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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貓傳》第4章,廿萬流民3家營
  正當耿成文萬念俱灰,準備接受正義的裁決時。

  “當!”的一聲,那銀茫卻是打在了槍杆上,將精鐵長槍生生打歪了五寸。

  這也是楊興沒想太用力把耿成文打成重傷的緣故,險之又險的耿成文躲過了槍勢。

  楊興也收回長槍,提槍立於楊啟邢身側。

  楊啟鈴見三人望向自己,畢竟是女孩兒家,也有些害羞。

  吱吱嗚嗚的道:

  “救人,總是,總是對的,無論是耿公子,還是府外數十萬百姓,我午時在堂外偷聽到兄長的話,知道兄長想救人,我也想救人,但又不想將兄長置於險地。”

  “所以你就一直藏身在我屋外沒有動靜,直到發現我屋頂上有鬼祟之人才出手了?”

  楊啟邢問道。

  楊啟鈴咬著薄唇隻是點頭。

  楊啟邢又望向楊興,沒有說什麽,楊興卻已然明白自家公子是何意,隻得道:

  “老祖宗隻讓興護著公子,至於公子去哪,興定當護衛左右。”

  再者說來,老祖宗讓我護著你,若是得知你去了流民那,我卻安坐在府中,不得扒了我的皮?

  當然,這話楊興沒有說出口。

  “兄長莫要想著趕我回去,今日勸兄長入險地也有我的一份!我若不隨在兄長左右同甘共苦,非妹非親更非人也!兄長切莫勸我!”

  這楊啟鈴雖是個養在深閨裡的大家閨秀,可平日裡小說家言也沒少聽,說起道理來那也是一套一套的。

  “既如此,同去!”

  “同去!”

  四個深宅大院裡的弱冠少年,頓時異口同聲,臉上盡是堅韌與不屈,好像還帶著一絲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的味道?

  ――――――

  眼前的木寨越來越高了,宋山不知到底是有多高,反正就是很高很高,自己爬不過去就對了。

  宋山本是臨安北城的一戶細戶,家中老爹死得早,老娘沒啥文化。

  因為他在家中排行第三,又不知道第三的三和大山的山字有啥區別,就給他取了個名叫宋山。

  當細戶的日子過得不算富裕,但也還能吃得飽肚子。

  大疫前唯一的念想就是討個鄉下婆娘生個小子把自己這一手種莊稼的好手藝傳給他。

  哪能想到這老天爺爺好狠的心,前段日子讓那些蛇鼠帶來了頂天的大難。

  大哥家死絕了,連自家那個乖巧聰慧的侄兒也遭了殃。

  那侄兒從小就聰慧,天天趴在私塾窗外跟著念書,那教私塾的王秀才也不趕他,反而誇他七歲能背什麽什麽,將來必成大器,老母親歡喜得不得了。

  “侄兒死那天,老母親抱著侄兒的屍首哭了個天昏地暗,沒過多久老母親也一口氣喘不上來就去了,自家那二嫂不知從哪聽來的京郊楊家有神貓,可克鼠瘟,二哥就帶著俺和二嫂趕來了楊家外頭,好嘛,人山人海好不壯觀!”

  “可憐俺那可憐的二哥喲,那天正跟人搶野菜呢,冷不防的天上掉下來幾根箭就把他給射死了,俺那二嫂本來就病重,聽得大哥死訊一口氣也喘不上來,趕著趟的去找俺二哥了。”

  “老天爺爺真是不開眼,非要把那隻神貓送給那殺千刀的楊家!!”

  說完,他看向身旁四人道:“唉幾個秀才哥,你們讀的書多,你們說這神貓該長得啥模樣?我昨日聽老洪說那神貓頭大如盆,沒有身子,腦袋下面全是一顆顆的大樹,一口能吞下百多隻老鼠,

那些老鼠再被它以法力一催,就全變成它腦袋下大樹上能治病的藥材了?”  “宋山你這說得也太玄乎了,俺老丁可聽人說了,那神貓呀壓根就不是什麽貓,而是這楊家的楊大公子是神貓轉世,大難後,楊大公子舍身化為一片藥田護佑那楊家安康,隻要往這片藥田中丟入老鼠,那藥材就會源源不斷的生長出來!所以咱們這麽多人聚在這,也沒見楊家讓那神貓來見咱們,就是這麽個理,人總不能把整塊藥田搬出來吧?”

