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丈崖的路一點都不好走。
崖路太窄,最窄處只有半個巴掌大小,最寬處也不過一肘。
往往左邊是岩壁,右邊就是深淵,細窄得簡直讓人絕望。
再加上崖石風化嚴重,十分松散,稍不注意,踩上去就有所潰散。
要是在背風的崖路上還好,可若正好迎著風,這一個不注意,怕就得隨風而去了。
這還算是好的,最危險的是崖頭。首發
崖路斷絕,只能從一座崖頭跳到另一座崖頭。
雖然崖頭與崖頭之間的距離,最遠也不過一人左右,兩米也不到。
可若是低頭向下看去,那飄蕩在崖山腰間的白色霧氣,那深不見底的深淵黑暗,都將這簡簡單單一躍的難度,翻上了無數倍。
腦袋瓜正常的人,絕對不會走上這樣的路,這和找死沒什麽區別。
不過對於房小明而言,這一路走來倒是有趣的很的。
對常人而言,那黑漆漆的深淵,在房小明眼中毫無秘密可言,不過是下方的植株顏色太深,再加上水汽過大,看得模模糊糊,黑成了一片,自然也就成了所謂的深淵。
走走停停看看,一天時間眨眼而過,旁人得兩三天才能走完的路,房小明悠閑著就走到了頭。
過了一個高聳的山崖,遠遠的能看到遠處一汪碧綠的湖水,距離湖水不遠,就有一座青石建成的大城。
單單從外表來看,這城可比磷光城要雄偉多了。
他剛想從山崖上下去,卻發現從山崖向下的路上,設有一個關卡,一名士兵模樣的人守在關卡邊上。
就在關卡的後面,還有一個簡陋的哨所,另外一名士兵正站在哨所的門口,拿著一本冊子在寫著什麽。
也對,商計城不同與磷光城,管得嚴苛一點是正常的,要松松垮垮才不對勁。
房小明起身向下,還沒走到關卡的前方,就聽到一名士兵高喊,“這位先生,你是來參加商計水會的嗎?如果有邀請函,請出示一下。”
商計水會?房小明愣了一下,他完全不知道商計水會是個什麽玩意,直接搖頭,“我不是來參加水會的……那個,我能問一下所謂的商計水會是什麽嗎?”
“你不知道?”士兵的語氣頓時就冷了,稱呼都直接稱你了。
房小明搖搖頭。
“商計水會,是年輕高手施展才藝的場所,據說可以獲得一張神秘門票,具體是什麽門票,我也不清楚。”士兵抬頭看了看上方的山崖,確定面前這人是從千丈崖的另一邊來的,語氣雖然不太客氣,但仍然老老實實將其解釋了一下。
房小明聞言,不由怔了怔,“施展才藝?確認不合適武藝?”忍不住反問道。
士兵聳聳肩,“我哪知道,不過聽我們隊長說,以前一名讀書的,就上去詠頌了一首詩,就莫名其妙得了一張門票。還有一名驅使貓狗的雜耍人,也得了門票……甚至還有唱歌的歌姬……”
“總之很亂,並不限於武功。”
房小明一時間有些呆滯,他仿佛看到了另一個世界的達人秀……還是古老版的。
回過神來,他對士兵道了一聲謝,這才離開。
他剛剛離開沒多久,另一名拿著冊子的士兵從哨所走了過來,開口說道:“幹嘛對他那麽客氣?又不是來參與水會的。”
“能從千丈崖走過來的人,身手就沒有弱的,能不得罪就不得罪吧。”之前的士兵笑著說道,“他的模樣你畫了沒有?”
“當然是畫了,你還不……嗯?”那名士兵低頭看著手中的冊子,整個人一下就愣住了,半響才反應過來,“奇怪啊,我明明記得自己畫過了啊。”
看守的關卡的士兵聽著不由好奇,走上前去伸頭看了看。
只見冊子上,用碳條粗略的畫出一個人的框架,整體基本已經描繪完畢,甚至打上了些許陰影,但奇怪的是,整個臉卻渾淪一片,看著不像是畫的,也不像是刻意抹的,怪異極了。
看守的士兵不由打了一個寒戰,與拿著冊子的士兵面面相覷,具都無言。
這種奇奇怪怪的事情,他們也不是沒有聽說過,但自己遇上還真是頭一遭。
兩人默契的就當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人回哨所,一人又到關卡邊上站著。
對此一無所知的房小明,此時已經從山上的小道,上了大道,途中遇到一輛牛車,他揮手打了一個招呼,與趕出人說了說,然後就坐上了牛車,直接趕往商計城。
。。。
大光明洞。
犀角山,光明頂。
晏執事所化白光,在頂上平台落下,直接看向平台上方的大樹。
光明頂平台的正中央,有一株晶瑩剔透,近乎純白的大樹,樹高不見頂,樹冠有如雲。
那一片片有著人手大小的葉子,也是白色,是類似磨砂質地的透明白,蒙著一層油光。
看著不像是葉片,反而更像是琉璃所製的精美藝術品。
遠遠看著,整顆樹在天光的照耀下,璀璨而又閃耀,美得攝人魂魄,卻又大得讓人敬畏。
還有微風拂過,枝丫微動,葉片與葉片碰撞在一起,發出悅耳的叮當聲響,猶如風鈴。
給此時的景色,添加了幾分縹緲韻味。
就在悅耳的聲音中,就在這大樹的下方,一名白發道人盤膝坐下,雙目緊閉,頭部微垂。
見到白發道人,晏執事心不由跳快了一分,她上前幾步,似是想喊醒道人,但似乎又在顧慮著什麽,隻走了幾步就停在原地不動了。
她此時的呼吸明顯有些急促,她已經明顯感知到了自身的不對,捂住胸口,緩緩的坐了下來。
一圈圈的乳白色的光,從她的腦後擴散開來,接著又猛烈收縮,最終在她的腦後變化為一把有著璀璨光芒的光劍。
當光劍一出,晏執事的緊張盡去。新81中文網更新最快 電腦端:https://
她睜開雙眼,緩緩站起,默默的看著那白發道人,一動不動。
也不知過了多久,山頂的風都漸漸停息,風鈴聲也隨之漸弱,整個山頂一下就寂靜了下來。
晏執事仍然不動,但她腦後的那把光劍卻上下起伏得越來越厲害,顯然她的心情並不如她表面那麽平靜。
就在她有些受不了的時候,那位白發道人終於有了動靜,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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