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在下揚名會會長魏濤,還有事想請教肖會長。”
一位戰士起身說。
“不著急,魏會長請講。”
肖曉客氣的說。
“我們若是協助魂十,就算事後按肖會長所言,沒人追責我們幾家,但成員乃是行會之本,要是戰鬥傷亡慘重,豈不是得不償失。”
魏濤說完,其余已經有些動心的會長,不免陷入沉思。
遠征歷練這種事,倒是沒有不死人的。
但若是肖曉黑了心,拿自己行會裡的弟兄去跟超級行會硬碰硬,那不就跟送命一樣嗎。
“魏會長,我有說讓你們協助,是去與人打仗嗎?”
肖曉詢問說。
所有人皆是一愣。
找尋一個行會協助,不是作戰,還能是什麽?
肖曉沒著急解釋,而是坐上主位,之後才開始娓娓道來。
天瀾商會駐地,由於前方魂十扎了營,沒有目標的兩個超級行會,當然也只能原地休息。
玄姬的營帳中,靠坐側位,臉色陰鬱的萬宗鴻出言說:“玄姬會長,我已備好阻礙回城卷軸的禁製,一旦法神披風的事了,這個肖曉一定要交由我殺。”
劍不離手的玄姬,將赤血魔劍輕輕揚起,一番欣賞過後,淡淡的說:“萬道宗,僅憑你的話,殺不了肖曉。”
萬宗鴻一咬牙,但沒敢當場發作,隻得很不服氣的說:“不試試怎能知道。”
“那我就靜待萬道宗的表現了。”
玄姬說完,一位傳令官飛奔進了營帳,光是看著急的樣子,萬宗鴻就能猜出,肯定是魂十那邊有了動向。
“報會長,自那七個小行會的頭目離開後,魂十駐地一直未有動靜,直至剛才,這些小頭目忽然率領自家成員開始折返,全部數量大約600上下,如無意外,應該是被魂十臨時收編了。”
聽完傳令員的報告,萬宗鴻面色不僅有所好轉,還流露出了一抹不屑的笑意。
“這肖曉真是狗急跳牆了,連收編小行會這種昏招他都能想到。”
萬宗鴻的嘲笑不是沒有理由。
因為一旦參戰成員自身戰力過低,不管有多少人,都是無法改變戰局的。
前不久同是沃瑪森林,蒼月國整支後勤部隊被情誼千秋僅10人追著打,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不對勁。”
玄姬給出了自己的評價。
“玄姬會長,這沒什麽不對勁的,想必這肖曉是看你我兩會共計八百余人,於是自己也想讓魂十數量對等,所以才想出如此歪招。”
萬宗鴻的這番解釋,並沒讓玄姬掉以輕心,她下達了加派人手,嚴密監視魂十一舉一動的命令。
約莫兩小時後,天空已是一片昏黃,此時的傳令官再次趕來,匯報起了魂十的最新動向。
“報會長,魂十分隊了,但似乎並非是更改了行進排布,而是....”
“快說,分了幾隊?”
玄姬猛然戰起,厲聲質問。
傳令官被嚇得一個哆嗦,但穩住心神後馬上回答說:“十支隊伍。”
玄姬一揮赤血魔劍,一條弧度詭異的半月劍氣飛出,營帳內半數的座椅均是被斬城了兩截。
萬宗鴻還好,依舊是穩坐側位,他身後的隨行戰士傅堂主,可真就是大氣都不敢喘了。
“玄姬會長,這肖曉分隊不是自損實力嗎,為何要動怒呢?”
萬宗鴻不解的問。
他是真的沒理解,肖曉一個分隊而行,怎麽就能惹得平常喜怒不露的玄姬,如此的大動肝火。
“請問萬道宗,假設肖曉的十隊,均是朝著不同方位行進,你我兩會該跟著哪支隊伍走呢?”
玄姬反問說。
“這還用說,當然是肖曉所在的那支了。”
“那請問,如何鑒別肖曉所處的隊伍。”
“呃,這....”
