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丹硯聽厲秋風說完之後,思忖了片刻,正要說話,只聽得腳步聲響,有人向兩人走了過來。她心中一凜,尋聲望去,眼前一片漆黑,壓根看不清楚來人是誰。便在此時,只聽厲秋風沉聲說道:“是葉先生回來了麽?”
厲秋風話音方落,只聽葉逢春在對面說道:“正是在下。”
慕容丹硯聽葉逢春說話,這才松了一口氣。片刻之後,丈許外亮起一點光亮,卻是葉逢春晃亮了火折子。他快步走到厲秋風和慕容丹硯面前,口中說道:“在下要林森等人從路邊退回到村子中,火堆和火把也都盡數熄滅,而且嚴令扶桑百姓不許說話喧嘩。如此一來,就算再有馬隊從村中經過,卻也不曉得咱們躲在村子裡歇息。”
厲秋風一邊聽葉逢春說話,一邊側耳傾聽四周的動靜。果然如葉逢春所說,四周已經是一片寂靜,雖然能夠聽到許多人的呼吸聲,那是因為厲秋風內功深厚,尋常人等絕對無法聽到異聲。何況先前經過村子的兩夥人都是縱馬前行,離著眾人歇息之處尚有十余丈遠,只要無人大聲說話,絕對不會有人發覺這座荒村之中有一二百人歇息。八壹中文網
厲秋風思忖之際,只聽葉逢春接著說道:“眼下已過了午夜,想來不會再有人從村子中路過,咱們可以放心歇息。依照地圖所示,咱們離著寒山漁村還有十幾日路程,待到從初元町北行渡河之後,便可折向西北,直奔寒山漁村。前面探路的兄弟並未示警,想來路上並無異狀,雖說方才那兩夥人甚是詭異,但是多半並不是要與咱們為難……”
葉逢春話未說完,厲秋風臉色一變,左掌揮出,只聽“呼”的一聲響,一股勁風自他掌上發出,立時將葉逢春手中的火折子撲滅,三人立時隱入黑暗之中。葉逢春嚇了一跳,不曉得厲秋風為何突然出手將火折子撲滅,便在此時,只聽得“嗒嗒嗒”的馬蹄聲在東方響起,正向眾人棲身之處奔了過來。
葉逢春聽到馬蹄聲大起,心中大驚,這才知道厲秋風為何要撲滅自己手中的火折子。只聽厲秋風壓低了聲音說道:“穆姑娘,葉先生,這事情可透著古怪,咱們不能坐視不理。兩位留在荒村約束眾人,厲某跟上去瞧瞧這些人到底在搗什麽鬼!”
厲秋風說到這裡,略停了片刻,正要勸說慕容丹硯不要跟隨自己前去打探消息,而是留在荒村幫助葉逢春約束眾人,只聽慕容丹硯小聲說道:“厲大哥盡管放心去罷,我留在這裡,幫助葉先生保護眾人。”
厲秋風聽慕容丹硯如此說話,知道她知曉自己的心意,心中大感欣慰,叮囑了兩人幾句,便即悄無聲息地向路邊奔去。此時馬蹄聲離著眾人棲身之地已經不遠,聽馬蹄聲繁雜紛亂,來者不下十余騎。厲秋風一邊向路邊奔去,一邊暗自思忖,第一夥人大約有三四騎,第二夥人約摸七八騎,而第三夥人則有十余騎。方才葉逢春說扶桑國的綠林強盜極少公然行凶,出動馬隊更是少之又少。而這三夥人加在一起差不多有二十余人,即便在中原綠林,出動二十余騎踩盤子也是極為少見之事。若是這些騎士真是要對付咱們,只怕事情極為棘手,比梅大郎一夥更難對付。
眨眼之間,厲秋風已經奔到路邊,躲在一堵倒塌了大半的土牆背後,側耳傾聽路上的動靜。只聽得馬蹄聲越來越近,瞬間已經到了近前。先前林森等人守在路邊之時,在地上燃起了一堆火,這才被路過的兩夥人發覺。此時林森等人已經撤回村內,
路邊的火堆也已熄滅。而且林森等人退走之時,不只將火撲滅,還挖了一個深坑,將燒剩下的木頭和灰燼盡數埋入坑中。是以馬隊經過之時,既看不到火星,更加聞不到木頭燃燒的氣味。只聽得馬蹄聲啪啪作響,瞬間便從厲秋風近前掠了過去。 待到馬隊奔出數丈之後,厲秋風從土牆後轉了出來,施展輕功隨後追了上去。他的輕功極高,而且馬隊奔走之時並未全力前行,是以厲秋風與馬隊離著五六丈遠,始終跟在馬隊後面。他知道這夥人之所以沒有縱馬狂奔,而是不疾不徐地向前行進,是因為馬上騎士打算節省馬力,可見他們並不著急,想來並非要趕去與敵人廝殺。念及此處,厲秋風心中疑雲大起,暗想既然他們並不著急,為何又要深夜趕路,豈不怪哉?
眨眼之間,厲秋風跟著馬隊已經奔出了十五六裡,離著兩家大名交鋒的戰場已然不遠。厲秋風暗想若是這夥人走出二三十裡,對咱們已經沒有威脅,我也不必再跟著他們走下去,盡可以返回荒村,與慕容姑娘和葉逢春會合。念及此處,他心中倒是松了一口氣,想著再走出數裡,到了河邊之後,若是這夥人仍然向西奔去,自己便要返回荒村。便在此時,他突然發覺遠處出現了許多閃爍不停的小光點,在夜色之中分外明顯,厲秋風心中一凜,暗想看這些光點的模樣,分明是許多火把,難道這些人奔到這裡,是要與事先埋伏在此地的同夥會合不成?
厲秋風思忖之際,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耳聽得馬蹄聲漸去漸遠,逐漸消失在黑暗中。只見遠處的光點緩緩向北移動,最後匯成了一大團火光,變得明亮許多。厲秋風暗想這些火把聚在了一起,想來手持火把之人已經會合。不曉得他們是方才那三隊騎士的同夥,還是與三隊騎士約好在這裡決鬥的仇敵。不過看眼下的情形,這些家夥多半不是要與咱們為難,不必理會他們。不如盡快趕回去與慕容姑娘和葉逢春會合,免得慕容姑娘等得不耐煩,以為我在這裡遇險,她隨後趕了過來,驚動了這些人,不免節外生枝,於大事不利。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麽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 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麽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