  旁邊一漢子打岔道。

  “老丁你這可就瞎說了!俺。。。”

  楊啟邢四人隻得訕訕告辭而去,四人本想找人打聽點流民營的情況,誰想到這些人都是越扯越遠,最後還扯到了楊啟邢的身上,不過百姓的想象力可真是豐富。

  聽得百姓們錯將楊啟邢當成貓,四人卻無半分打趣之意,只因一路行來所見所聞。

  生者四處尋食,病者分食貓便,死者橫屍遍野。

  人們樸質的認為既是鼠疫,貓克鼠,貓身上的東西或能治鼠疫,於是乎,臨安四周再不見貓影。

  再觀這些生人,唯少數人拿著木棍肩扛農具遊弋四周。

  其余人等皆為普通百姓,臉上不見絲毫匪徒氣息,可謂之流民,卻不可謂之流賊。

  四人正向流民營中心走去,冷不防路旁一人突然抓向楊啟邢衣袖哭喊道:

  “楊兄!!楊兄!!”

  手還未抓到楊啟邢衣袖,突感腹下一陣劇痛,接著便是一股巨力自腹下傳來,整個人已是倒飛了出去,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楊興收回長槍,靜靜立於楊啟邢身側,道:

  “公子,周公子怕是活不長了。”

  周公子正是剛剛被他一槍抽飛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那人。

  說他活不長倒不是因為楊興使了多大的力,而是他那滿臉膿包,口角不時有顏色較深的黑血流出,看這架勢,恐怕也就是這一兩日的事了。

  周公子?有些印象。

  楊啟邢努力回憶了一會,才記得這周公子是這具身體前世認識的禮部侍郎家的公子哥,與楊啟邢算不上好友,但也偶爾會在一塊吟詩作對,算是舊識。

  即是舊識,也是病患,那更不該不管不問了,可楊啟邢知道楊興說得也對,看周林這架勢,唉。。

  歎了口氣,楊啟邢向對想阻止他的楊興和楊啟鈴壓了壓手,道了句:

  “無礙。”

  扯下衣擺的粗麻布包在手上,楊啟邢蹲在周林身旁,此時周林也醒了過來,見一黑影蹲在自己身前,努力的望了會,發現是楊啟邢,便激動道:

  “楊兄!救,,救。。。”

  話未說完,嘔的一聲,又是一汪黑血自口中吐出。

  楊啟邢用手輕輕撫在他胸前幫他順著氣:

  “我已讓人去家中取藥來了,這會正在路上,沒事的,沒事了。。。你先睡一覺,睡醒就有藥吃。”

  這周林雖不是家中獨子,卻是家中幼子,周侍郎和其夫人平日裡對他也頗為喜愛。

  如今孤身一人淪落至這般地步,其身後的周家怕是,,,唉。

  周林在楊啟邢的安撫下帶著一絲笑容睡去了,沒多久,一滴淚水自他眼眶順著臉頰劃下,也不知是在夢中看到了什麽。

  再過得三息,胸前不見起伏,楊啟邢伸手一探,已是沒了氣息。

  “公子,可要把周公子安葬了?”

  楊興在楊啟邢身後問道。

  楊啟邢站起身來,緊了緊臉上包著的布條道:

  “遍地棄屍,也無處可葬,他終歸是解脫了,走吧,我們得找到這些百姓裡帶頭的,好盡快推行我們的防疫之法,也能少死些人。”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已是越來越低,最後用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但願吧。”

  待得楊啟邢走了幾步,卻發現還有一人沒跟上來,回頭一望,卻是自家妹子仍舊站在原地盯著周林的屍身發呆。

  “莫不是這姓周的不知什麽時候勾搭上了你家妹子?見得情郎身死,情不自禁?你這做兄長的可得好好勸勸。”

  耿成文在楊啟邢耳邊八卦道。

  楊啟邢瞪了耿成文一眼,不再理他,走到自家妹子身邊問道:

  “玲兒,為兄沒記錯的話,這應是你第一次見到認識的人死於眼前吧?”

  楊啟鈴失神般點點頭道:

  “我,,我記得他,會做詩,卻做得不好,上次會試時沒上榜,在京郊大哭了整整一晚,後來還是被他姐姐給領回去的。兄,兄長,周小娘子她。。。”

  倒是忘了,周家小娘子,也就是周林的姐姐與楊啟鈴還是手帕交,楊啟邢正準備說些什麽安慰自家妹子。

  一旁的耿成文就道:

  “侍郎之子,孤苦一人病死荒野,那周侍郎家怕也是再無生人了。”話音剛落,哇的一聲楊啟鈴就哭了出來。

  周圍的流民倒是見怪不怪了,自打疫起後,每日的哭聲就不絕於耳。

  “楊兄,你也莫要怪我說話過直,當今天下這般狀況,若要令妹再做個深閨裡不知世事的大家閨秀,實是害了她。”

  耿成文見自己一言就把楊啟鈴弄哭了,怕楊啟邢埋怨自己,也是開口為自己剛才的直言辯解道。

  楊啟邢不理耿成文,看一眼周林屍首,歎了口氣,便將目光放在仍在病痛與饑餓中苦苦掙扎的流民身上,緩緩道:

  “玲兒,當今天下大劫已起,故識人或已不存,我等也隻得拚盡全力,以求那一線生機!你若懼了,現在回家還來得及。”

  說罷,當先就向流民營地中心走去。

  楊興看了楊啟鈴一眼,也連忙跟在楊啟邢身後兩步遠的地方。

  ――――――

  二十萬沒有建制規劃的流民營,營地之寬廣,幾無邊際。

  若是說要走遍這流民營,怕是走上三天三夜也是走不完,還好楊啟邢四人也不是漫無目的的亂找。

  一路行來,四人也將這流民營的情況打聽了個大概。

  卻原來,這夥流民起初聚集在楊家京郊府邸外就是有人組織的。

  那人名叫鄭杉慶,是個窮困潦倒的秀才,本來投奔在一家員外家裡教員外的小公子讀書,後來染上鼠疫被逐出員外府。

  此人尚在員外府中時,碰上員外老爺與朝中任職的親友宴飲,聽得那官員說過光祿大夫上過什麽奏折,說是能治鼠疫,但因太過荒唐被當朝幾位相公給駁了回去。

  被逐出員外府後,鄭杉慶四處尋醫問藥病情也沒個好轉,隻得抓住這最後的機會跑去京郊楊府求醫,可楊府哪會理他一小小窮酸秀才?

  別說楊啟邢楊大公子了,就連楊府的管家也沒見到,被幾個門房亂棍給打了出來。

  此人倒也機靈,知道自己身份,且又是帶疫之人,想在楊家求得醫治那是難之又難。

  但,一人可以拒絕,若是多來幾人求醫呢?

  想到就做,鄭杉慶立刻呼朋喚友,那些久醫不治的病患聽他一蠱惑,死馬當作活馬醫吧,也就跟著他來到了楊府外想要求見楊大公子。

  哪想楊府家裡突然衝出數十個全身包著布條只露出眼睛的大漢,對著他們便是一頓亂砍,當即便有七人被砍傷在地,其余人等皆作鳥獸散。

  可鄭杉慶不甘心啊,眼看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

  他寒窗苦讀數十載,功名還未取得,怎可就此一命嗚呼?他怎會甘心?

  勢不夠,壓不開楊家的大門,那就再聚勢!

  接下來,人是越聚越多,楊家不僅沒打開大門讓楊公子出來給他們治病,反而在府外修起了木寨,而鄭杉慶臨死也沒能看到那位楊大公子一面。

  鄭杉慶死後,立刻就有三人頂上了他的位置,一人是逃難而來的一個員外,名叫李坪戶、

  李坪戶原籍是哪裡人已經沒人說得清了,但此人仗義疏財,為人又頗為和善,一路南來,手下也聚集了不少逃難的流民自願跟在他身邊。

  一人是南宋境內的江湖中人,號吞海玄鳥,名為李逸。

  李逸在江湖中也是響當當的一號人物,因其人酒量驚人,每日七八海碗下肚不見面赤, 得吞海二字。

  再則,其人成名之跡,乃數十年前助守襄陽時,蒙古大軍突然圍城,數十求援信使出城皆被圍殺,蒙古人擅騎射,信鴿飛不出半裡,連日大雨,烽火更是不燃。

  李逸當夜孤身隻馬出城求援,隻得一海東青相隨,半月後,李逸帶著援軍解了襄陽之圍,遍體鱗傷,那海東青也為救他死於蒙古人箭下,故得玄鳥二字。手下也是聚攏了好大一批江湖好漢,三人中武力最盛。

  還有一人,名叫常青,疫前倒沒什麽事跡可說,隻是河邊普通纖夫一個,疫起後,其人安葬了病疫的家人,來到河邊,大吼一聲:

  “不活我命,持病!持性!持兵!”

  意思是若不得活命,我就憑著天下大病之際,隨性而為,興起刀兵!

  帶著一眾苦哈哈著實搶了不少府邸,奸淫擄掠之事更是大乾特乾,可以說是不折不扣的流賊,也是最為危險的一票人。

  而楊啟邢四人此行的目標就是員外李坪戶。

  途中,楊啟鈴也問過為何不選擇勢力最大的李逸作為目標,畢竟那邊武力強勁,要推行防疫之法也比較好施展。

  耿成文卻是打趣道:“天命玄鳥,降而生商,這吞海玄鳥的心思不簡單呐。”

  楊啟邢也是暗暗點頭,就憑他這麽一名號,怪不得憑著幫襄陽解圍之事混到現在還是個江湖中人,連武將的兒子都能看出來的事,李逸的心思已是司馬昭之心。

  隻是李逸終究也隻是個江湖中人,掀不起什麽風浪,且又立有大功,朝中也就一直沒對他有什麽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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