萬宗鴻無言以對。
大陸上但凡有超過五十人的正式群戰,都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
那就是以佩戴會徽,來區分敵我。
而難以分清敵我的主要原因,除了防護的頭盔遮面以外,就是隱魔服飾的外觀同質化,實在是過於嚴重了。
就好比低階的魔法長袍與高階法師才能穿戴的惡魔長袍,雖然品階上差了很多,但兩者的外觀除去一些微小細節,不是多年任職裁縫的專業人士,在短時間內根本就無法分辨。
道士的靈魂戰衣與幽靈戰衣也是如此。
這也算是肖曉不喜歡戰神服飾的一個因素。
穿戰神遺物參與群戰,戰場上最威風炫酷的確是你,但目標過於顯眼,而又沒有足夠實力,那等同就是在找死。
這種痛苦回憶要是追根溯源,還要說肖曉之前玩傳奇遊戲,打到了全區第一件鳳天魔衣....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在隱魔服飾外觀嚴重同質化的影響下,別說藏住一人讓你無法分別,就是一百人都不在話下。
而玄姬沒有講出的是,肖曉在沒隊人數的分配上,也是頗為講究。
魂十的200人外加一眾偏門小派的600人,分成十隊的話,每隊剛好是80人。
這單一隊的80人,倒是對兩大超級行會沒什麽威脅,但只要配比得當,速殺暗之守護獸絕對綽綽有余。
“萬道宗,現在咱們的處境非常被動,大隊人馬脅迫他們挨個查驗,時間肯定是來不及了,只能同樣分兵十路,你們國上國分三路跟隨,我們負責另外七個。”
玄姬下達部署後,也沒問萬宗鴻的意見,直接便出了營帳,帶著一隊人馬急行走了。
“傅堂主你去通知琳飛堂主,咱們各帶一隊,現在就上路。”
聽到萬宗鴻的指示,這位傅堂主傅向東其實很想講明,琳飛因為血飲被坑走的事,已經有點自閉了,不太適宜帶隊出戰。
可眼下局勢緊迫在即,以無更多選擇,傅向東也只能硬著頭皮去告知一聲了。
作為超級行會,執行力方面還是毋庸置疑的,萬宗鴻很快便追到了行進最為緩慢的一隻隊伍。
“快說!你們誰是肖曉?不然今天一個都別想活命。”
馬背上的萬宗鴻怒喝說。
位於前列的一位女法師聽聞,罩起魔法盾,縱馬就返了回來。
“萬道宗,你說誰別想活命。”
來者正是孔畫。
“對不住了孔畫小姐,是我誤會了。”
秒慫的萬宗鴻即刻道歉。
畢竟孔畫就算拋開自身魔法修為不談,好歹也是一任皇妃啊。
國上國就算敢與之叫板,那也得是會長級別的事,自己一個道宗肯定不能隨便拉仇恨的。
“聖法堂在此歷練,萬道宗無事的話,就快退下吧。”
“恕萬宗鴻不能從命。”
“為何,難不成這沃瑪森林,是你國上國的私有地界?”
孔畫挑眉問。
“我與肖曉結有私怨,而這肖曉極有可能就藏匿在聖法堂的隊伍之中,只要給我挨個查驗一番,我國上國即刻就走。”
孔畫有點震驚,這個萬宗鴻終於算是智商在線了一次。
因為肖曉並非是聖法堂的成員,之前結盟也是暗地裡進行的。
這萬宗鴻若真是來報私仇的話,孔畫還真沒理由攔他。
“萬道宗好心思,只不過這肖曉真的沒在隊伍內,不然就憑你剛才的表現,這肖曉早就笑得直不起腰了。”
孔畫譏諷說。
萬宗鴻則是毫不在意,依舊堅持說:“還請行個方便。”
法師部隊的行進本來就慢,萬宗鴻這樣一直纏著,更加拖慢速度。
要是沒有肖曉的交代在身,就這樣耗著倒也無所謂。
孔畫思量了一陣,回身向隊伍宣布說:“解下頭盔,給萬道宗查驗一下。”
天瀾商會這邊,接連查驗了7支隊伍,仍舊是一無所獲。
玄姬用傳音號角,聽完國上國那邊的三支隊伍,也沒有找到肖曉的消息後,她便有了種不詳的預感。
因為只要前方的隊伍再沒有肖曉存在,那情況就會變得更為不利。
“快把地圖取來。”
玄姬好似找到什麽關鍵之處,忽然就喊了一句。
副官哪敢怠慢,舉著攤開的獸皮地圖就遞了過去。
