你們兩個,給老子過來!”
只見韋巔身形一橫,一把抓住兩名錯身而過死士的頭髮,用力向後一扯,只見那倆死士的的頭皮被活活撕裂,血紅色的腦殼在空氣中晃蕩,讓人感覺是觸目驚心……
“還有你!”
“砰~”
又是一聲暴喝從韋巔口中響起,只見他一腳踏上一塊街道正中的青石騰空一躍,伸出手掌重重排在一名殺手的天靈蓋上。
巨掌接觸到殺手的天靈蓋瞬間,他的頭顱整個凹進了兩肩之內,七孔碰見出一片濃稠的血漿,連同腦髓也被震了出來……
“噗呲~”
劉策再次一刀結果一名殺手後,單刀抵地,忍著背後棍刑帶來的傷痛,望著遍地的屍體,猛地衝韋巔大喊道:“還不快把那頭豬擒來!”
“好咧~”
韋巔聞令,一把拔出插在屍體上的鐵戟縱身一躍,借著街道上的板車向高處跳去……
“還愣著幹什麽,射箭,射啊~”
劉策和韋巔二人的武勇超出了二樓觀戰死士的預計, 見街上幾十名同伴都已被二人格殺,早嚇的是目瞪口呆,那白面胖管家更是驚懼的大喊起來,大聲命令他們放箭……
一名死士鼓起勇氣剛欲開弦放箭,忽然感覺胸膛一陣巨大的阻力伴隨著劇烈的疼痛傳遍全身,隨後整個人被仰面掀翻在地,只見他胸膛和後背已被韋巔擲出的鐵戟完全貫穿……
“哈~嘿~”
“砰砰砰~”
當韋巔躍入二樓後,二樓房屋內頓時發出一陣拳拳到肉,木裂瓦碎的聲響,不一會兒,一具接過一具被活活揍死的屍體從二樓窗台甚至屋頂瓦礫上被掀落丟了下來……
“肥豬,你的死期到了~”
“別,別殺我~”
當韋巔手持兩支鐵戟,渾身血淋淋的站在白面管家身邊時,那管家嚇得是屁滾尿流,跪在地上是不住求饒。
“下去吧~”
“啊~”
韋巔雖然暴戾異常,但關鍵時刻始終還記著劉策的囑咐,留他活口,只是一腳將他從二樓階梯上踹了下去,白面胖管家慘叫著如同一隻皮球辦一路翻滾著來到了劉策跟前……
“軍督大人,血,你流了好多血……”
不等劉策質問,在他身後的薛如鳶摸到劉策背後鎧甲處滲出的鮮血,頓時是淚流滿面,淒聲呼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