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白發道人睜眼,一道璀璨的光陡然亮起,將整個天空都照亮了一片。
那顆碩大無朋的大樹,也隨之散發出瑩瑩微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縮小。
眨眼之間,大樹就化為一把白色枝葉盤旋的大劍,懸浮在白發道人的身後。
看到白發道人無恙,晏執事不由松了一口氣,懸浮在她後腦的光劍也隨之散去,化為無數的光屑,沒入她的身體。
“是晏兒嗎?”白衣道人緩緩開口,聲音稍顯沙啞。
“是我師傅。”晏執事對著白衣道人彎腰行禮。
白衣道人看了她一眼,“你今天不是去接入門嗎?怎麽沒去?”
晏執事沒有說話,低著頭,默默無聲。
“我知道你擔心我,怕見不到我最後一……”白衣道人話沒說完,就被晏執事打斷。
“師傅!”她抬頭看著白發道人,用堅定的語氣說道。
聽到她這樣說道,白衣道人不由微微搖頭,“我教的三個徒弟中,還是你最孝順……就是不許人說。”
“不敢,這是徒兒應盡的責任。”
“況且大師兄與二師兄,一要鎮守暗淵,二要遊歷世界,以找尋破局的關鍵。”
“他們都重任在身,我力量不及,自是比不得他們。”
“這可並不是徒兒最好。”晏執事十分耿直的說道。
她這話說得,讓白發道人不由輕笑,整個人頓時一陣模糊,下一瞬就出現在晏執事的身旁。
晏執事先是一驚,接著一喜,“師傅!您突破了?”
白發道人搖頭:“突破哪有那麽容易。不過若有所得罷了,倒是又得了幾十年的時間……若是十年後的大劫能過,或許能再上一層樓。”
晏執事抿嘴,“師傅……十年後那場大劫當真避無可避?”
白發道人正要點頭,卻又一頓,他轉頭看向某一方向,語氣有些飄忽,“若是之前,我會說躲不掉、逃不過、避不開……但是現在……我還真有些說不準了。”
晏執事一臉茫然,疑惑的看向他。
白發道人伸手對著那個方向一點,“我曾經與你二師兄一般,也遊歷世界過,在某一處,我曾經留下悟道之言……但是現在,那段悟道之言沒了。”
沒了?晏執事深吸一口氣,“師傅所說沒了,是被人破掉了嗎?”
悟道之言,是在悟道的特殊情況下,才有可能留下的悟道痕跡,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所代表的是悟道者的心靈境界!並且冥冥中與悟道者息息相關。
若是被人破掉,要麽是對方境界橫壓,反手破去,要麽對方境界與其相生相克,與其揉雜。
無疑,第一種破悟道之言的方式,最為霸道,甚至會對留下悟道之言者,造成一定程度的心靈映射,導致心有欠缺,然後莫名就成了生死大敵。
第二種消抹悟道之言的方式,雖柔和不少,但相比第一種更為罕見。
罕見到近千年,才偶爾會出現一次的程度。
正因為如此,晏執事才會如此問道。
“破掉?”白發道人大笑,“悟道之言與悟道者相互勾連,悟道者境界越深,悟道之言中蘊藏的道意也會水漲船高——以我此時境界,還有誰能將其破掉?”
晏執事這才松了一口氣,隨即好奇心又起:“師傅,誰人能與您境界相生相克?”
這簡直讓她匪夷所思,怎麽也想不通,這個世界還能有誰,能於她師傅境界相仿的同時,還能引得悟道之言共鳴。
白發道人頓了頓,然後搖了搖頭,“我不知他是誰,但我知我會見到他。”
他眺望遠方,“如果他想要力量的話,無疑我們大光明洞最適合他。”
“因為我們這裡有暗淵。”
。。。
去往商計城的路途不算太遠,牛車大概半個時辰左右就停住了。
房小明從牛車上站起來,看著周圍的人群,不由嘴角抽了抽。
這人未免也太多了,讓他有種面對現世擠地鐵的既視感。
通往商計城的官道,越是靠近就越是工整,在距離城門一公裡處,就有士兵在整頓人群,讓各自歸位排隊,並留出一條尚算寬敞的路來。
這一公裡的路,牛車已經走了大半,但隨著距離城門越來越近,排隊的隊伍,就像是堵住了一般,好半天才動彈一下。
就在入城排隊的對面,官道的外邊,有不少小商小販正在大聲吆喝,兜售著東西。
這邊排隊的人太多,人多自然就有生意,雖然比不上城內集市,但對窮人來說,在這裡擺地攤算是不錯,起碼這裡的攤位費很便宜。
整個隊伍移動緩慢也就算了,氣味當真有些不好聞。
推小車的、趕牲口的、扛著柴火的、背著背簍的、挑著擔兒的、甚至還有抱著雞的。
場面有些混亂,味道有點衝人,這讓房小明很不適宜。
倒不是不能適應髒亂,而是處於失控期的他,嗅覺在氣味的刺[]激下,變得忽高忽低,讓他稍有些煩躁。
但房小明心中又清楚,此時有簡單點的失控期反應,那麽戰鬥時他會出現失控的可能就越低。
所以他對這種偶爾冒出來的小失控,基本不以理會。
只是這次周圍的刺[]激性味道實在是有點多,他有點想早早離開人群。首發
從牛車上跳下,與趕車的老伯說了一聲,又給老伯一串貝,在老伯的感謝聲中,房小明從右邊的排隊換到了左邊。ァ新ヤ~⑧~1~中文網ωωω.χ~⒏~1zщ.còм
比起人擠人的右邊,左邊與正中幾乎空空蕩蕩。
正中是留給馬車的車道,所以肯定沒人。
而左邊則類似現世中的VIP通道。
能走這邊的,要麽交錢,要麽有人。
房小明想了想,將包裹中的某個木牌拿了出來。
木牌顏色深沉,只有三指大小,方方正正,放在手中頗為沉手,但觸覺上卻又是木質。
正面寫著一個字——【宮】。
背面陰刻、明刻著複雜的花紋,但在花紋繚繞的正中,卻繪製著一個非常簡略的標記。
有點像是大寫字母T,但一橫的上面又多了一點,豎線也不在橫線的正中,有種古怪的割裂感。
上下掂了掂木牌,也不知道宮永歌給的這個有沒有用,房小明看向城門,起步走了過去。
但就在快到的時候,房小明突然腳步一頓,轉頭看向邊上的地攤。
就在那地攤的右上角,一枚潔白光潤的圓形石頭,躍入房小明的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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