玄姬憑借記憶,分別標出了十個小隊的行進路線,隨後發布了命令。
“通知所有人,馬上折返,向我這一隊靠攏。”
“會長,前面可就是最後一隊了。”
戰士副官因為不甘心,便壯著膽子說了一句。
畢竟大費周章找了半天,眼見就差這最後一隊了。
若是肖曉就藏在其中,只要將其捕獲,那一切難題都將迎刃而解。
“你看看地圖。”
玄姬倒是沒有動怒,只是將地圖丟給了戰士副官。
戰士副官看到玄姬標注出的路線,心中一陣驚駭。
十隊全是分開走的不假,路線也不盡相同,但他們所行進的大方向,卻是沒差太多。
這類迷惑性極強的路線規劃,當然是肖曉用系統地圖琢磨出來的。
若不是玄姬足夠聰慧,兩個超級行會就算迷失在沃瑪森林裡,也別想找到肖曉。
因為肖曉人根本就沒在10隊之中,早就趁亂,朝著十隊相反的方向在行進。
“這樣看來的話,難不成咱們全員早就過了戰神遺物的藏匿點,深入叢林,分隊行進,都不過是這肖曉的障眼法。”
副官不可置信的說。
肖曉這邊,李二石與沈天自然是鐵定要與之隨行。
剛得到血飲的遠緣秀,也是安耐不住想要練練手,便也跟著來了。
余下的人員便是遠緣洪,以及貼身護衛蠻庚。
至於為何要帶如此少的人,當然是為了隱匿蹤跡,因為只要避過了國上國跟天瀾商會的視線,茫茫林海,僅知道一個大致方向又有何用。
遠緣洪對於肖曉的了解,也是大有改觀。
對於肖曉而言,提前知曉戰神遺物的藏匿點,的確是一個優勢。
但能把一個優勢發揮使用的如此程度的,就是縱覽各類魔法奇才大半生,以鑒人聞名的遠緣洪,都未曾見過。
然而就在肖曉一行人借著月色行進時,一支足有百人的隊伍忽然跟了上來。
“中樞院不是也去追小隊了麽,為什麽會出現在這?”
沈天不解的問。
“要不咱們先找個樹叢避一下。”
李二石提議說。
肖曉思量了一陣,頓感不妙。
十支小隊的確騙走了中樞院近百人的部隊。
肖曉也沒太把中樞院放在心上,但他忘記了,從始至終都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因素。
那就是當初了那些解戰神遺物的書籍,聖法堂的學者們只寫了一小部分,剩下的考古書籍則全部出自中樞院。
然而這還僅是中樞院自願對外公布的學術成果。
也就是說,只要帶隊的季薇對歷史有足夠研究,肖曉指出一個大方向,中樞院就未必不能靠著學識,自己找尋到藏匿點的確切位置。
當初天蓮山的荷花池,就是聖法堂劃定出來的一個可疑地點。
那歷史學術更為精深的中樞院,憑什麽不能在一定區域內,找出一個最有可能的地點來。
“沒用的二石,以季薇的探查能力,咱們避不過去的。”
肖曉說完,坦然的向著急行而過的隊伍,緩緩走了兩步,似乎並不介意被其發現。
“我們又見面了肖會長,這次可真是多虧你了,多謝。”
季薇停下馬,倒是沒有得了便宜賣乖,話說的還算真誠。
“季掌教,我有一事不明,你到底是如何知道,我不在那十隊人之中的呢?”
肖曉好奇的問。
“呵呵,雪雪曾說你很怕死,我想一個怕死的人,是不會給自己留下隱患的,十隊還是百隊,只要國上國跟天瀾商會願意,人員身份總是可以查清的,到時候你一旦用不出回城卷軸,豈不是命都要再交這裡。”
“有理有據,不愧是中樞院的掌教,”
肖曉鼓掌說。
“離這最近的地點我們已經掌握,先走一步了。”
季薇說著,便要乘馬離去,然而肖曉的一句話,讓她停了下來。
“季掌教,你就不怕將要去的地方,也是用來迷惑你的嗎?”
“肖會長,這點小把戲,就別玩了吧。”
季薇說完,縱馬狂奔了起來。
只不過待她走遠後,還是不放心的分了三十余人,來對肖曉一夥人進行偷偷監視。
“好煩。”
肖曉埋怨完,盤腿坐到了地上。
他沒想到縱然是機關算盡,依舊被季薇給撿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